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了?”薄梓墨挑起眉頭問。百度搜索
我點頭,決定要回去,清楚明白回去會遇到很多的艱難,但是仍然要回去。
不想帶着康康繼續在躲躲藏藏的生活下去,更加不願再一次逃避現實,我選擇面對自己,正視康康,直面自己曾經有過的失敗婚姻。
“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說,“現在想要扭轉局勢會很難。”
現在回國,一切都已經在嚴亞寧的掌控中,康康的撫養權已經被法院判決在嚴亞寧名下,想要搶奪回來,並不容易,這些我都知道。
但是…….
“我不怕。”
人總要相信世間還有公平在,還有因果輪迴,當年吳曉璐對我對我的傷害,現如今嚴亞寧正在進行中的舉動,都讓我心中憤恨。
在康康生死一線的時候,爲了利益,嚴亞寧還是第一時間選擇了利益。
他都不來看看孩子是否能夠存活下去,他要的,不過是康康這個名號,以及這個長孫能給他帶來的勢力,金錢。
從相戀,到結婚,再到離婚,我到了現在,纔算是瞭解了一點嚴亞寧,當年他娶我,也許真的是有愛的,但是這愛,在利益面前,在他的嚴氏面前一文不值。
爲了嚴氏,他可以放棄我迎娶吳曉璐,當然也能拋棄吳曉璐向我示好。
這種男人是不會認爲自己有錯的,他只不過什麼都想要,時時搖擺,在最關鍵的時候,該他做抉擇的時候,他選擇的從不會是家庭與婚姻。
我嘲諷的一笑,是不是做了媽媽,都會反思別人在教育中的失敗。
嚴亞寧長成今天的性格,他的母親,索雁回的教育功不可沒,一個一輩子都沒有丈夫之愛的女人,她全部的心神就是告訴兒子,要去搶,搶除了愛以外,父親留下的所有東西,最重要的就是嚴氏。
有了嚴氏,嚴亞寧就是無可厚非的正統繼承人,在索雁回看來這就是她能做的,最好的報復,以及最好的償還。
不得不承認,有很多母親把孩子當作了復仇武器,希望孩子完成她這一生都無法做到的事。
徹底打垮嚴佑母子。
誰也不能說這是錯的,畢竟索雁回的一生蹉跎其中,她想要奪回些什麼,太過正常。但是將兒子拖進這樣的迷局裡,同樣作爲媽媽,我並不贊同,我想要康康忘記上一輩的仇怨,坦坦蕩蕩的過完自己的一生,最好是肆意的,快樂的,而不是揹負着我與嚴亞寧之間的矛盾,沉重的過完這一生。
這也是我必須跟嚴亞寧有個了斷的原因之一。
“最好的人生,不是沒有傷口的人生,而是帶着傷口繼續奔跑的人生。”我笑着說出這句話,爲自己打氣。
薄梓墨目光沉沉的看着我,我突然有點羞怯,這話實在有些高大上,太不生活化了。
“你說的很對。”他低聲說。
他接了話,我本身的尷尬少了些,這才嚴肅的跟他說:“可是康康的身體,適應的了長途飛行嗎?”
“交給我。”
到了這裡我才知道,薄梓墨早已拿到美國的醫生執照,在美國他依舊可以成爲出色的心外科醫生,我心裡有個小疑問,“你會跟我們一起回國嗎?”
他其實沒有回去的必要的,畢業於美國最好的醫科大學,在這邊人脈,環境,都不輸於國內,更重要的是,他的妻子,女兒都在這裡,雖然知道這些,但內心裡還是期盼他回去的,那種小小的,隱藏的期許。
“你說呢?”他反問。
我有些下氣,這個人可真是的,我怎麼好說的出口,思索再三,我說:“康康離不開你。”
是康康離不開你,不是我哦。
薄梓墨微笑起來,他的笑容清雅,很有讓人癡迷的資本。
他一笑,我就有些亂,慌不擇言的說:“你自己說過康康也是你的孩子,現在嚴亞寧要搶他,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再者說,你們薄家在a市勢力那麼大,我們母子可勢單力薄,你怎麼說都得回去幫我們阿。還有康康的身體,雖說恢復的好,但是身邊沒有你這麼一位專業醫生跟着,還是時時會有危險的阿。”
我理由找的越多,他的笑容越大。
“好,我跟你們一起回國。”他說。
他答應的太痛快,我又有點接受無能,傻呆呆的問:“爲什麼阿?”
“因爲要過最好的人生。”他調侃道。
這個人!我氣咻咻的,我剛纔也只不過是用高大上的句子給自己打打氣而已,他居然拿我的話來堵我的嘴,真是…….惡劣阿。
惡劣歸惡劣,但是那嘴角止都止不住的笑意,又是怎麼回事呢。
——
真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很弱。
“康康會不會不適應,要不我們過段時間再回去?”我突然不想回國,這會兒心裡亂糟糟的,當然有怕有擔心,但更多的是對未知未來的恐懼,不知道這一回去,會有什麼等着我呢。
薄梓墨抱着康康,他們倆倒是一路親親熱熱的。
康康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媽媽我沒事,我想回去看姥爺,舅舅。”
在美國這段時間,康康養身體,父親與阿桓打電話打的很勤快,尤其是父親,電話裡跟康康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
父親老了,孫子對他來說,可能是最柔軟的存在。
聽說我們要回去,阿桓有些爲難,沒有打贏官司,阿桓一直耿耿於懷的,自責的不得了。我倒是看得開,強龍不壓地頭蛇,嚴家在a市哪裡是阿桓這樣剛剛到a市才幾年的人能打敗的。
而父親,在康康告訴他我們要回國的第一時間,就開心的很,張羅着要給康康準備的玩具,一老一小,好不開心。
爲了父親,我其實就不該打退堂鼓的。
我沒有在出什麼怪念頭,跟在薄醫生身後上了飛機。
回去的時候,我們自然沒有私人飛機可以做,麻煩別人的事,除非緊急,否則還是不要爲好。原本我是擔心康康的身體,長途飛行會不會對他有影響。
這時候距離康康做完心臟移植手術已經半年多了,恢復的不錯,但是也只是恢復的不錯,與完全康復還是有一段距離。
但是飛機起飛以後,我就知道我的擔心完全就是瞎操心。
薄梓墨對康康照顧那是無微不至,幾乎什麼都爲康康準備好了,我看着薄醫生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樣一樣東西來,真的充滿無力感,就連路過的空姐都要笑眯眯的對我說一聲,“您先生可真是一位好爸爸。”
爸爸。
看着薄梓墨忙前忙後的身影,聽他細緻的詢問着康康有沒有什麼不適,康康那個小賴皮鬼,抱着薄梓墨的脖子撒嬌,小孩子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就只是聽着,心都能化開了似的。薄梓墨會是個好爸爸,這是無可爭議的事,那麼失去念唸對於他來說又是怎樣的心傷與痛楚。
我一直都欣喜於康康可以成爲一個正常的小孩子,卻從未體味過薄梓墨在失去念念時的心情,有些痛苦,沒有經歷過,是真的無法感同身受。
“媽媽,薄叔叔是不是很好看?”鬼精靈般的康康突然問我。
我愣住,習慣性的反駁,“小孩子家別胡說。”
康康現在可一點都不怕我,小孩子真是勢力到不行的生物,有了靠山,立馬叛變,他理直氣壯的反問,“你明明在看薄叔叔,媽媽騙人。”
我瞪眼。
康康立馬調轉方向,抱住在另一邊的薄梓墨的手臂,“薄叔叔,你說過騙人不是好孩子!”
“恩。”薄梓墨這廝居然點頭說:“你媽媽做錯了,看我就看我,要勇敢承認。”
我…….閉眼裝死。
熊孩子+腹黑男人,真是要命。
因爲他們的陪伴,我心中的恐懼少了幾分。
下飛機的第一時間,阿桓的電話就呼了過來,我接起,阿桓的聲音氣急敗壞的,他說:“嚴家的人都tm的卑鄙,姐,你待在機場裡面別出來,外面被記者包圍了。”
聽到阿桓粗暴的語句,我有些愣住,阿桓從來不會這麼說話的。
還有記者?記者來機場跟我有什麼關係。
掛了電話,我就跟薄梓墨說了阿桓在電話裡的內容,薄梓墨皺了皺眉頭,沉聲說:“既然回來了,就躲不過去的,走吧,我護着你。”
我懵懵懂懂的,走出閘口,我纔算是明白阿桓那麼生氣的原因。
這樣的場面我只是在電視上接過,數百個攝影鏡頭對着我,不斷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詢問着問題。
那時隔着電視屏幕看別人,並不覺得什麼,但是真的身臨其境,才明白,這簡直是一場酷刑。
薄梓墨一手抱着康康,一手護着我。我們一出來,等在外頭的阿桓就帶着人上來爲我們開路,千山萬水般的終於上了停在機場外的車子。
我大喘了一口氣後,感嘆道:“這明星還真是不好當阿。”
切身體驗,真心感受。
“何梔言,你tm就是個缺心眼兒!”阿桓聽到我的話後大罵。
我急忙捂住康康的耳朵,瞪他,“你吃槍藥啦,教壞了康康,看我收拾你。”
阿桓今天情緒有些失控,不過這時候看到坐在薄梓墨懷裡的康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撲過來就抱過康康。
康康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阿桓,阿桓哈哈笑:“小傢伙,我是舅舅阿,你記得我的聲音嗎?”
通過電話的,康康當然記得,他點頭,但是對阿桓還是有些陌生,不像對着薄梓墨那麼親近。
瞅着阿桓抱着康康心肝寶貝兒似的,我不解的問:“今天怎麼回事?記者跑來圍觀我?”
真是玄幻了,我一不是明星,而不是政要,圍觀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