第181章 打着土匪的旗號

七位老人都在寫好的協議上籤了字,摁了手印,最後由隱家老頭將協議放在了一個盒子裡,擺在了桌子盡頭的一個文案上。

“好了,大家該幹嘛都幹嘛去吧。”隱家老頭揮揮手,誇張的打了一個呵欠,“軒兒,扶着爺爺,老了,不中用了。”

“隱爺爺,你自己不是能走嗎?”北辰軒懶懶的瞥了一眼裝模作樣,彎腰捶腰的隱家老頭,又接着用匕首去磨自己的指甲。

“哼,擺什麼譜兒,不知道什麼叫尊敬長輩嗎?”有人早就看不慣了北辰軒囂張的模樣,出聲諷刺道,至於到底是嫉妒還是諷刺,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有譜兒可擺的話也可以擺的。”北辰軒收起了匕首,胳膊搭在椅背上,兩隻腳都放到了扶手之上,斜着頭看着那名年輕人,嘴角掛着冰冷的笑意。

“跟長輩擺譜兒,果然是軒少啊。”那人冷笑一聲,“知道的是軒少和隱家前輩關係很好,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軒少沒有教養,是一個野……”話說道一半忽覺得一陣冷風鋪面,等到他反應過來時,眼前是一雙酒紅色的眸子,那雙眸子裡泛着血紅的光彩,冰冷的如同玄冰一般。張着嘴,字眼到了嗓子又被嚥了下去,一張臉煞白一片,沒有了絲毫的血色。

“嘴巴放乾淨一點,否則我不該保證下一次你還有沒有命活了。”北辰軒冷聲說道,手中的匕首離開了年輕人的脖頸,血液低落,落在了桌子上觸目驚心,從桌子上緩步走下,又重新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一如先前一般懶散,卻是另的所有人對他產生了一絲忌憚,尤其是年輕一輩。他們大都聽說過北辰軒的名號。卻是甚少見他出手,只有隱門七巨頭中的人才會對他帶着一絲不以爲意的讚歎。

時光匆匆消逝,天氣漸寒,山寨之中卻是越來越熱鬧,欒羽每次看到這些人都會很興奮。因爲這是屬於她欒羽自己的人(儘管有冷家和晨翼的幫助)。

欒羽的傷勢早就已經痊癒了。只是內力卻是沒有法子恢復,身子也較尋常之人弱一些,一不小心就感染了風寒。所以,天氣轉涼了,小荷和隱嫦對欒羽的照顧也便更細心了。

這一日,又是一次大獲全勝,山寨之中喜氣洋洋,彷彿在過年一樣。

“這麼高興啊。”欒羽看着興致沖沖的一羣人,戲謔的說道,“想不想走出山寨?”輕聲問道。喧嚷的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欒羽。帶着疑惑,帶着忐忑,帶着驚喜。

“羽姑娘的意思是……”小心翼翼的問道,似乎是害怕這是一場夢,稍微動靜大一點就是將這場夢驚醒一般。

“這亂世紛擾,自是要去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家的。”欒羽淡淡的說道。

衆人先是怔愣了片刻。旋即,一股驚喜衝上了心頭,一陣震天的吼聲直衝雲霄,好在欒羽早有防備,率先捂住了耳朵。看着那羣歡呼的人,眼眸中不經意的流露出些許哀傷。

“怎麼了?什麼事?”聞聲而來的衆人紛紛不解,待得有人跟他們解釋後,他們也是一愣,然後又是一陣震天的呼聲,如此反覆,持續了一刻鐘之後才停了下來。

“停下來了?”欒羽好笑的看着他們,“人是不是都過來了?”這樣大的聲音,哪有不湊熱鬧的人呢?

“回羽姑娘,除了守衛的兄弟都過來了。”有人大聲應道。

“敲鐘三聲,讓大家都過來。”欒羽吩咐了一句。立刻有人跑了出去。

“當——當——當”三聲鐘響,守衛的巡邏的紛紛的趕了過來,整齊的排好了隊伍,安靜了下來等待着欒羽說話。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欒羽高聲說道,或許是因爲聲音有些大,所以她白皙的臉龐變的通紅,“我的目標不是這方寸之間的一座山寨,而是這天下。”傲然而立,微擡着下巴,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爲她披上了一層聖潔的外衣。

“戰爭的殘酷,相信你們也瞭解了,那不是像我們今天這樣隨意的搶劫,也不是像我們現在做土匪這樣,可以偏安一隅。我有着私心,我不想欺騙你們,也不想在你們面前說大話……”

“皇。”聽到她說這段話,站在她身旁的紅雪皺眉低低的喚了一聲。

“無礙,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欒羽也低聲回道,眸子裡迅速的閃過了一抹悲哀。

“我不是爲了這天下百姓的安康,也不是爲了自己的雄心壯志。我只是爲了,自己能夠有一份安定的生活。我想問,你們願不願意將自己的命交給我?”欒羽高聲說道,戰爭,本就沒有誰對誰錯,或許會勝或許會敗,結果誰都不清楚,但是唯一的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戰爭都會死很多的人。

“屬下誓死追隨皇。”身爲晨翼中的一員,他們早就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自己的主子,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就是他們的絕對忠心。齊刷刷的跪倒了一片,垂着頭,沒有絲毫的不滿。

“我沒有資格讓你們替我去送死,所以,不願意跟着我的,可以離開,我欒羽在此發誓,絕對不會報復你們或者讓自己的手下報復你們。”欒羽舉起手掌說道,嬌小的身體在衆人看來有些單薄,但是那道身影屹立在那裡確實如同大山一般讓人仰望。

“屬下誓死追隨羽姑娘。”齊刷刷的跪下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在猶豫不決的人,若是欒羽換一個說法,怕是他們也會跪下,只是說法不同了,所以便猶豫了。其實,戰爭,說的不論多麼的天花亂墜,最終,也只是爲了那些當權者賣命,說什麼保護自己的家園國土,最後保護的,始終還是當權者的權利。不論看起來多麼的殘酷,這就是事實。

“你們都走吧,我……”

“屬下誓死追隨羽姑娘。”欒羽話說道了一般,剩下的那部分人也跪倒在地。

“哎?”欒羽眨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瞬間那份威嚴的氣勢化爲烏有,倒像是迷糊可愛的小孩子。

“屬下誓死追隨皇。”千人的呼喊,震徹雲霄。欒羽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她何曾想到,這些人居然沒有一個走的。

而這些漢子想的也很簡單——羽姑娘拿他們當兄弟看。他們之中大多都是無家可歸的人,或者是原先的山賊,或者是後來收編的人,誰都不是狼心狗肺,所以欒羽對他們的好,他們記在心裡。

“謝謝。”欒羽低聲說道,臉上露出傾城的笑顏,那一瞬,擡着的人,只覺得這一抹笑容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深秋之際,一支舉着“土匪”旗幟的隊伍突然出現,他們如同那天上下凡的神兵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據了一座名爲‘成陽城’的險關。

成陽城,地處齊國,如今的四國之中齊國最爲混亂,其次便是蘇國,再便是熙國,姜國反而是相對安穩的國家,年輕的皇帝治國有方,年輕的將軍能征善戰,姜國的百姓一片歡愉,直稱有二人乃是姜國之幸。

城主府中,戰亂過後欒羽便差人收拾整齊,雖然有兄弟死去了,雖然心中有着哀傷,但是,畢竟自己是贏家,所以,衆人都掩藏起了心中的悲傷,振奮精神,他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收編了城中的軍隊,她的隊伍再次擴大了幾分。

城中的百姓對於這一羣人大都抱着警惕與害怕,城中的廣場之上,壯年人護着老少,雖然害怕,但是還是高昂着頭顱,看着這一羣敵人。

欒羽緩步走上了高臺,一身紅衣豔如雪,頭上簪子上的吊墜隨着她的步伐而晃盪,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刺進了一些人的眼睛之中。

“我叫欒羽。”她高聲說道,背對着陽光,所以她的面容在大家看來有些模糊,看不清她的眸子是什麼樣的,不過,衆人還是依稀能看的到那張傾城的臉龐。

“好漂亮的姐姐。”有好奇與膽大的孩子擡頭看了一眼,真心的讚歎道。

“我不會傷害大家的。”欒羽說道,“大家不用害怕我,我們打着土匪的旗號,可是卻不搶平民百姓,不搶商隊商賈,搶的只是軍隊物資。只是如今又多了一項城池罷了。”欒羽的語氣中彷彿帶着安定人心的意味,聽着她的話,人們心中的不安也漸漸的散了開來,於是衆人便開始了竊竊私語。

“召集士兵,這是我的第二件事情。”欒羽等到安靜之後,高聲說道,“不敢說我帶你們出去還會帶着你們回來,但是,我絕對不會讓大家做無謂的犧牲。”話落,便走下了高臺,腳步踉蹌了一下,被身旁的隱嫦扶住。

“羽姐姐。”隱嫦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沒事,有些累了而已。”欒羽搖搖頭,在隱嫦的攙扶下在一旁站着。

“有報名的去東門。”輕宇高喝一聲,看着毫無動靜的人,搖了搖頭,徵兵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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