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夏晚出場
大廳的競拍正式開始,第一輪是一個老牌地產公司的叫價,叫出的價格高於底價300萬。
接伊念代表亞安投行舉牌,加價卻只有50萬,是競拍規則裡的最低加價。
當她舉出8350萬的牌子時,全場不禁譁然,主拍方的臉一下子黑了下去,當即不悅的說道:“小姑娘懂竟拍規則嗎?你們夏行長不在,喻行長怕是沒時間教你怎麼做事吧?”
伊念原本微笑的臉,不由得一沉,放下手中的竟拍牌,緩緩起身,看着主拍方冷着一張俏臉,沉然說道:“請問,競拍底價是多少?”
“8000萬。”
“前面這位先生,舉價多少?”
“8300萬。”
“競拍加價額多少?”
“50萬。”
伊念冷然一笑,聳了聳肩問道:“恕我不明白,8300加50,不是8350嗎?不知道是我的算術不好?還是先生的計數能力有問題?”
“地產行業的競拍潛規則,一次至少加價100萬,你不懂來搗什麼亂。”主辦方滿臉黑線的看着伊念。
“難道先生不知道,我們女生最怕潛規則,您說我怎麼敢用潛規則加價呢?”伊念眯起眼睛,笑得一派天真的模樣。
“你——”主辦方不禁氣得語結。、
“再說了,既然是潛規則,自然是拿不上臺面的,先生在這裡說得光面堂皇倒讓人覺得笑話。”伊念臉上的笑容一收,沉然說道:“地產行業的規則我是不懂,這競拍的規則、投行的規則,我還是懂的。”
“所以……”
“所以伊小姐的競價自然是有效的。”一直坐在顧止安身邊的夏千語,揚聲接過話頭,緩緩站起來,看着伊念微笑着說道:“地產業也有不少女中豪傑了,沒想到如今還有這樣的性別歧視,當真讓人生氣。”
“我不生氣。”伊念自然知道Carlyle的目的與自己相反,所以並不領她的情,只是淡淡說道:“我現在只代表亞安投行、不代表天下女性,既然先生覺得我們亞安投行不懂地產規則,我想,我們確實有必要重建地產的規則了。”
“小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伊念頂着一張娃娃臉,卻說出如此霸氣的話,不禁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亞安在銀行業確實有這……”
“啪、啪、啪…。”
夏千語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陣渾厚有力的掌聲,自旁邊的房間傳來,接着便是大家熟悉又敬畏的聲音:“我和伊念同樣認爲,在地產的規則上,亞安投行有自己的話語權。”
隨着夏晚的聲音,大家看到喻敏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夏晚,緩緩的走了出來。
“夏晚……”慕稀霍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目圓睜的看着他的臉、又看向他的腿,卻是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個健步如飛的夏晚、那個驕傲的夏晚,居然坐在輪椅上。
其它認識他的人,也都是倒抽一口涼氣——人人都以爲他的事業如日中上,都把他當做了中國金融界的傳奇,原來卻重傷成疾。
*
“顧止安?”慕稀轉頭看向旁邊的顧止安。
“那次事故,他受傷了。”顧止安緩緩伸手,輕輕握住她的。
“你……他不讓你說是嗎?”慕稀的聲音微微顫抖。
“對不起……”顧止安輕聲應着。
“怎麼能怪你,所有人都瞞着我……”慕稀的聲音低低的,轉頭看向夏晚,緊咬着下脣,壓抑着心裡的震驚與難受。
夏晚擡眼看她,緩緩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坐下來。
看着她低低的吸氣,緩緩的坐下後,夏晚熟練的用手轉過輪椅的方向,看着競拍臺說道:“亞安的舉牌是否有效?”
“有,當然有。”主辦方面色尷尬的說道。
“原來,地產界不僅有加價100萬以上的潛規則,還有認人不認企業的潛規則。”夏晚不禁揚脣冷笑。
“真是抱歉,抱歉……”主辦方一臉冷汗的說道。
“繼續。”夏晚淡淡笑了笑,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熟練的轉過輪椅,讓喻敏將他推到了伊唸的身邊。
他在轉動輪椅時的熟練,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得一陣唏噓;而慕稀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整個人越發的難受。
*
“行長,你怎麼出來啦?”伊念緊張兮兮的看着他:“我是不是打亂你的計劃了?”
“繼續。”夏晚只是淡淡的說道。
“可是真的不能怪我,你不出來我也有辦法搞定的。”伊念皺了皺眉頭說道。
夏晚擡頭瞪了她一眼,她才縮了縮脖子,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夏晚餘光瞥嚮慕稀,她被顧止安握着的手已經抽回,正一臉平靜的看着竟拍臺。
“已經這麼懂得剋制情緒了嗎?”夏晚收回目光,拿着手機把玩着,想了想,給她發去一個信息:“我很好,不用擔心。”
發完後,便專心看場中的競拍情況——
“8800萬。”夏千語叫價。
“8850萬。”伊念繼續舉牌。
場內不禁一陣安靜,大家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報價——以亞安這樣大手筆的公司,這樣的加價簡直就像是兒戲,顯然是真的認爲這塊地確實沒有更高的價值。
“8850萬第一次。”主辦方黑着臉敲垂。
“8850萬第二次。”主辦方見無人繼續叫價,臉不由得更黑了。
“9000萬。”一家地產公司膽出價。
“9050萬。”伊念再次舉牌。
主辦方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9500萬。”夏千語再次輕鬆舉牌——在前面發佈的新聞中,Carlyle對這塊地的估值是1億5千萬,所以在這個價格之內,她都會舉牌。
雖然沒有這個項目計劃,但拿下又何妨——就算是閒置,Carlyle也能通過這塊地將‘聖天’的價格炒起來,其是的利潤,自然不止是這塊地的利潤。
而‘聖天’的價格炒起來後,還愁這塊地沒人要嗎?
“9500萬第一次。”主辦方的眼睛沉沉的看着伊念,生怕她再繼續50萬、50萬的往上加。
伊念看着那人的目光,暗自縮了縮脖子,想着若不是夏晚在場,他指不着要過來將自己拎着扔出去了。
當下燦然一笑,緩緩站了起來。
“9500萬第二次。”臺上再敲一下。
“超過9300萬,這個項目便失去競爭的意義,上週我們給出的數據,大家可以再分析分析。”伊念笑笑,轉身走到夏晚的身後,接過喻敏手裡的輪椅,推着夏晚往外走去。
*
“行長,你不是說要去慕氏的嗎?”伊念將輪椅推到大廳外的走廊上停下來。
“我和夏行長不出來,你還不被人家給拎出去扔了。”喻敏搖頭說道:“沒想到這裡的地產界這麼黑暗,以前說有操控價格的說法,看來是真的了。”
“沒有黑暗,哪兒來這麼高的利潤。”夏晚淡淡說道。
“你現在什麼打算?四小姐已經看到你了,是在這兒等她嗎?”喻敏看着夏晚,有些心酸的問道。
“伊念送我去她辦公室,你在這裡等她,她走後,你進去看看競拍結果,和顧止安見個面。”夏晚輕聲說道。
“……好吧。”喻敏嘆了口氣,向伊念交待了幾句,與她一起將夏晚送到車上,看着車開出去後,才重新回到大廳,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慕稀。
只是,慕稀會跟着出來嗎?
第二節:顧止安的鼓勵
“去吧,他會在外面等你。”顧止安看着慕稀的手,將手機握緊又鬆開、再握緊再鬆開,心裡一陣酸澀,卻仍對她溫潤的說道。
“顧止安,你說,他爲什麼不告訴我?”慕稀低低的問道。
“因爲他不想你爲難。”顧止安輕聲說道:“那時候,你還是顧太太。”
“顧……太太……”慕稀低下頭,喃喃的重複着。
“我告訴他,我們離婚了,我的原因。”顧止安輕扯嘴角,勉強笑着。
“你……”慕稀吃驚的看着他。
“恩。”顧止安看着她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你,只是……”慕稀將目光轉向競價現場,只是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他爲你而來。”顧止安伸手覆住她放在膝上的手,沉聲說道。
“恩。”慕稀低低應着,被他覆着的手卻不自然的縮了起來。
“有什麼疑問,當面問清楚吧。”顧止安的視線看着自己的手,苦笑着收了回來:“不要再給自己留遺憾了。你也不小了,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待?還有幾次可以錯過?”
“我和他之間,你不明白的。”慕稀輕輕搖了搖頭,想了想後,輕輕站了起來:“你說得對,有些話,我還是得問清楚。”
“恩。”顧止安輕輕點頭。
慕稀沉眸看了顧止安一眼,收起桌上的資料,轉身快步往外走去——腳步有些急切、有些慌亂,就如她現在的心情:很難過、很複雜、很惱火。
*
“慕小姐。”見慕稀匆匆出來,喻敏便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又走了嗎?”慕稀頓下腳步,不禁擡眼看着大門外。
“行長去你辦公室了。他的腿不方便,又怕高溫,所以不方便在這裡等你。”喻敏淡淡說道。
“他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慕稀從空蕩的大廳收回目光,看着喻敏問道。
“親自去問他,不是更好嗎?”喻敏的神色依然淡然。
“辛苦你在這裡等了,謝謝。”慕稀慢慢收回眸底的急切,恢復到沉然清淡的模樣,客氣的道了句謝後,轉身往外走去。
她原本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只是這許多年的經歷,已經讓她的脾氣磨得沒有了,但對於別人的冷言冷語,她仍不會無端受着。
“他的右腿千萬不能碰、不能動。”喻敏對着慕稀的背影高聲叮囑着,見她並不理會的快步前行着,不禁低低的嘆了口氣,低低的自語着:
“也不知道這大小姐脾氣,有什麼好的,非巴巴的等着她。現在一個離了、一個傷了,希望這次,能好好兒在一起吧。”
*
看着慕稀急急離去的身影,顧止安心底一陣濃濃的酸澀與失落,卻又淡淡的心安——或許,只有她塵埃落定,他方能完全放下。
“喻行長是在等我嗎?”顧止安看着走過來的喻敏淡淡問道。
“夏行長希望在後期能與Carlyle合作。”喻敏的臉上掛着職業的笑容,淡然說道。
“合作?”顧止安輕扯嘴角,淡淡笑了笑:“夏行長一個月前給我打過電話。”
“顯然,顧先生沒有給我們夏行長回話。”喻敏輕挑眉梢,眸子裡帶了些意外。
“因爲,Carlyle還想不出與亞安合作的理由。”顧止安淡淡說道。
“哦?”喻敏的眉頭微皺,當下曬然:“OK,那我知道顧先生的意思了,再見。”
說完便轉身就走。
顧止安卻是連再見也沒說,轉身回到了競拍大廳。
“價格拍到了1億1000萬,上不去了。”夏千語俯脣在他耳邊說道。
“加到1億1500萬,沒人要就拍下。”顧止安沉聲說道。
“好的。”夏千語點頭,迅速的在報價牌上寫下數字,高高的舉了起來。
“1億1500萬第一次。”
“1億1500萬第二次。”
“1億1500萬第三次。”
“成交!”
“恭喜Carlyle公司,以1億1500萬拿下‘聖地’的土地及開發權。”
主辦方最後一錘定音,當即將土地轉讓合同交給了夏千語。
經此一拍,Carlyle的夏千語在地產業的名頭,也漸漸響了起來。
“這塊地交給專業部去處理,這段時間你向專業部多學習,以後地產項目你獨立負責、其它項目參與負責。”顧止安翻看着例行合約,邊對夏千語說道。
“好的。”夏千語眸色微凜,緊聲應了下來。
第三節:在他面前脾氣依然
【慕稀辦公室】
慕稀將車穩穩停在車位上時,看着後視鏡裡自己沉靜的模樣,不禁佩服自己——居然一個紅燈也沒闖,並以時速60KM的速度穩穩的將車開回了公司。
“他是爲你而來。”
顧止安的話猶在耳邊,可她卻有種想哭的感覺——是爲她而來嗎?因爲她離婚了嗎?想來安慰她嗎?
可他那個樣子,又怎麼安慰得到呢。
慕稀慢慢往大樓裡走去,情緒一片紛雜,突然間,對自己現在的身份,竟有些茫然起來——她是他的誰?她爲什麼去見他?她見了他要說什麼?
他們之間,該當如何……
*
“夏晚,你說的一切安好,勿念,就是這樣的安好嗎?”
“夏晚,你說你很好,讓我不用擔心,你就是這樣讓我不擔心的嗎?”
慕稀帶着複雜的情緒,緩步走到辦公室門口,卻在推開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剎那,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夏晚,心底最深處的那份擔心、那份對他隱瞞的惱火,便全然爆發了出來。
“我以爲你的脾氣真的變好了呢,原來對我還是這麼粗暴。”夏晚微笑着看着她,溫柔說道。
“我……”慕稀這才發現,原來,在他的面前,她的脾氣從來不曾好過。
“慕稀,我現在是個殘疾人呢,你站這麼遠,我要怎麼抱你?”夏晚對着她張開雙臂,臉上溫潤的笑容、眸底沉沉的思念,都在訴說着——想她、想她、想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慕稀卻只是紅着眼圈,直直的看着他問道。
“你過來,我慢慢告訴你。”夏晚張開的雙臂,靜靜的等着她。
慕稀沉沉的看着他半晌,輕輕搖了搖頭:“你不說算了,過程已經不重要了。”
“是,已經不重要了。”夏晚臉上的笑容微斂,慢慢的放下張開的手臂,看着她輕聲說道:“過去的所有,過程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重要的是未來。”
“以後會怎麼樣?”慕稀輕聲問道。
“以後我們會在一起。”夏晚肯定的說道。
“我是問你的腿。”慕稀的心不由得漏掉了半拍,卻皺着眉頭說道。
“是想先知道我會不會殘廢嗎?”夏晚笑着看着她。
“夏晚,我是真的關心你。”慕稀輕聲說道。
“我知道。”夏晚點頭。
“所以我真的想知道你的傷以後會怎麼樣。”慕稀看着他認真的說道:“對於其它,我們現在不適合談,你說呢?”
“好。”夏晚輕輕點頭:“可是,你準備就這樣一直站着聽我說嗎?”
“好。”慕稀雖也意外他這麼好說話,卻在他淳厚溫潤的聲音裡,慢慢平靜了下來。她慢慢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握住輪椅的扶手,好不容易纔恢復的眼圈,不由得又紅了起來。
“我這樣,很可憐嗎?”夏晚仰起頭看她。
“你以前都低頭看我,現在卻要仰頭,當真是不習慣。”慕稀哽咽着說道。
“習慣是慢慢養成的,所以總有一天你會習慣這樣的我。”夏晚眯起眼睛,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夏晚,你別笑……”慕稀緊咬下脣,終於忍不住轉過輪椅,用力的撲進了他的懷裡——什麼剋制、什麼冷靜、什麼不適合,都去見鬼吧。
她愛他,他都成了這個樣子了,她還怎麼能平靜、怎麼能剋制!
“夏晚,你怎麼能是這樣子的……”慕稀用力的抱緊他,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哭得一塌糊塗。
“你不嫌棄就好。”夏晚用力的回擁着她,眯着眼睛輕輕的笑了——那許多的猶豫、那許多的剋制,終於還是敵不過對彼此的思念。
那刻骨銘心的相思,全在這個情不自禁的擁抱裡,變得可以觸摸起來。
*
“情況就是這樣,我比較倒黴,正好站在那個鋼架正下方;顧止安的運氣比較好,只離了我兩步遠,卻正好避過。”在慕稀用眼淚將他的肩頭全部打溼完,才終於停下哭泣後,夏晚將當天受傷的經過簡單的和她說了一遍。
“真是驚險,顧止安出手再慢一點,你整個就要沒了。”慕稀只用想象,便覺得當時的情況驚險萬分。
“是啊,所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夏晚的眸光微閃,輕聲說道。
“所以……你當時……”慕稀有些猶豫的說道。
“不是!”夏晚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當即打斷了她:“我所有的決定,只是因爲你的決定。”
“哦。”慕稀輕應一聲,轉過頭去,嘴角卻是盈盈的笑意。
“得你回到我身邊,突然間覺得這場災難,當真是值得。”夏晚癡癡的看着她,這麼理智的一個人,竟有些說胡話起來。
“胡說八道。”慕稀回過頭來,用力的瞪了他一眼,低頭看他那隻架在固定支架上的腿,擔心的問道:“醫生怎麼說呢?這次要和我說實話,不許再騙我。”
“有一半恢復的希望,還有一半……可能這隻腳,以後都不能用力了。”說到實際的問題,夏晚的眸色也不禁黯淡下來。
“一半啊,比我想象的要好,畢竟那麼粗的鋼管、從那麼高的地方砸下來呢。”慕稀伸手拍拍他的臉,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意,只是看着他黯淡的眸子,心底仍是滿滿的心疼與難過。
“是啊。”夏晚點頭,伸手捏了捏慕稀的臉,看着慕稀認真的說道:“慕稀,我原本不希望自己這個樣子出現在你面前。可聽說你和顧止安分開的消息、聽說你不快樂的消息,我便忍不住跑了過來。”
“夏晚。”隨着溫茹安的聲音響起,她的人也推門而入,慕稀的心裡一陣異樣的感覺,緩緩擡頭看她。
“你好。”夏晚扭頭看着她,輕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我想,我們的約定到此算爲結束了,是嗎?”溫茹安的眸光自慕稀的臉上打了個轉又看到夏晚的臉上,眸底一片失望與難過——在美國有個安言、回來又有慕稀,她溫茹安到底比誰差,竟在這段感情裡輸得如此徹底。
“那是你的單方約定,不是嗎?”夏晚將手從慕稀的臉上收了回來,熟練的轉動着輪椅,面對着溫茹安說道。
溫茹安不禁失笑,卻又想哭,看着夏晚微微哽咽的說道:“在你的眼裡,我一直都是一廂情願是嗎?包括那個可笑的約定?”
“不是。”夏晚伸手抓過慕稀的手,看着溫茹安說道:“我一直欣賞你的才華與能力、還有氣魄與專業;”
“但你有權利追求你所想,我也有權利拒絕不屬於我的感情。我們都是成年人,你更是心理高手,該當明白我的心意。”
“若是以前,我必定不信你這番話。只是我們一起經歷了S國的那場災難之後,我想,我可以相信你。”溫茹安眸光黯淡,卻沉然說道:“只是,我溫茹安做事也不是容易放棄的人,既然你我有約定,無論形勢如何變化——這約定,我沒打算放棄。”
夏晚一直保持着笑容的臉,慢慢沉了下去,看着她冷然說道:“聰明如你,何苦將原本朋友的關係,逼入死角。”
“既然達不到最初的目的,退一步的關係,我不需要。”溫茹安揚眉輕笑:“你放心,我是心理醫生,觸犯法律的事情我不會做,但有的人觸犯了法律,我的職業告訴我——有配合的義務。”
“溫茹安!”夏晚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當下不禁沉怒,用手拍着輪椅,單腿用力就要站起來。
“夏晚。”慕稀緊皺眉頭,雙手壓住他的肩膀,按着他好好兒的坐了下去:“你和溫醫生都是冷靜成熟的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兒說的。”
慕稀說完後,轉眸看向溫茹安,淡淡說道:“溫醫生,我今天和夏晚纔剛見面,有些事情還沒談妥。這談話也有個先來後道,要不你們約其它時間再聊?”
“四小姐果然是結過婚,變得成穩有風度多了。”溫茹安揚眉輕笑,對夏晚淡淡說道:“明天我在辦公室等你,我們可以談得更細一些。”
“你只記住一點,我夏晚從不受人威脅。”夏晚冷冷的說道。
“那要看是誰了,我溫茹安從不輕易做出威脅人的事,這是第一次。”溫茹安驕傲的擡起下巴,說完便利落的轉身,快步離去。
“慕明其妙!”夏晚惱怒的低吼道。
“你和她,是什麼約定?你們之間關係處得不錯呢?”慕稀皺眉看着夏晚,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