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人信不信,現在人就在漢江對面,只要大人上了城樓就能看見,國王陛下也在城樓上。”
“什麼意思?”李綱神情劇變。
“開城城防部隊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仁川城防部隊也被敵人的精騎衝殺殆盡,現在漢城孤立無援,只能和談。”金俊明無奈的聳聳肩,滿臉的痛苦之色,想不到堂堂李朝竟然被一夥大明的商人直搗黃龍,這種奇恥大辱如何能讓人忍受。李綱的神色也是變幻着,轉頭望着正一臉不屑的融子,大聲喝道:“來人!把小姐帶去城樓,交與國王陛下發落。”
“老爺!你真的不在乎你的女兒嗎?她可是你的骨血啊!”夫人哭喊着撲了上來。李綱的身軀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囁嚅道:“來人啊,把夫人帶下去休息。”李綱最後還是抵擋住了夫人的眼淚攻勢,王命不可違。雖然是自己的親身女兒李綱也只能送交國王。
李綱帶着融子與金俊明來到城樓上時,文武百官都早已到達了。李綱探出腦袋往城下望去,城下以華戟,姜心遠,王痕,羅程,葉家兄弟爲箭頭,圓錐狀列陣,錐頭直指城門,華戟血色長刀,火紅戰馬如同染血的槍頭。身後無論是士兵還是戰馬,均是通體黑亮,殺氣騰騰。文武百官簇擁在李裪身邊,七嘴八舌的說着。
“國王陛下,這羣歹人不自量力,螳臂當車,只需陛下一聲令下,定然叫他們有來無回。”
“陛下!這羣大明的商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有豈止我李氏王朝的威武?只需譴一上將便能將他們驅逐出境。”
“陛下,他們遠道而來必然糧草不濟,只須堅守,他們不戰自敗。”
“陛下,我們可以飛鴿傳書讓京畿碼頭,開城,仁川等地城守前來勤王,定能將其圍剿。”
李裪眯着眼睛,臉色都未曾右邊,輕輕的哼了聲說道:“京畿道外海上,百餘里處有一百二十艘大型戰艦盤踞海上。開城城守前日中了誘敵之計,如今已經全軍覆沒。”李裪的眼神射向四周,剛纔一個個胸有成竹,振振有詞的大臣們頓時不敢吱聲了。一聲令下?本王都站在這城樓上了,敵人可有一點退意?遣上將?更荒謬!誰去?你去麼?堅守?仁川都被敵人一輪衝擊下死傷殆盡,何況是村莊?搶奪了糧食繼續來和你對峙。至於那個求援的方法本是個好辦法。似乎這些敵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先在京畿道那裡放了那麼重要的一顆棋子,京畿道碼頭一旦空虛,所迎來的立刻是更強大的敵人。
李裪轉頭看到李綱正帶着女兒融子跪在一邊,立刻走上前去,拉起李綱道:“李卿家,可知該當如何?”李綱作揖道:“或和,或拼。”李裪笑道:“拼當如何?”李綱手指城下兩隊早已列陣的騎兵:“漢城軍民數倍與他們,只需抵死相拼,必能取勝,只可惜勝之慘勝。”
李裪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往下大聲喊道:“城下何人,爲何犯我疆域?”
華戟大聲喊道:“何來侵犯一說!我等乃是受約而來!”
“何人之約!”李綱往城樓下大聲吼道。
華戟嘿嘿一笑:“貴府家將-金將軍。”
噗通,金俊明跪地喊道:“陛下,罪臣之弟口無遮攔,惹來如此大禍,請陛下降罪。”原來那日前來接融子的正是金俊明的弟弟金長奎,那金長奎不如兄長睿智,脾氣火爆,結果遇上了的陰狠地唐元,險些丟了性命。此次不想華戟他們竟然記得如此清晰,大老遠的跑來李朝,竟然不知不覺中,兵臨城下,若是國王怪罪下來,只怕自己連老婆帶孩子都得賠上去。
李裪笑道:“無罪無罪!起來!他們只是想師出有名罷了。李卿家,方纔你所說的和,如何做?”
李綱跪倒在地,老淚縱橫:“陛下,此事乃是因爲罪臣之女李融與賊首之一的包峰暗生情愫而起,請陛下責罰。”李裪這才注意到李綱身後跪着的融子,笑着說道:“李融衛隊長,快快請起。”
融子擡起頭說道:“罪臣罪過太大,不敢起身。”
李裪大笑道:“何罪之有?快快請起,如此重情重義的好男兒,只怕世間難尋。”融子一聽立刻滿面潮紅,李裪望着紅顏如花的融子輕輕的笑了笑,往城下喊去:“若是想娶我李朝的女子,須得證實一下你們的能力。”
“能力?要怎麼證明?難道駐軍在你漢江邊緣不算證實?全軍聽令!準備攻城!弓箭手掩護!所有人徒手攀城!”華戟大聲吼了一聲,只嚇得城上的文武百官瑟瑟發抖。李裪暗道:“好強大的魄力。想不到大明王朝死而不僵,青年才俊層出不窮,要不了幾年便能死而復生。”定了定心神便笑着對城下喊去:“這位是華戟將軍吧!你曲解我的意思了。要想我娶我李朝女子,須得有恩餘我們李朝,方能長久。眼下我朝外憂內患,倭寇滋生,諸位有是海上著名的抗倭名將,無敵大艦隊更是威名遠揚。何不就此成就一番好事?”
方勉呵呵一笑,對着閔嶽笑道:“這個李裪可不簡單,居然讓我們用這種方法下聘。”閔嶽也笑道:“永樂年間,朝鮮禮部議定:每年正朝,朝鮮要嚮明朝皇帝進獻。自宣德元年開始,明朝要求朝鮮,每年都要嚮明廷進獻朝鮮少女,直到整個仁宣時期,朝鮮對明朝都是小心翼翼地盡着屬國對宗主國的職責。每逢過年過節都要朝賀和定期貢獻,因此每年都是數貢。直到宣德八年,朝鮮政府把被女真人掠奪而去後從女真人那裡逃至朝鮮的五百多名明朝軍民全部遣送回明朝。之後幾年後進貢漸少,至不再進貢,也等於和我大明斷絕了主僕關係。我們不能開這個先例,不進貢則不出力,否則我們回明無法交代。”
華戟聽到閔嶽話,點點頭,大聲喊道:“李大王,非是我等我誠意,只是這出兵入侵之事非我所能擺佈,須得上報我大明帝王,方可與倭寇開戰,今日,只是我等私事,不敢與國相提並論。”李裪也大笑道:“那這麼說的話,諸位都是商人,既然談不攏,那不如就此作罷吧。”
包資突然撥馬出列,單足一點馬背,身形便騰空而起,落在了城樓上。周圍的文官嚇得倒退幾步,武將立刻拔除兵器上前。包資無動於衷,只抱拳對着李裪說道:“李大王,你可知方纔你探出腦袋說話之時,我們大可以擒賊先擒王。”李裪笑而不語,包資也不說話,身形一動,便奪得了身邊一位士兵的兵器,笑道:“兄弟,借之一用。”說罷將那把刀插在城樓上。笑道:“請諸位還想活命的讓開一點。”李裪也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被一羣盾兵圍在當中。
“轟!”一聲巨響,那把插在城牆的大刀立刻變成了兩截,另一截早已不知去向。方勉壞笑着收起手中的火槍,對着槍口吹了口氣。李裪探着腦袋往城下望去,卻再也不敢伸出去了。這不知是什麼玩意,鐵打的刀都被打成了兩辦,要是自己的腦袋那不打成爛西瓜?而且這一把刀纔多寬?要是想打自己,那豈不是擡哪條腿,打哪條腿?方勉的槍可是高科技的產物,雖然被唐元改造過了,但是唐元可沒動過準星,四哥那麼好的動態視野,要是準星有變,沒準會害了他。
李裪吞了吞口水說道:“總不可能你們說什麼就什麼?你們要娶的到底是我們李家的女人。”
包資笑道:“倭寇我們自然要打,不過那不是爲你李朝出力!且我們絕對不會攻擊你李朝境內的倭寇。如果非要聘禮的話,我替我弟弟做主,黃金五萬兩,娶你們李家的女兒,你可願意?”李裪的臉色一變,好大的手筆,五萬兩黃金可在黎李朝買上百個女子了。想不到這小子不但重情重義,更是財大氣粗。
“我女兒絕對不嫁商人!”李綱怒道。李綱雖然也被那五萬兩震驚了一下,不過對他們這樣殺雞儆猴,目中無人早已看不慣了,如何還會應允。包資冷笑道:“李城守,你可認識李銀成?”李綱的聲音戛然而止,嘴脣不斷的囁嚅着,說道:“我兒還未死?”包資笑道:“我弟弟再兇狠,也斷然不會殺了自己的大舅子,不過如若沒關係,那可就說不定了。”
李綱眼睛通紅,沒再說話。這是在逼他應允,如果不答應,他們則與李銀成毫無關係,那意味着他必然中年喪子,若是答應了,或許李銀成的命保住了,但是李氏朝鮮的顏面何存?
李裪站出來說道:“只要你們擊退倭寇,我李裪必然親自備一份嫁妝將融子送去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