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庭園中。
“噯!”宇文天牧好不容易瞅個空。叫住了羅玉娥問道,“你真的不回去了?”
“是啊,怎麼啦?”羅玉娥愣了一下,跟他也不是很熟吧,他怎麼關心這個起來?
宇文天牧想了想才道,“那個……我過幾天就回去了。”
“哦!”羅玉娥應了一聲道,“那你一路保重。”她轉身便欲走開。
宇文天牧有些不悅的皺眉道,“你這人怎麼回事?”
羅玉娥怔道,“我怎麼啦?”
“算了,算了!”宇文天牧沒好氣地道,“不跟你說了,說話就生氣!”他倒先走了。
“莫名其妙!”羅玉娥微微有些氣惱,拂袖轉身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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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朱景清和朱景明哥倆勾肩搭背,驀地出現在宇文天牧身後,把他嚇了一跳。
“幹什麼!”宇文天牧忿忿地道。
朱景清嘻皮笑臉地道,“表哥,你剛纔做什麼去了?”
宇文天牧聽他語氣輕佻,暗叫不妙,梗着脖子道,“不是跟你們一起吃飯麼?吃完就回來了!”
朱景明誕笑道,“咱哥倆剛纔看到的。好象可不是這樣哦。”
宇文天牧眉毛一挑道,“你倆跟蹤我?”
朱景明道,“咱們是關心你!”
宇文天牧惡狠狠的道,“我要你們關心什麼?好狗不擋道,走開走開!”
朱景清伸手把他一攔道,“表哥,這你可不對了,你別在別人那兒吃了癟,把氣撒在咱們身上!”
宇文天牧一聽這話可急了,高聲道,“別胡說八道啊!別以爲這是在朱家,我就不敢揍你們!”
朱景明對着朱景清一擠眼道,“表哥着急了,有問題!”
“就是!”朱景清還火上澆油道,“絕對有問題!”
宇文天牧也不多話,上前飛起一腳就衝他倆踹去,“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連我也敢戲弄?”
這哥倆趕緊躲開,朱景明笑道,“表哥,你那樣是不行的!八百年也跟人家搭不上話!”
朱景清道,“咱們可是來幫忙的!”
宇文天牧道,“哪邊涼快哪邊呆着去!”他轉身自己進屋了。
哥倆在外面偷笑一陣,朱景明道,“走!咱們快跟大哥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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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
朱景先含笑道,“果真如此?”
朱景清道,“咱哥倆親眼所見,大哥。你怎麼瞧出表哥有這心思的?”
朱景先笑道,“要是連這都看出來,我還怎麼做你們大哥?”他笑得十分愉悅道,“表哥呀表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你說我該怎麼好好回報你呢?”
朱景明瞧着大哥似乎笑得不善,暗自替宇文表哥捏着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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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日,羅玉娥的草堂開張了,地方選在香溪附近的市鎮之中,擇了個鬧中取靜的地方,既不過分喧譁,也不至於冷清。朱靖羽專程選了兩個丫頭,兩個小廝和一個車伕在這兒伺候着。
開張當日,朱景先專程領着一班年輕人前去道賀捧場。此次藉着他成親,蒙朱兆年老天撥日的開了恩,放了一衆子侄們幾天的假,讓年輕人們好生玩玩。
一早草堂還沒開張,見他們呼啦啦一幫子人來了,羅玉娥笑道。“不過是開個藥堂,你們這麼興師動衆的跑來做什麼?”
朱景先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羅姑娘你醫術高明,有病看病,沒病瞧個平安也好。從我開始,大家輪流請羅姑娘好好把把脈,都得付診金啊。”他正襟坐下,真的伸出手請羅玉娥把脈。
羅玉娥笑道,“朱公子,你是誠心來送禮的吧?行!既然你們這麼捧場,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她收斂心神,真的伸指給朱景先把起脈來。
安寧在旁邊瞧了奇道,“景先,你生病了麼?”
朱景先拉着她的手道,“我沒生病,只是請羅姑娘瞧瞧而已。”
宇文天牧不屑的道,“見過沒事找事的,可還沒見過沒病找病的!”
朱景先聽了一笑,也不理睬。
朱景亞在草堂內轉了一圈道,“爺爺把這裡佈置得真好,根本不象看病的地方,倒象是散心的地方。”
“可不是!”朱景清接道,“你瞧這前面有花,後面有樹,清幽雅緻。再聞着淡淡的藥香,若是沒事坐在這裡泡壺茶,聊聊天,可愜意得很哪!”
宇文天牧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看病弄得不象個看病的地方,有什麼好的!”
朱景明道,“話可不能這麼說,若是尋常大夫,自然是尋常診室。可這是羅姑娘坐診的地方,當然要別緻一些。”
朱景仁湊上前小聲道,“這還不算什麼,聽說爺爺之前把相思園裡佈置了十七處不同的院落,每個都漂亮得不得了,景珊眼饞得不行,可爺爺就是不讓她進去,只讓大嫂和羅姑娘去住。”
朱景行也擠了過來道,“湖裡那畫舫,大家都是瞧見的,爺爺那心思,可不是咱們能比的。”
朱景仁道,“就是,所以爹總說叫我學學爺爺這門功夫,將來不說象大哥一樣娶到大嫂這麼漂亮的天仙,象羅姑娘這樣的也不錯啊!”
宇文天牧眉頭皺了起來。
朱景亞道,“說起來,羅姑娘真的挺不錯的。大哥說她心地極好,人又不嬌氣。跟他們一路同行下來,除了照顧嫂子,還不斷義診助人,醫術高明,極是認真負責的。”
宇文天牧道,“她看起病來那是傻的!”
朱景清道,“表哥這話說得可真難聽!我倒覺得羅姑娘是心地善良、醫德又好呢!”
朱景仁道,“就是,這麼好的姑娘若是娶回家去,起碼一家老小的平安她全包了,可賺大了!”
朱景行道。“你別那麼市儈,成天想着賺呀賠的好不好?”
朱景仁笑道,“這可是咱朱家的家訓,凡事皆要有利可圖!”
衆兄弟皆笑了起來,宇文天牧罵道,“無聊!”
羅玉娥此時給朱景先把完了脈,笑道,“你身子康泰,不過有一味藥你一定喜歡!”
朱景先笑道,“那就請開方吧。”
羅玉娥提筆寫了遞給朱景先道,“諾!就是這個。”
朱景先接過一瞧,上面寫着“蓮子”二字,他大笑道,“羅大夫果然對症下藥,佩服佩服。”他轉頭道,“你們誰過來?”
一衆兄弟忙從前院涌了進來道,“我來,我來!”
朱景先道,“別吵!按大小,你們當中景行該是最大的吧,你先來。”他起身讓朱景行坐下,對着安寧笑道,“小蓮子,付錢!”
“好!”安寧高高興興的打開小荷包道,“給多少?全給玉娥吧。”
宇文天牧道,“別給那麼多,付個一文兩文就好了!”
羅玉娥暗自橫了他一眼。
朱景先笑道,“表哥說得對,別給羅姑娘太多錢了,她有了錢,就要去幫助人,不知得弄得自己多辛苦呢!表哥,你是這意思吧?”
宇文天牧道,“我纔不是這意思!只是怕她又招一堆人來,給你們家添亂!”
羅玉娥聽得窩火,正把着脈,便裝聾作啞不吭聲。
朱景先笑道。“我們家可不怕!不過一文兩文的也太小氣了,小蓮子出手可不能這麼寒酸!這樣啊,我瞧瞧。”他湊近瞧瞧安寧的小荷包道,“你把這金葉子拿一個投進那箱子裡去。”安寧拈起一個笑眯眯的就扔了進去。
朱景珊和安寧一樣,生平最頭痛看病吃藥,生怕給自己瞧出點子毛病來,便高聲嚷嚷道,“我不要看病!蓮子姐姐,你陪我出去玩吧。”
朱景先點頭道,“你們去吧,不過珊妹,你不許帶大嫂出這院子!杜鵑,你跟着她們。”
朱景珊應了,拉着安寧立即跑到後院去摘花掐朵了。
羅玉娥一時給朱景行把完脈道,“你這幾日是不是有些脘腹脹悶,打嗝逆氣?”
朱景行眼睛一亮道,“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正是這樣哩。”
羅玉娥笑道,“沒關係的,是有些積食內停了,吃幾粒山楂丸就好了。芙蓉,你給景行公子取上三丸吧,每日一丸,飯後服用即可。”
朱景行道,“多謝羅姑娘。”他取出個小金錠子投入箱中。
羅玉娥笑道,“多謝了!”
接下來是朱景清,他笑嘻嘻道,“羅姑娘,你給我好好瞧瞧哦。”
羅玉娥輕笑道,“你若沒病,我瞧也是白瞧。”她伸指搭上他的脈,片刻忽輕咦了一聲,神色也慎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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