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夜遊長安

“臣韋諤參見太后。”韋諤身着二品朝服,恭恭敬敬地向崔小芙深施一禮。

崔小芙滿臉笑意,她微微擺手道:“韋愛卿請坐。”

“謝太后!”

見韋諤坐下了,崔小芙便開門見山問道:“今天內閣成員中似乎就你一人沒有去迎接張尚書,這是爲何?”

韋諤冷哼了一聲,“臣的兒子也是今天回家,臣沒有時間。”

崔小芙點點頭,微微一嘆道:“看來朝廷中人,還是韋愛卿的腰最硬,哀家也不想去,卻不得不去,勢不如人啊!”

韋諤臉色鐵青,什麼也沒有說,一時,房間裡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韋諤雖然被朝野公認爲太后黨人,但實際上他和崔小芙只是一種合作關係,是一種鬆散的戰略聯盟,只是因爲有共同的敵人,一旦這個敵人被消滅,那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就到了頭,所以崔小芙對他就絕不會象對李勉隨心所欲地說話,而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一步一步引到路上來。

同樣,韋諤對她也不是知無不言,很多事情他們只是彼此默契配合,比如這次即將引發中原大戰的搶美案,其實就是韋諤所一手策劃,目的是要讓韋德慶一舉擊敗崔慶功,佔領整個中原地區,儘快成爲真正能與張煥、裴俊抗衡的第三勢力。

而崔小芙的默契就是及時地封韋清爲陳留刺史,這可謂深知韋諤的心,現在崔小芙將韋諤召來就是要催他儘快動手,不要讓這次中原大戰隨着張煥的回來而不了了之。

一方面她希望韋諤能儘快成爲抑制張煥的第三勢力,韋家佔據中原,也是使自己的實力大增,能夠應對安西戰後張煥的咄咄逼人氣勢,而且崔小芙還有另一層私心,那就是崔慶功一日不除去,自己早晚會栽在他的手上。

現在崔慶功民心喪盡,糧食斷絕,正是除去他的最好時機。

這時,韋諤咳嗽一聲,打破了房內尷尬的氣氛,他挺直了腰肅然道:“崔慶功不顧百姓死活,妄圖挑起戰端,我們決不能姑息,我兒剛從陳留過來,現德慶將軍已整軍完畢,只要崔慶功膽敢過界,就一定不會輕饒於他,只是.....”

說到‘只是’二字,韋諤的語氣頓了一下,瞥了旁邊的呂太一一眼,崔小芙會意,揮了揮手,命呂太一下去。

韋諤見左右已無人,便壓低聲音對韋諤道:“韋德慶絕不能先動手,現在崔慶功已有退縮的跡象,還需要我們再點一把火才行。”

“你可有什麼辦法?”崔小芙也不再掩飾她對開戰的迫切。

“我有一個一箭雙鵰的辦法。”韋諤輕捋短鬚,略略有些得意地笑道:“太后可封崔慶功手下大將爲列侯,崔慶功心必忌之,那時即使不戰,崔慶功內部也會生亂,韋德慶便可以護民爲藉口,出兵南下。”

崔小芙沉思良久,雖然這樣有可能會引發軍閥混戰,但確實是除去崔慶功的最好辦法,她忽然又想到張煥明天即將上朝,一種時不我待的危機感在燃燒着她的耐心,她毅然下定了決心,“好吧,就按你的策略來辦!”

夜幕漸漸降臨了,張煥一家人旅途勞累,都各自早早地歇了,張煥還在書房裡全神貫注地批閱幾本奏摺,這時,門輕輕地開了,張煥的侍妾花錦繡端着一杯參茶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她便是當年張煥在太原舊宅時所收的貼身丫鬟,當年她只有十一歲,是個又瘦又弱的黃毛小丫頭,在東內苑時,她整天就給張煥洗衣服、洗被子,以表示她有用,一晃六七年過去了,她已經十八歲,出落得亭亭玉立,皮膚細膩白嫩,鵝蛋臉上一彎秀眉,烏黑沉靜的眼睛裡總帶着一絲羞澀,她就彷彿是剛剛從樹上摘下、尚帶着露珠的新梨。

關於她的安排,本來裴瑩想將她嫁給張煥的一個親兵校尉,可就在談話的當晚,她便病倒了,一連幾天水米不粘,眼看就要不行了,這時給她看病的醫生說她其實並沒有什麼病,裴瑩這才明白她的心思,又是感慨又是憐惜,便決定接受她爲張煥的侍妾,而這時的張煥正在攻打漢中。

但直到一個月前,張煥從安西返回,她才終於成爲了他的女人,花錦繡身份雖然變了,但她的本色卻沒變,她現在依舊是張煥的貼身侍妾。

“老爺,喝碗參茶吧!”?花錦繡將茶碗放在張煥的身邊,輕聲地說道。

“多謝了!”張煥對她溫和地笑了笑,放下筆,端起參茶喝了一口,渾身放鬆了,花錦繡輕快地走到他身後,熟練地給他按捏頸部、頭部和肩膀,一邊低聲道:“走了四五天,我們坐馬車的都累得不行,況且老爺還是騎馬,今天就早點歇了吧!明日還要起早上朝呢。”

“她們都睡了嗎?”張煥閉着眼睛問道。

“大家都睡了,夫人要管孩子,就吩咐我讓你早些休息。”

“那你怎麼不睡?”

張煥忽然笑着一把將她攬到自己面前,抱坐在自己腿上,握着她的手曖昧地笑道:“是不是想等着和我一起睡?”

花錦繡的臉羞得通紅,她低下頭,不安地捏着衣角,嘴裡彷彿蚊哼般地低聲道:“我纔沒有呢!”

張煥哈哈一笑,在她屁股蛋上拍了一下,站起身來拉着她道:“走,咱們出去逛逛去。”

“可是,現在是晚上呀!”

張煥捧着她的臉,在她櫻脣上親了一下,溫柔地對她道:“你以前不是總對我說,想看一看長安的夜景嗎?今天正好我也有這個興致,就一起去吧!”

花錦繡心花怒放,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那我去給老爺拿件衣服。”

“別把她們吵醒了。”

“我知道!”

張煥見興奮得象個小女孩似的一蹦一跳,又想起她在東內苑時整日裡象小鳥似的忙忙碌碌,心中不由泛起了一陣溫情。

約一刻鐘後,張煥換了一件寬鬆的便袍,帶着花錦繡坐上馬車遊逛長安的街景,離開長安也不過大半年,可他竟覺得彷彿過了十幾年,甚至還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錦繡,你真的就沒有一個親人嗎?”

張煥見花錦繡伏在窗上,出神地望着大街,眼睛裡竟流露出一種憂傷的情感,他心中一陣憐惜,便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我記得你給我說過,你是因爲張府裡有親戚才住進我從前的屋子,那你應該有親人才對,你怎麼對我說他們都去世了呢?”

花錦繡感覺到有點冷,便向張煥的懷裡縮了縮,良久,她才微微嘆了一口氣,“我從前是不敢說,怕你不要我了。”

“該打!”張煥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你伺候我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再者,張府中還可能有讓我記恨的人嗎?就連張煊,我也早淡忘他了。”

“可是夫人還要把我嫁給柳校尉,我、我...”?花錦繡依偎在張煥的胸前,她緊咬着脣,眼睛有些紅了。

張煥笑了笑,摟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夫人是一番好意,我這些親衛軍官,將來都會是獨擋一面的大將,讓你做他們的妻子,總比當我的小妾好,將來生了兒子,說不定還能做到一品夫人,要不是夫人說你已心萌死志,我也主張你嫁給隴右的將軍。”

“那現在呢!你還會把我賞賜給別人嗎?”花錦繡偷偷地望着她,有些不安地問道。

“你這個傻丫頭。”張煥捏了一下花錦繡的鼻子,搖了搖頭,他靠躺在坐榻上、望着車窗外的夜色淡淡地說道:“有些東西我可以賞賜給手下,諸如錢財、土地之類,但有兩樣東西我是不會給任何人。”

張煥低下頭注視着她清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個是我的女人,另一個便是我的江山。”

“只要老爺不趕我走,我就伺候你一輩子。”

花錦繡快樂地嘆了口氣,她倚靠在張煥的肩上,低低聲道:“我的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堂姐,就是嫁給了張煊,叫做花二孃。”

時值臘八節前夜,儘管天氣寒冷,但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分外地熱鬧,張煥的馬車在十幾名親兵的護衛下,穿過一個又一個的街坊,緩緩向西而行,他不願向北走,那裡離官衙太近,會影響他逛街的心情,這時,馬車到了光德坊,再向前走便是西市,現在正是家家戶戶準備年貨之時,西市關門也晚,可以看見絡繹不絕的人流向西市方向涌去。

馬車很快就要駛出光德坊,對面的西市大門已經清晰可見,忽然,花錦繡看見在靠坊門的一條小路上竟是燈火輝煌,裡面人潮如織,喧鬧非常,似乎比那西市還有熱鬧幾分,她便好奇地問道:“老爺,哪是做什麼的?”

張煥也有些奇怪,光德坊他走過好幾次,還記得那邊是一條荒路,還有一座廢棄的寺院,幾時變得這般熱鬧?他便命一名親兵道:“去看一看,那裡面是做什麼的?”

片刻,親兵跑回來稟報,“都督,那裡面有許多人在擺小貨攤,賣些零食雜物。”

“原來是一些小攤販,也沒什麼意思,繼續前行。”張煥一揮手命道。

“老爺,帶我去看看吧!我、我的髮箍壞了,正想去買一個。”花錦繡的眼睛裡充滿了嚮往,她抱着張煥的胳膊,有些撒嬌地央求道。

張煥被她高聳的胸部蹭着胳膊,心中不由一蕩,便附在她耳邊低聲笑道:“那你今天晚上好好伺候我,我就帶你去。”

“嗯!”花錦繡臉一紅,輕輕點了點頭。

“客官,來看看我這撥浪鼓,這可是河東平遙的正宗貨,保準你的兒子喜歡,小公子,是不是?”

“大哥的小娘長得標緻啊!長大後一定能進宮當貴妃,若買了我這串珍珠項鍊,呵呵!那就是當皇后的命了,大哥也可以跟着享福了,怎麼樣,來一串?”

一路上,吆喝呼喚聲不絕於耳,這條小路是在一排房子的後面,房子低矮的屋檐下掛滿了燈籠,所以顯得燈火輝煌,道路兩邊原本長滿了雜草,現在雜草早已被踩平,擺着各種各樣的攤子,大多是用木頭釘成架子,顯得十分簡陋,還有些人就連這種簡陋的木架子也沒有,直接用塊布往地上一鋪,堆了一些不知從哪裡搞來的舊貨雜物。

這其實就有點象後世的小商品市場,賣的都是低檔貨,又不用繳稅,所以價格十分便宜,吸引了大批貧寒人家前來光顧,臨近年關了,在這裡給兒子買幾樣小玩具,給娘子和女兒買幾樣廉價的首飾,也算有個交代。

小路上擠滿了前來買東西的長安百姓,一羣一羣的少女們流連在各個小攤前挑選木梳、耳墜等小玩意。

雖然張煥對這裡的東西是看不上眼,但在這裡可以體驗到長安下層百姓的生活,也算是一種私訪民意,倒是花錦繡興致盎然,拉着張煥一路遊逛,十幾名親兵緊張地跟在他們後面,唯恐有什麼閃失。

花錦繡出身貧寒,父母又早亡,她從八歲起便靠給人洗衣爲生,偶然攢下幾文錢,她也會去太原類似的小攤上買一點梳子、小銅鏡等日用品,所以對這種小貨攤便一直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感情,這時,她見一個攤子上擺滿了黃楊木梳,還有各種各樣的黃楊木髮箍,她就象發現寶藏一般歡叫一聲,拉着張煥便湊上前。

攤主是一對六十餘歲的老夫妻,他們也不會吆喝,隻眼巴巴地等人上前,地段又是在最角落,故生意十分冷清,他們見有人上來了,老大娘連忙笑道:“姑娘,你買一個吧!便宜呢。”

老頭子也跟着憨厚地笑了笑,“買一個吧!”

張煥聽他們口音似乎也是河東一帶,又見老兩口衣服破舊,不由動了惻隱之心,便對花錦繡道:“就多買幾個吧!給她們也帶一點。”

兩個老人見他們肯多買,臉上的核桃紋象笑開了花似的,“這都是老伴做的,便宜,五文錢一把,我這裡還有更便宜的,只要三文錢。”

老大娘又從身後取出一個小布包,顫抖着手想解開,可是怎麼也解不開,她不由低聲埋怨老伴道:“誰叫你係得這麼緊。”

張煥笑了笑,便接過布包,“我來!”

他兩下便將布包解開了,裡面也是幾十把梳子,不過是用普通的柳木做的,做得倒也精緻。

“大爺,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老人點了點頭,卻找不到什麼話說,旁邊的大娘連忙接口道:“我老頭子做了幾十年的木梳匠,在太原很是有名,太原張家知道嗎?連他們家也用呢!”

“我家老爺就是.....”?花錦繡剛要說出來,張煥卻攔住了她的話頭,他微微笑道:“我也是河東太原人,咱們還是老鄉。”

他鄉遇老鄉,老頭子呵呵笑了起來,“我說你的口音怎麼有點耳熟,原來也是太原人,來!坐一坐。”老人向旁邊讓了讓,給張煥讓出一塊空地來。

張煥笑了一下,便挨着他坐下,一邊看着花錦繡挑選梳子,一邊笑着問道:“大爺和大娘這麼大的年紀了,怎麼不在家裡呆着,還出來做小買賣?讓兒女來賣就是了。”

聽張煥提到兒子,老人眼中一陣黯然,嘆了口氣道:“今年河東遭了大災,大家沒飯吃了,大兒子和兒媳賣身給寺院爲奴,小兒子說去隴右從軍,至今也沒有消息,我和老伴琢磨着,總不能餓死吧!便來長安投奔親戚,可他們也困難,養不活我們,只能擺個小攤賣點木梳等小東西賺幾文錢餬口。”

張煥心中一陣難過,老人見了,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沒關係,我們老了,也沒有什麼要求,能有口飯吃就行了,比起他們還算不錯。”

老人指了指旁邊的幾個小商販,“他們上有老、下有小,就靠賣這點東西養活一家子呢!”

“大爺,你們在這裡賣東西,官府管不管?”

“怎麼不管!”旁邊一名小販忿忿道:“我們在這裡賣東西,掙點小錢連賣米都不夠,可西市裡的商鋪還嫌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意,便跑到官府那裡告狀,結果天天有衙役過來找事,兇得象強盜一樣,跑慢一步就被砸攤子,有的還被抓去吃板子,交了贖金才能放出來。”

“晚上不管,他們都回家了。”老人笑着補充道:“而且我們這裡是角落,雖然生意不好,但官府來人卻好跑一點。”

“還說跑,你跑得動嗎?”老大娘有點不高興地數落他道:“昨天還捱了一棍子,老命差點沒送掉!”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坊門那邊象炸了窩一般,無數的小攤販抗着大包小包向這邊狂奔而來,路人哭爹叫娘,亂成了一團,張煥眼疾手快,一把將花錦繡拉到自己身邊。

“楊大爺,快跑吧!”旁邊的小販將地攤布的四角一兜,撒腿便跑。

老人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聲音顫抖着道:“糟了,他們來了。”

“老頭子,快來幫我收呀!”老大娘急得手直哆嗦,卻怎麼也收不起來。

張煥一把按住了兩個老人,“你們不要怕,有我在,看誰敢動你們!”

他站了起來,對親兵們喝令道:“去把他們給我揪來!”

親兵們得令,紛紛挽起袖子衝到前面去了。

老人有些驚異地望着張煥,“小哥也是官麼?”

張煥笑了笑道:“大爺認爲呢?”

老人搖了搖頭,“當官的不會到我們這裡買東西,更不會和我一起坐在地上,我看不象。”

張煥笑而不答,這時,親兵們連推帶攘地揪了十幾個差役過來,一腳將他們踢翻在張煥面前,“都督,就是這幫人作惡。”

“都督?”老人的心猛地‘砰砰’跳了起來。

差役並不是衙役,屬於沒有正式編制的那種,衙役們不願做的苦事累事都讓他們去做,他們也要吃飯、也要撈錢,所以壓榨起百姓來比那些衙役還要狠十倍,無論哪朝哪代,他們就是社會中的一大毒瘤,靠他們撈油水也是官場裡自古以來的一大潛規則。

張煥揹着手走到他們面前,冷冷地問道:“是誰讓你們來砸攤子的?”

這些差役都是在市井中混的,他們知道今天遇到了大人物,而且那些士兵還叫此人都督,這個官可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爲首的一名差役頭戰戰兢兢道:“是長安縣王縣尉的命令,我們不敢不從。”

“都督,我去把他們縣令找來。”一名親兵校尉上前道。

“不!”張煥回頭對影子般跟着自己的方無情道:“你去一趟隔壁的延壽坊,給我把京兆尹韓延年找來。”

那對老夫妻終於明白過來,他們眼前這個年輕人可是個了不得的人,老兩口‘撲通’跪了下來,“大老爺,我們不知,請恕罪!”

張煥連忙將他們扶起,笑着安撫他們道:“兩位老人家千萬不用害怕,我們是老鄉,而且你們的小兒子還去我的隴右從軍,就更不是外人了。”

“你是.....”老人隱隱約約有點明白過來。

“老人家,你以後自會知道。”張煥招手叫來兩名親兵,將兩個老人交給他們道:“給我將他們好好安置了,還有,立即發信到隴右,命胡鏞務必要找到他們的兒子。”

親兵領命,連忙將老人攙扶到一旁,又過了片刻,京兆尹韓延年帶着長安縣縣令劉適慌慌張張趕了過來,劉適正好在他府上。

韓延年也就是原來的太原尹,張若鎬一手提拔之人,張家倒臺後他便投靠了裴俊,年初剛剛從河東調來爲京兆尹,他是認識張煥的,他急忙上前施禮,“京兆尹韓延年參見張尚書!”

旁邊的長安縣縣令劉適一見跪在地上的差役們,他的頭‘嗡!’地一下大了,也連忙戰戰兢兢上前道:“卑職長安縣縣令劉適參見張尚書!”

這時,幾乎所有的小商販們都悄悄回來了,他們遠遠地站在兩邊,呆愣愣地望着發生的一切,張煥冷笑了一聲,指着這些小販對韓延年道:“我想向韓使君替他們求個情,以後能否準他們在此營生,讓他們謀一條生路?”

韓延年暗歎一口氣,這點小事情還把自己叫來,分明是想把事情鬧大,以撈取民意,明天此事必將成爲轟動長安的一大趣聞。

“尚書有令,卑職怎敢不從。”他回頭便對劉適道:“此事就交給你來辦!”

“屬下遵命!”

劉適快步走到小販們面前,高聲道:“我是長安縣縣令,以後這條路便可劃給你們經營,但不得聚衆鬧事,更不能幹違法的勾當。”

他見衆人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便趁他們高呼之前又道:“這件事你們要感謝兵部張尚書,他體恤民情,爲你們生計着想,你們要記住......”

不等他說完,他的聲音已經被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淹沒了,張煥微微一笑,便對花錦繡道:“我們回去吧!”

“等一等,我的梳子還沒給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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