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如果說有什麼能夠比一個美豔動人而且予取子求的女奴更能夠滿足一個男人的自尊和自大的話,那麼無疑便是兩個一樣美豔一樣聽話的女奴正在盡心竭力的服侍自己。

瑞博欣賞着眼前的傑作,此刻他總算知道如何去摧毀一個堅強女人的意志,那就是讓她看到另外一個同樣優秀的女人已然屈服,而且能夠活得非常愉快,甚至能夠從那種特殊的“苦難”之中獲得充分的享樂。

曾經那樣堅強而又高傲的女伯爵此刻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她已然能夠非常純熟地扭擺她的腰肢,更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最能夠取悅她的“主人”。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已然再也沒有一塊荒漠的土地,經過那曾經令她感到異常痛苦的開墾,現在她已然擁有了另外兩塊肥沃的良田。

輕輕地玩弄着那兩條細長的“尾巴”,瑞博暗自決定要想方設法讓芙瑞拉也試上一試。

當然,對於芙瑞拉,他只能夠勸誘而不能夠強迫。

“艾黎俊絲,接下去的幾天裡面,我可能事務纏身無法離開,對於你來說,那是休假的好時候,不過我希望你幫我辦一件事情,去探望一下戈爾得先生,並且讓他按照我曾經告訴過你的那樣去做。”瑞博輕輕地拍打了一下那豐盈的臀部說道。

“用不着我去勸說,戈爾得肯定已經向王子殿下表示了忠誠,他一直希望能夠有出人頭地的機會。”艾黎俊絲暫時停止了她的工作,因爲她必須用嘴巴來說話。

“不,你顯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亨利德王子能夠給予他以機會,其他人同樣也能夠做到這一點,我所希望的是,你能夠勸告戈爾得先生保持他的忠誠。”瑞博說道。

“你打算用我作爲一根捆綁的鎖鏈,將戈爾得緊緊拴住。”艾黎俊絲苦笑着說道:“我現在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價值,我恐怕對於他已然沒有絲毫影響力。”

“我相信你錯了,在最困難的時候是你令戈爾得先生得到了溫暖,我相信他永遠不會忘記這件事情,這是從善良和忠誠的角度看待問題,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我並不太相信這一點。從另外一個角度同樣也能夠得到相同的答案,戈爾得先生畢竟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他無法得到真正的認可。事實上,甚至連你也不敢和他公然交往,他又怎麼能夠寄希望從另外一個女人身上得到這一切。我相信他唯一能夠信賴和依靠的就只有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這種依賴並不會減弱。事實上,我將你從他身邊奪走,只會令他在熊熊燃燒的嫉妒之火的燒灼之下,更增加對你的珍視和熱愛。”瑞博笑着說道。

“原來,你能夠看中我,居然是因爲戈爾得。”艾黎俊絲顯然有些驚訝,愣愣地說道。

“我並非是一個瞎子,你的美貌有目共睹。”瑞博微笑着說道,他知道應該如何哄騙女人,在芙瑞拉身上他已然擁有了足夠的經驗。

顯然這番話令那位高傲的女伯爵好受了許多,至少她的自尊心沒有受到損傷,自從拋卻了羞恥和矜持,成爲了在她心目中比妓女更加和墮落的肉慾的俘虜之後,她越來越感到無法忍受自尊心受到傷害,雖然那所謂的自尊心已然徹底扭曲。

她能夠忍受鞭打,甚至能夠從中感到一絲快意,她可以在陽臺之上,在任何開闊的所在,任憑她的主人肆意玩弄,只要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過,一個冷漠的眼神,和一絲嘲諷的笑意,卻足以令她感到揪心許久,更別說旁人的指指點點和想像中的風言風語。

艾黎俊絲甚至害怕外出,她寧願待在這如同地獄深淵一般的華麗牢籠之中,寧願雙手反剪,臀部上佈滿鞭痕,寧願體內灌滿那白色的漿液,寧願身體虛脫得彷彿已然死去,她寧願在那些可怕的“刑具”之下“哀鳴”,而不願意出去暴露在世人的視線之中,更不願意回到自己的情人身邊。

不過,此刻的她同樣也非常清楚,這個小惡魔的意志絕對容不得絲毫的違抗,他絕對不會因爲喜愛而顯得寬容,同樣也不會因爲沉溺而變得和善,他的血管裡面流淌着的無疑是冰雪,他的心臟想必堅硬而又晶瑩如同鑽石。

“好吧,在離開之前,讓我再欣賞一下你的美妙。”瑞博笑着說道。

艾黎俊絲自然明白應該如何去做,她緩緩地轉過身來。

房門輕輕地關閉起來,瑞博牽掛着還留在房間裡面的這個美豔迷人的女人朝着旁邊的房間走去。旁邊的房間正是芙瑞拉的臥室,但是此刻,這裡卻像是一個垃圾桶。

到處都可以看到亂扔的紙團,這些紙團大多數還只是雪白一片。

“你倒是非常悠閒,沉溺於享樂之中。”芙瑞拉冷冰冰地說道。

瑞博自然知道芙瑞拉正滿肚子怨氣,他連忙快步走到芙瑞拉身邊輕輕地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吻,然後才擡起頭來問道:“那幾個簽名到底模仿得什麼樣子?”

“真是該死,如果考比在這裡就好了?幹這種事情他最拿手,模仿簽名可從來都不是我的工作,這不是勉爲其難嗎?”芙瑞拉抱怨着說道。

“這裡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勝任這個工作、考比只教了我幾個星期,我甚至連繪畫的年代和風格都難以辨識清楚。”瑞博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他這樣說更多是爲了安慰芙瑞拉。

“好吧,我會在傍晚之前拿出作品,不過在此之前,我絕對不允許你再碰任何一個女人。”芙瑞拉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遵照你的意願,事實上我正打算到那位王子殿下那裡去看一看,這一次他纔是真正的主角,而且很多事情必須由他來定奪。”瑞博聳了聳肩膀說道。

“你有把握讓事情顯得天衣無縫?”芙瑞拉問道:“至少我覺得你的計劃仍舊存在很多破綻和漏洞。”

“我承認我的計劃確實不太完美,不過無論計劃是否能夠順利進行,至少對於你、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頂多得裡至王國的內亂會提前到來。不過,那位王子殿下恐怕已經擁有了心理準備,現在的局勢至少比當初他剛剛回到得裡至的時候好了很多,爲了這,他就得好好感謝我。”瑞博淡然說道。

“你變得越來越有自信了嘛!”芙瑞拉突然間說道。

這令瑞博微微一驚,他回想着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經歷,確實從中看到了一絲變化。

“想在夾縫中求得生存,就得將身體變得足夠扁平。”瑞博嘆了口氣說道。

“這是海德最喜歡說的一句話,看樣子你越來越接近當年的他了。”芙瑞拉笑着說道。

對於芙瑞拉所說的話,瑞博並不打算當真,他只是淡然地笑了笑。

從房間裡面出來,瑞博看到僕人們正在忙碌地爲城堡做着最後的裝飾,如同寶石一般閃爍着華麗光彩的紅色絲綢正被彎曲捆紮成一道道帳幔,明黃色的流蘇掛滿了牆壁四周,而門口則用如同海水一般美麗的藍綢裝點着。

女僕們正跪在地上替地板打蠟,那些已然打好蠟的地面,猶如鏡面一般乎整光滑,而佛斯大公的那些兒女們也全都擁有着自己的工作,他們或是清點着銀質餐具,或是指揮着僕人們進行裝點的工作。

“啊!特使大人,我原本正猶豫着是否要來打擾閣下呢。”佛斯大公的那位正指揮着僕人們裝點城堡的長子突然間說道,只見他快步走到瑞博近前,顯得那樣謹慎而又恭敬。

“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瑞博問道。

“亨利德王子殿下和我的父親正有一些事情想要和您商量。”那位大公子簡短地回答道。

“很湊巧,我同樣也正打算去見您的父親和王子殿下。”瑞博笑着說道。

跟在那位大公子的身後,瑞博來到了城堡最西側一角的一座光線幽暗的書房之中,這裡無疑是談論機密的最好所在,那圓弧形的窗戶可以讓裡面的人輕而易舉地看清四周的一切,除此之外,那佈滿了整座書房的魔法陣同樣也令這裡和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起來。

佛斯大公凝視着自己的長子緩緩退出書房,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這位威嚴的大公才轉過身來朝着書桌走去,他從書桌的左側第一隔抽屜裡面取出了一張紙片,紙片上用極爲工整的字體滿滿地抄寫着一大串人名。

“這裡有三百二十五個人的名字,所有這一切令我感到毛骨悚然,巴世蒙的眼線原來已遍佈於我們的四周,不過這或許也不能夠算是一件壞事,因爲這份名單,南方諸州郡的領主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團結過,同樣他們也已真心誠意向王子殿下表示了忠誠,這份名單確實令他們感到恐懼和擔憂。”佛斯大公鄭重其事地說道。

“這是人類的本能反應,乍然之間看到了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東西,每一個人都會寒毛直豎,我唯一擔憂的是那些領主們是否會輕舉妄動,這顯然會令我們的計劃徹底破滅。”瑞博問道。

“您儘管放心,在得裡至王國能夠成爲領主的人,必然是一位優秀的士兵,服從命令是他們最爲基本的素質,而此刻他們已然將王子殿下視作他們的長官。”佛斯大公說道。

回想一下,剛纔佛斯大公對自己的長子都保持着小心謹慎,瑞博對此倒是頗能夠想像,這正是得裡至王國無法令他弄懂的事晴之一。

“有關欽差大臣的態度是否已經打探清楚?”瑞博問道。

“這正是我們最感到困惑的一件事情,奧格大師給予我們的預示絕對不容樂觀,我們將面對一位固執而又反對我們的老人。”佛斯大公嘆了口氣說道。

對於那位老魔法師的預言,瑞博從來不會加以懷疑,擁有預見未來能力的人,即便在魔法師之中也擁有着超然的地位,魔法師們甚至相信,預見未來是所有力量之中最接近超凡諸神的一種能力。

“那麼——”瑞博沉吟了半晌,轉過頭來問道:“王子殿下,您是否已經做好打算,實施那最終的計劃?”

對於瑞博的這個問題,那位王子殿下開始猶豫不決起來,事實上,這正是最近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困惑着他的難題。

爲此他甚至向他最爲信賴的奧格大師尋求答案,但是即便像奧格大師這樣智慧高超的人物,也沒有辦法給予他一個明確的回答。

“難道就沒有另外一種辦法?”亨利德王子用低沉的音調問道。

“有,那便是放棄凱恩家族有可能給予你的援助,放棄和凱恩家族聯盟的可能。”瑞博淡然說道,不過他非常清楚,這對於那位猶豫不決的王子殿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此刻的他最需要的便是強有力的同盟者,他即便牢牢控制住了得裡至王國的南方領土,但是這塊地方就像自己所擁有的瑟思堡一樣,在整個得裡:至王國的龐大版圖之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但是凱恩家族就完全不一樣了,那是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在得裡至王國除了巴世蒙大公這位最強者,沒有任何聲音能夠蓋過凱恩家族的怒吼。

“計劃是否會產生適得其反的效果?”王子殿下有些猶豫地問道。

“奧格大師應該能夠給予您一個準確的回答,他能夠看透未來,應該可以看到這件事情的結局。”瑞博微笑着說道。

“不,我已經好幾次請求奧格大師運用他那神奇的力量,唯一的結果也僅僅只是能夠知道欽差大臣一行對於我們的看法,幾乎所有凱恩家族的成員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保護,這種力量來自大魔導士維英德,只有那些遠離帕琳,遠離維英德的力量的人,才能夠被滲透並且窺探,不過即便如此,所能夠看到的未來也絕對不太長久。”亨利德王子殿下嘆了口氣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決定權就在你的手裡,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替你出謀劃策,我相信我已盡到了我的職責,反正我的計劃之中每一個細節都能夠隨時改變。”瑞博淡然說道。

對於這一點,無論是那位王子殿下,還是佛斯大公部不得不暗自點頭,那份詳細無比的計劃令他們再一次見識到了這位來自佛朗士南方的少年縝密的思緒和可怕的智慧。

那個計劃的每一個組成部份都是一個獨立的圈套,這些圈套所針對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物,有的能夠令南方各州郡的領主們因爲恐懼和害怕而緊緊依附於王子殿下的羽翼之下。

事實上,這一部份已成功完成,另一部份是針對那些遍佈南方的眼線而佈設的,將他們一勞永逸地一網打盡是這個計劃的關鍵所在。

最後一部份則是針對凱恩家族所制訂的,借用巴世蒙大公的手,消滅凱恩家族之中的那些反對聯盟的呼聲。

正是這部份令亨利德王子猶豫不決,這是他最爲憂慮,同樣也是最難以取捨的一件事情。

佛斯大公愣愣地看着王子殿下,此刻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等待着“長官”做出最終的決定,這令他再一次感到了那久違的決戰前的惶恐不安和緊張的感覺。

“這樣做是否有可能弄巧成拙?”亨利德王子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問道。

“當事實的真相只能夠依靠猜測來得到的時候,懷疑的存在是毫無疑問的。正因爲如此,我的計劃並非是爲了讓凱恩家族將巴世蒙大公當作仇敵,這已用不着我們去佈置,凱恩家族和巴世蒙大公的敵對由來已久。”

“同樣我也絕對不會相信,如果計劃順利進行的話,凱恩家族將和你結成牢固的聯盟,當兩個合作者擁有着同樣一個爭奪目標的時候,最終的決裂幾乎是可想而知的,唯一不知道的僅僅只是決裂到底在何時發生。此刻我唯一能夠爲你做的僅僅只是促成這單薄而又脆弱的聯盟,這個徒有其表的聯盟足以帶給你所需要的幫助,而我所制訂的計劃所針對的只是那些頑固地阻擋在聯盟道路之上的石子。正因爲如此,驅動凱恩家族和你結成聯盟的只可能是利益和權衡,消除那些反對的聲音只是讓凱恩大公能夠不受干擾地做出判斷。”瑞博淡然說道。

無論是佛斯大公,還是那位王子殿下對於這番話顯然有些驚訝,因爲原本在他們看來,這個計劃是爲了讓凱恩家族和巴世蒙大公之間的仇恨更加明顯化,甚至讓他們倆提前發生摩擦和戰爭。

“我仍舊無法確信您所說的一切,萬一凱恩大公意識到是我們佈置了這一切,我們豈不是會先與巴世蒙大公,成爲他首先想要消滅的目標?”亨利德王子問道。

“事實上,你已是所有人首先想要消滅的目標,之所以這樣的原因,在你得知你父親國王陛下的死訊的那一刻,不是已經相當清楚?正是因爲你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突然間擁有了保全自己的實力和勢力,才令此刻的你顯得安全了許多。

但我仍舊相信,每一個虎視眈眈着王位寶座的大公都將你看作是首要的對手,我相信你同樣非常清楚這件事情,即便凱恩大公和你締結盟約,想必你也不會和他欣然握手,因爲他的手掌之中或許會藏有毒針,並且迎接你的宴會之上放着塗抹了毒藥的酒杯。不過,盟約將會爲你帶來無窮的利益,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而凱恩大公想必同樣也非常清楚,盟約能夠給他帶來的好處,需要能夠將你們兩者拉攏在一起,利益能夠使你們顯得親密。”

瑞博說道:“當然,爲了堵住別人的口舌,這場演出仍舊有必要顯得天衣無縫,那位固執的老人必須是死在巴世蒙所派遣的刺客之手,而且那肯定得是一場意外,刺客的首要目標絕對不能夠是他,他應該正好阻擋在刺客逃跑的路線之上。爲了令表演顯得格外逼真,最完美的做法便是犧牲一個對我們擁有好感的人,他的死亡將洗脫針對你的所有懷疑。”瑞博說道。

這顯然早已經在王子殿下和佛斯大公的預料之外,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那位王子殿下壓低了嗓音說道:“梅丁伯爵,您所指的是可彌蘭伯爵?”

顯然這同樣也是佛斯大公內心的想法,就看他在旁邊連連點頭表示支持。

令他們倆感到意外的是,瑞博居然斷然否定了他們的想法,給了他們一個絕對意外的答案:“不,如果讓我來選擇的話,那位尊貴的欽差大臣纔是唯一正確的人物。”

瑞博的話令王子和佛斯大公大吃一驚,以至於那位威嚴的大公驚詫地叫了起來:“這怎麼可能,匹斯馬克伯爵將會成爲我們最爲堅定的擁護者,在凱恩家族之中他一直對亨利德王子殿下最有好感,始終是結成聯盟的支持者。”

“不,佛斯大公,請您收起您的驚詫,心平氣和地聽我說,我知道無論是您,還是王子殿下都已在那位老好人身上花費了許多代價,正是這令你們認爲他是你們強有力的支持者。雖然我無意於探求那位老好人的忠誠,不過我至少知道在動亂的時代,會有多少人重視一個老好人的看法,反倒是比格催那樣的固執老頭容易引起別人的關注,因爲他會一次又一次反覆堅持自己的觀點。正是因爲所有人都會以爲匹斯馬克伯爵是我們最爲堅定的同盟者,他的死亡才能夠真正掩飾我們所留下的痕跡,這就是你們曾經花費的大量代價的結果,一切都會顯得無比完美。”瑞博說道。

“我從不懷疑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不過匹斯馬克伯爵畢竟是我們最爲強力的支持者,他的死亡恐怕會令組成聯盟徹底成爲泡影,而且缺少了這樣一個強援,豈不是太大的損失?”王子殿下憂慮不安地問道。

“這並不重要,失去了一個盟友。可以創造另外一個更加強有力的盟友,王子殿下,你難道忘記了在即將來到這裡的巡查隊伍之中,還有一個深深受到凱恩大公信賴的人物,他雖然年紀幼小、雖然無論是地位,還是資歷都顯得無足輕重,但是他所受到的信賴,卻令他有着別人所沒有的巨大潛力。誰說年紀幼小就無法受到別人的重視?我相信無論是馬克還是小喬恩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憧憬,只不過他們心中的想法被壓制住了,是得裡至王國的傳統造就了這一切。不過我卻知道如何引發出那種想法,讓夢想和憧憬化爲動力,因爲我自己就是一個證明,正是我的監護人海德勳爵的指引令我顯得自信。我同樣也會去影響那位少年,就像我對於海德勳爵充滿了感激一樣,對於指點自己的人,總是會抱有特殊的好感,他將成爲我們的支持者,而凱恩大公將會從他的嘴裡聽到對我們非常有益的報告。”瑞博微笑着說道。

聽到這裡,那位王子殿下和佛斯大公已然明白了瑞博的想法,不過或許是得裡至王國的傳統,令他們對此怎麼也難以置信。

事實上,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個少年不僅是難得的意外,更是一個奇蹟,他們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這樣的奇蹟能夠再次出現。

正因爲如此,那位王子殿下低頭沉吟不語,而佛斯大公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鼓足勇氣問道:“梅丁伯爵,恕我直言,我覺得您對於那位可彌蘭伯爵過於偏愛。事實上,我一直在擔憂他的存在,您難道不覺得他已知道太多東西了嗎?我相信他絕對能夠猜到,夏姆大公的那起事件自始至終都是我們在幕後操縱,而這次暗殺想必同樣也不會瞞過他的眼睛,他在莫納赫待得太久,看到聽到的實在太多,或許他會成爲我們的威脅。”

對於佛斯大公的憂慮,瑞博早已經瞭然於心,按照慣例,像可彌蘭伯爵這樣的人物確實不應該再讓他活在世上,不過這位如同變色龍一般的伯爵卻令瑞博感到同自己和埃克特有些相似。

而無論是埃克特,還是自己都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正因爲如此,瑞博同樣也對這位伯爵充滿了小心,他相信這位伯爵肯定替他自己留下了一條退路,而那條後路十有八九是令他和這裡所有人同歸於盡的殺手招。

正因爲如此,瑞博並不打算過於逼迫這頭反應靈敏而又狡詐無比的變色龍。

“佛斯大公,我相信當可彌蘭伯爵死後的第二天,有關我們的流言蜚語將會傳遞整個得裡至,就像我們對於巴世蒙大公和夏姆大公一樣,同樣的糟糕處境將落在我們頭上,我們的名字同樣將會成爲民衆唾棄和咒罵的對象,這正是我不想觸動可彌蘭伯爵的原因。事實上,自從來到得裡至王國以來,除了巴世蒙大公,就只有可彌蘭伯爵令我束手無策,他給我的感覺像極了我本人,不過我絲毫沒有興趣去證實這件事情,您可以將這看作是我缺乏勇氣的證明,同樣也可以認爲是我過於謹慎。”

瑞博的話,令旁邊的兩個人大驚失色,顯然他們從來沒有將那位可彌蘭伯爵看作是如此高超的人物。不過那位佛斯大公顯然已經有些氣餒,此刻他最不願意直面的對手,恐怕就是和眼前這個少年同樣類型的人物。

“最終的決定權在你的手裡,我只是幫你出謀劃策的幕僚。”瑞博淡然地對那位王子殿下說道。

“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有多少把握能夠讓人們確信刺客來自巴世蒙大公的派遣。”那位王子殿下用極爲低沉的語調問道。

“我絲毫沒有意思想要讓別人以爲是巴世蒙大公在幕後操縱一切,懷疑和猜測足以令別人將目光射向巴世蒙大公,越顯得撲朔迷離,或許反而更能夠起到作用。不需要任何東西來證明是巴世蒙大公所爲,最高明的栽贓陷害是讓別人盡情猜疑。反正最終的抉擇仍舊掌握在你的手中,計劃的每一個細節隨時都能夠終止,行動可以被推延,將那些眼線直接扔進監牢之中並不顯得相當困難,刺客同樣也能夠在最終那一瞬間放過兩位尊敬的先生,我相信我的保鏢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瑞博平靜地說道。

“請您完成您所有的計劃吧,這沉重的枷鎖就由我來負擔,通往王權的道路並不平坦,我早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說到這裡,那位王子殿下停頓了片刻,聲音變得異常低沉,彷彿只是在說給他自己聽:“一切準備甚至包括墜入地獄深淵。”

“深淵之中的風景或許比你想像之中的更加美好。”瑞博微笑着說道,他極力表現出那種優雅卻令其他人感到害怕的笑容。

說完這些,他微微彎了彎腰,行了個禮退出了那間書房。

看到少年特使退出去之後,佛斯大公突然間挺直了腰長長地吐了口氣,他這時才發現,原來他一直不知不覺地保持着前鞠的姿態。

“我看您已然無法自拔了。”佛斯大公嘆息了一聲說道。

“當我第一次吞下魔鬼捧給我的美酒,我已然陷入了泥潭之中。”那位王子殿下彷彿自嘲一般地說道,嘴角掛着一絲苦笑。

“沒有魔鬼的幫助,我們將一事無成,但是得到魔鬼的幫助,卻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我總算知道當年那個偉大的王和他的智者們的心情。”佛斯大公點了點頭說道。

※※※

黃昏的太陽落在了莫納赫西側的一座小山丘上,這裡除了一片茂密的落葉松林之外,便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敞開式倉庫,裡面滿滿地堆放着砍伐下來的木料,這些木料已經過了簡單的整理,成爲了一塊塊厚重的長條木板。

沒有人會去注意這樣一座簡陋的倉庫,但是此刻卻有兩雙眼睛正凝視着那裡。

瑞博和殺手之王凱爾勒隱藏在那茂密的樹林之中,隱藏在那斑駁的樹影裡面就彷彿消失於空氣之中一般。

“你感覺到了嗎?這個人看上去有點像是那個曾經和我們打鬥過的傢伙。”凱爾勒突然間用他那獨有的沙啞而又低沉的聲音說道。

瑞博自然清楚凱爾勒所指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事實上,他同樣也有一種令人討厭的感覺,那個藏身在木料堆後面的傢伙有一種和塞爾奧特非常相似的氣息。

他顯得比塞爾奧特更加有異常人,他的許多反應和動作簡直就像是一頭野獸,甚至還擁有一雙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的眼睛,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那雙眼睛閃爍着的是淡淡的紅色光芒。

“有把握一擊必中嗎?”瑞博低聲問道。

“可以。”凱爾勒簡短地回答道。

對於這個回答,瑞博深信不疑,因爲他同樣也看得出來,那個隱藏在倉庫裡面的傢伙,並沒有塞爾奧特一般強悍的身手,更何況,經歷過和塞爾奧特的一戰之後,凱爾勒肯定已對這種奇特的對手擁有了充分的認識。

瑞博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似的停下來思索了片刻,那就彷彿是一道閃電,在瞬息之間劃過他的大腦,他及時地捕捉住了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正是這個奇特的想法令他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腦子裡面終於出現了一個漸漸顯得清晰起來的影像,那是一個補充,同樣也是更爲完美的計劃。

事實上,對於他原本所制訂的那個計劃,瑞博自己也不敢特別肯定,正如芙瑞拉所說的那樣,這個計劃之中存在着一些漏洞和破綻,不過此刻他卻擁有了一個彌補破綻的機會,那不僅會令計劃顯得天衣無縫,還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恐懼和害怕。

不但凱恩家族會主動提出和亨利德王子結成聯盟,甚至其他領主們也會將亨利德王子看作是必須考慮的選擇。

“是否能夠保住他的性命,一個活的將對於我更有用處。”瑞博低聲說道。

這一次凱爾勒稍稍猶豫了一下、顯然這並非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隋。

“可以,不過你得去吸引他的注意。”凱爾勒說道。

聽到這個回答,瑞博二話沒說,立刻掏出一張隱身魔法的卷軸輕輕一揮,身體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凱爾勒親自教導出來的身手,再加上隱身魔法的力量,瑞博悄無聲息地迅速逼近他的獵物,不過他的對手畢竟異於常人,雖然瑞博沒有發出絲毫聲息,那個藏身倉庫的神秘人物仍舊感覺到了危機的臨近。

突然間一道血紅的光影化作慢慢飄散的弧光,那已然出鞘的異樣的長劍散發着陣陣血腥的味道,這同樣是塞爾奧特所不曾擁有的,不過那個人顯然也不具有塞爾奧特那能夠看透幻象的獨特能力。

血紅的劍光和那淡淡的氣味令瑞博感到一絲威脅,他絕對不敢小看任何同魔法沾邊的東西,他的迷幻粉就是其中的一種看似毫無危險,卻可怕至極的東西。

不過,瑞博原本也沒有打算靠近,畢竟他的職責僅僅只是吸引注意力,而他正好知道一種讓別人將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某個地方的辦法,那就是讓對手去努力搜尋某個很小的範圍,這樣一來,他將會對其他的一切都置若罔聞。

想到這裡,瑞博輕輕地撥了一下腳逼的樹枝,而他自己則如同一隻狸貓一般飛身閃到一邊。

一道亮麗的紅光閃過,將旁邊的幾株小樹砍成兩半,那個神秘人物幾乎在瞬息之間便做出了反應。

不過,正如瑞博預料的那樣,這個傢伙比那位墮落的聖騎士差了許多。

瑞博又輕輕撥動了一根樹枝,而他則再一次逃到遠處。

一道接着一道亮麗的紅光在樹林之中連連閃爍,每一次紅光閃現都砍倒一片樹木,不過那越來越顯得密集的揮舞,同樣也表露出那個神秘人物已變得越來越慌亂,顯然一無所獲令他更加恐懼,而嗜血的力量如果不用活人的鮮血加以平息,同樣也會令人發狂。

正當那亮麗的紅光幾乎要編織成爲一張細密的巨網,突然間紅光化作一道亮麗的閃電朝前飛射而去,緊接着一切都變得平靜下來。

剛纔那個瘋狂砍殺的神秘人物,此刻已然躺倒在地,在他身後的一片樹影之中站立着那如同幽靈一般的殺手之王。

那乾淨利落的一擊同樣也令瑞博讚歎不已,他甚至沒有看清凱爾勒到底在哪個部位下手,對手已然倒在了地上。

瑞博同樣也沒有注意到凱爾勒是何時接近這裡,畢竟他的身手和凱爾勒比起來還相差得很遠。

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充滿神秘的嗜血戰士,瑞博毫不猶豫地從腰際抽出魔杖,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敵人身上施展魔杖的威力。

事實上,它被插在女人體內,將她們變成屈從於自己肉慾的奴隸的時間,甚至比曾經進行過的戰鬥更加長久。

“另外那個是否恰好已被驚動?”瑞博問道。

“我沒有注意到附近有人靠近。”凱爾勒毫無表情地說道,不過這句話顯然令瑞博放下心來,如果凱爾勒沒有發現任何情況,那就表明方圓五里之內確實沒有人存在。

“樹林已變成這樣,另外那個人是否會產生懷疑?”凱爾勒問道。

瑞博猶豫了片刻之後只能夠用搖頭來回答,因爲他同樣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他顯然並不打算放棄這次狩獵行動,畢竟另外那個人纔是他們此行的目標。

將樹林裡面斷落的樹枝稍稍清理了一下,瑞博重新回到了他們剛纔佔據的隱蔽位置。

那個俘虜已用臨時製作的木枷鎖了起來,反正這裡有的是粗重的木頭,將俘虜捆綁得如同船上的帆索一般,瑞博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靜靜的等待對於兩個絕頂殺手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當夜幕即將籠罩整座山嶺,當最後一絲夕陽照耀着那幽暗的山路,他們的目標總算出現。

“那個傢伙好像是個普通人。”瑞博小心翼翼地說道,他必須向凱爾勒進行求證,單竟凱爾勒的感覺要比他靈敏百倍。

“是的。”凱爾勒的回答永遠是那樣簡短,不過卻今瑞博放下心來。

“結束我們的任務,我們該回家了。”瑞博淡然說道。

沒有任何聲息,不過當瑞博轉過頭來的時候,那位殺手之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朝着遠處看了一眼,瑞博朝着那個俘虜走去。

※※※

那座往日總是空空蕩蕩的封閉嚴密的書房,此刻卻坐滿了人,所有人圍攏成爲一圈,只有兩個人站在一邊,那位殺手之王正是其中的一位,不過這個四周佈滿了一圈窗戶的書房卻沒有隱身的角落讓他站立。

在凱爾勒的對面則站着那位狂風團長,這位超絕的武者就猶如一座大山聳立在那裡。

王子和那位蒼老的魔法師坐在一起,而瑞博則和佛斯大公面對面坐在那裡,此刻瑞博的神情顯得異樣嚴肅,而那沉穩老練的目光令他看上去就和以往的埃克特一模一樣。

那搖曳的燈光更加令這座書房增添了一絲陰謀和詭異的味道,而此刻這裡確實在醞釀着一個龐大的計劃。

“就在剛纔的狩獵之中,我們遇到了一些意外,不過這些意外卻給我們帶來了出乎預料的收穫。”瑞博用低沉的語調緩緩說道:“我們捕獲到了一個奇特的獵物,正是他給我帶來了靈感,也給我們帶來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被我們所忽略,而這件事情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事實上,那纔是巴世蒙大公所掌握着的真正強悍的殺手招,不過此刻倒是能夠成爲我們最強有力的武器,依靠這件武器,凱恩大公即便再不願意和我們聯手,也不得不屈從於內心的恐懼而靠攏我們這一邊。”瑞博說道。

亨利德王子和佛斯大公立刻揚起了臉,充滿期待地等待眼前這個少年特使揭開謎底。

事實上,當這個少年急匆匆地將他們請到這座書房裡面來的時候,他們已然猜測將有重大事情即將發生。

“我和我的保鏢按照那位小姐的指點去抓捕巴世蒙大公派來重組和檢視他們的特使,但是在那個藏身之處、我們卻意外發現了巴世蒙大公派遣保護專使的保鏢,他給我們的感覺就如同那位塞爾奧特先生一模一樣。而我和我的保鏢曾經同那位墮落的聖騎士先生進行過殊死搏殺,他的樣子對於我們來說記憶猶新,我們成功地俘獲了那個神秘的保鏢,和他比起來那位專使反而沒有了價值。事實上,當我看到那個神秘保鏢的一瞬間,我便意識到或許能夠有什麼巧妙的方法,在衆人面前重現那強有力而又令人恐怖的一幕,我相信得裡至人對於這一切絕對不至於極爲陌生?這樣的表演足以矇蔽所有人的眼睛。”瑞博微笑着說道。

“難道您原本的意圖不是將凱恩家族的目光引向巴世蒙大公,如此一來是否會令瓦爾德男爵成爲衆人懷疑的目標?”佛斯大公疑惑不解地詢問道。

“此刻除了我們和洛克大公之外,沒有人知道‘嗜血’的秘密已經泄漏,而這正是巴世蒙大公所擁有的最強的殺手招,我們完全可以趁此機會讓這個秘密徹底暴露,這肯定會將局勢攪得混亂不堪,每一個注視着王座的人都將因此而緊張慌亂,沒有了絲毫憑依的凱恩家族將不得不考慮和我們的聯盟,因爲一旦‘嗜血’的力量詖另外一個人所掌握,只有依靠瓦爾德男爵和我們手中的‘狂風’來進行壓制,這是我們手裡所擁有的最強砝碼,同樣這也令遠在帕琳的‘狂風’得以平安保全。”瑞博微笑着說道:“那個被我們俘虜的神秘保鏢將是最好的證據,他此刻是活着的,這最爲重要,但是在迎接宴會之上,在刺殺失敗之後,被福斯特大人出手擊殺的他,將成爲對於巴世蒙大公最強有力的指控,我相信得裡至王國肯定擁有着某種方法,能夠通過一具屍體來證明他是否擁有着嗜血的力量。或許得知這個消息,還能夠將另外一個重要人物引到莫納赫來,我相信對於嗜血的力量被泄漏,同時也急於澄清自己的清白,那位嗜血兵團的團長或許同樣也會派出自己的特使。將這位大人捲入此刻的紛爭之中,讓凱恩家族和巴世蒙大公的對峙增加一些變數,而且嗜血兵團特使的到來,同樣對於凱恩家族也是一種觸動,派出特使本身或許代表不了任何東西,不過誰都會猜測,那位特使在莫納赫期間是否會有什麼盟約在暗中締結。哲人不是說過,當一件東西放在桌上的時候,或許根本就沒有人會去注意,但是當它被捧在某個人的手中,那麼其他人也將看到它的美麗。”

這番話令王子殿下和佛斯大公連連點頭,如果說原本的計劃是否能夠成功,全部在凱恩大公的全盤掌握之中的話,那麼在得知“嗜血”的力量已然泄漏之後,正確的選擇將是唯一的一種。

而且正如這位少年特使所說的那樣,那具帶有嗜血力量的屍體,將會引來每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的注意,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嗜血的力量被泄漏出去是何等重大的危機。

事實上,和這比起來,得裡至王國國王的寶座和有可能發生的內亂都顯得不那麼重要。

“剛剛過去的祝豐節上已擁有了一場完美的演出,此刻我期待着另外一場精彩表演的到來。”猶豫不決了好一會兒之後,那位王子殿下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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