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的曙光照耀在曼姆河上,那些生活在河邊水上的人們愕然看到,那平靜的河面之上浮着一層血紅顏色。
更令人感到恐慌的是,有人甚至從河面上撈起了一面旗幟,那面旗幟對於幾乎所有得裡至人都顯得那樣熟悉,旗幟上印着的那一對雄獅是得裡至無可動搖的標誌,它代表着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同樣也代表着得裡至王室,不過更令得裡至人感到熟悉的恐怕是它的另外一個身份,它是得裡至王國橫掃大陸的兩大最強兵團之一的狂風騎士團的標誌。
而此刻那面順流而下的旗幟,正屬於狂風騎士團所有,正因爲如此,各種各樣的謠言幾乎在瞬息之間傳遍了整個帕琳。
但是沒有人知道,此刻戰鬥仍舊在繼續,狂風騎士團正扼守着獵宮,努力抵抗着嗜血兵團的一次又一次猛烈攻擊。
對於這熟悉已極的往日同伴,對於這唯一能夠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強大兵團,狂風騎士團的每一位成員都非常清楚,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拿起武器。
而此刻戰鬥得最爲勇猛的,無疑是那位副團長大人,他的心中正被深深的負罪感所折磨,因爲正是他輕信了那位使者的話,才引領着部下踏入這個再明顯不過的圈套之中。
當他昨天子夜時分到達河邊,但是卻絲毫沒有看到有船隻靠岸的跡象時,他便已然猜到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而又陰險的圈套之中,唯一令他沒有想到的恐怕就只有收緊圈套的並非是他原本想像之中的巴世蒙大公,而是瓦爾德男爵和他所率領的嗜血兵團。
這位副團長在看到瓦爾德男爵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便已然知道勝利將不可能屬於他。
雖然狂風騎士和嗜血戰士同樣是超越常人擁有着強大力量的戰鬥機器,但是,他的實力卻和那位嗜血團長擁有着相當差距。
在得裡至王國幾乎盡人皆知,瓦爾德男爵是和自己的長官同樣超越了力量瓶頸的超絕強者,這樣的人物在整個得裡至王國也只有三個。
這位副團長大人已然確信他絕對不可能得到救援,此刻在帕琳唯一能夠令那位嗜血團長稍稍收斂的就只有大魔導士維英德。
維英德一向聽命於凱恩家族,而此刻雖然名義上凱恩家族已然和亨利德王子結成聯盟,但是連那位副團長自己都不相信,這無比脆弱的聯盟能夠令他們從凱恩家族那裡得到救援。
正因爲如此,這位副團長只能夠依靠奮勇戰鬥,來彌補自己的過失,他甚至希望能夠戰死在陣地之上,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夠清贖他的罪責。
這不顧生死的戰鬥令這位應該追求戰鬥的優雅和節奏的狂風騎士,看起來比那些圍攻者更像是以狂暴和彪悍著稱的嗜血戰士。
那柄犀利的閃爍着皎潔白光的長劍更是奪走了數十個嗜血戰士的生命。
副團長的勇猛顯然也激勵起他的部下們的鬥志,雖然處於絕對的劣勢,不但被分割成爲幾塊,而且身後就是寬闊的曼姆河,不但沒有退路連重新組織隊形的可能都沒有,不過講求配合,完美的戰陣原本就是狂風騎士們最爲擅長的戰鬥方式,正因爲如此,只見這些狂風騎士們組成一個個堅不可摧的戰陣,令他們的對手難以逾越分毫。
正當戰鬥進行得無比激烈,突然間一陣令人心悸的咆哮聲如同雷聲一般隆隆而至。
幾乎每一個正在激烈戰鬥着的戰士都已然知道,那位可怕的嗜血團長馬上就要出現在他們面前。
如同驚雷一般的暴喝聲從人羣之中響起,那些原本正站立在獵宮牆頭之上和狂風騎士們爭奪着每一處缺口的嗜血戰士,聽到這聲怒吼立刻紛紛跳下牆頭。
就彷彿是一道紅色的旋風,夾帶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迎面而來,一個狂亂的渾身上下被鮮血所浸透的身軀魁梧厚實的人威風凜凜地站立在牆上。
他的雙眼就彷彿是一頭來自九幽深淵的惡魔,閃爍着詭異的紅色光芒,他的頭髮糾結在一起,就像是一條條小蛇盤踞在那裡。
“好久沒見,看到你非常高興,一直以來我都想向狂風騎士團證實一下,誰纔是得裡至王國最強大的兵團。福斯特沒有在這裡真是令我感到遺憾,他將會成爲我最合適的對手,我本人同樣也想向他求證一件事情,我和他兩個人,誰才能夠稱得上得裡至王國的第一武者。”說到這裡,那位狂暴的團長仰天大笑起來,他的樣子看上去是那樣瘋狂,瘋狂之中還帶有一絲狂熱的味道。
看着這位嗜血團長渾身上下血紅一片,狂風騎士們同樣顯得有些瘋狂,不過他們是因爲憤怒而顯得瘋狂,因爲這位嗜血團長身上所沾滿的無疑是他們的部下和同伴的鮮血。
“爲什麼要襲擊我們?”副團長說道,長時間的廝殺和吶喊令他的喉嚨有些嘶啞。
“答案不是明擺在那裡嗎?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前往莫納赫。”嗜血團長狂笑着說道。
“難道你不知道,此刻我們絕對不應該自相殘殺,有人用嗜血的力量和佛朗士人進行交易,此刻嗜血的力量已然被我們世世代代的敵人和無恥的叛徒所擁有。”副團長厲聲喝道。
他原本以爲這會令那位狂暴的嗜血團長猛醒過來,但是令他感到遺憾的是,效果顯然截然相反,事實上,嗜血力量的泄漏已然成爲了某種觸發裝置!足以令那位狂暴的團長陷入真正的不可收拾的狂亂。
一道血紅色的亮麗電光成爲了最終的回答,這道電光遠比當初在莫納赫森林之中那個擁有着嗜血力量的神秘保鏢所發出的光芒灼眼亮麗許多。
同樣兩者的威力也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寒芒還未曾到達眼前,那銳利無比的勁風已然在地面之上劃出了條條印痕。
三位狂風騎士聯手抵擋,三把閃爍着皎潔白光的長劍同時格擋住了那血紅色的如同長矛一般的異樣怪劍。
只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鳴響,三柄長劍全都被整整齊齊地攔腰截斷,而那柄血紅色的長劍也頓時斷爲兩截。
對於那位狂風騎士來說,手中的武器折斷,顯然意味着戰鬥暫時結束,他們只有在更換武器之後才能夠繼續作戰。
但是對於瓦爾德男爵來說,戰鬥纔剛剛開始,只見他信手掄起了折斷的長劍朝着一位狂風騎士猛砸過來,而他本人則筆直地朝着正中央的那位狂風騎士團的副團長猛衝過去。
如同驚雷閃電一般毫無花哨的一記直拳猛砸在那位副團長大人交叉格擋在胸前的雙臂。
只聽到一聲慘叫聲從那位副團長的口中傳來,慘叫聲中夾雜着骨頭碎裂的聲音。
另一隻手反手朝左側的那個騎士撩去,那個狂風騎士用手中那柄折斷的長劍奮力格擋?他原本以爲這樣便能夠令嗜血團長嚐到苦頭,或許還能夠斬斷一條手臂。
但是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長劍居然無法刺入那堅硬如同岩石一般的手臂,而片刻的遲疑卻足以致命,那牛鈴般大的拳頭重重地擊打在他的臉上。
那位狂風騎士就彷彿被戰錘擊中一般朝後倒去,他的臉上早已經血肉模糊,紅色的鮮血之個甚至混雜着灰白的腦漿。一死一傷的戰果絲毫沒有令那位狂暴的團長感到滿足,他轉身接過一柄部下拋擲過來的死神長矛。
又是一道亮麗灼眼的紅色弧光,紅光過後,原本站立在他眼前的兩位騎士,被攔腰劈成兩半。
這無比血腥的一幕令一向勇猛無畏的狂風騎士們也感到顫慄和恐懼,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放下手中的長劍,這不僅僅是因爲他們的尊嚴和驕傲,不允許他們向敵人投降,同樣也因爲他們非常清楚,眼前這個敵人根本就不會對投降者懷有絲毫的憐憫,他所需要的是死亡和殺戮,他需要滿足的是對於鮮血的渴求,他是個已然被魔鬼徹底控制的人,他的精神意志早已經被魔鬼的力量所扭曲。
戰鬥的吶喊再一次響起,而一聲雷鳴般的咆哮將一切都徹底掩蓋,隨之而來的是慘叫聲和刀劍碰撞的巨響。
當最後一位狂風騎士倒在這座曾經奢華喧鬧的獵宮之中,當瓦爾德男爵挑着狂風騎士團副團長那威嚴的頭顱高高站立在獵宮陽臺之上的時候,戰鬥終於結束了。
到處是屍體,到處都被鮮血的顏色所染紅,這裡就像任何一個戰場一樣,到處散發着死亡的氣息,而那些趾高氣揚的嗜血戰士無疑和死神沒有什麼兩樣,而這一次他們更顯得興奮和癲狂,因爲他們所戰勝的,是和他們齊名的嗜血兵團。
而此刻在遠處,在一座山坳之中,那個曾經拜訪過狂風騎士團駐地的神秘使者,臉上露出了冷酷的微笑,他已然順利完成了巴世蒙大公交給他的使命。
經過這場殺戮,毫無疑問那位王子殿下和狂風騎士團的成員,將把瓦爾德男爵和他的部下看作是不可饒恕的死敞,殊死搏殺將首先在他們之間展開。
看着遠處那已然結束戰鬥的戰場,看着那位因爲勝利而感到滿足的嗜血團長,這位神秘的使者淡然地笑了笑,現在應該是他和他的隊伍會合的時刻了。
只見那位神秘使者從懷中掏出一根項鍊,黃金的鏈條編織成薔薇形狀,底下吊掛着幾枚晶瑩璀璨的琥珀墜子,每一個墜於的裡面部包裹着一樣奇形怪狀的東西。
那位神秘使者將其中的一枚琥珀墜子捏在手掌心裡,這枚墜子裡面封裹着的彷彿是一縷青煙。
一連串神秘莫測的咒語從那位神秘使者的嘴裡響起,而他的身體則隨着咒語的吟誦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反而是那包裹在墜子裡面的那縷青煙漸漸活動了起來,那層緊緊包裹住它的琥珀,彷彿已然化作了一片虛無。
煙縷變得越來越濃,越來越密,而神秘使者的身體則變得越來越淡薄,反而像是漸漸飄散的青煙。
當那位神秘使者徹底消失的時候,那根項鍊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淡淡的青煙隨着輕輕吹拂的風飄擺盪漾,突然間那縷青煙如同疾射而去的箭矢一般朝着高高的天空飛去,轉眼之間便消失在天空盡頭。
在帕琳城那厚重高聳的城牆下的一角,一座巨大而又古樸的圓形低矮城堡聳立在那裡,這座城中之城總是顯得那樣殺氣騰騰,帕琳人甚至不願意從它的門前經過。
城堡的頂端懸掛着的旗幟之上印着一張猙獰恐怖的臉龐,這個不知名的魔鬼總是令人感到敬畏,得裡至人將它看作是守護得裡至平安和強盛的守護神,不過沒有人喜歡這尊守護神,唯一的例外便是這座城堡之中的嗜血戰士。
同樣帕琳人也不喜歡生活在這個魔鬼的陰影之下,城堡周圍根本就看不到一棟像樣的建築物,一眼望去全部是低矮的倉庫和簡陋的讓窮人居住的房屋,雖然城堡前有一條又寬闊又平整的街道,但是這條街道兩旁卻看不到一家店鋪。
顯然繁華和喧鬧始終遠離這座城堡,或許財富同樣也不喜歡那個魔鬼,畢竟那是一頭喜歡鮮血和吞噬人命的可怕惡魔。
往日當太陽升起,帕琳人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之後,這座城堡四周就變得冷冷清清,沒有人願意待在這裡,就連小孩都跑到遠遠的廣場之上去玩要,但是此刻,這裡卻衆集着一羣意外的來客,他們正躲藏在那一座座簡陋的房屋裡面,眼睛緊緊盯着不遠處那座城堡。
這些房屋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人阻止他們的闖入。
突然間一片淡淡的煙霧遮住了這些不速之客的視線,就像是突然間升起了一道薄霧,又像是哪家的炊煙飄到了這裡。
對於這一切,沒有一個人感到驚訝,因爲他們早已經對他們首領的那些伎倆相當熟悉,只要身邊突然間出現一些千奇百怪的東西,無論是一片濃霧,一縷青煙或是一塊石頭和不會化散的積水,他們立刻便會猜想,是他們的首領已然到來。
“我可愛的小傢伙們,你們是否已經準備妥當?”那縷青煙發出一陣極爲輕微卻異常尖銳的說話聲。
沒有人回答,每個人只是揮舞了一下手中的血色兵刃,那並非是死神長矛,而是短得不能夠再短的短劍,顯然這並非是用於衝鋒陷陣的兵刃,它們真正能夠發揮威力的戰場是在那些地形複雜的城市和街道。
“看來,大家都已經準備妥當。我最後再說一次,我們首要的目標是弄瞎嗜血兵團的那兩隻眼睛,就算將此刻留守的所有嗜血戰士全部殺死,如果無法達到這個目標,這次的行動仍舊失敗無疑。”
仍舊沒有人回答,只有那一張張咧開嘴顯得異常詭異的笑臉。
這令那位首領感到無奈,他並不喜歡指揮這羣傢伙,在他看來,那嗜血的力量顯然也有着絕大的缺陷,那些徹底喪失了理智,只會像野獸一樣思考的傢伙便是最好的證明。
“好吧,看來我就算再說多少次都只是白說、操起你們手裡的傢伙,去按照你們的心意肆意砍殺吧,這或許更能夠令你們感到快活。”那縷青煙說道。
這一次回答他的是一陣低沉的咆哮,咆哮聲之中顯然充滿了喜悅和興奮。
對於這種如同野獸嚎叫一般難聽的聲音,那縷青煙顯然很不滿意,這並非是他所喜歡的部下,這令他覺得自己彷彿是在指揮着一羣沒有理智的野獸,他可不是一個召喚師,和野獸打交道可不是他所擅長的工作,而此刻他卻覺得自己正在幹着同樣的事情。
“好吧,你們可以出發了,去做你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去毀滅去廝殺。”那縷青煙叫道。
這顯然是那些守候已久的人最希望聽到的話,不過這些士兵並沒有因此而忘記他們的職責,這些士兵小心翼翼地從房間裡面鑽出來,邊掩藏着,邊朝着那座巨大的城堡漸漸接近。
在靠近那條街道的地方,這些渴望着鮮血的戰士全都停頓了下來,他們知道只要一踏上那條街道,城堡裡面的守衛者便會發現他們的蹤跡,那同樣也意味着戰鬥的開始,而此刻他們必須等待所有人到達攻擊位置。
突然間,不知是誰第一個發出了怒吼,只見那些原本藏身於街道另一邊的隊伍,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城堡的大門。
嗜血兵團的大門雖然關閉着,不過平時根本不會將那十幾道厚重的鑄鐵門閂鎖上,而那僅有的一道木頭門閂,又如何阻擋得了那些狂暴的同樣擁有着嗜血力量的士兵。
只聽到轟然一聲巨響,大門朝着兩邊猛然打開,十幾個身穿重鎧,手持血紅短劍的士兵衝了進來。
這意外的變故顯然令那些留守在駐地的嗜血戰士微微一愣,不過那殺氣騰騰的闖入者立刻令他們意識到,他們已然遭到了不明來歷的敵人的襲擊。
迅速抽出長劍,兩羣同樣傳承了那頭邪惡魔鬼的力量的戰士,在這裡展開了廝殺。
狹小的門廳,和門廳相連的開闊廣場,幾乎在瞬息之間被準備許久的進攻者輕易攻佔。
而廣場的失守顯然意味着防守者的失敗,那裡是唯一能夠令死神長矛佔盡上風的所在,同樣廣場也是用來調派兵力最好的所在。
就像狂風騎士團在河灘遭遇伏擊時的情況一模一樣,這一次厄運落在了嗜血兵團的頭上,留守在駐地的衛兵被切割並且封鎖在狹小的城堡之中,那無數房間和幽暗的走廊對於他們來說是最爲糟糕的戰場。
那比普通長劍要長得多的死神長矛在開闊的陣地之上或許是最擁有威力的武器,但是此刻在這到處是牆壁,根本無法將死神長矛揮舞掄動的所在,他們的敵人手裡的短劍顯然纔是更爲致命的武器。
更何況,和狂風騎士比起來,嗜血兵團的戰士或許擁有着更強的攻擊力,但是他們絕對不是優秀的防禦者。
正因爲如此,當防線被撕破之後,潰敗便立刻到來。
而此刻那一縷淡淡的煙霧則四處搜索着他的目標,他根本就用不着擔心受到傷害,那些嗜血戰士致命的刀劍不會令他受到絲毫損傷。
不過他同樣也無法投入作戰,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只能夠成爲戰場之上的旁觀者,車好他自認自己並非是一個勇敢的鬥士,他對於殺戮絲毫沒有興趣。
正當他悠閒地欣賞着那激烈戰鬥的場面,突然間走廊之上涌來一片淡淡的紅霧,雖然這些紅霧同樣也不會給他帶來傷害,不過那縷青煙仍舊飄出了窗外。
不要小看另一個魔法師的任何位倆,這是每一個合格的魔法師都必須牢豐記住的一句話。
將嗜血戰士的力量徹底爆發,將死去的士兵體內的血液化散成爲血霧,這是嗜血法師最擅長的伎倆,同樣也是一種強有力的魔法。
這種血霧對於任何戰士都是致命的,即便狂風騎士和佛朗士王國的聖騎士也毫不例外。
看着那些在血霧之中翻滾慘叫,並且最終倒在地上,體內的血液同樣也化爲血霧的一部份的嗜血戰士,那縷青煙絲毫不爲之所動,他朝着血霧的源頭無聲無息地飄去,他必須找到那位嗜血法師。
這便是此次襲擊的最終目的,那兩個嗜血法師纔是他真正的目標,只要弄瞎嗜血兵團的這兩隻眼睛,這支狂暴的兵團甚至會自己掉落到無底深淵之中。
那縷青煙朝着城堡的最高處飄去,他已然感覺到嗜血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從那裡噴涌而出。
血霧無疑確實是一種用於戰場的絕佳武器,不過同樣它也擁有着致命的弱點。
那縷青煙開始尋找起能夠令他改變另外一副形態的隱蔽所在,此刻的樣子可根本無法作戰,不過在此之前他首先要讓一羣士兵去替他吸引目標的注意力,要不然他恐怕首先會成爲嗜血法師攻擊的目標。
這些用魔鬼的力量增強自身力量的可怕傢伙能夠被稱作嗜血兵團的雙眼自然並非毫無道理,他們能夠看透魔法的力量,只有很少幾個魔法師能夠瞞過他們的眼睛,而自己也只有用這種狀態才能夠如此悠閒地在戰場之上閒逛。
看着遠處那如同瀑布一般從城堡牆壁上流淌下來的血霧,看着那情願跳下高高的牆壁摔成重傷,也不願意被血霧沾染上的士兵,又看了一眼那如同紅色柱子一般筆直升上天空的濃煙,那縷青煙徑直飛進了旁邊的一扇窗戶裡面,他非常清楚此刻時間已然非常緊迫,瓦爾德男爵恐怕已然帶着他的部下急速狂奔在返回的路上。
青煙漸漸消散,一道道晶瑩亮麗如同鋼針的芒刺顯得越來越清晰,這些芒刺組成了一個詭異的人形。
正當芒刺所組成的人形漸漸凝聚出清晰的外廓,正當那一根根芒刺猶如肌肉一般貼在那骨瘦如柴的輪廓之上,突然間一團血紅猶如實質一般的雲團,猛地撞在了那團鍼芒之上。
血紅雲團猛地炸開,令四周的牆壁沾染上細密的血紅色斑點,更令人感到駭異的是,沾染上血斑的任何東西,無論是牆壁,還是天花板,抑或是木頭的桌椅,金屬的餐盤,全都在一片吱吱聲中銷蝕成一點點的麻斑。
而那由鍼芒組成的人形更是受創慘重,胸口正中央的地方不但消融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原本已然凝結成一體的鍼芒,更是飛散開來,散落得房間裡面到處都是,有一些甚至從窗口飄落出去,散落在廣場之上。
又是一團鮮紅的雲團飛來,雲團再一次在房間裡面炸開,那飛散的血紅斑點再一次令房間裡面的一切銷蝕融化。
一團接着一團鮮紅的雲團朝着房間飛來,彷彿不將所有的一切都侵蝕乾淨不肯罷休一般,四周的牆壁早已經成爲了斑駁一片,凌亂的空隙令這裡看起來就彷彿是一塊紅色的巨大無比的奶酪。
房間裡面的傢俱早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的銷蝕,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它們早已經轟然倒塌,而那坍塌散碎一地的細密鍼芒也已然被銷蝕大半。
戰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一切都歸於平靜,只有那紅色的濃煙直衝雲霄,除此之外便是那仍舊猶如瀑布一般沿着城堡的牆壁緩緩向下流淌的紅色薄霧。
城堡前那一度失守的廣場已然空空如也,紅色的薄霧聚攏在那裡,甚至溢出到大街上。
這淡薄的血霧無論沾染上什麼東西,對於那樣東西來說都無疑是一場災難,樹木爲之枯萎,木頭乾枯倒塌。
那不停噴涌着血霧的城堡遠遠看去就彷彿是九幽深淵在地面之上打開了一道縫隙,更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末日毀滅的景象,這一切看上去確實就像那傳說中世界毀滅前一刻的情景。
在帕琳城的街道之上,一羣人在正有條不紊地鑽進繁華喧鬧的大街小巷,他們穿過一座座廣場,尋找着那靜靜等候他們的馬車。
這些人甚至已經更換了一身裝束,他們的鎧甲早已扔在某個不爲人所注意的角落,那沾染着鮮血的外套也一起扔在了那裡。
此刻這些人看上去就和旁邊的那些路人絲毫沒有兩樣,他們的眼睛不再是那鮮紅的顏色,身上也絲毫嗅不出血腥的味道,他們有的就像是正忙於生意的商人,有的則像是不那麼富有的手藝人。
這些人登上的馬車同樣五花八門,看上去有錢的人坐上了外面塗着油漆,掛着帳簾的驛站馬車,而那些“窮鬼”則只能夠擁擠在貨車之上。
這些馬車一輛接着一輛朝着帕琳南側的城門駛去,混雜在那繁忙的車流之中,這些馬車和旁逞的馬車根本沒有什麼兩樣。
唯一比較顯眼的就只有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馬車上此刻正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病人,他的臉比一張白紙更缺乏血色,他的嘴脣發青,甚至不停地顫抖着,此刻的天氣絕對稱不上寒冷,但是他卻將身體緊緊包裹在厚厚的皮裘之中。
他正是那位神秘的使者,那血色的雲團雖然沒有要了他的性命,不過仍舊令他受傷不清。
此刻他總算明白爲什麼那些嗜血法師被稱爲嗜血兵團的眼睛,毫無疑問他們能夠看透魔法的能力,甚至遠遠超過自己原本的預料和估計。
沒能夠給予嗜血兵團致命的一擊令他感到相當遺憾,他無從猜測那件留在嗜血兵團所駐紮的城堡之中的禮物,是否能夠給他帶來滿意的收穫,不過無論如何他已然盡力,沒有能夠完成使命並不是因爲發生了差錯。
馬車緩緩地朝着城門口駛去,當馬車快要到達城門口的時候,突然間遠處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彷彿是一道霹靂在數十公里之外擊落到地面上。
聽到這沉悶的響聲,那個病人露出了一絲微笑,雖然不知道他放在那裡的禮物是否已然令他的目標化爲灰燼,不過可以肯定至少嗜血兵團又增添了不少冤魂,那座城堡裡面負責守衛的嗜血戰士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會觸發那件他留在那裡的禮物的人,除了嗜血兵團的那雙眼睛,恐怕就只有匆匆忙忙趕回來的那位團長和他的凱旋之師。
雖然禮物起到了作用,令這位神秘的使者感到欣喜,不過他同樣也讓馬車加快了速度,他幾乎確信封鎖城門的消息將很快傳到這裡。
事實上,這位神秘的使者甚至懷疑,那傳遞消息的快馬已然在他們身後的大道之上追趕而來。
在那座令人恐懼甚至不敢接近的城堡之中,瓦爾德男爵正一邊看着那悽慘的景象、一邊擦抹着臉上的血跡,右肋下隱隱約約傳來的疼痛的感覺,讓他確信肋骨已然折斷,不過真正令他感到討厭的是那受到重傷的右臂,還有那不知道被炸飛到哪裡去的耳朵。
如果是在以往,受到這樣的重傷肯定會令他感到憤怒不已,不過此刻看着眼前那坍塌大半的城堡大廳,看着那僅僅只是遭到波及卻已然喪失了性命的部下,一種驕傲和自豪從他的心底油然升起,要知道他剛纔就在爆炸的中心。
雖然在自負和自大之中感覺變得好了許多,不過瓦爾德男爵仍舊感到深深的挫折感,此刻他已然明白那份出現在他的辦公室書桌之上的文件,從頭至尾就是一個巨大的圈套。
而且這個圈套居然在兩頭部擁有着套索,其中的一頭拴在了狂風騎士團的脖子上面,另一頭顯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將自己圈在裡面。
“歡迎您的歸來,尊敬的團長大人,您對於眼前這一切,是否還感到滿意?”兩個血肉模糊的人影從遠處走了過來,不過瓦爾德男爵一眼便能夠看出?那只是兩個受到操縱的屍體。
“怎麼,擔心還有埋伏和陷阱存在?”瓦爾德男爵不屑一顧地說道。
“我們可沒有您那樣強健的體魄,而閣下的受傷也已然證明我們的敵人是多麼可怕。”其中的一具屍體說道。
“你們不是能夠看破魔法的力量嗎?爲什麼沒有看出那個該死的東西?”瓦爾德忿忿不平地嚷嚷道。
“所以我們說,那個敵人非常可怕,他恐怕是我們倆所見過最爲詭異和奇特的魔法師,他所擁有的力量甚至連我們都聞所未聞,那或許應該歸類於變形術的範疇,雖然一般來說變形師能夠變成的全都是一些生物。那個傢伙能夠將自己變成沒有生命的個體和元素,他甚至能夠將身體的一部份變成某種威力強大的陷阱,就像您剛纔所遇到的那個。”
聽到嗜血法師這樣一解釋,瓦爾德男爵忿忿不平地對着地面猛啐了一口:“魔法師真他媽的都是些不可思議的傢伙,但願剛纔炸掉的是這個傢伙的那個玩意兒。”
“傷亡的情況怎麼樣?我想知道遭受了多大的損失。”瓦爾德男爵問道。
“恐怕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你在城堡裡面再也找不到一個活着的士兵,巴世蒙用來發起突然襲擊的顯然是他真正的王牌,那些士兵顯然同樣擁有着嗜血的力量,那種力量甚至比你的部下更加猛烈和強暴。正因爲如此,留在這裡的守衛根本就無法阻止他們的突然襲擊,我們倆眼看着巴世蒙的手下將徹底佔煩這裡,因此不得不發動嗜血之霧。你想必非常清楚,發動嗜血之霧後會發生些什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所留下的那些守衛總算盡到了他們的職責。”
對於這兩位嗜血法師異常冷酷的回答,瓦爾德男爵絲毫不以爲然,在這個兵團之中沒有人將死亡放在心上,守衛的士兵全部死亡,對於這位團長大人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居然被巴世蒙擺了一道,只要想想就讓人窩火、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給予巴世蒙一點回敬?”瓦爾德男爵憤怒地吼道。
“閣下此刻居然還想着給予巴世蒙禮尚往來的一擊,您難道就沒有想到,亨利德王子或許也會有同樣的想法,您讓他的狂風騎士團損傷慘重,恐怕他的報復轉眼便會到達您的眼前。”
“您還是準備一下如何應付那位王子的反擊吧,據我所知,他可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敵人,我相信和那位王子殿下已然不存在妥協的可能,雖然我並不知道你到底殺了多少狂風騎士,但是這裡遭到攻擊肯定令你變得更加狂暴,而狂暴會令你喪失理智,喪失理智會令你做出錯誤的選擇。”
“好了,好了,我去將他們全都殺掉,豈不就一了百了?狂風騎士再也不可能威脅得了我們。”瓦爾德男爵吼叫着衝出了城堡。
在他的身後,那兩具屍體之中的一具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這雖然確實是一種選擇,不過卻是最糟糕的選擇。”
“我倒是擔憂,他這一次是否能夠如願以償。”另外那具屍體淡然地說道。
一陣狂風突然間席捲而來,這陣狂風令急匆匆殺氣騰騰想要出城的瓦爾德男爵不得不從馬上下來,夾雜在狂風之中的那細小灰塵和沙礫,甚至令他睜不開眼睛。
令瓦爾德男爵無比惱怒的是,這陣狂風只是縈繞在這個地方不肯離去。
“維英德,是你這個老傢伙在暗中搞鬼吧,小心我惱怒起來將你和凱恩家族的所有人都殺得乾乾淨淨。”這位嗜血團長憤怒地吼道。
話音剛落,那漫天飛舞的沙塵之中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面容,那嗚嗚作響的狂風之中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你說得不錯,我的老朋友,正是我阻擋住了你的去路,同樣我也已然令狂風騎士團進入了大公的領地,從現在起狂風騎士團便是凱恩家族的貴賓,如果閣下打算輕舉妄動的話,你所面對的將是我的憤怒。”
彷彿爲了證明自己所操縱的力量是何等的強大,狂風猛然間捲起兩株枝葉茂密的大樹。
大樹筆直地朝着瓦爾德男爵身邊砸落下去,巨大的樹身就猶如一根沉重的戰錘猛力擊打地面,那飛濺而起的泥土飛出去至少十米左右。
只聽到喀嚓一聲巨響,其中的一株大樹因爲那猛烈的撞擊而折成兩段,破碎的斷口在狂風的撕扯之下頃刻間變成了碎片。
又是一聲巨響,另外一株大樹同樣承受不住狂風的威力,不過它卻像擰毛巾一般螺旋形地被捲成了碎片。
即便從那個不知名的魔鬼那裡借取了力量的嗜血戰士也不曾擁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他們的狂暴同樣也根本無法和自然的憤怒相提並論。
這肆虐的狂風將嗜血兵團阻擋在城門口足足兩個多小時,然後才漸漸平息下來。
而那位嗜血團長遙望着遠處碼頭的所在,他的眼睛裡面彷彿正噴射着憤怒的火焰,但是過了許久之後,他僅僅只是揮了揮手臂,然後便朝着自己的戰馬走去。
此刻的嗜血兵團已然沒有了剛纔那殺氣騰騰的感覺,那肆虐的狂風令每一個士兵都感到氣餒,那便是傳聞中的魔法師的力量,而剛纔他們所看到的還僅僅只是一些演示而已。
此刻這些曾經趾高氣揚的嗜血戰士才總算明白,爲什麼總是說任何強大的兵團,在沒有魔法師守護的情況下開赴戰場,都只不過是送死而已。
魔法的力量確實強大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同樣也沒有一個嗜血士兵會認爲兵團的那雙眼睛會願意去對抗凱恩家族的維英德,和那些已然成爲笑柄的藝術家們不同,奩法師所擁有的名望同樣也代表着他們的實力。
而且沒有人知道,除了維英德之外,他們還將碰到些什麼,凱恩家族曾經是得裡至王國的王族,正是他們的無祖創造出了嗜血兵團。
正因爲如此,得裡至王國一直流傳着某種傳聞,據說凱恩家族秘密地收藏着某種力量,這種力量能夠輕而易舉地令整支嗜血兵團全軍覆沒。
沒有人試圖去證明這個傳聞的可靠程度。
“讓老子出手攻擊狂風騎士,自己卻偷襲老子的營地,最後又讓維英德來收拾殘局,讓我和亨利德以及凱恩一族成爲不共戴天的仇敵,讓我們騎虎難下,巴世蒙這條老狗真他媽懂得算計。”那位嗜血團長暴怒地仰天吼道。
而此刻無論是站在窗臺前面的凱恩大公,還是他身邊的魔導七的心裡同樣有着這樣的想法。
“真是老謀深算,居然輕而易舉地便令我們的努力化爲泡影。”凱恩大公喃喃自語道。
“確實如此,無論是我們,還是亨利德王子,再對付巴世蒙之前將不得不首先剷除嗜血兵團,這一連串的仇恨就像是一條鎖鏈一般,將我們緊緊拴在了一起,而巴世蒙卻能夠輕鬆自如地在一旁看熱鬧。”老魔法師嘆了口氣說道。
“我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清楚地看出這一點,但是這絲毫不能夠令我們擺脫眼前的困境。事實上,我們甚至連掙脫巴世蒙所佈下的這個圈套都絲毫做不到,我甚至懷疑,即便我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結局將會變得如此糟糕,我們也仍舊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爲這幾乎是唯一的選擇,巴世蒙沒有留下第二條道路可以供我們挑選。”
凱恩大公繼續緩緩說道:“是啊,即便瓦爾德未曾被徹底激怒,沒有因爲狂暴而喪失理智,當他得知狂風騎士團打算離開京城前往南方和亨利德王子會合的時候,同樣也會發起攻擊。一直以來狂風騎士團就是唯一能夠威脅到嗜血兵團的強大力量,而巴世蒙所暗藏的力量畢竟未曾公然浮出水面,隱藏的危機雖然比明顯的危機更加可怕,但是卻偏偏容易被人忽略過去。而我們同樣也不可能坐視狂風騎士團全軍覆沒,雖然通往王位寶座的道路對於我來說充滿了誘惑,不過我畢竟是個得裡至人,而狂風騎士團的存亡關係到得裡至的命運。”
“只有嗜血兵團那些紅眼睛的狂徒和巴世蒙這樣的傢伙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而我雖然滿心不願意,但是仍舊不得不令這支兵團儘可能地保存下來。”
凱恩大公望着窗外嘆息道,他的話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憂慮和惆悵:“結果無疑是令我自己捲入這場無休止的紛爭之中,令我成爲瓦爾德一心想要除去的仇敵,但是最爲糟糕的卻還不是這件事情,就像我無法坐視狂風騎士團全軍覆沒一樣,我同樣也不可能將嗜血兵團徹底毀滅,他們是我的祖先花費了無數心血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換取的力量,雖然他們確實令人討厭而且總是不受控制,不過他們同樣也是維繫得裡至安危的力量。現在不知道那位王子在得知了一切之後將會如何選擇?他會像瓦爾德一樣還是像歷代先王那樣用寬容和饒恕來對待這支寶貴的力量?”
“每一個人都會擁有自己認爲最正確的選擇。”旁邊的那位老魔法師淡然地說道。
“那麼我的選擇是否正確?”凱恩大公問道。
“你應該非常清楚,我從來不妄自評論別人的對錯。”老魔法師搖着頭說道。
“但是你顯然早在我做出決定之前已然猜到我將會做出的選擇。”凱恩大公無奈地說道。
“這並不難以猜測,凱恩家族的任何一個人坐在你的位置上面都不可能坐視那兩支兵團之中的任何一支全軍覆沒,這個家族的每一個成員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便已然決定了這種選擇,這就像是一個烙印刻印在你們的血脈之中,而你想必也絕對不會願意放棄角逐王位的機會,讓那位王子殿下不顯得那樣強大,顯然是此刻最好的選擇。從某種意義上說,那位團長大人所做的事情同樣也是你想要做的,只不過你礙於那個盟約放不開手腳而已。只要清楚這兩個關鍵所在,進行猜測就不顯得困難,我剛纔已經說過,每一個人都會擁有自己認爲最正確的選擇,而準確的猜測僅僅只是出於對你的瞭解,我知道什麼是你認爲正確的東西。”那位老魔法師微笑着說道。
“被你這樣一解釋,這件事情就沒有絲毫的奇怪和神秘,如果我猜想得沒有錯誤的話,恐怕巴世蒙大公同樣也是用這個方法佈置了所有這一切。他同樣對我極爲了解,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在設計整個計劃的時候,便已然預見到了最終的結局,我不得不再一次承認,這個傢伙是個可怕的對手。”
凱恩大公再一次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低沉的聲音問道:“您是否能夠再一次預測一下那位王子殿下將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那位老魔法師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非常困難的選擇。”
他看了一眼驚訝和滿懷疑問地轉過頭來顯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凱恩大公,悠然地說道:“我剛纔說過,任何一個凱恩家族的成員坐在你的位置上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爲這已然像烙印一般刻痕在你們的血脈之中,而那位年輕王子的血液裡面也擁有着同樣的烙印。”
說到這裡,老魔法師停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低緩的語調繼續道:“這個烙印便是王族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