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雖說擒賊先擒王,可是,前提是,在那賊中沒有野心勃勃,凝聚力及其強大之輩,如今他們處在獨崖之上,退與進都是萬丈深淵,倒不如就此賭一把,贏了,便是錦繡河山握入手中。
靠,真是膽子肥啊,子夜和李墨不由得暗罵一聲,看着那領頭之人的目光中也帶着絲絲的怒氣,想要朝着他靠近卻是被十幾個人攔了下來,雖然他們很厲害,但是在先前殺齊胤的時候,精氣神與速度都是達到了頂點,雖然看起來十分的輕鬆,但是其中的苦楚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膽小鬼。子夜氣的牙癢癢,那領頭人躲在遠處,真的可謂是運籌帷幄之中。
“銘兒,你不擔心嗎?”齊正站的位置落後了北辰銘半個身位,黑色的眸子裡閃爍着複雜的光芒,手掌攥緊,氣息卻是異常的平穩。
“擔心什麼?”北辰銘看着下面的廝殺,目光始終都追隨着欒羽。
“這些人,會成功,大齊的天下,會落入他們的手中。”
“大齊的天下,呵呵。”北辰銘輕笑兩聲,“你這大齊的天下如今剩下幾分了,這個時候,不覺得這樣的話很可笑嗎?”
“若是你一心爲帝,會還我大齊昔日輝煌的。”齊正自信的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顫抖,眸子中露出明亮的光芒,好似看到了日後的一片錦繡。
“豈會那麼簡單。”北辰銘搖搖頭,“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況且,就算是輝煌。那也是屬於莫國的輝煌吧。”回頭戲謔的看了齊正一眼,“若是沒有那次的意外,若是沒有那些人的干涉,如今的天下。會是莫國。”
齊正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是就是因爲知道,所以他心中的嫉妒與瘋狂便越濃。
“已經消失了幾百年的國家,你認爲可能會再現昔日的輝煌嗎?”咬牙切齒,帶着不屑與嫉恨,莫國。曾經這兩個字,就像是一個夢魘,擺都擺不脫。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黑色的眸子裡一片平靜,慘嚎聲不絕於耳,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除了欒羽四人,其他的人幾乎都是被殺的待遇。
“是因爲欒羽?”齊正看着那道身影,不算是悅耳的琴聲每一次響起都會倒下好幾個人,所以在她的身邊倒是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她就像是魔鬼一般。甚少有人能夠近她的身,但是,人太多了,縱使殺,又能殺多久?
北辰銘沒有說話,黑色的眸子裡一片冷冽。欒羽,莫裳,應該是吧,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大的能力,就連他都不清楚,那個女人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撤。”欒羽低喝一聲,飛身而起,腳尖踏在士兵們刺過來的長槍之上,輕飄飄的朝着後面掠去,看着滿地的鮮血。藍眸之中多出了一份悲傷。聽到欒羽的命令,子夜和李墨也快速的擺脫了自己的對手,沒有戀戰的意思,穿梭在敵人之中,留下一道道殘影。
“羽姑娘。”兩人與欒羽並肩站在一起。臉上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
“恩。”欒羽應了一聲,解下了身上侍衛的衣服,露出了自己的一襲紅衣,藍眸含煞,俏臉一片冰冷,慘嚎聲仍然不絕於耳,屬於皇帝這一方的侍衛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爲首的那人被自己的親兵團團的圍住,他騎在馬上,臉上露出狂熱的貪婪,“束手就擒,本將繞過你們的性命如何?”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斜睨着欒羽幾人,在他的心中,這皇位怕是唾手可得吧。
“是嗎?”欒羽嫣然一笑,“不知將軍要如何處置奴家呢?”嬌柔的嗓音含着濃濃的哀怨與魅惑,眸光詭異,藍色的眸子逐漸變的幽深。
“你……”那將軍一愣,眯起眸子看着欒羽的臉龐,他認得這個人,就是她讓自己的手下死傷無數,像是魔鬼一樣的人,倒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魅惑衆生的女人。
“若是本將成爲了皇帝,封你爲皇后如何?坐擁後宮,爲這後宮之主。”
欒羽將手指放在紅脣之上,脣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唔,貌似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哎,但是那些大臣們可是一個國家的根本,難不成,你要將他們都殺了嗎?”纖細的指指着瑟瑟發抖的一羣人,俏臉之上露出一抹不忍。
“呵呵,那依姑娘應該如何?”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不如一個女人厲害。將軍看着他們,眸子裡露出絲絲的不屑。如果現在有一張鏡子,他就能清晰的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眸子裡隱藏在不屑之中的那一份空洞。
“我看着他們也礙眼啊,不如將軍將他們搬到一起如何,也避免了誤殺。”欒羽柔聲說道,嬌弱的嗓音很容易讓人忽視地上的死人有小半出自她的傑作,所以,那位將軍自然也忽略了。
“來人,將咱們的臣子聚集到一起。”毫不猶豫的下了命令,在他的眼中,欒羽幾人已經成了甕中之鱉,籠中之鳥,他們是什麼樣的下場,僅憑自己的一句話而已。
“將軍對奴家真好。”欒羽伸手攏好了耳邊的發,紅脣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藍色的眸子中多出了一層淡淡的霧氣,輕風吹過,掀起了她的衣襬和散落的長髮。
“當然,你可是我的皇后。”將軍的眸子一片散亂,散去了焦距,剩下的只是混沌和空洞,沒有了靈魂的存在,像是被鬼附在了身上。
“可是,你沒有這個資格哎。”張口輕輕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甩袖揮出了一大片藥粉,那些藥粉順着風吹到了將軍所在的方向。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香味,透明的藥粉在陽光的照射下看起來像是灰塵一般。與此同時欒羽快速的掠出,一手抱着古琴,一手的指縫中夾着幾根明晃晃的銀針,而她的方向正是那一羣大臣所在的方向。
出手如電,銀針準確無誤的紮在了他們的穴位之上,揮袖震散了朝着大臣們飄來的藥粉,紅潤的脣勾起邪魅的弧度。
嫣然一笑,那笑容在這混亂之中顯得異常的美麗,腳尖輕點地面,以士兵的身體作爲踏腳石,就這樣徑直衝進了藥粉的覆蓋範圍,手指探向腰間,在短笛的一個地方輕輕的摁了一下,纖細的細針彈出,在將軍錯愕而又惱怒的目光中,針尖毫不猶豫的扎進了他的脖頸之中。
“你……”在那一瞬間,他後悔了,他後悔自己小看了這個女人,後悔自己沒有趕盡殺絕而是選擇了耀武揚威。
從馬背落到了地上,欒羽冷然的看着他,坐在馬背之上,懷裡抱着古琴,雍容華貴,藍色的眸子之中帶着高高在上的桀驁與狂妄的笑意。
“你們,輸了。”掃了躺在地上的士兵一眼,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妖女,卑鄙。”似乎這個時候,他們沒有再被欒羽的面容所迷惑,有的只是無盡的憤怒與恐慌,尤其是當他們感覺出自己居然使不出一點力氣的時候,那份恐慌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贏了。”
北辰銘輕聲說道,他的聲音準確無誤的傳到了齊正的耳中,站在他身後的齊正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的煞氣瞬間褪去,俊美的臉龐變的柔和起來。
齊正眼眸一縮,那些叛賊倒在地上,卻是連蠕動的力氣都沒有,“是嗎?”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微笑,一把匕首從袖子裡滑出,“我可不這樣認爲。”陰森森的笑容使得北辰銘脊背發涼。
“銘!”欒羽驚恐的大喊了一聲,美眸瞬間撐大。
什麼!子夜和李墨聽到她的聲音一驚,快速的回頭,正好看到了齊正手中的匕首,心中一顫,眼角狠狠的一抽,沒有絲毫的猶豫朝着北辰銘掠去,手中的武器飛出,可是……太晚了。
齊正微微挪了一步,正好將自己藏在了北辰銘的身後,“我……”匕首帶着森冷的寒光從北辰銘的背後捅了進去,在那一刻,兩行淚水順着他的臉頰滑落,“贏……”
最後一個字尚未說出口,他的手腕就被一隻手掌攥住了,匕首再也無法前進一分,兩把武器擦着他的胳膊飛過去,帶着冷冽的風,縱使隔着衣服也感覺皮膚生疼。
“我的,父皇。”
黑色的眸子帶着一絲悲傷,帶着一層化都化不開的寒意,看着對方錯愕驚恐的神情,一絲鮮血從嘴角滑落,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雙脣緊緊的抿在了一起,心卻是一分分的涼了下去。抓着齊正手腕的手慢慢的放鬆,身體朝着後面倒去,而齊正,彷彿是被嚇呆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站着,只要他在朝前刺一下,只要他稍微的一動,北辰銘便是必死無疑。
“銘!”李墨一咬牙,身體朝着前面撲去,接住了北辰銘倒下的身體,自己確實失去了平衡,護着北辰銘,兩人抱在一起從臺階上滾了下去。李墨伸手抓住了身旁欄杆的縫隙,這才止住了兩人滾落的趨勢。
“齊正。”子夜恨的牙癢癢,看着北辰銘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齊正做了什麼手腳,出手如電,從齊正的手裡奪過了匕首毫不猶豫的挑斷了他的四肢。
一處的痛還沒有散去,另一處的痛便來到了,齊正倒在地上,咬着牙忍着四肢的疼痛,眸子中一片死灰,嘴脣輕動,他說,“銘兒。”淚水順着臉頰沒入了兩鬢之中,子夜自是沒有時間去管他的反應,在挑斷了他的四肢之後就朝着李墨和北辰銘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