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雲姝是覺得謝淮隱是一隻大白兔,但這到底是不是大白兔這一點還真真是半點都不能說的,誰知道這人會不會是披着兔皮的狼。愛睍蓴璩
當然,很顯然的,如今這一隻兔子似乎是對她現在十分的感興趣,雲姝自是不認爲他會是對自己這個人有什麼感興趣的時候,他這分明是對她所提出的意見有興趣。
“小丫頭,你這般說,這還倒是有幾分不滿了不成?”謝淮隱看着雲姝道,這一成的利的確不算太多,但要知道她這所擁有的可是旁的那些個皇子都沒能夠擁有的,他的那些個皇兄和皇姐也是曉得這水泥廠的存在,但別說是插一腳了,就算是一點點皮毛都是碰都沒有碰到的,現在看來這小丫頭得了旁人這想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竟還是有幾分的不滿了。
這羊毛出在羊身上,她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這前期籌備要她出了腦力,這後期發展還要她出了智力,這哪裡會有這樣好的事情,這還不如直接把整個水泥廠交給她來做不是更好,反正都是一樣要她勞心勞力,那還整個大頭都是她在佔,他們也就只有看的份,現在她可是爲旁人做嫁衣裳,售後服務都不帶這麼周到的。
這些有些大不敬的話雲姝當然是不敢對着謝淮隱說的,他怎麼不像是一個皇室中人但這身上這骨血之中流淌的也到底還是皇室之中的血脈。
白澤宣看着謝淮隱同雲姝兩人的說辭,這兩人之間倒是像是有幾分相互打趣的意味在,白澤宣還是第一次見到謝淮隱能夠這樣同一個“外人”用這樣熟稔的口吻說話,或許眼前這個小丫頭可能是不知道的,但對於白澤宣來說可是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知根知底的很,他看着是能夠同誰都能夠說到一塊去的,但事實上骨子裡面卻是一個十分清冷的人,這平日裡頭同那些個人說話的時候雖是半點端倪也不露,但這姿態之中卻是明白地顯露着“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應付着你”這樣的說辭。
但現在看到他同這女子這般無所顧忌的打趣模樣,白澤宣也便是明白,謝淮隱可真真是沒有半點應付的事兒。
白澤宣瞧着覺得有幾分有趣,他規規矩矩地坐着腰桿挺得甚直,就像在行軍打仗他策馬坐在馬背上一般面對着敵將一般,他端起擺放在自己面前的形狀有幾分怪異的杯子,這喝了一口之後,他微微蹙了蹙眉頭,他不大喜歡這般甜潤的口感。
雲姝看向那坐在一旁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過的白澤宣,從上一次聽到謝淮隱稱呼白澤宣的時候他便是已經明白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可算是十分的密切,謝淮隱出現在她的面前這還算是十分的正常,但這白澤宣麼?
雲姝打量着那微微蹙眉的人,她道:“這奶茶一類的也便是比較適合女子,這男子飲用的時候多半也是不大適應的,只是今日晉王來的時間實在是不大湊巧,我這廚房之中雖是有生了爐竈,但也便是隻有這些個女子吃的東西,倒是委屈了白將軍了。”
白澤宣聽着雲姝這話,她這說辭之中雖是聽着像是在抱歉,但事實上這面色之中卻是沒有半點想要抱歉的意思,光是看着那帶着淺笑怎麼看怎麼覺得十分不錯的面色,這歉意就覺得十分的虛假。
雲姝也不過就是嘴巴上這麼一說罷了,她可是真真半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所以也不過就是嘴巴上這般一說而已,實質上也不過就是客套的話而已,誰認真誰就輸了。
謝淮隱揚了揚手上的書冊,他對着雲姝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印刷書?”
謝淮隱看着這書吧之中那些個原本就擺放着作爲書架在的東西,前一日來的時候他還看着這上面是空空如也,不過就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如今這上面已經擺上了不少的裝訂書冊,真真的確是有了幾分像是雲姝所說的那樣的感覺,那書碼放的整整齊齊的,光是看着就有幾分書香氣息,再加上這地段也不算是在太鬧騰的地方,周邊不過就是一些而過商鋪而已並沒有那喧鬧的場所,所以環境也還算幽靜,這種地方應該就會是那些個學者會喜歡的場所。
這般細細地看來,其實柳家的藏書量雖說沒有皇宮之中的大,卻也還算是不小了,但相對尋常人家來說這般的藏書量也可算是不小了。
“你看如何?”雲姝漫不經心道,她在進了柳家之後也就已經在開始籌備着這書吧的事情,這印刷出來也還算不錯,當然這前提也是不能夠同現代的印刷技術相提並論的,可在現在,雲姝覺得能夠將印刷做到這般也可算是不錯了。
“極好。”謝淮隱半點也不吝嗇地道,這一點他半點也沒有違心之論。
謝淮隱將手上的書
遞給了坐在一旁的白澤宣,示意他看這印刷出來的書本,白澤宣翻開來細細看了一眼之後,也便是覺得這印刷書的字體十分的工整,這紙張也還算是十分的柔軟,半點也沒有那種剛硬或者是粗糙的感覺。
“姑娘蕙質蘭心的很,我委實不知道這書也還是能夠有印刷的。”白澤宣看着雲姝的時候也便是覺得十分的欽佩,從之前看到的那水泥路開始,白澤宣對於雲姝已經可算是有着一種敬佩在了,剛剛雲姝那面試人的時候他也看得仔細,這般的作爲倒是完全都不像是一個這樣年紀的女子所應當會有的氣度,她那手段幾乎是叫人折服。
也的確是擔得起這蕙質蘭心四個字了。
“這有什麼可想不到的,很多事情只要是肯做,自然地也便是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若是不做又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是能夠做不成的?”
雲姝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姿態也十分的坦然,的確因爲她是穿越過來的自然地也便是要比尋常人知道許多旁人不瞭解的事情,但在古代,也不是因爲她提前知道的要比別人多就一定能夠成功的,在現代的時候有不少的現代科學儀器,但在這裡的時候多半都是什麼都沒有,這樣也使得她要做什麼東西都要比尋常的時候要花上更多的力氣。就像是在現代的時候,那些個什麼粉底口紅一類的爛大街都是,各種品牌的都有,而在這裡需要完成這些個粉餅粉底的時候卻是花了她不少的力氣,就像是那最是古老的印刷機一般,她也只能夠描摹出那大致的形狀來,至於這要製成成品,也需要工匠們去完成,光是靠她的一張圖哪裡能夠變出來。
白澤宣對於雲姝這般說辭也是十分的支持,他也覺得的確是如此的,只要是肯想肯做到底也還是能夠成功的,但白澤宣這心中到底也還是有一個顧慮存在,爲何在那麼多人之中,她卻是獨獨地要求他來做這件事情,但這些個疑惑到了他的嘴邊的時候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了,只覺得自己這般貿貿然地去問了雲姝這個問題似乎也有些不大妥當。
謝淮隱其實也便是逮了時間到了雲姝這書吧之中來坐了一坐,看到書吧之中那印刷實體本的時候,他對於和雲姝合作開書局的事情也十分的有信心,他早就可算是十分信任雲姝,但現在看到這實體書的時候,他更是覺得自信滿滿,旁人都已經將印刷的書本放到了他的面前若是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幾分猶豫,那真真就可算是他太沒有那底氣了。
雲姝今日來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有這面試了人的事情,所以這般下來之後也可算是清閒的很,錦瑟她現在是越來越放心將人給交給她來調教了,雖說這調教人的事情丟給她來做也的確可算是辛苦了她一番,但到月底的時候錦瑟應該是會覺得十分高興的,因爲這月前應當是會十分的不錯。
且同謝淮隱和白澤宣說了那些個話之後,雲姝也不在店裡面呆多久便是回了柳家,如今的柳家也可算是十分安靜,那些個奴僕也都是各司其職規規矩矩的辦事。
雲姝這剛剛回了自己的院落,萬淑慧就來了,她如今的肚子也已經有些顯現出來了,府上也多少有了幾分閒言碎語出來,當然這帶頭嚼了舌根子的人也就是那被打瞭如今還躺在牀上養傷的傅媽媽。
說起傅媽媽這人,雲姝也覺得有幾分的敬佩,這人壓根就是一個記吃不記打的人,這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全呢,她就已經又開始了,這嘴巴就完全是一個沒把門的,光是聽着便是叫她覺得有幾分的厭惡,但這聲音也就是在府上下人之中傳了一傳而已,這面對着雲姝和萬淑慧的時候倒是半點也沒有表露出來的。
那柳管家的反應便可算是這些人之中稍稍有幾分激烈的了,想來雲姝也是能夠了解的,想想這些個人心中的想法也不外乎就是覺得她這一個拖油瓶進了門也就算是了,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肚子裡頭還有一個拖油瓶。比柳管家還要激烈的就是柳家姑奶奶劉意璇了,她個隔三差五地就要到這柳家來轉溜上一圈,雖不是來打秋風,但對於柳家的事情總是要有幾分指手畫腳在,之前有一次見到了萬淑慧那已經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的時候,柳意璇那眼神就跟看見了鬼似的,後來衝進了柳博益的書房之中好一通的鬧騰,柳意璇那原本還算是端莊大方的面容在那一次可算是徹底撕破了臉面,歇斯底里的隔了院子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那言辭激烈且充滿着詆譭的意味。
也從那一次之後,這姑奶奶來柳家的次數也便是漸漸地少了起來,這隔三差五的來也變成了幾乎快要小半月纔來一次,這每一次來也都是在柳雲軒的院子裡頭,誰人都不見的。
原本雲姝最是在意的應該也便是萬淑慧的反應了,她原本還以爲萬淑慧是有些承受不住,但事實證明這母愛果斷是世界上最好的,萬淑慧全然當
做自己沒有聽到過那些個人在背後的閒言碎語,甚至在柳意璇到了柳家的時候這不小心遇上的時候,她對這個小姑子也可算是十分的尊敬,也可算是有一個當家主母所應當有的風範,相對而言,柳意璇就顯得有幾分差勁了,她現在就如同柳雲軒一般完全就當萬淑慧是個透明的,這眼神一貫用瞪,說話一貫用哼。
面對着柳意璇這般模樣,雲姝看着有時候也覺得有幾分窩火,倒是萬淑慧就全然當做沒這種事情一般,在家中的時候也便是做做這孩子的衣衫,然後在院子裡面溜溜彎,這鎮定的讓雲姝也都有幾分的意外,只覺得現在的萬淑慧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如果是在之前的時候只怕她早就已經哭得天昏地暗了。
萬淑慧今日來一來是爲了來看看這整日不着家的女兒,看到雲姝那稍稍有些個疲憊的樣子,萬淑慧的心中早就已經是心疼到了極點,心想着這定是要囑咐了廚房之中給自己這個女兒好好地補上一補,這小小年紀這般地操勞下去這往後還不知道是要如何是好呢。
雲姝聽了萬淑慧這老生常談一般的說話,她也便是拿了萬淑慧沒得法子,也便是自己這個母親知道她這若是要求說她不開了那個鋪子是完全沒得法子的話,只怕她現在就是想要強求了自己將鋪子全都關了不可了,但也便是因爲這樣,她這日日地讓廚房燉了一些個滋養的湯類要她喝的,搞得她現在一看到萬淑慧來,鼻息之間就是充斥着那些個湯料的味道,光是看到身後章媽媽所端着的那一方湯盅,她直覺就是想要反胃。
“母親,我省得自己照顧自己的,也便是隻有眼下這些日子稍稍忙一些,這往後的事兒也就清閒了,我也便是能夠得空常同你在一起了,你再這般叨唸下去,往後我這弟弟或是妹妹生了下來,成了一個嘮叨的,你可莫要後悔!”雲姝笑道,她順了萬淑慧的意思皺着眉頭喝了兩口湯卻是不想再喝了,她看着萬淑慧道,“母親還有什麼事嗎?”
萬淑慧經過雲姝這般一提之後方纔想到自己這不單單只是爲了給雲姝送一碗補湯來,還有旁的事情要說的。
她道:“你父親道,這三日之後宮中飲宴,所有的大臣皆可帶着命婦同子女入宮之中一同飲宴,這件事情我便是想着來同你說上一說,你看這件事,咱們是不是應當是同你父親說說,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讓他給回絕了?”
萬淑慧的聲音之中有幾分的遲疑,她其實也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件事情的結果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了,這宮中飲宴,而且還是元熙帝金口玉言所說的,這有些個名望的人都是削尖了腦袋想着要去宮中吃上一吃的,哪裡像是她還想着不去,這不去也便是不給了元熙帝的臉面,到時候也便是有了幾分把柄在,到時候她也便是怕給家裡人帶來了一些個壞處,所以也便是這般的遲疑。
萬淑慧見雲姝不言,她急忙道:“也不是娘不願意去又或者是真的不識這個擡舉,只是你也曉得娘如今這般,你父親自是沒什麼的,但你哥那姿態就已經是十分明確了這世上的人若是看到會是如何的想法,我寧願自己揹負那些個罵名和恥辱也不願意讓你們去一同去揹負起來。”
萬淑慧這般說着,這聲音之中也更加有些堅定起來,“娘也沒什麼聰明的法子也說不出來什麼大的道義,但這些個都是娘心中所想的,在自己家中,不管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下,我這般也無所謂,畢竟這家醜不可外揚。但到了外頭,那些人怎麼看怎麼想的都是同你們息息相關的,我這便是不爲自己所想也是要爲你們想想的,所以娘覺得這宴會之上自是不能去的,這去了之後不知道還有多少的事端呢。”
她說的情動,雲姝也真的沒有想到萬淑慧現在已經開始在考慮着這個人了,她的心中也是有幾分的感動,雲姝想了想道:“這宮宴既是陛下親自主持的,母親不管如何也還是應當要去的,總不能夠裝作自己病了吧?再者,母親雖是有這般的顧慮,如今已經是這樣了,但想想以後,等到孩子出生了之後總不能夠拘在家中半點都不讓出門的吧,則往後被人嚼舌頭根子和現在被人嚼舌頭根子多少也是沒有什麼差別的。”
雲姝覺得萬淑慧這想法是不錯,但到底還是不太深遠,她道:“這嘴巴長在旁人的身上,他們要說咱們也實在是剋制不住,咱們過好自己就成了,爹既然是將這件事情同你說了,也就是代表着他完全不在意這家事情的,母親又何必這般藏頭藏尾的,倒時反而是叫旁人覺得母親自個忌諱着,咱們不如大方地去,就讓他們看就讓他們說就是。”
萬淑慧也糾結了好一陣子,她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也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她點了點頭之後道:“成,那咱們就去,由着他們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