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任知府條理分明地吩咐,“李司儀,我瞧着時辰也不早了,按照這樣的進展今晚估計是比不完的。詩詞賦武以及琴棋書畫同時進行,各個分散開比試。”
李司儀把頭點得跟搗蒜般勤快,“是,知府大人。您放心,我這就吩咐下去,告知三府好好準備,力爭早些結束首場民風比試。”
“大家靜一靜,適才知府大人示下,我們要加快一些比試進程。所以詩詞賦武以及琴棋書畫同時進行比試,希望各府做好充分的準備。下面我們進行下一個比試,詩詞賦,還請大家少安毋躁。”李司儀說完話,樓下的城民依舊熱情高漲,彷彿剛從歌試的境界裡跳脫出來,又好似沒有。
三府的詩詞賦卻也是不分上下,不過在這一環節,任良表現得極其出色,惹得就算不怎麼懂得陽春白雪的人羣也是一陣陣叫好聲。
任良謙恭地朝大家都做了個揖表示不敢當,江浸月笑着看一眼,不說話。王子青拱拱手嘴裡的讚歎之詞毫不吝嗇,“任公子果真是才高八斗,一番比試下來,讓王某真是自愧不如。”
任良滿嘴的“承讓,承讓。”江明朗也是大氣的一臉欣賞,“任大哥不必謙虛。”
唯有王子矜沒有參與這些比試,銀歡在一邊給王子矜倒了茶,心裡知道是王夫人點名要大公子王子青參加,是爲了讓大公子好好地表現。卻沒有想到大公子本是發揮得不失水準,只是任公子學富五車,更勝一籌,不可小覷而已。
“好了,大家期盼的琴棋書畫馬上就要進行比試了。不知道這一次又是誰滿載而歸呢?讓我們大家靜心地拭目以待吧!”李司儀看到民衆兩眼放光,知道定是等得不耐煩了。
王子佩和江心月還有麗姚三人比試完琴棋,在江明朗和王子青及任良比試完書和武之後,任知府公佈了畫試的題目——賞花,且要求派出比試的人獨自完成,不可以藉助其他的幫助。
只此二字,別無其他。聽到了題目的民衆突然議論紛紛,不曉得知府大人要看到什麼樣的結果。
知道了題目,三府俱是經過了一番討論,纔派出認定的人選。本以爲江府會讓蕙質蘭心的江心月出場,卻是派了江浸月,王府毫無疑問還是王子青,任府便是任良無疑了。
三人互相點頭謙讓各自走到鋪開了畫紙的,人羣開始屏住呼吸,靜靜地安心等待。
江浸月站在大案桌前,青月安靜地在一旁研墨,笑了笑不說話。見到青月這般巧然的笑,江浸月當下開竅,沾足了足夠的墨汁揮動畫筆開始畫起來。
三足鼎立的案桌,麗姚也在一旁給任良細心地研墨。王子青身邊自然是會有丫頭給他研墨的,而王夫人卻打發掉丫頭,自己曳着一襲華貴的暗青色綢緞襦裙一臉慈愛地看向王子青,“青兒,你想到什麼就畫什麼。爲娘在一旁給你研墨。”
看到母親楊依依濃濃的笑意,王子青發現她墮馬髻上的芍藥輕輕顫動,低身回答,“謝謝娘。”便開始畫起來。
月亮升到了中天,與人的距離拉到了最近,三府和看客也是不吵不鬧地等待着。
任夫人一臉放心地偶爾低聲與任知府說上一兩句話,又擡首看向正忙於作畫的三人。
過了一會三人都停了筆,民衆從來沒有這樣渴望過聽到李司儀的聲音,“三位公子小姐皆是大功告成,讓我們大家看看畫的都是什麼。”
聽到了李司儀話的三位衙役激動地一溜煙跑到三位身邊,小心翼翼地接過畫,“下面,讓我們看一看任公子的畫作。三兒,你舉高一點讓大家都看看。”
名喚三兒的衙役踮起腳高高地恭敬舉起任良的畫,只見畫上是一匹奔馳的白色駿馬,馬背上是一位意氣風發的白衣少年郎,馬蹄周圍飛滿了五彩繽紛的蝴蝶。任良在左邊空白處寫下畫名——踏花歸來馬蹄香。
一衆鄉紳紛紛叫好,任夫人也含笑地點點頭。
江浸月也不禁露出一絲欣賞之意,心下有些好奇,卻面上不露。任良依舊溫潤地笑了一笑,攜着畫作退到一邊。
不待李司儀吩咐,人高馬大的小四馬上畢恭畢敬地接過青月遞過來的畫,舉起來左右一圈。
原來江浸月的畫紙上也是異曲同工地畫着一名身着綠色襦裙的妙齡女子手執美人扇,由一名桃色襦裙的可人丫鬟作陪,施施然地走在青色的草地上。五顏六色的蝴蝶紛紛繞於青衣女子的膝畔,不肯離去的模樣,左邊也落了名字——賞花歸來蝶繞膝。
都說“春城兒女愛飛花”,原來此話竟是不假。旖旎的小女兒姿態無處不在,馬上招得樓下的女子一臉豔羨。
不稍鄉紳評論,樓下的民衆已經有人站起來使勁鼓掌,大聲叫着好。兩人的畫作絲毫不見花的影子,卻處處都是花的痕跡。
讓任知府伸手輕撫了下鬍子,點頭表示讚許。王夫人兀自開口,“大家別高興得太早,我們家青兒的畫都還沒有展示,怎的你們就這樣興奮了?”
說着王夫人不理會一旁等待已久的衙役小六,自己抽過畫卷,視若珍寶似地捧起走過去展開。衆人被王夫人這麼一說也提起了興趣,看好戲似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