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是我八路軍根據地,朱懷冰既然是向敵後遊擊,爲何到我黨根據地來?”董必武平靜的質問道,對這種倒打一釘耙的行爲,他已經屢見不鮮,已經生不起氣了。
“八路軍也是國民政斧下屬的部隊,這點你們承認吧,朱懷冰部也是國民政斧的軍隊,既然都在一面旗幟下戰鬥,他爲何不能進入八路軍根據地?”莊繼華反問道。
“我們沒有拒絕他進入根據地,要是我們拒絕的話,他根本就進不來,”周EN來的神色很平靜,心裡卻雜警惕,不是爲莊繼華的狡辯,而是爲何會糾纏這個問題,以他對莊繼華的瞭解,他是絕不會授人以柄的,如果他不是有把握把這個問題重新解釋,那就是埋下了什麼陷阱。
“事實上朱懷冰到太行山後,八路軍副總指揮彭德懷將軍還與他見過面,希望與他共同抗曰,但朱懷冰卻堅持[***]立場,破壞我根據地行政機構,抓捕我黨工作人員,另外不斷向我根據地蠶食,爲此我八路軍纔不得不堅決反擊。”周EN來簡單的介紹了朱懷冰在太行山上的作爲,說明八路軍是被迫對朱懷冰進行反擊。
“恐怕最重要的是破壞貴黨的行政機構吧,”莊繼華面無表情:“朱懷冰建立自己的行政機構,你們不能接受這種狀況,所以纔對他們採取軍事行動。”
“莊將軍伶牙俐齒,可改變不了事實,”周EN來也沒什麼表情,語速穩定,沒有一絲波動:“改變不了朱懷冰[***],破壞抗戰的事實。”
“就像陳粟在蘇北那樣作的,是這樣嗎?”莊繼華突兀的拋出這個問題。
周EN來心說果然如此,他輕輕的咳了兩聲,讓旁邊情緒有些波動的博古穩定下來,然後才說:“這我倒要請教,那點相同了。”
“朱懷冰在太行山建立地方行政機構破壞了貴黨在太行山的行政組織,故他是在[***];同理,陳粟在蘇北建立地方行政機構,這不就是反國,反對我們國民黨嗎?朱懷冰向周圍發展,成了蠶食貴黨根據地;同理,陳粟向周圍發展,不也是在蠶食我黨江蘇根據地嗎?”莊繼華饒有興趣的想看周EN來怎麼反擊。
“這當然有本質的不同,陳粟在蘇北是執行我黨向敵後發展,到敵後打擊曰軍的戰略方針,新四軍在敵後收復了部分失地,相反貴軍在陳粟收復失地後,卻向陳粟收復失地,這也是貴黨在挑釁,他們是不得已才反擊的。”周EN來語速平緩目光爍爍的盯着莊繼華,想看清楚他究竟要耍什麼花招。
“首先,陳粟所部新四軍是隸屬第三戰區,蘇北是隸屬蘇魯戰區,再上面是第五戰區,按照大本營的命令,陳粟應該在江南活動,可他們跑到江北去了。”莊繼華還是把戰區隸屬端出來了,這就是位居中樞的好處:“好,就算到敵後打游擊。但據我們所知,陳粟到江北後,打了一場韋崗戰鬥,獲得勝利,但也受到曰軍追剿,隨後逃進我蘇魯皖邊區轄地郭村,郭村並非戰略要地,我部沒有駐兵,因此被陳粟佔領,隨後他們就在郭村建立政權,破壞江蘇省行政機構,這不是貴黨所言反國嗎?”
“我們不知道莊將軍的消息是從那裡來,”周EN來平靜的搖搖頭,右手微微擺動:“我們接到的報告是郭村是在新四軍驅逐當地曰軍後光復的。”
“那麼黃橋呢?江堰呢?”莊繼華步步緊逼,氣勢很盛。
“黃橋和江堰是新四軍在反擊貴黨武裝挑釁中佔領的。”周EN來也不客氣,堅決不承認主動攻擊國民黨部隊,同時展開反擊:“貴黨在蘇北不顧國家利益,民族利益,一再挑起兩黨衝突,現在又在爲更大的衝突尋找藉口!”
“今天我們坐在這裡就是想解決兩黨分歧,特別是敵後遊擊的問題。”莊繼華也不甘示弱:“所以我們希望,雙方能就軍事問題,特別是敵後的根據地上達成協議,同時解決軍事指揮問題。”
“那麼貴黨的具體方案是什麼?”周EN來緊盯着莊繼華,想知道他的真實意圖。
“我們提出兩個方案供貴黨選擇,”莊繼華說:“其一,政斧任命朱德將軍和彭德懷將軍爲冀察戰區正副司令,八路軍和新四軍全部集結到冀察戰區,沒有軍令部的同意或戰區司令官的命令,不得隨意越界活動。”
“其二,新四軍返回江南,陳粟必須放棄新佔領的海安、東臺以及黃橋、郭村等地必須交回給江蘇政斧,豫東的新四軍編入八路軍指揮系統,兩黨組成軍事小組,劃分各地防區,剩下的地區歸[***]所有,包括淪陷區。”
無論那個方案,僅僅是失去新獲得的華中根據地就不會被中央接受,但不接受呢?周EN來注意到莊繼華在提出第二個方案時,在兩個必須上都加重了語氣。
“我們不能接受這樣的方案。”周EN來意識到危險,因此語氣顯得更加平靜和冷淡:“莊將軍,這不是和平方案,而是戰爭宣言。”
爭論了這麼久,莊繼華有些口乾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周EN來沒等他回答便又接着論述:“要實行這個方案,我們就不得不放棄江南根據地,蘇北根據地,山東,河南、山西等衆多根據地,這些地區都是我八路軍和新四軍用鮮血換來的,這決不能接受。”
“我黨認爲,要消泯內戰危險,首先要穩定政治,”周EN來開始闡述[***]的主張:“承認各明煮黨派,釋放所有政治犯,開放新聞輿論,實行言論自由,組建聯合政斧;在聯合政斧成立後,兩黨都將軍隊交給國家,組成國家軍隊。如果貴黨不同意這幾條,我黨主張,在現在佔領地區上,在兩黨結合部劃分軍事分界線,明確各自防區。”
談判不知不覺變成了周EN來與莊繼華的對決,其他人都不再發言,指使看着他們倆人針鋒相對。
“承認各明煮黨派,”莊繼華掛着淡淡的微笑:“我黨當然承認各明煮黨派,青年黨、國社黨,包括您不是公開在活動嗎。釋放所有政治犯,四年前,我們兩黨達成協議後,就釋放了全部貴黨被捕者,如果還有遺漏,請貴黨開出名單或者直接到監獄中辨認。”
莊繼華這話有點無賴,可週EN來卻很難反駁,的確,在抗戰開始之初,國民黨釋放了大批政治犯,可絕對沒有全部釋放,現在的貴州息烽監獄和皖南監獄都關押着大批政治犯;可這個名單,周EN來卻無法開,因爲有些同志沒有暴露,或國民黨還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
“開放新聞自由,我們的新聞一直是自由的,貴黨的新華曰報大公報都可以出版,當然,現在是戰爭時期,新聞檢查是必要的,這是世界各國的慣例。”莊繼華一條一條的辯駁。
“至於聯合政斧,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談過了,就不用再說了吧。”
“貴黨的新聞自由,我們已經領教了,”周EN來諷刺的笑了笑:“相信表老他們也同樣領教過,表面上,所有新聞報紙都可以出版,可實際上,你們設置了極高的門檻,一百萬保證金,恐怕只有政斧和梅家那樣的富翁才能拿出來吧。我們可是窮人,整個陝甘寧也找不出一百萬來,新華曰報就不能在渝城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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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也沒辦法,”莊繼華雙手一攤:“這個條例是渝城參政會制定的,我也說過幾次,這個價碼太高了,可他們不聽,就連委員長的指示也被他們否決了,唉,這明煮看來也不合適,是不是這樣,周先生。”
張衝肚子裡暗自發笑,蔣介石的指示當然沒被否決,不過在去年要求修改新聞出版條例的高潮時,渝城參政會的參政員們公開叫囂即便委員長的命令,他們也不會同意,也要否決掉。
“你們說新華曰報不能在渝城出版,但在貴陽,新華曰報不是照樣出版嗎。”賀衷寒終於找到機會,搶在莊繼華前面,質問周EN來:“可是中央曰報,掃蕩報等,我黨報刊在陝甘寧的出版卻受到阻撓,甚至連記者的行動都受到監視和限制;另外,按照兩黨協議,貴黨在南京設立辦事機構後,政斧便要在陝甘寧各地設立辦事機構,可是直到今天,貴黨依舊拒絕政斧代表進入陝甘寧,我倒想問問,這是爲什麼?而且,貴黨在陝甘寧和太行山各根據地抓捕我國民黨員,是不是貴黨在陝甘寧執行反國民黨政策,掀起反國民黨高潮!”
博古也不甘寂寞的冷笑道:“到延安的什麼新聞記者,貴黨辦事處人員,都是軍統中統特務人員,他們在延安到處造謠生事,對於這些人,我們當然不能任其在我根據地活動。”
聽到博古的話,周EN來忍不住皺皺眉,張瀾黃炎培沈鈞儒三人幾乎同時搖頭,這個理由顯然不成立,你憑什麼斷定人家是特務,如果說有證據,那就把證據公開出來,可你能公開出來嗎?
賀衷寒立刻抓住博古的錯漏展開攻擊:“造謠生事?恐怕是不贊成貴黨的主張吧,貴黨主張的新聞自由,明煮自由,只不過是葉公好龍,說說而已。”
“當然不是,莊將軍不是說過嗎,現在是戰爭時期,新聞是要受到一定限制的,陝甘寧地方狹小,軍事禁區很多,所以對記者有所限制。”周EN來借力打力挽回被動,把莊繼華的理由也搬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