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偌大的一幅畫掛在城牆之上,幾乎是讓人想要不注意都難,而且這畫同尋常可見的那些個畫也有些不同,這顏色更加的豔麗,甚至是栩栩如生的就像是一個充滿着異域風情的女子站在衆人面前一般,那種風情,那白嫩的幾乎是可以掐出水來的肌膚,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還有那若隱若現的長腿,即便是錢賀蘭這般看着也實在是難以違心地說上一句這畫卷一點也不吸引人。舒愨鵡琻
錢賀蘭看着那幾乎已經可算是圍了個水泄不通的人羣,不少人都在議論着這所謂的“波斯之夜”,甚至他還聽到不少男人都在那邊議論着,甚至還有不少人手上拿着單子,在那邊一邊分發一邊道:“蘭桂坊新開業,今日酒菜八折,還有來自異域的舞蹈,歡迎各位前來捧場,這可是整個雍都之中唯一一家能夠欣賞到異域風情的地兒,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錢賀蘭聽着那人所說的,再加上那些個接了傳單的人的神情之中也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感覺,他伸手接過了那單子,那一張紙上也畫着差不多的美人,但這用水墨畫成的美人雖不如城牆上那畫卷上美人栩栩如生卻是多了幾分朦朧的美感,也可算是各有千秋吧。底下的那寫着蘭桂坊地址的,在那地址後面還多加了一個備註——百花樓對面。
錢賀蘭看着這備註,心中早就已經是惱怒的有一團火在燃燒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雲姝竟然會這樣做,她這是打算徹底地同他們百花樓之中作對了!
這圍觀的人羣之中也有人是認識錢賀蘭的,便是圍了上來道:“錢老闆你也來看這個熱鬧了?”
錢賀蘭一臉的僵硬,看着這人的神情的時候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是呀,這樣的熱鬧王老闆都來湊了,我又怎不能來湊上一湊。”
王老闆哈哈一笑道:“錢老闆說的極是啊,老夫一貫就是喜歡湊熱鬧的,這雍都之中獨一無二的風景自是也要跟着湊一個熱鬧的,且想想這異域風情,老夫這一輩子都沒怎麼見過,所以也少不得想着去湊湊熱鬧,今夜琴卿的賞花宴老夫只怕是不能來了。”
這老東西,之前的時候還對琴卿鍾愛有加,但現在轉頭就說出了這種話來,就想着在現在這個時候來看了他的笑話不是?
錢賀蘭這面上依舊是帶着幾分笑意,他道:“王老闆這話說的,今日琴卿這樣大的日子王老闆既然是不打算來了,這往後只怕我那寒門小地也招待不起您,往後還請王老闆不必再屈尊降貴了。”
言外之意不外乎就是你現在不來你往後也就不需要再來了。
王老闆的面色半點也沒有改變,他一貫知道錢賀蘭是一個小心眼的,平時在會所之中就已經受了他不少的閒氣,他一向是自視甚高,完全不將別人放在眼內,如今看到有那蘭桂坊的崛起只怕也是要心難安了,他笑道:“錢老闆又何必說這種話,想你百花樓在雍都之中也有幾年了,但這裡頭的姑娘雖好,卻也是一個一個無趣的狠啊,江山代有才人出,聽說之前錢老闆沒有讓那柳家的小姐進了商會,現在想想這或許就是我們雍都商會的一種損失也未必,畢竟這人老了就要認老,一直霸着位子也就算了,這新人半點出頭的機會也是不給的話,說不定這船也是會被人鑿穿了不可!”
錢賀蘭面色一僵,又見王老闆笑眯眯地道:“老夫是個性子耿直的人,這說話的時候一向是有話就說,有些時候未免是有些不大重聽,錢老闆不必在意。”
這性子耿直,這一向是有話就說那也就是說他剛剛所說的都是實話。錢賀蘭那面色已經不能是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幾乎是已經青黑一片了。
王老闆看着錢賀蘭那面色難看心中自然是高興無比,想想自己這些年在他手底下吃了多少虧,如今想到那柳家小姐同眼前這人的恩怨的時候,王老闆這心中也是十分的高興,想來也是應該要有那樣的一個人給他一些個教訓了,他這些年來是越發地將自己當做商會之中的王者半點也不把旁人放在眼裡了。他且看着這兩人鬥上一番再說。
“哪裡。”錢賀蘭梗着一口氣道,“我知王老闆一貫是喜愛提拔那些個年輕人,但也得小心着那年輕人會不會反咬上來一口。”
錢賀蘭說完這一番話的時候,他也便是憤怒地揮了一揮衣袖,直接朝着那百花樓而去,他就不相信一貫在雍都之中有着盛名的百花樓是會輸給雲姝那不知所謂的什麼波斯之夜的!
那一副畫卷掛在城牆上,不管是進城的還是出城的都能夠看到那醒目的畫。謝淮隱和李檀越聽到風聲去看到的時候,那神情之中也是十分的震驚,尤其是那李檀越,他是探花出生,這文采出衆之外自也是十分擅長畫藝,雖說不至於到了那名家的地步,不過在雍都之中也是有不少人願意出不少的價錢來求取這探花的一副墨寶畫卷的,但他看着那畫卷的時候,也便是覺得有一種折服的意味。
自古以來這水墨畫追求的是寫意,用的顏色也從來不會那般的濃豔,要求的便是那一種意境之美,但眼前的畫是屬於寫實派的,用色極其的大膽,早就成一種如同面對真人的感覺。
“我倒是沒有想到原來柳小姐還極其擅長畫作的。”李檀越感嘆了之後又是忍不住的感嘆,他原本還以爲雲姝最擅長是賺錢,現在不想原來就連這畫畫也是十分擅長。李檀越當然是沒有想過雲姝還會有這樣的一手本事。
“哎呀,姝兒那丫頭你所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的是呢,”謝淮隱搖着手上的摺扇,如今這季節微微有些煩熱了起來,初夏的季節終於也可算是漸漸地到來了,如今謝淮隱手上的摺扇也終於可算是派上了用場而不是隻用來給自己紈絝子弟的形象加分所用了。
“……”我誇的又不是你,你何必那麼高興!
李檀越睨了謝淮隱一眼,那眼神致之中充分地說明自己現在是怎麼樣的心情,這無恥也得有個分寸,和你沒什麼關係你高興個什麼勁兒,李檀越發現最近這個不着調的王爺現在是越發的會自來歡了,搞得好像是什麼好聽的話都是朝着他身上而去似的。
“不過,說起來,這波斯之夜……”李檀越這也有幾分遲疑,這的確是有着名曰波斯的一個地方,但是聽說那邊的人都是同他們這些個中原人士完全不一樣的,金髮碧眼又或者是紅髮綠眼的,那都是沒開化的蠻荒之地的異域。再加上這波斯同大慶之前相隔甚遠,雍都之中去過波斯之地的人少之又少,而波斯之間同大慶也從來沒有什麼往來,而云姝是土生土長的雍都人,除了這年少的時候還曾跟着祖父雲老侯爺去過江南之地外應當是沒有去過旁的異域的,她又怎麼會知道關於這波斯那邊的事情?
但聽說雲老侯爺年輕時候也可算是遊離過許多的地方,也曾經去過比樓蘭更遠的地方,或許也去過波斯也未必,曾也聽說過雲老侯爺生前留下不少的遊歷札記,只是後來去了的時候便是全部都用作陪葬了,而云老侯爺最疼愛的也是這個雲家的嫡女,從他最後一次出遊的時候是帶着這個孫女一同遊歷這一點來看也算是屬實的,所以這樣一想之後李檀越倒也覺得雲姝就算是知道一些個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來也可算是情有可原的。
李檀越這遲疑就連謝淮隱的心中也同樣是有的,但他對於這種事情自也不是那般的較真,只覺得也就是因爲雲姝這般的讓人捉摸不透,所以愈發的叫人有興趣,她就像是一本書一樣,翻完了這一頁之後也不知道這下一頁之中所寫的什麼,所以每一次翻閱都會給人到來一種意想不到的驚喜之情。
“也虧得她想的出來用這樣的方式來同百花樓宣戰,想來現在的錢賀蘭一定是痛恨無比了。我只要一想到今晚上的事情便是覺得十分的有趣。”謝淮隱那臉上的神情是明明白白地寫着‘老子準備看一場大好戲’的姿態,他就是想知道今晚到底是那老東西能贏了,還是雲姝技高一籌。
李檀越看着謝淮隱這樣的幸災樂禍的神情,原本他對於這種意氣之爭倒也的確是沒多在意,但看到雲姝這方式之後,像是被謝淮隱所傳染似的,他也隱約地對這件事情有些好奇起來,想着或許偶爾到這種地方去一次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主意,相信雲姝她應該不會讓他們失望纔對。
“對了,齊王他,陛下似乎沒有將安置他什麼事情。”李檀越這話說起來的時候已經可算是十分的含蓄了,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齊王好不容易回來,但看起來陛下似乎也沒有打算重用於他的意思,如今不過就是一個閒散王爺而已,不知道齊王如今是如何?
“啊,我也覺得有幾分古怪。”謝淮隱道,他們從惠城回來也已經是有十日有餘了,雲姝這分店都已經找人裝修準備開了,而他那九哥回來也已經不算短了,但看父皇的姿態似乎並沒有打算安置他在朝中的意思,而他曾偷偷問過七姐的意思,但他那一貫是高深莫測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着什麼的七姐橫了他一眼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就不要參與了。”
一想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謝淮隱就覺得滿頭的黑線,明明九哥不過大了他四歲而已,怎麼的他就成了小孩去了,他今年也已經十八了好麼!再說了,他整日忙着看那戶部的冊子他也很忙,再過幾個月又到了收種的時候了,到時候百姓們要納糧稅,到時候他只怕是要忙到腳不沾地的程度了,他也想着有人來幫着自己分憂解難的,而且那些個皇兄皇弟們,除了那些個還在滿地跑上宮學的弟弟們,誰身上沒有攬上一些個事情的,也就他
那九哥如今真得空,然後每日捧着茶來看着他忙。
“不知道父皇和七姐到底是如何想的。”謝淮隱長嘆了一聲。就算是已經五年都沒有回來了對於雍都之中的事情不算太清楚的話,那哪怕是給一個閒職也算是正常,可現在別說是沒有任何的正職,連閒職都沒有一個,那的確是讓人不知道是該如何想的,難道說父皇還在責怪着九哥當年屁股拍拍跑了個無影無蹤的事情不成?
“既然陛下和公主是這樣安排,應當也是有他們的道理的,你又何必是想這麼多。”李檀越道了一句,他這雖是在說給謝淮隱聽的,但自己的心中不免地還是多了幾分心眼,這齊王殿下看起來應當是十分的有古怪啊,尤其是陛下和七公主對待齊王的姿態,也格外清冷的多,“我看齊王如今剛回雍都,這五年來物是人非變化也委實不小,就算齊王有心想要效力這一時之間只怕也不知道情形,陛下和公主大約也是這般想着。我們就莫要參與的好,而且我看齊王殿下似乎也在適應着雍都之中而今的變化。”
這倒是不假,李檀越雖然同齊王之間的關係也不算是特別的親厚,也發現了近來時常能夠在自己常去的幾處地方遇上齊王,比如說書局,比如說是那皇家圖書館,再比如說雲姝的書吧,在這幾個地方他就遇上過他幾回,偶爾齊王也是同他攀談過幾句,對於這圖書館和書局、書吧倒是也算是十分欣賞。
李檀越摸不透齊王這人,但對於有些事情還是清楚的很,他素來是同謝淮隱交好,雖說這個傢伙從小到大有些時候十三點的讓他不想承認自己和他是朋友,但到底他也還是站在他這個傢伙的身邊的,而且在旁人的眼中,他也早就已經成了晉王黨,天知道他有多不想和這個傢伙從小就認識。
但即便是百般無奈,李檀越卻還是懂得,如今儲君未立,這些個已經成年的王爺那都是個個有機會的,而在背地之中也有不少人正在招兵買馬。這一舉一動之中那都可算是在衆人的眼中,那皇家書院和水泥路,這辦成也便是可成爲謝淮隱和七公主的政績,七公主雖是監國公主,但所有人都清楚大慶不可能會出現一個主政的女王,所以這政績對於謝淮隱來說遠比七公主要來得重要的多,而至於這提議修建的雲姝自然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到的,她能夠舉薦出這些事情來,未來說不定還會有旁的想法,到時候指不定又是一番政績,這對於有心想要登上皇儲之位的人來說,無疑地就是一個極大的吸引力。
李檀越覺得雲姝也應當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的,又或者她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這一點了,只是她的選擇是不得不而已,但對於謝淮隱來說,雲姝應當是他要把握的一個人,可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總覺得有一種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當然,他指得是雲姝是那一朵鮮花。
而謝淮隱看着李檀越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從無奈又轉變成來糾結最後到了嫌棄,他的也十分覺得古怪,忍不住是打量着自己,“你這樣看着我,不會是又想讓我幫着你做什麼吧?”
“哼。”果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真真鬱結難平。
謝淮隱看着朝着自己冷哼一聲離開的李檀越,他更加覺得莫名其妙,這小子今天難道是一早上開始沒吃藥麼?
這般想着,他還是跟上了李檀越的腳步,一副十分哥兩好的姿態道:“對了,昨日九哥想着邀請我去看了那賞花宴,但你也知道我這一早就已經是打定了主意去雲姝的蘭桂坊的,所以我也便是邀了九哥一同前去,晚些的時候我們便是一同去吧!”
李檀越不置可否。
這過了下午的酉時,即便是初夏這日頭比其餘的季節稍稍長了一些,卻也漸漸地開始接近日暮了,而這越接近日暮的時候,有些人的心中也便是十分地開始擔憂起來。
錢賀蘭幾乎是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個自信,他幾乎是有着一種十分度日如年的感覺,這按照以往的時候他姿勢不會如此,什麼時候百花樓是區居在人家下過了,從來都是以他倨傲地看着旁人,而不像是現在這般地惴惴不安甚至還帶了幾分惶恐的感覺,這幾日來因爲琴卿要掛牌的事情也可算是風月之中的一等一的大事,樓中的生意也好了一些,今晚更不單單是琴卿的大日子更是百花樓的大日子,這能不能成爲風月場所之中的傳說也就靠着今日了,原本這也可算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現在錢賀蘭已經不敢那樣的確定了。
柳雲姝!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這什麼時候開業不好非要是選在同琴卿的賞花宴的同一天這其中的意思也就是十分的明顯了,她就是打算着同他對着幹來着!他的心中也是不甘願得緊
,主子那後下留情可是給自己埋下了一個不小的對手,主子你且看看如今這人,這便是又要同咱們搶了生意去了!
錢賀蘭看着琴卿那一張面無血色的臉孔,他這心中也是十分的惱火,“琴卿,你現在是打算自持身價擺譜了是不是?”
自打放出了琴卿是要掛牌接客到現在,琴卿一個客人也未曾接見過,甚至還不吃不喝了好幾日將自己整治的十分狼狽,那樣子哪裡是有一個花樓的花魁樣子,那分明就是一個要飯婆子的模樣,即便是現在,她這也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錢賀蘭看着這般模樣的琴卿又想到自己今日所看到的那畫卷之中那風情萬種的女子,別說現在這賞花宴還沒有開始了,就算是兩個人的畫卷擺在一處都不會有人願意多看琴卿一眼的。
琴卿有氣無力地看了錢賀蘭一眼,自打她知道主子要讓她掛牌接客的那一日開始,她就明白在主子的心裡面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是,也就只有自己巴巴地念着人,而有些人從來都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過,甚至現在自己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妓子,只是一個妓子罷了。
一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眼淚滾落而下,一下子花了妝,帶的臉上一道一道的痕跡。
“我說琴卿,你到現在還在念着什麼勁兒,主子從來都沒有將你看起過,當初主子半點都沒有碰你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主子不會要了你去,而現在你這唯一剩下的也便是用你這身子好好地招攬了生意,這百花樓之中才會有你的地位所在,若是你連這點的架子都沒有了,那麼這百花樓之中也就也沒有一個名叫琴卿的角色了。”
錢賀蘭看着那在默默落了淚的琴卿,他的心中越發地驕躁不堪,想着到底不過就是個女子,些許風吹草動的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莫說是主子看不上了,就連是他看着也都是個擡不上臺面的,也難怪主子半點也不會上心了,還偏偏裝作那癡心一片,動不動就傷心欲絕的模樣來,最好是能夠拿着這樣的面孔去對着那些個恩客多招攬一些個生意纔好!
“我曉得。”琴卿的聲音悶悶的,她早就已經知道了主子不會要了她的心,但知道是主子要她接客的意之後,她這才覺得更傷人。
若不是有之前的事情,想必主子也不會將她這般輕易地視如敝屣,一想到這一點之後,琴卿也便是更加怨恨着雲姝,是的,就是因爲這個丫頭,纔會導致自己的名聲變得那般的不堪起來,若不是他的關係,那自己又怎會落到如此的是地步。
她今日還想着同自己的賞花宴同一日開業?琴卿將臉上已經有幾分哭花了的妝容慢慢地卸下,又重新地化了一個妝容,端的是如同春日嬌花一般,那是剛剛哭過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倒是更加顯得楚楚可憐了起來。
錢賀蘭看着琴卿這般模樣,這才滿意了起來,他道:“果真是我們百花樓的頭牌,這等模樣纔是應當有的樣子。”
“這是自然,我自是要讓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知道,我琴卿緣何會成爲百花樓的頭牌的。”
琴卿的神情之中有幾分倨傲,她的心中也便是想着今日也可算是她的大好日子,在她的大好日子之中她又怎麼能夠被人給搶走了風頭呢。這也可算是她這一輩子之中的唯一一件大事了,她也十分地想要知道自己的身價到底是多少。
在這種氛圍之中,雲姝倒是覺得十分的坦然,她手中動作不停,給百花樓裡面的姑娘們化着妝,這樓裡面的全都是年輕的姑娘,原本這底子就不錯,在她的化妝下一個一個的也像是換了一個模樣似的,妖豔的就像是這畫中的妖姬一般。
芳娘依舊站在一旁搓着手,神情之中倒是有幾分擔憂,今天可算是蘭桂坊第一天開業的重要日子,若是能夠在今日一炮而紅起來,那蘭桂坊也可算是打響了名聲了,但若是不能的話,那這往後的日子。
“芳娘姑姑,如今都已經大局已定了,即便是你再緊張也沒有什麼辦法了。”雲姝十分坦然地看着芳娘在哪裡一個勁地緊張,反正這廣告宣傳單她都已經發出去了,現在也算是沒有什麼後退之路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我們現在要做的也就是放寬心,旁的你想再多也沒有什麼用不是?!”
雲姝倒是覺得今晚上應該不會很難看纔對,那一副油畫那還是她在這十日的時間之中趕製出來的,雖然說這山水水墨畫的確不錯,但那些個才子所畫的美人圖,真心不好意思她壓根就沒有看出來到底是美在哪裡。她原本也是打算尋了書生來畫了圖,但這效果圖一出來的之後,她真心想把那畫直接甩人一臉,人家千嬌百媚一姑娘都能夠畫成個珠
圓玉潤不知道個什麼玩意的,而且那種寫意派的手法,她是真的理解無能。所以也便是隻能硬生生地抽出了時間畫了那一副油畫。
這畫上的也便是她們蘭桂坊如今主打的姑娘雪苑,雲姝看着那坐在一旁穿着同畫作上一模一樣的衣衫的是雪苑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芳娘聽着雲姝這話,她也沒得什麼話說,道:“姑娘說的這般,萬一這要是沒路不直又當如何?”
“要是車到山前無路,那我們就自己開路,要是船到橋頭不直,那就撞直唄,總還是能夠有辦法的!”雲姝聳聳肩道,失敗乃成功之母,她頂多就是拿這一次的失敗來當做自己的試驗成果了,早晚也是會成功的。
芳娘被雲姝這話逗趣了,也忍不住是笑了起來,倒是一下子少了幾分緊張感。
“好了。芳娘姑姑,你且去看着門,等到這天色暗了下來之後掛上燈籠,如今我還有些話要同姐姐們說。”雲姝道。
芳娘聽着雲姝這話,也便是曉得雲姝大概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了,她自是不阻止,也便是走了出去。
等到芳娘走了出去之後,雲姝這纔看向這在屋子裡頭的二十多個女子,她們都是年輕漂亮的緊,如今換上了在她們眼中可算是異域風情的衣衫之後,更是俏麗,只是這面色之中多少還有幾分羞澀。
雲姝也是懂的,她這些個衣衫那都是讓繡房之中趕製出來的,依照肚皮舞的衣服來製作,坦胸,露臍,秀大腿。所謂的波斯之夜不過就是肚皮舞之夜而已,反正這波斯這種地方整個大慶也沒幾個人去過,她這麼做了想來也不會有人知道她這到底是不是正統的波斯舞,要不說成個印度舞也沒有人反對。她就不相信,在現代深受衆多女性歡迎的肚皮舞在古代還沒有市場不成!反正這裡的人也沒有看過肚皮舞,賣的就是一個新鮮賣的就是一個罕見。
“這幾日來,衆位姐姐也都是十分辛苦,今夜不光對你們,甚至對我來說也都是十分重要的一晚。”雲姝看着她們道,“打從百花樓在對面開業到現在,這花樓的榮辱姐姐們都是看在眼內的,在最困難的時候姐姐們都沒有求去,想來也都是有情有義的。我的規矩和決定,姐姐們也已經都知道了,我們蘭桂坊從此之後便是要做整個雍都甚至整個大慶之中最不一般的花樓。今晚不管是好是壞,只要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事情,總是會有人欣賞的。”
那些個姑娘們聽着雲姝的話,她們也便是十分的心有慼慼焉,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在熬着,若不是對這花樓對芳娘有幾分情意,她們也不會留到現在爲止了,或許早就已經像是原本樓裡面其他的姑娘一樣熬不住而求去了。但她們留了下來,她們也知道在男人的眼中她們不過就是一個玩物而已,拿了自己的身子去賺錢這種事情原本就不是什麼長久之計,現在雲姝也沒有打算做這等的皮肉生意,而是讓她們以才藝的方式做事,最多也便是不過陪那些個客人吃酒聊天而已,這比以往那些個送往迎來的日子要好上許多了。
雪苑坐在一旁看着雲姝,她的眼眸之中也有幾分困惑的意味,她看這個姑娘也便是一個尋常的官家千金,雍都城之中的那些個官家千金她也不是沒有耳聞過,像是眼前這般獨特的人也算是少見了。那些個人哪裡是會願意同她們這些個人牽扯上關係,倒是這人半點也沒有用過那鄙夷的神色來看着她們。而且這身上的異域風情的衣衫,甚至那些個舞蹈,也都是她教授的,若不是曉得她是柳御史家的千金,雪苑幾乎是要覺得她是那個教坊裡頭的角了,否則又怎會知道這麼多,但這雍都之中也沒有這異族的教坊。
雲姝見雪苑在看着自己,她也回了一個笑容過去,這雪苑的確是這樓裡面長得最漂亮的一個女子,但她的美卻又不是那般驚心動魄的,這琴卿的美是那種柔弱的,整日一副白蓮花的樣子把自己弄的可憐兮兮的,但雪苑的那種美是一種冷,她的身材極好,卻是有幾分的冷意,而她也甚少笑,但也就是這種冷就是想着讓人忍不住看着她,有一種想要看到她有另外的一種風貌的感覺。
而雪苑也可是算是樓裡面的清倌,當年樓裡面自殺的花魁同她的關係十分的不錯,而且雪苑也同她說過其中這不一般的,這樓裡面所謂的那些個鬧鬼的傳言多半也是那錢賀蘭爲了打擊而刻意散播出來的消息,所以雪苑對於錢賀蘭還有那琴卿可算是十分的厭惡,也是時候讓琴卿從那高位之上拉下來了!雲姝這樣想着,然後朝着雪苑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雪苑點了點頭,今夜不管如何,她定是要好好地演好這一出的!
夜色漸濃,當東方的最後一點霞光徹底隱沒進入到黑暗之中的時
候,蘭桂坊的燈籠也高高地懸掛起來,爆竹聲喧囂了好一會,代表着蘭桂坊可算是正式地開業了。
雲姝也便是在二樓最好的一個雅間裡頭坐着,從這裡也便是能夠清楚地看到在底下一樓的那一大塊的展示臺,這才藝展示臺幾乎可算是每個花樓之中都會有的必備產物,畢竟也是需要用一些個才藝展示讓人知道這花樓之中的姑娘也還都是德藝雙馨的,所以雲姝也便是讓人將那原本不算太大的展示臺再做大了一些,甚至這上面還用水泥打磨了一圈,粉刷了一圈之後倒也還可算是能夠見人,即便是赤腳站立上去的時候也便是覺得光滑不會覺得太過磨人。
雖說她是那樣地勸着芳娘,其實她自己這心底之中也還是有幾分擔憂,到底也不像是自己說的那樣的輕鬆,雲姝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笑,她的確是有幾分雄心壯志,但重點還是得看人買單不買單的,畢竟理想很豐滿,現實是不是一樣的豐滿還是骨感那就得看情況而定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倒也的確可算是來了人,而且這來的也算是三個人,雲姝贗本那一顆提心吊膽的心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她也可算是涼了一半,這來的三人不是旁人,而是謝淮隱、李檀越和謝淮蘊三人。
謝淮隱這一邊上了樓來,便是朝着雲姝晃着手,打着招呼。
等到他這上了雅間來,看着有幾分無精打采地同他們請安的雲姝的時候,他手上那摺扇扣在雲姝的頭上道:“我今日特地來給你捧了個場,你便是這般的無精打采的,怎麼是怕我不給錢不成?”
“要是沒得生意,我怎麼可能會高興的起來。”雲姝將那點着自己額頭的摺扇推開。
“那感情好,全然就當做是我們三包場了。”謝淮隱一臉笑意地道。
“呵呵,”雲姝看着謝淮隱道,“那麻煩你最後走的時候給包場的銀子。”
李檀越看着聽着雲姝這話而臉色大變的謝淮隱忍不住笑出聲道:“你這般不是爲難了他不是,若是他什麼時候這般的大方了,那他的外號也不會是叫做哭窮王爺了。”
“渾說!”謝淮隱斥了李檀越一聲道,轉而是對着雲姝一臉痛心疾首地道,“我說姝兒你這又不是窮瘋了,你你你至於麼?”
“挺至於的,”雲姝看着謝淮隱認真地道,“我這立下志便是想着到死的時候還沒有把掙來的錢花完了,所以每一個能讓我掙錢的,我自是不會放過的。”
第一刀!
“那可巧了,淮隱大概是同你相反了,估計他這大概是到死了還沒有把錢給掙上。”李檀越指着謝淮隱道。
第二刀!
“恩?小十三什麼時候自己掙過錢了,他不是一直都在花着俸祿的麼?”謝淮蘊沉聲道,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看向謝淮隱,“對了,小十三,我這幾年之中的俸祿你安置在哪裡去了,尋個有空的時間將那俸祿給還了過來吧。”
第三刀!
謝淮隱那一張臉清白一片,一臉震驚地朝着這三人看着。這交友不慎,兄長陰險,即便是雲姝這小丫頭片子都不外乎都拿着他來踩上一腳。一想到那俸祿,謝淮隱真心想有一種朝着謝淮蘊撲過去抱大腿是哭訴的心了。
這……這幾年的俸祿他都給挪到國庫用了,這頭一年的時候原本還擔憂着自己九哥會突然之間回來,他也還在想着自己要是做了這件事情會不會被九哥所討厭,但這第二年也沒有見人有回來的跡象,他這十分心安理得地挪去國庫了。
這後來邊疆戰亂的時候,他便是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地道了一句——九哥,戰士們會記着你的功勞的!再後來北方雪災的時候,他更是感激無比——九哥,北方百姓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的!
但這原本還以爲今年也不會回來的九哥突然之間回來了,這張口便是問着他這俸祿的去向,這不是要逼得他頭懸樑了麼,他從哪裡生出這五年的俸祿來還。
“果真是花完了吧?”謝淮蘊冷冷地看着謝淮隱,那眉宇之中似乎有着一種打算將他給稱斤論兩給賣了的姿態。
謝淮隱一臉的悲壯,有着壯士斷腕視死如歸的姿態,他哭喪着臉道:“九哥,要不我把自己賣給你抵債吧!”反正這銀子我是真拿不出來了,你就看着辦吧!
謝淮蘊看着謝淮隱那下一秒就向是要撲過來抱着他大哭一場的姿態,他微微蹙眉,正想要開口,卻是
見原本還沒什麼動向的門口一陣騷亂,這垂眼看向那大門,那進門來的人也可算是絡繹不絕了。
------題外話------
肚皮舞漂亮妖嬈的肚皮舞!tat新哥只有肚皮麼有舞……
這幾天一到晚上寫稿子就開始各種犯困,寫到七千字的時候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這是腫麼一回事,難道是碼字催眠曲不成?!
給推薦基友的一個完結文——三昧水懺完結文《侯府嫡妻》(嫡女驚豔重生,鬥破高門!一場與純情專一男主的癡纏動人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