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lyle公司,秘書辦公室。
於佳佳因爲去國際廣場買衣服,所以匆匆趕到公司的時候,剛剛是約定的報到時間。
出現在Selina面前的她,一件娃娃領的暖橙色緞面背心,下面是一條同色起白色斜紋的中長包裙,一頭長髮未做任何修飾的低挽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隨意中透着精緻、端裝中帶着活潑、職業中又顯出時尚來。
果然比早上見慕稀時,端莊卻刻板的襯衣包裙要好過百倍。
Selina上下打量着她,對心中的猜想越發的篤定起來——她這一身看似簡單的行頭,價格至少在5萬以上,她一個畢業回國一年的小姑娘,哪兒有這樣的實力打扮自己?
Selina輕扯了下嘴角,心裡的鄙夷更甚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着,掛着一臉職業化的笑容,舉手投足間,是大企業高階職員獨有的利落與傲氣——溫和而絕不熱情、親切中又帶着疏離,那樣恰到好處的的分寸感,讓人挑不出毛病,卻又感受不到真誠。
“我是顧先生的秘書Selina,這是於小姐今天的工作安排,請確認一下。”Selina將一個文件夾遞到於佳佳手裡——明知道她是學法語的,文件卻是用全英文寫的,不知道是以爲她的英文同樣出色呢?還是有意爲難呢!
於佳佳接過文件夾,快速的掃過一眼後,直接合上遞給回給Selina:“不好意思,顧先生告訴我,和他溝通工作需要用法文。”
於佳佳臉上保持着淺淺的笑容,說話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既不表示自己是否能看懂英文,又向Selina表明了自己高於她的職位:與老闆溝通只用法文,難道還要遷就你一個秘書!
Selina不禁眉頭輕挑,微笑着說道:“Sorry,是我疏忽了。顧先生倒沒特別交待我,所以我平時和顧先生交流是法文,和其它同事都是英文。這份報告我稍後給您換過來,現在請隨我去人力資源部辦理手續。”
“Thankyou。Mr。Guusedtotalkabouthislunchtime?”於佳佳邊走邊問道——那流利的英語、無懈可擊的純英式發音,就如給了Selina一個耳光一樣。
一直維持着完美表情的Selina,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心裡的火氣卻蹭蹭的直往上冒:“公司的溝通文化是坦誠、高效,我並不認爲於小姐這樣的繞圈有利於工作溝通。”
“是嗎,我以後會注意的。”於佳佳微微笑了笑,那樣謙和的語氣與態度,似乎剛纔的故意爲難,真不是故意的。
Selina輕哼一聲,仰着頭率先往人力資源部方向走去——她雖然瞧不起於佳佳,卻也顧忌着她與顧止安的關係,見她沒有繼續作怪,便也壓下火。
在協助她辦了備案手續,領取了員工工作證和辦公用品後,便將她帶到了顧止安的辦公室。
*
“看看這三家公司的報告。”於佳佳一進辦公室,顧止安便扔她三個大號文件夾。
“是在您辦公室嗎?”於佳佳報着資料夾,小心的問道。
“你應該先看這是什麼資料,然後告訴我你的決定。”顧止安這次連頭也沒擡。
於佳佳心裡微微慌了一下,打開資料夾迅速的翻過幾頁後,擡頭看着顧止安的頭頂說道:“我到旁邊小桌上去看。”
“知道我爲什麼在一衆資歷和經驗都比你優秀的人中,挑選你作爲我的助理嗎?”顧止安這才擡起頭來看向於佳佳。
“不知道。”在大老闆面前,於佳佳聰明的選擇了最直接的溝通方式。
“很好。”顧止安的眸光不易察覺的亮了一下,肯定的說道:“第一,我需要你對項目的第一直覺;第二,你必須保持最簡單、最直接的溝通方式。”
“是。”於佳佳點了點頭,心裡卻不由得沮喪起來——原來,看中的就是自己沒經驗,而不是自己商業和專業兼修的才能。
“入職前的功課都完成了?”對於自己親自招的人,顧止安到底還是不同,說話時臉上多了些溫度。
“公司在日韓的收購項目及後期發展、您五年內操作過的案例已經全部看完,分析報告已經發在您的郵箱裡。”於佳佳沒時間繼續難過,看着顧止安簡潔而快速的回答道。
“OK,你手上的資料是一個服裝企業、一個食品企業、一個化妝品企業,看完後告訴我最讓你心動的是什麼。”顧止安轉頭看着電腦,邊點開郵箱邊說道。
“好的。”於佳佳見他又重新低下頭去,便抱着文件夾走到會談桌邊坐了下來——三個公司的資料,用A、B、C的代號標註。離開J市四年的她,還真沒辦法心中知道的企業對上號。
顧止安,傳說中的魔鬼上司,確實和以前遇到的那些上司不同。
於佳佳從文件中擡起頭來,戴着金邊眼鏡的顧止安,正專注的盯着電腦——卷着袖子的白襯衫,簡單而利落;微微斂下的雙眸,掩去盯着人時的直接和凌厲,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慕青在辦公室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像這樣——帥氣而迷人、精英範兒十足!
呵呵,他們之間什麼都做過了,她卻從沒見過他工作的樣子;自己努力的往他的方向努力着,會不會,努力之後的職業女性模樣,卻是他並不想要的?
透過顧止安,於佳佳又看到了慕青的影子,又似乎看到成長以後的模樣——是她喜歡並嚮往的模樣。
好吧,喜歡什麼樣的自己,他有選擇權;而做什麼樣的自己,只有自己有選擇權。
於佳佳微微笑了笑,輕揚下巴,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資料上。
半小時後,於佳佳放下手中的資料,在筆記本上寫下備忘錄:
“感性上來看:最能讓我產生收購衝動的是A公司(服裝企業),所以在不考慮出售的機率因素時,首選A企業;理性角度來分析……”
備忘錄寫了滿滿四大頁,顧止安擡頭看她時,金邊眼鏡後面的眼睛裡,露出少許的讚許……
*
慕氏,總裁辦公室。
夏晚看着慕允(慕氏現當家人,慕家二少),沉聲問道:“慕氏今年有融資計劃?”
“是的。”慕允點了點頭,手指邊敲着桌面邊對夏晚說道:“以你和慕城、安言的關係,我倒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
“公司現在主要賺錢的品牌就是C&A,其它品牌利潤只有7%;而C&A的股份,亞安銀行佔了60%,對於利潤分配和品牌規劃,公司並沒有決定權。”
“從公司的穩健性和成長性來說,我們必須要有自己能控制的品牌。加之80後、90後步入社會,成爲消費的主力,慕稀畢業時自創的年輕品牌‘稀世’,在這種背景下將大有可爲。”
夏晚的眸色微沉,看着慕允冷冷說道:“你的意思,是將慕稀調離C&A的設計團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