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帝辛往後退了一步。
踏水, 冰冷滲入心中,他往後看了看,又往前挪了兩步。
河邊全是鵝卵石。
最大的, 也就比兩個手掌橫向再大一點。
帝辛身邊沒有其他可利用的武器, 警惕地盯着那黑影, 緩緩蹲下身來, 隨手摸了一個。
他留下水皿, 向屋子走了去,一點一點靠近,那黑影似是感覺不到危險, 如同死去的無生命,依舊蜷縮在那裡, 一動不動。
帝辛走得越近, 人越緊張。
眼看就只剩下十來步, 帝辛停下了腳步,企圖對那黑影進行打量。
黑色的一團, 眼前,什麼輪廓都看不到。
按理來說,它就坐在篝火不遠,不應該看不出是什麼纔對。
但是火光照過去,似是對這一團東西無用。
帝辛眉頭一簇。
帝辛在想, 要不要就站在這裡, 砸石頭驚醒屋裡的狐寶。
但是距離太遠了, 太勉強, 帝辛怕惹不來狐寶, 反倒把眼前這一團黑影驚動了。
帝辛想了想,再往前兩步, 就因爲這兩步,看清的,讓他微微有些驚詫。
原來那黑影是背對着他的,帝辛腳步又很輕,難怪那黑影對他沒什麼反應。
帝辛握緊了手裡的石頭。
他眼中閃過了一絲利銳。
他貓腰悄然潛前,想要往那東西頂上狠擊,但是走近來,那東西突然一轉身,帝辛看着一驚,緊接着一愣。
那是一張傷痕累累的臉。
青蒼,血痕,淤紫,紅腫,包裹在毯子裡。
帝辛的手放下來了。
帝辛就說怎麼遠看着沒有頭,有點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說:“你醒了?”
咳嗽,青蒼死氣的臉一下漲紅。
青巴抓緊着手裡的毯子,拼命地喘着,說不出話。
帝辛看他這般,趕緊去把兩水皿拿回來了。
山水涼,帝辛沒敢讓青巴直接喝,而是把一水皿放到了旺盛的篝火堆上。
木頭被燒得啪啪作響。
星屑火木飛散,暖氣盈溢,帝辛想要扶青巴到篝火前坐下,但是看青巴沒有木樁靠着根本就坐不住,便把念頭打消了。
“你竟然醒了。”青巴受了這麼重的傷,竟能這麼快醒過來,帝辛覺得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帝辛問他:“你餓不餓?”
動作細微到了極點,青巴似有若無地搖了搖頭。
不餓是假的。
看青巴的樣子,就知道整個人快竭了。
但是這三更半夜,荒山野嶺,帝辛其實不知道能上哪給他弄吃的,所以帝辛這麼問,也是白問。
帝辛想着要不叫醒狐寶,但是他剛起身,青巴就一陣劇烈咳嗽,帝辛動作一頓,上前去看看他,青巴咳完很是虛弱地靠在了木樁上,頭仰着,有氣出沒氣進,目光遊絲了。
感覺青巴迎風就會吹散了。
帝辛看水還沒沸,又來到他面前蹲下,把他身上的毯子拉緊了,低聲,問:“你……怎麼會弄成這樣?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帝辛這一問,青巴如死雙眸突然有了波瀾。
青巴半閉的雙眼遊移瞥向了他。
帝辛被他這麼看着,看了久了,他等不到答案,被青巴瞥得渾身不自在。
因爲,青巴的眼裡滿是敵意。
“怎麼?”
“……是……九尾……”
簇着眉頭的帝辛一愣。
九尾?
狐寶?!
帝辛擡眼,對上青巴雙眼,又一愣。
不是錯覺。
青巴的眼中,真的滿是敵意。
帝辛的提防心起來了。
他的目光隨即改變。
“……九尾……害我!”
呃?!
“那隻……”
青巴激動了。
眼睛瞪得老大,末了,激烈咳嗽。
他“哇”的一下吐出了鮮血,帝辛一驚,剛要上去扶他,綠光突然一耀,帝辛猛地往後一跌,定睛回神,看青巴雙腳騰空,被掐住喉嚨提了起來,驚震。
“你幹什麼?!”
帝辛大吼了。
帝辛想都沒想起身以身體撞了過去,狐寶被他狠撞了一把,手一鬆,青巴摔到地上,帝辛看狐寶金目獠牙,趕緊擋到青巴面前,狐寶怒目狠瞪,蒼老聲音讓人驚懼。
“滾開!”
帝辛眉一簇,手執卵石。
青巴咳得幾乎斷氣。
濃濃的血不斷地從他嘴裡涌出,落到了鵝卵石上。
帝辛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這麼慘,護他的心更甚。 Wωω•ttκan•C〇
他看狐寶走近,殺氣起了。
狐寶惱怒,目光更顯戾氣,帝辛看他想要動作,馬上握緊了石頭站了起來。
狐寶的腳步定住了。
末了,他下巴揚起,怒:“看來你剛纔受的教訓還不夠。”
呃?!
“轟”地一聲,一道白光閃過,帝辛還沒反應過來,青巴已經跳躍開去。
帝辛愕了。
青巴身手非凡,連番跳躍,躲過狐寶尾巴的襲擊,騰空下腿,想要給狐寶來個重擊,被狐寶架住一推,狠狠飛出去旋身落地。
“轟”地一下,白霧下,青巴面容變化。
傷重不復存在。
一雙丹鳳帶怒,口如仰月,似笑非笑。
這根本就不是青巴。
帝辛驚怔。
假青巴兩手一起,鵝卵石羣飛,攻向狐寶。
狐寶退了兩步,手中利光一閃,神器在手,向前一揮,一道屏障在前,銳光追隨,破卵石屏直攻假青巴。
假青巴一個轉身,出掌一接,白光激耀,狐寶躍身砍殺,只聽好大的一聲“噹”,碎石轟散,兩人一前一後追逃開去。
帝辛撒腿跟追,出到河邊。
河水淅淅,周圍空曠一片。
激戰的兩妖不見蹤影,帝辛遍尋不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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