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絕境之中逃出生天,令每一個倖存者着實興奮了一陣,不過很快他們便發現,這裡離開繁華的城鎮頗有一段距離。
雖然有人建議在山腳下的農舍之中借宿一晚,不過看到那位希婭公主殿下身上的傷勢,以及另外一位公主殿下因爲飽受驚嚇而顯得有些精神失常的樣子,這暫時休整的建議立刻被衆人所拒絕。
老魔法師頭上的傷口早已經被包紮好,那染血的長袍已然被扔掉,騎士之中的一個脫下了身上的衣裳,給那位老魔法師穿上。
失血過多的老魔法師同樣也是一位必須受到特別照料的傷員病號。
幸好那位威嚴的騎士從附近的農舍之中借來了一輛破舊的馬車,這原本是那家的主人用來運輸柴草的工具,此刻卻躺着三位需要別人精心照料的傷員。
而照料傷員的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芙瑞拉小姐的身上。
看着她照料每一個人的情景,瑞博彷彿再一次看到了當年那個在他們這些孤兒的心目之中如同聖女一般的系絲特小姐。
他多麼想也坐在馬車之上,多麼希望自己的身上同樣也有一兩道傷口,這樣他便能夠名正言順地接受芙瑞拉的精心照料,享受那曾經令他沉醉神迷的溫馨。
只可惜,他顯然是所有幸存者之中除了那位殺手之王凱爾勒之外,最完好無損的一個。
他身上唯一的一塊傷痕便是剛纔抱着兩位小姐爬上岩石的時候,不小心滑下來時在手背上留下的擦傷。
那位王子殿下臨時充當了馬伕的職責,能夠坐在馬車之上,對於此時此刻心力交疲的衆人來說,顯然是最爲美妙的差使。
這羣衣裳襤褸神色疲憊的人們垂頭喪氣地行走在那人煙稀疏的大道之上。
從死亡邊緣生還的喜悅,此刻已然被對同伴的哀悼所代替。
看着這跟隨着馬車緩緩而行的不足二十個人,瑞博幾乎難以想像當初從京城佛朗克出來時的景象。
如此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就在片刻之間煙消雲散。
這便是魔法師所擁有的真正威力,瑞博這才明白,爲什麼一千年來,從來沒有哪位君王曾經將這片山脈作爲侵入敵國的突破口。
爲什麼歷代名將,都情願選擇那開闊的北部平原作爲戰場,進行殘酷無比的搏鬥和廝殺。
顯然這並非是騎士的尊嚴或者對於光明正大的戰鬥方式的追求,而是因爲沒有人願意冒全軍覆沒的危險,進入這絲毫沒有退卻餘地,只能夠眼睜睜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絕地。
在這崇山峻嶺之中,在這充滿了危機的所在,魔法師的力量是最爲強大和難以抗衡的。
瑞博非常慶幸自己身爲一個魔法師,而看到過魔法師所擁有的真正力量的他,更加堅定了追求那強大無比的極致力量的決心。
走在那人煙稀疏的大道之上,聽着道路兩旁的田野之中陣陣牛羊的叫聲,聽着遠處河上那吆喝呼喊的聲音,以及縴夫那沉重的號子聲,瑞博感到一種異樣的淒涼。
這便是他進入得裡至王國的第一天,這便是他踏出旅程的第一步,沒想到開頭竟然便如此驚心動魄。
這死裡逃生的經歷,恐怕絲毫不亞於海德先生當年前往遙遠東方的冒險。
一路之上,他們路過了很多農舍,這些農舍零星散佈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之上。
每經過一片農舍,那些騎士們便進去“搜刮”一番,總算讓每一個人都乘上了馬車。
這些簡陋的馬車行駛在大路之上。
在這盛夏季節,中午時分的陽光顯得特別毒辣。
雖然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被剛纔那四處飛濺的水弄得渾身溼透,不過在這烈日的烘烤之下,很快便全部乾透了。
被烈日灼烤得昏昏欲睡,瑞博迷迷糊糊之中感到大道之上的人煙漸漸稠密了起來。
幾乎每一輛經過的馬車都朝着他們指指點點,顯然他們一行頗爲引人注目。
在這三輛馬車之上,不但有美麗迷人的小姐,還有神情威嚴、體態強碩、腰際佩戴着長劍的人。
馬車在兩旁的行人注視之下又往前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終於看到在羣山圍繞的山坳之中露出一個直刺天空的教堂尖頂。
對於瑞博來說,這樣的建築風格絲毫不顯得陌生,他曾經一度爲這些格圖式風格,擁有着一座座如同利劍一般的尖銳屋頂的恢宏建築所陶醉。
不過在他記憶之中,喜好時尚追求經典的佛朗士人好像更喜歡巨大的顯得奢華高貴的圓頂,而不是這些筆直向上的尖銳建築。
隨着馬車越來越靠近,瑞博總算能夠看清,這座隱藏在山嶺之間的幽靜城鎮。
無論是南港還是瑟思堡,這座儉樸的小鎮顯然都無法相提並論,事實上從規模和繁榮熱鬧的程度看起來,這座小鎮甚至遠遠及不上萊丁。
不過,瑞博卻隱隱約約從這普普通通的小城鎮之中感覺到一絲古典深沉的氣息。
這顯然令瑞博感到深深疑惑,因爲得裡至王國的歷史絕對不可能比佛朗士王國更加悠遠綿長。
這座小鎮無疑已經經歷了一段不短的歲月,小鎮前面的那平整的用花崗岩條石鋪成的階梯已然因爲歲月的磨礪而變得光可鑑人,那無數細碎的裂紋彷彿在向路人訴說着這個小鎮的悠遠歷史。
小鎮之上並沒有多少恢宏的建築,那座格圖式樣的教堂也許是唯一一座能夠稱得上氣派的建築物。
和剛纔從山腰所看到的那些鄉村農舍一樣,這座小鎮堆滿了風格各異的房屋。
這些房屋建造得有些擁擠,以至於街道顯得異常狹窄。
不過這狹小的街道和風格各異的建築搭配在一起,卻顯露出一種濃濃的古色古香的味道。
除此之外還有那圍繞着城鎮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那道用白色岩石堆砌而成的兩米多高的圍牆,以及那建造在山腰和山頂之上,在樹叢之間隱隱約約顯露出一片牆壁屋頂的簡陋古堡要塞,同樣也爲這座小小的城鎮平添了一絲歲月滄桑的痕跡。
那造型儉樸卻顯得異常優美的小石拱橋與周圍的景色融爲一體,恰似一幅優美的田園風景畫。
更令瑞博讚歎不已的是,這座小鎮雖然擁擠,卻到處都充滿了綠意。
雖然兩邊的房屋建造得令街道只剩下極爲狹窄的一條小道,不過小鎮的居民卻願意爲那些參天古木留下一片生存的天地。
沿着那狹窄的街道小心翼翼地緩緩而行,置身於這座城鎮之中,卻彷彿進入了山林。
那遮天蔽日的樹冠將很多低矮的房屋籠罩了起來,那碧綠的樹枝輕輕地搭在屋檐和門廊之上。
在這一片蔥蘢中,令瑞博驀然感覺到這座小鎮那古樸寧靜的濃濃味道。
沿着那鋪滿了鵝卵石的彎曲而又狹窄的小街緩緩而行,雨旁那近在咫尺的小餐館、小酒吧、小商鋪,深深地吸引住了瑞博。
這裡和南港有着天壤之別,這裡的商鋪、餐館絲毫都不顯得張揚。
店鋪的門面全都顯得極爲狹窄,除了一張短短的長三尺的櫃檯,便只有一道能夠讓人側身通過的夾弄。
馬車在一家小旅店的門口停了下來,瑞博覺得非常奇怪,那位王子殿下是如何能夠找到這家旅店的。
這家旅店開在一條狹窄的深巷之中,這裡顯得異常僻靜,門前的一棵巨大的榕樹,令這裡平添了一絲古樸寧靜的感覺。
一條細長的木質引水渠將半山腰上的山泉引到了門前的一個小池塘裡面,那細長的泉水叮叮咚咚地擊打着池塘的水面,就彷彿是懸掛着一道細小如練的瀑布一般,那綠茵茵的苔蘚和門前的古榕樹正好相映成趣,令這裡更顯得幽靜祥和。
一切事情全都交給那些騎士們去打理,瑞博和芙瑞拉小姐徑直進入了爲他們準備的客房。
這座儉樸的旅店並不寬敞,因此客房也顯得有些狹窄,除了一張牀,便只有牀邊的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個白陶水壺和一個銅盆。
對於這樣的佈置,瑞博感到親切極了,到了這裡就彷彿回到了當初在南港的家。
靠着西側的牆壁釘着一排釘子,那是用來掛衣服的掛鉤。
房間裡面連一張椅子都沒有,不過這狹小儉樸的客房後面卻有着一個相當別緻的花園。
住在小鎮上的人彷彿個個都是高明的園藝師,花園之中隨意地種植着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植物,不過那高低錯落的佈置和和諧美妙的顏色搭配,令這些路邊隨處可見的普通植物,擁有着藝術般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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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張藤椅,配上一副雙人吊椅,顯然這個地方頗爲適合讓年輕情侶幽會纏綿,同樣這裡也非常適合衆會聊天,這裡彷彿和塵世間完全隔絕開來一般。
看到這一切,瑞博感到疑惑不解,在他的印象之中,得裡至人原本應該是彪悍粗獷,充滿野性和豪邁的民族,而不像眼前所看到的那樣細膩和充滿藝術氣質。
“將窗簾拉上好嗎?我希望你能夠爲我按摩,這場意外讓我的身上增添了前所未有的傷痕,如果這些傷痕無法完全消失,我要你爲此而付出高昂的賠償。”芙瑞拉那膩聲的嬌吟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對於這位小姐有時候的胡攪蠻纏,瑞博一點辦法都沒有,曾經的愧疚和深深的愛意令他絲毫沒有拒絕的可能。
他微笑着朝芙瑞拉走去,而後者已然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牀上。
幫芙瑞拉脫卸衣服對於瑞博來說,是早已經熟悉無比的工作,他也非常樂意進行這種有趣的工作。
不過此刻他卻並沒有往日那戲謔的心情,他仔細地檢查着芙瑞拉身上的每一道傷口。
背上和胳膊之上有着大塊的擦傷,瘀青和紫痕到處都可以看到,很多傷口之上甚至還有斑斑血跡從表皮之下滲透出來,看到這一切令瑞博心疼不已。
他連忙將水壺之中盛滿的清水傾倒進銅盆之中,不過這時他才發現,房間裡面沒有毛巾。
“據我所知,舌頭是最好的撫慰傷口,令傷口迅速癒合的工具,而唾液則是讓傷口不會留下疤痕的妙藥。”躺在牀上一絲不掛的芙瑞拉戲謔地輕笑着說道。
聽到芙瑞拉的暗示,瑞博立刻跳上了那張儉樸的大牀。
那件魔法斗篷被他信手扔在了一邊,外套則扔到了地上。
對於瑞博來說,此刻的工作原本就是他往日熟悉已極的遊戲,只不過此刻在遊戲和享樂之外,還多了一絲撫慰和甜蜜。
經過芙瑞拉親手調教的小男孩有着一條無比靈活的舌頭,而這位好學的弟子又對傳授他這些技藝的老師,身上的每一塊敏感的部位瞭如指掌。
而那傳說之中最爲完美的治療方法,顯然有着確實的妙用。
至少此刻芙瑞拉已然完全忘卻了傷口之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她已然被那美妙的感覺所陶醉。
這是以往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她甚至在心裡暗自琢磨,是否以後也時常受點小傷。
在不知不覺之中,瑞博的舌頭已然滑進了他最爲熟悉的所在。
這裡是爲他而存在的天堂,這裡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嫺熟無比的輕輕舔噬,引得芙瑞拉嬌笑連連,她突然間膩聲說道:“你這個狡猾刁鑽的壞傢伙,我讓你幫我治癒傷口,卻並沒有允許你品嚐美味,爲此你必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我將用我全部的力量,給予你最爲深入的按摩,我更願意將我最高貴的精華,奉獻給你。”瑞博早已經在芙瑞拉的教導之下成爲了一個花言巧語的專家,他同樣調笑着說道。
“我絕對不允許你碰觸我的傷口哦!”芙瑞拉顯然已經默許了,她輕輕翹起那豐滿肥膩的嬌美臀部。
“我會讓你徹底忘卻傷痛的煩惱。”瑞博無比肯定地說道,他微笑着輕輕捧住那美妙無比的藝術品,跪在了芙瑞拉的身後。
一時之間,這儉樸狹小的房間之中充滿了一片綺麗的風光。
那輕輕的啪啪之聲,彷彿是雨點擊打在芭蕉之上所發出的美妙聲音。
那細細的吱吱咯咯的響聲,是那張簡陋的木牀承受不住瘋狂所發出的呻吟。
這一片令人心跳加速的聲音,一直持續到夕陽西下。
心滿意足地從牀上下來的瑟思堡小繼承人,顯得精神奕奕。
而芙瑞拉則仍舊高高翹着臀部,她的臉上滿是受到雨水滋潤之後渙然的神采。
“我打算去前面餐廳,看看有什麼吃的,你要不要來點什麼?”瑞博問道。
“我的肚子裡面已經裝滿了東西,我現在只想好好將這些全部消化。”芙瑞拉嬉笑着說道。
瑞博走到牀頭,他輕輕撫弄着嬌美的雪白渾圓的臀部,嘆了口氣說道:“你就這樣想能夠懷孕?”
芙瑞拉沉默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悠然說道:“我看到蘭蒂小姐那個樣子,真是好羨慕啊!你根本就無法想像,懷孕、孩子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着什麼樣的意義。”
“據我所知,在佛朗克很多貴族千金並不希望自己懷孕,她們更願意無拘無束地享受那至極的歡愉。”瑞博輕笑着說道。
“那是因爲她們還沒有品嚐到真正的快樂和美妙,因此仍舊沉醉在四處尋找刺激之中,我已然玩膩了各種各樣的遊戲,並且從你這裡品嚐到了最爲美妙的滋味,我幾乎已然擁有了一切,對於我來說,唯一還無法得到的便是一個完完全全屬於我的財富——一個在我的身體之中孕育成長的嬰兒。”芙瑞拉輕聲說道。
這番話令瑞博啞口無言,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纔好。
“如果你去用餐的話,不妨替我帶一盤煎臘腸回來,臘腸是這裡最有名的特產之一,味道相當不錯。”芙瑞拉輕笑着說道。
這微微的笑意,將剛纔盤繞在瑞博心頭的那一絲憂鬱徹底驅散了。
將房門鎖上,以便不讓任何人打擾芙瑞拉小姐,瑞博穿過那狹小幽暗的走廊,朝着餐廳而去。
旅店前面的這個餐廳,顯然年代同樣非常久遠。
也許是因爲人來人往的關係,牆皮已然片片剝落,房頂上、牆上掛着落滿塵埃的大蒜、臘肉以及芙瑞拉剛纔提到過的那一串串臘腸,空氣之中飄散着濃濃的臘肉的氣味。
在餐廳正中央掛着一盞昏暗的油燈,六根朝着個個方向的燈芯,吐出豆大的昏黃光亮。
餐廳的一側牆壁放置着幾件粗笨的木質傢俱,這些傢俱樣式簡單,幾乎沒有什麼花紋雕琢。
那一張張圓形餐桌和放置在餐桌旁邊的藤椅,也顯得古老淳樸,彷彿彌散着一股濃濃的歷史氣息。
所有這一切都令剛剛從死亡邊緣逃脫出來的瑞博,感到了一絲難得的平靜。
對於已然經歷過諸多繁華,看多了大城市的喧囂熱鬧的瑞博來說,這裡顯然別有一股韻味。
旅店的主人親自拿來了一張燭臺,那張黝黑的堆滿皺紋的古樸面容之上堆滿了濃濃的笑意。
“我年輕的時候,像您一樣強壯而又精力充沛。”那位店主微笑着說道。
瑞博微微一愣,他雖然完全聽得懂這位店主用濃重的南部口音所說的得裡至語,但是他一時之間無法理解這番話的含意。
不過他看着店主那異樣帶有一絲曖昧的眼神立刻便明白了,店主所指的顯然是他剛纔和芙瑞拉在房間裡面纏綿一度這件事情。
“您和您的同伴應該是一羣大老爺吧,您想要來些什麼?我這裡雖然不敢說應有盡有,不過肯定能夠令您感到非常滿意。”那位店主說道。
“我想嚐嚐這裡的臘腸,其他的由你決定。”瑞博同樣用得裡至語說道,他對於得裡至語的掌握雖然不像西拜語那樣嫺熟純正,不過簡單的對話還難不倒他。
那位店主顯然沒有聽出眼前這位少年的外國口音,他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穿白色絲襯衫黑裙子的漂亮女招待手裡託着巨大的木盤子走了過來。
她的臉蛋紅撲撲的,笑吟吟地從木盤子裡面端出了一盤切些細長條的奶酪,一盤醃製小酸黃瓜,幾片蛋糕盛在雪白小藤籃裡,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燒着木炭的四方形的小銅爐。
那位女招待手腳麻利地將奶酪灑在了銅爐上方的鐵板之中。
頃刻間,奶酪在鐵盤裡燒得嗞嗞作響,很快就成了濃稠的奶油狀的模樣。
“灑上細鹽胡椒粉就可以吃了。”那位漂亮女招待朝着瑞博拋了個媚眼輕笑着說道,她甚至還故意輕輕地舔了舔嘴脣。
對於這再明顯不過的挑逗,瑞博就當作沒有看見,他只是對着那一盤燒奶酪,一個勁地讀不絕口。
也許是那濃郁的奶酪的芬芳,實在太吸引人了,原本除了瑞博一個人空空蕩蕩的餐廳,突然間涌進來好幾個人。
爲首的正是那位王子殿下,他的妹妹跟在一旁,這位公主殿下吊着繃帶。
“福斯特先生和奧格大師不打算一起來享用一頓豐盛的晚餐嗎?”瑞博看了一眼那位王子殿下身邊的隨從問道。
“奧格大師看來受傷不輕,他的右邊眼球之中已然充血,我甚至沒有把握能夠令大師保全那隻眼睛。”亨利德王子徑直坐在了瑞博的旁邊說道:“至於福斯特,我請他連夜趕往附近的大城市,無論是奧格大師還是瑪麗公主殿下,都非常需要牧師的治療和精心照料。”
“公主殿下的傷勢怎麼樣了?”瑞博故作關切地問道,事實上他巴不得這個刁蠻任性,壞心眼的小丫頭從此之後變成一個只有一條手臂的殘廢。
“謝謝你的關心,幸好這點小傷根本就算不了什麼。”那位公主也徑直坐了下來,她不以爲然地說道。
“這點小傷?”瑞博微笑着說道:“哦,您的忍耐力和勇氣令我敬佩。”
“這算是恭維還是諷刺?你自己不也曾被箭矢射穿過手臂,還差一點被攔腰砍成兩段,我是否也需要爲此而讚頌你所擁有的毅力?”說到這裡那個小丫頭深情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兄長說道:“更何況,我的哥哥也曾經摺斷過雙腿,那同樣是一次九死一生的經歷,難道因爲我是個女孩,便不能夠擁有像哥哥那樣的勇氣和意志?”
對於這位得裡至公主殿下的話,瑞博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纔好,就連那位王子也只能夠在一旁無奈地暗自搖頭。
“不過我確實得承認,你是所有人之中最強的一個,甚至連那個總是像影子一般跟隨在你身邊的神秘保鏢,也無法和你相提並論。我們所有的人已然精疲力竭,但是你卻居然還有旺盛的精力進行一場長達三個小時的戰鬥。”那個小丫頭公主殿下不懷好意地說道:“陪伴在你身邊的那個美女呢?她是不是已然被你吃得連一根骨頭也沒有剩下了?”
對於這個小丫頭的話,瑞博根本就不想回答或是反駁,因爲他非常清楚,這將令那個小丫頭更加沒完沒了。
他轉過頭來朝着那位王子殿下疑惑不解地說道:“殿下,自從進入得裡至境內,我便一直感到非常奇怪,無論是那些農莊還是這座幽靜的小鎮,全都給我以古樸悠遠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如此清晰和強烈,甚至遠遠超過了我所見到過的其他任何一座城市。”
那位王子殿下沉思了片刻說道:“也許在閣下的印象之中,得裡至應該比佛朗士年輕得多,不過一個國度的歷史並不代表着王國之中每一個城市的年齡。得裡至王國和佛朗士王國比起來,也許顯得年輕許多,不過得裡至畢竟已經經歷了近七個世紀的歲月。和追求時尚,喜歡新鮮事物的佛朗士人不同,我們得裡至人也許更在意已然擁有的財富。在佛朗士王國,幾乎每二十年時間,隨着時尚和潮流的變化,大城市、小村鎮都會改變一番模樣。式樣陳舊的建築物,除非擁有着特別的意義或者價值,一般來說會被推倒夷平,新的建築物將建造在這塊土地之上,並且靜靜等待着它也成爲過時的貨色而被推倒。和建築物一樣,在佛朗士王國,除了那些貴族豪門,每半個世紀會造就一批新的富豪和權貴,而他們之中僅有很小一部份能夠支撐到下半個世紀,大多數的人將會被新的一代所取代。正是這種循環更替令佛朗士王國從來沒有真正悠久的歷史,更何況,你所見到和熟悉的城市恐怕是佛朗士王國最新最時尚的所在,而你本人更是時尚和新穎的代名詞。”
那位王子殿下微笑着解釋道:“而對於得裡至人來說,我們除非萬不得已,很少會將某樣還能夠使用的東西徹底推倒。得裡至王國擁有着難以盡數的農莊和像你眼前所看到的小城鎮,這些城鎮便是得裡至人悠遠歷史的證明。這裡的每一幢房屋也許在這座城鎮建造之初已然聳立在這裡,那些厭倦了這座古老城鎮的年輕人完全可以離開這裡,去創造另外一座新的城鎮,而不是將這裡徹底推倒進行重建。和這些古老的建築一樣,得裡至人大多數承襲祖業,你所看到的這家旅店,旅店主人也許已然是最初建造這裡的那位先生的十幾代子孫。”
聽到這番話,瑞博一時之間沉默不語起來。
從小便生長在南港的他,自然最爲清楚這位王子殿下所說的一切,絲毫都沒有差錯。
事實上,在他短短的十幾年歲月之中,已然看到南港數次被推倒並且重新建造。
無論是那綿延的港灣,還是幾條繁華的商業街,都經過好幾次徹底的重建。
在他記憶之中最初的街道是用青磚鋪成的,後來換成了鵝卵石,然後又變成了青條石,而街道兩邊的商鋪更是一變再變。
同樣居住在南港的商人們,除了那幾家根基最爲深厚,底蘊最爲充足的世家,同樣也經歷了無數的變遷。
無數曾經在南港威風顯赫的名字,早已經在人們的記憶之中逝去。
無數曾經在南港輝煌炫耀的招牌,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顏色。
幾乎每一年甚至每一天,南港都在發生着變化。
那座不停變化着的繁華的新興城鎮,和眼前這座歲月久遠彷彿時間在這裡停住了腳步一般的小鎮,顯然有着天壤之別。
腦子裡面想着心事,因此就連那香氣濃郁,風味獨特的燒奶酪,也彷彿失去了誘惑力。
不過旁邊放着的那流淌着豐潤的油汁,色澤金黃,香味撲鼻的臘腸,瑞博始終碰也沒碰,雖然現在他即便暴露假冒的身份,也絕對不會有人會繼續爲瑟思堡的繼承權而糾纏,不過他畢竟不想節外生枝。
瑞博胡亂地解決了這頓晚餐,他端着盤子,盤子上放着兩根臘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芙瑞拉小姐已然甜甜地睡着了,瑞博看着芙瑞拉小姐墊在身下的那個枕頭,不禁搖了搖頭,發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將盤子輕手輕腳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瑞博坐在已然非常幽暗的房間裡面,他不想吵醒芙瑞拉小姐,但是又睡不着。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太過措手不及,同樣也令他再一次感受到活着是多麼美好。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和以往數次死裡逃生完全不同,這一次他絲毫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和對於死去的同行者們的哀悼。
彷彿一切都顯得那樣自然,彷彿剛剛經歷過的一切已然淡忘,留下的只有疲憊和微微的傷痛。
靜靜地坐在黑暗之中,突然間瑞博發現這座小鎮對於一個喜歡思考的人,顯然特別適合。
這裡的幽靜和安寧,這裡的悠遠和遠離喧囂,這裡的古老,這裡的陳舊,這裡的所有一切都能夠令一個思考者集中精神。
唯一能夠令他精神渙散的恐怕就只有那一絲不掛躺在牀上,高高翹着那美妙臀部的芙瑞拉小姐。
那優美的線條在那透過薄薄窗簾投射進來的黯淡月光的映照之下,顯得那樣迷人和充滿誘惑。
瑞博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再一次翻身而上在這美妙絕倫的胴體之上發泄一番。
此刻他開始有些後悔,剛纔不該拒絕那個漂亮的女招待,要不然他倒是能夠有一個發泄的對象。
爲了令這熊熊燃燒的慾火徹底熄滅,瑞博走出了旅店,顯然待在那個風光綺麗的房間之中,絲毫無助於對於慾念的剋制。
悠然漫步在這狹窄的街道之上,在黯淡的燈光和幽暗的月光之下,一座寧靜祥和的鄉村小鎮呈現在他的眼前。
街道兩旁那些古樸的建築全都是用土木結構建造而成的,木舍的外牆是用白松樹皮包起來的,鱗形的樹皮在月光下映出起伏的波紋。
居住在這裡的人顯然擁有着足夠的閒暇,因此到處能夠看到雕刻精緻的木屋門窗。
和那座旅店一樣,家家屋檐之下都吊掛着一串串臘肉,後園裡齊齊整整地堆着作爲燃料的劈柴。
那些悠閒的小鎮居民們站立在門口,三五成羣衆攏在一起聊着天。
當瑞博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這些小鎮居民都會停下來好奇地盯着這位神秘的外來者。
顯然小鎮之上到處都在傳揚着有關這些新來的旅行者的各種猜測。
瑞博徑直走到那狹窄的看上去顯然已經經歷了漫長歲月侵蝕的巷口。
一條小溪從巷口前面流淌而過,小溪上飛跨着一座木橋,木橋之上架着廊屋。
小溪的一頭是一道從山腰之上奔流而下的瀑布,瀑布擊打着底下的那攤岩石發出陣陣洪亮的聲響。
突然間一連串細碎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寂靜的夜晚,瑞博下意識地拔出了腰際的細刺劍,藏在左手袖管之中的匕首也滑落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將身形隱藏到旁邊農舍的陰影之中,瑞博朝着後側看了一眼,他很想知道此時此刻凱爾勒藏身在何處,不過他絕對可以肯定,凱爾勒肯定在某個地方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讓心稍稍安定下來,瑞博小心翼翼地滑行在那叢叢樹木的陰影之中。
他行走在這裡幾乎無聲無息,遠不是剛纔那些鬼鬼祟祟的傢伙所能夠比擬。
瑞博一邊慢慢靠近聲音傳來的所在,一邊用一塊抹布輕輕抹着細刺劍和匕首那銳利無比的鋒刃。
曾經兩次差一點喪命在毒藥之下,瑞博自然對於劇毒非常瞭解,甚至漸漸喜歡上了這種雖然緩慢卻絕對致命的殺人利器。
瑞博越來越靠近前方剛纔發出聲音的所在,現在他越來越確定那裡潛伏着至少四個人。
雖然不知道那幾個潛伏者到底是什麼身份,不過會弄出這樣的響聲,而且呼吸如此沉重,顯然絕對不可能是那些擅長在背後和陰影之中刺殺目標的人物。
這令瑞博稍稍感到安心,因爲他現在越來越能夠理解當初凱爾勒所傳授給他的一切。
黑暗已然成爲了他最好的朋友,在這漆黑一片之中,除非對手擁有着像福斯特和那位墮落的聖騎士一樣的超絕身手,他根本就不會擔憂和害怕。
唯一的例外便是,如果他所面對的人,同樣也是擁有着和他一樣職業的傢伙,這是瑞博最不願意碰到的對手。
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動着身體,瑞博的心越來越顯得平靜,因爲他並沒有從凱爾勒那裡得到警告的信號。
他所藏身的是一片稀疏的樹林,而他此刻正躲藏在最靠近外圍的一棵大樹後面。
遠處是一座荒廢的三層樓的簡易城堡,這也許是某個內亂時期建造起來的防禦工事。
不過現在這座城堡顯然已經成爲了某位想要遠離世俗的孤僻人物隱居的所在。
那封閉得嚴嚴實實的木板窗戶,那簡陋的馬棚,以及那高聳的瞭望臺上種植的幾叢花束,無不顯露出有人居住的跡象。
雖然看不太清楚,不過瑞博已然找到了那令他疑神疑鬼的罪魁禍首。
那是四個少年,他們中有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另外三個顯然要小得多,其中最年幼的那個恐怕只有十歲左右。
這些鄉村孩童正趴在要塞的牆根下面,彷彿正在那裡張望什麼似的。
虛驚一場,卻令瑞博原本的煩惱全部消散得無影無蹤。
正當他打算悄悄離開這幫玩鬧的孩童,突然間聽到哇的一聲,只見那些孩童全都四散飛逃開去。
那個年紀最小的少年顯然跑不快,慌亂之下他居然栽倒在地。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從地窖之中跑上一個人來。
藉着那黯淡的月光,瑞博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這個女人的頭髮雖然有些凌亂,不過卻梳理成高貴的雲髻,這證明她擁有着高貴身份。
她的一手抱着一條長裙,不過顯然她只是用長裙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在另一隻手裡拎着一條馬鞭。
這位貴婦飛快地奔到那個摔倒在地的孩童旁邊,一把抓住那個不幸的小孩的頭髮,將他從地上揪了起來。
這位心中充滿了憤怒的貴婦甚至不在意那悄悄滑落的長裙,她將那個小孩一把扭了過來,並且高高舉起了手裡的馬鞭狠狠地抽打起來。
這頓痛揍令那個小孩哇哇大叫,不過他的痛呼聲只能夠令他的同伴逃得更快。
過了好一會兒,從地窖之中又走出一個男子,他顯得有些瘦弱,身上穿着的衣服非常樸素。
“好了,娜拉,放了他吧。任何人在他這種年齡總是充滿了好奇。”那位男子緩緩地說道。
“至少我從來沒有在別人幽會的時候,打擾過別人,令期待已久的歡樂變成極度的掃興。”那位貴婦又猛抽了幾鞭,這纔將那個孩童放走。
那個小孩嗚嗚地哭着朝小鎮奔逃而去。
瑞博興致勃勃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他甚至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那位貴婦身上每一塊美妙無比的所在。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頗爲感到驚訝。
在佛朗士,這種地位懸殊的戀愛和幽會並非不可能發生,不過佛朗士幹國的貴婦人絕對不可能這樣赤裸着去追趕那些偷窺的男孩。
瑞博在心底暗自猜測,也許那位希婭公主充滿野性的狂放性格並非沒右原因。
那位男子緩緩走到貴婦身邊,輕輕摟住那光潔滑膩的細腰,將那位貴婦拉回了地窖之中。
興致勃勃的瑞博立刻佔據了那幾個孩子剛纔的位置,那裡有一道狹窄的通風口,從通風口能夠看到地窖之中的一切。
藉着地窖之中點亮的一盞昏黃的油燈,瑞博總算看清了那正在幽會的情侶。
男的長得頗爲清瘦,看上去大約三十歲年紀,脣邊留着很短的小鬍鬚,他原本帶着眼鏡,不過此刻眼鏡已然摘下放在一邊。
而那位貴婦確實擁有着一等一的美貌,而她那有些高傲又顯得有些倔強的氣質,令瑞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后陛下。
也正因爲如此,這場在地窖之中進行的幽會,同樣也令瑞博回憶起當初,他和王后陛下在那高高的塔頂之上瘋狂歡愛的情景。
那個男子花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令他緊緊摟着的身份高貴的情人,漸漸平息了心中的怒氣。
然後又用極大的心力,恢復被那些討厭孩童破壞了的幽會氣氛。
從這位先生嘴裡吐出的那充滿了詩意的甜蜜話語,確實令瑞博大開眼界。
瑞博絕對能夠確定,無論是芙瑞拉還是埃克特,都會爲他那高妙的語言藝術所傾倒。
在這番甜言蜜語之中,那位貴婦的眼神之中漸漸顯露出濃濃的情意。
她主動用臂膀勾住了那位先生。
這明顯的暗示,令那位先生興奮不已,他立刻緊緊擁抱住那位美麗嬌豔的貴婦。
如果說剛纔那美妙如同藝術珍品一般的語言令瑞博讚賞不已的話,那麼此刻他所看到的這毫無技巧笨拙粗魯的動作,令他感到頗爲失望。
瑞博甚至開始懷疑,這位先生是如何勾引到身份地位和他如此懸殊的美貌貴婦?
對於這種毫無技巧,感覺不到一絲美妙的粗糙表演,他絲毫都沒有興趣。
不過他卻對於這一對幽會的情侶怎麼會湊到一起,而感到奇怪不已。
難道愛情真的如此盲目和不可理喻?
躺在山坡的草地之上,瑞博靜靜地等待着那對情侶正旺盛燃燒着的激情的結束。
按照他的經驗,這種缺乏技巧而且身體又並不強壯的傢伙,絕對不可能支撐多少時間。
聽着那陣陣沉重的喘息,瑞博一邊默默數着時間。
雖然最後的時間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不過還不至於令他感到驚訝。
看着那發泄完所有激情,躺倒在地顯得疲憊不堪的那位先生,瑞博的心中頓感得意。
這是他第一次將自己和別人進行比較,所獲得的答案令他相當滿意。
“你有沒有什麼新作?”那位地位高貴的女子輕聲說道。
“你是否又打算在某個衆會之中向衆人炫耀一番?”那個男的氣喘吁吁地說道,他的話語之中帶着一絲不滿。
“難道這不好嗎?我令你的才華得以殿露。”
“你用不着爲此而生氣,我並非是爲了這個原因而感到不滿,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爲我提名。波勒第剛剛寫信給我,他告訴我芒哥區財政司撤除了一大批官員,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我很想能夠得到一個職位。”
“我已經無數次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可以在金錢方面資助你,甚至令你過最爲悠閒和舒適的生活,不過我絕對不可能爲你提名,我不能夠讓別人當着我的面嘲諷我。這是我唯一的底線。”
“難道那些無聊的閒談者的嘲諷,你就那樣在意嗎?難道你不知道她們無時無刻不在說三道四,製造流言蜚語就是她們唯一的樂趣。”
“親愛的戈爾得,我同樣也是你剛纔所說的那些無聊閒談者之一,我同樣熱衷於製造和散播流言蜚語,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我們有我們的一套生活規則。”
“難道你讓我眼睜睜地失去這個絕好的機會?”
“我絲毫不認爲你在計算財富方面擁有才華,你應該專心致志地創作更多美妙的詩歌,或者譜寫一兩首新的樂曲。你所擁有的真正才華在這裡,爲什麼你要將才華埋沒在一堆數字裡面?”那位貴婦不以爲然地說道。
“我對於自己的才華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行走四方的吟遊詩人們四處傳唱着我所譜寫的詩歌,甚至連宮廷之中的樂師們也暗中大段大段剽竊我的樂章,但是這一切又有什麼用處?我仍舊是個無名小卒,只有你一個人真正欣賞我的才華,並且給予我資助。”
“難道你對於眼前的生活已然厭倦?”
“我只是不想再像現在這樣彷彿一隻寵物一般,被你所豢養。那位男士彷彿突然間擁有了勇氣一般說道。
“豢養?難道我的資助讓你感到屈辱?難道你已經厭倦了我們之間的這種關係產抑或是你已經找到了另外一個小情人,想要和她用另外一種方式生活?”
“你應該非常清楚,我從來不曾掩飾過對你的忠誠,我們之間的浪漫愛情更不可能動搖,不過我確實已經厭倦了這種在你的羽翼之下的生活,我至少希望能夠擁有一份自己的事業。”
“我完全可以資助你一筆錢,你可以用這筆錢去進行一番經營,無論是購買下一塊土地,還是盤下一家商鋪,都將足以令你改變現在的生活,爲什麼你一定要我提名你擔任公職,這樣只會令我成爲別人公然嘲諷的笑料。”
這番話語顯然早已在那位男士的預料之中,他一下子又變得沉默起來。
那小小的地窖恢復了寂靜,只有那寒搴的穿衣服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那位貴婦打破了沉寂,她輕輕地親吻了一下情人的臉頰,用和緩的語氣說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將會很忙,有可能半個月都無法脫身來這裡。”
“我很難想像你會有什麼事情必須忙碌。”
完全能夠感受到情人的不滿,那位貴婦淡然地說道:“你應該非常清楚,對於我來說,即便閒談也都是工作,更何況這一次確實真的有非常重大的事情發生。亨利德王子殿下將會在最近幾天從佛朗士王國出使歸來,爲了這件事情幾乎每一個人都忙得四腳朝天。”
說到這裡那位貴婦停頓了一下,她看了看仍舊無精打采躺在地上的情人道:“你有沒有什麼新的作品?”
“你希望我替你譜寫的詩篇,就是爲了在即將到來的歡迎儀式上炫耀而作的?”那位男士嘆了口氣說道。
“這對於你來說同樣也是一次機會。”
聽到這句話,那位男士絲毫沒有顯示出高興的樣子,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你會向王子殿下推薦我嗎?抑或是將這一切歸功於你自己的天賦?”
對於這一次的責問,那位貴婦絲毫沒有顯露出不悅,她再一次親吻了情人的臉頰,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試圖進行任何解釋。
那個男子再一次重重地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所需要的一切,都在那張書桌的第二格抽屜裡面,你自己去拿,我還想休息一會兒。”
地窖之中再一次恢復了平靜,只有那輕輕的嘆息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