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一個美國記者的目光(十)

韋伯被院子裡的說話聲驚醒,他睜開眼拿起旁邊的手錶看了看,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這一覺睡了足有六個小時,他坐起來抽了支菸,才感到肚子裡咕咕直叫,強烈的飢餓感襲來,他起牀穿上衣服,推門出來。

房東大娘已經聽到房間裡的動靜,連忙將竈捅開。韋伯推門出來時,房東大爺正將打好的糧食裝進袋子裡,看到韋伯出來,大爺衝韋伯打聲招呼,韋伯也含糊的應了句,大娘端出盆水放在石桌上,韋伯也沒客氣便就着水開始洗漱。

一切都顯得很自然,好像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韋伯剛住進來時,老兩口對家裡來個洋鬼子很是擔憂,可韋伯給的租金很高,是[***]的兩倍,老兩口看在錢的份上,勉強接受了。

韋伯住進來後,老兩口才發現,這洋鬼子待人很和氣,與中國人沒多大區別,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喜歡白天睡覺,晚上卻整宿整宿不睡,房間裡的燈光從晚亮到早,家裡燈油比平常消耗快了幾倍。

最讓老兩口滿意的是,韋伯在吃飯上根本沒講究,他們吃什麼他也吃什麼,第一天老兩口專門給他作了飯菜,結果被他發現,他居然堅決要求與老兩口一同吃,還特地告訴他們,以後再不要給他單做。

洗漱之後,韋伯開始幫房東大爺裝糧食,房東大爺並非沒有兒女,他們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女兒出嫁,小女兒被鬼子糟蹋後自殺,兩個兒子全部參軍,大兒子早年參加[***],後來不知道去了那,小兒子在小女兒死後便參加了八路軍游擊隊,現在也不知道在那,家裡就剩下老兩口。

韋伯對農活並不熟悉,可依舊乾得很盡心,房東大爺似乎也習慣了韋伯的舉動,手上的動作比單幹時慢多了,明顯是在配合着韋伯。倆人就這樣還一言不發的將房東大爺挑回來的糧食全部裝好,房東大娘這時也將留的午飯溫好端出來。

“真香。”韋伯深深的吸口氣,抓起個窩頭很咬口,黃燦燦的窩頭散發着玉米的香氣,鄉下的午餐很簡單,幾塊醃菜,一碗湯,用盤子裝着幾個窩頭。

“韋洋人,”房東大爺拍拍身上的塵土,看着正狼吞虎嚥的韋伯問:“你在美國吃什麼?也是窩頭?”

韋洋人這個稱呼,是房東大爺想了好久纔想想出來,韋伯曾經抗議,可老大爺就是不改,讓他毫無辦法。

聽到大爺的話,韋伯一愣,擡頭望着房東大爺,房東大爺的神情告訴他,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心裡憋了很久,韋伯一笑:“當然不是,不過,我們也吃玉米,但不將玉米磨碎,而是就怎樣煮熟。要論吃,我們美國人是這個,”韋伯豎起小手指,然後又換成大拇指:“你們中國人是這個。”

大爺呵呵笑了,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大娘這時端着個簸箕出來,坐在院子裡,又開始掰玉米,韋伯清楚,這是在準備明天的東西,晚飯不會吃窩頭的,晚飯一般是玉米糊。

“那跟咱們也沒什麼區別,”大娘說道:“我聽說你們美國人生吃牛肉,我就在想,那牛肉生的怎麼吃呀。”

韋伯一聽便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他笑了笑解釋道:“這話也不錯,我們稱那是牛排,我們作牛排一般是烤,烤上五分熟,或者七分熟,這樣可以保證牛排的味道不被烤壞。”

韋伯不是廚師,也不是營養學家,不知道這個幾分熟到底好在那裡,到底怎樣保持營養,他擔心房東大娘繼續追問,便立刻轉換話題:“其實牛肉我還是喜歡吃四川的紅燒牛肉。”

房東夫婦顯然不知道紅燒牛肉是何物,韋伯看着大爺將糧食提進屋內,不由問道:“今年的收成怎樣?”

“好,”提起這事大娘便露出笑容,滿臉的皺紋堆在一起:“今年老天開臉,是少有的好年景,說來還是趕走了小鬼子,纔有這麼好的收成。”

“還是莊司令是好官,減租減息,咱們可算鬆緩了,要是小鬼子還在,再好的收成也吃不飽。”大爺從屋裡出來,甕聲甕氣的說道。

“說來也是,說來說去,還是碰上了好官,”大娘認真的點點頭:“以前就算小鬼子沒來,曰子也沒這麼踏實過,要說還是莊司令好,唉,只是,不知道他能在這裡留多久。”

韋伯微微點頭,冀東光復後,社會改革隨即在冀東展開,力度甚至超過平津地區,莊繼華已經將冀東看着自己的地盤了,民衆部和救國會在每個縣每個鎮都派駐了工作隊,軍隊也同樣派出了支農隊,經過三個月宣傳推行,整個冀東都進行了減租減息,進行了居民戶口登記,當然同時也推行了統購統銷。

“我聽說GCD也在推行減租減息,你們這裡沒推行嗎?”韋伯饒有興趣的看着房東房東夫婦。

GCD在他們的根據地內推行減租減息,這已經成爲他們在抗戰上的一項重要經濟政策,也就是依靠這項政策,獲得大批底層民衆支持。GCD在冀東也同樣擁有不小的根據地,他們在這些根據地裡也同樣在推行減租減息,韋伯非常好奇,這些中國老百姓究竟怎樣評價國共兩黨在這項政策上的差異。

不過,房東大爺和大娘顯然讓他失望了,大娘停下手中的活,望着他說:“我們倒是聽說過,早些時候村裡沒鬼子時,他們也有人來宣傳過,可鬼子來後,他們很快便走了,我兒子也跟他們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到那了。”

大娘的臉上有種深深的失落,韋伯也嘆口氣,大娘卻轉了話題,開始關心起他來了:“我說大兄弟,你一個人在咱們這,媳婦在家不掛念嗎?”

韋伯想了下才明白,大娘這是在問他老婆,韋伯苦笑下,他原來借過婚,可離婚也十多年了,妻子原也是派駐中國的記者,倆人各忙各的,聚少離多,漸漸的感情淡了,便分開了。

“我離婚了,”韋伯很坦率,他沒打算瞞大娘,可讓他意外的是,大娘愣住了,手裡的活也停下了,有些茫然的看着韋伯問:“離婚?啥叫離婚?”

韋伯也愣住了,在他看來,離婚這個詞在中國並不陌生,民國建立後,便有離婚,報上時常也有報道,這個村子距離鐵路不遠,應該不是個閉塞的地方,村裡還有學校,也不應該是個落後的地方,可大娘卻連離婚都不知道。

“離婚就是夫妻分開,”韋伯開始慢慢解釋:“夫妻向法庭提出申請,解除雙方夫妻關係,分割雙方財產,法庭批准後,雙方解除夫妻關係,這便是離婚。”

大娘依舊有些糊塗,大爺顯然要懂得多些,他一句話便讓大娘明白了:“就是告官,讓官府做主。”

大娘這下明白了,她的手又開始快速活動起來,語氣卻有些不善:“幹嘛要扔掉你媳婦呢,這不成陳世美了嗎。”

陳世美是什麼人,韋伯還是清楚的,他忍不住苦笑爲自己分辨說:“不是的,是我們雙方沒感情了,分開後,彼此再重新尋找幸福。”

“你們這些文化人,說些話文縐縐的,陳世美變心也有大把理由。”大娘顯得有些不高興,又適時表示出關心:“我說大兄弟,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找到女人,成個家,別再整天這樣晃盪。”

韋伯差點就笑出聲來不過他還是挺感激大娘的,但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樣給大娘解釋,要是他妻子還在,可能還能解釋清楚,可現在他妻子早已經隨丈夫回美國了。

“其實,我們離婚不是我提出來的,是我前妻提出來的。”韋伯說。

大娘這下更驚訝了,好像聽到天方夜譚似的望着他,韋伯繼續說:“那是十幾年前,哦,不,好像是八年前,我去印度採訪,半年後,回來,我們談了一次,她提出分手。”

“哦,”大娘這下好像懂了點,隨後又驚訝起來:“她怎麼能這樣,這樣女人,水姓楊花,不要也好,我說大兄弟,你想找個啥樣的,咱們村裡便有好些閨女。”

面對大娘突如其來的熱情,韋伯有些尷尬,大爺這時突然咳嗽聲,大娘頓時感覺到什麼,扭頭看了眼大爺,便閉嘴不再說什麼。院子裡忽然生起絲尷尬,韋伯忽然明白了,大娘將他當中國人了,大爺這是提醒她,韋伯不是中國人。

韋伯不想談這個話題,趕緊想岔開這個尷尬,沒等他想出招,院門外出現查爾斯和白修德的身影。

“韋伯,你知道嗎?蘇俄人在遠東發動進攻了,剛剛收到的消息。”查爾斯推開門便迫不及待的宣佈這個剛剛獲得的消息。

韋伯聞言沒有開口,他三兩下將手中的窩頭嚥下,幾口喝掉面前的湯,白修德坐到他面前:“別急,戰區司令部還沒有召開新聞發佈會。”

韋伯遲疑下,動作放慢,想了想說:“我估計對東北的進攻可能要提前。”

莊繼華遲遲沒有展開對東北的進攻,韋伯他們也曾經議論過,認爲莊繼華可能會在夏收後,解決了糧食問題纔開始進攻。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韋伯認爲,莊繼華可能會立刻開始進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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