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了!卡文了!
------題外話------
“摘掉黑布!”匪氣衍兵首領板着一張臉發話道。
特麼的,這些人當真像軍人麼?
“蒙着黑布啊,到底是不是毀容啊!”人羣中,議論紛紛。
隨後,一個臉上蒙着一層黑布的男子也被扶了出來,最後同前面的男子一樣,都是小心翼翼地被抱下馬車,與“姐夫”一同垂着腦袋坐在車沿,只是他顯然比“姐夫”更自卑更害怕。
“咦……長得這麼難看,這女的還當他是寶,瞧她那副夫奴姿態,嘖嘖嘖……”人羣中盡是倒喝彩聲。
男子低垂着腦袋,攥着衣角,不敢看向一衆女子。
一個臉色暗黃,頭髮像枯草,還瘸着腿的男子先行掀開車簾子,走了出來。南少瑜扶着他,小心翼翼地將他抱下馬車,讓他坐在車沿。
“好,出來,出來!”像個狗腿子一般,點頭哈腰答應着,南少瑜轉身去扶百里君遷和蕭渺出來。
“我管你毀容、重傷,我說讓他們出來就讓他們出來!”那女子忽然斂起笑容,換了一張猙獰恐怖的面容,惡狠狠地說道。“再不出來,我的手下可都不客氣了!”
“大王,還是不要了吧,我弟弟毀了容,現下不願見人,我夫君腿受了重傷,也不好出來啊!”
“哼!”爲首女軍官狠瞪了那女子一眼,隨後嘴角略帶笑盯着南少瑜。“把你的夫君和弟弟帶出來,讓我們看看!”
“老大,我們快去追吧,不然到嘴的鴨子就飛了!”跟在首領身後的女子顯然很是興奮,眼冒金光,舌頭舔了舔脣,彷彿是看到了好吃的東西。
“方纔我來時遇到一個隊伍往桐州去,她們的馬兒比你們的還高還壯,跑得也極快,我只看到揚起的塵土和塵沙中隱約可見的大馬車。我這輩子還未見過那麼豪華漂亮的馬車,若能和夫君、弟弟也坐上一坐,那這輩子便死而無憾了!”像少女般的憧憬,南少瑜那張黑裡透白的臉蛋忽然因興奮而有了血色。
“別吞吞吐吐的,快說!”
“不行不行,我就一個夫君和弟弟,怎能將他們抵給你們呢!但是,嗯,那個……”南少瑜爲難地垂眸深思,眉頭緊皺,一副想說又不想說的糾結表情。
拿夫君和弟弟來抵?開你爹的玩笑呢!
此女竟然把她們當成了土匪,真是沒見過世面的鄉野女子!不過……
唯有爲首雖穿着衍**服卻匪氣環身的女子脣角一勾,詭異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南少瑜。“既然沒錢,拿你的夫君和弟弟來抵吧!”
“沒錢?沒錢你看什麼病!”人羣之中有人晃了晃寒意凜然的大刀,大喊道。
說到錢時,人羣之中突然散發出一道道可疑的光芒。細看,卻原來是衆女子一個個眼冒心心,眼睛發亮。
“是不是衝撞到大王的地盤了,我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南少瑜艱難地吞嚥了一下,驚恐地看着女子。“大王,我們沒錢,真的沒錢。”
“是不是什麼?”那話勾着她難受,女子怒了,大喝一聲。
“我們原本住在深山。前些日子,我的夫君和弟弟不小心從山上掉下,一個傷了腿,一個毀了容。我帶着他們下山,尋醫治病,卻發現桐州城遭衍兵屠殺,大夫或逃亡或死去,不得已,我們只好另尋大夫。聽倖存人說,江都有很多好大夫,所以就帶着夫君和弟弟前往求醫。我們久居深山,不認識路,是不是……是不是……”忽然,南少瑜擡眸看向女子,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桐州人。”南少瑜淡淡答道,低垂着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諷。
“求醫,求什麼醫?”那女子皺眉。如今江都正兵荒馬亂,此女竟然膽大如此,也不知是帶着誰前去求醫。“你們是哪裡人?”
只見那車簾子動了動,隨後走出一名身穿粗布短衣按着腦門淤青扭曲着臉孔的黑裡透白的鄉野女子。女子走下馬車,對着那不知什麼級別的頭領微微彎身,毫無畏懼地說道:“我們只是平頭百姓,此番想去江都求醫。”
“喂,你們是何人!”將馬車團團圍住的衍兵又紛紛讓開一條小道,一名騎着高頭大馬穿得與衆不同沒有將士應有的英氣、威嚴反倒頗具匪氣的女子騎馬而來,掠過歪七歪八的車身,看向車簾子。
前方不遠處同樣騎着高頭大馬之人見這破敗的小馬車朝她們衝撞了過去,紛紛讓開一條道。見有行緩之勢,最後的步兵手持兵器將它圍了起來。
馬車也跟着劇烈搖動起來,從外看怎樣都像是要散架的模樣。
駕車之人是一名穿得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女子,笨拙地哼着小曲兒,盯着馬屁股,忽然揚鞭抽了一抽,那馬兒“嘶”的一聲,驟然加快奔跑速度。
林道上,一輛簡易寒酸的小馬車慢悠悠地往前趕。
也就是到了後來,她們才明白,就算是戰爭,少主也不希望隨意奪人性命!可是戰爭哪有不流血的?
其實,就算她們只有三十人,對方有兩百人,可是她們有少主連夜趕製的武器,根本沒必要害怕衍兵!
少主瘋了嗎?本來帶着百里大夫和蕭渺公子從桐州過前往江都就已經夠大膽了,現下竟然要帶着他們單獨行動?
陳琳帶着衆人離去時,那些護衛自然也是錯愕地齊齊看向南少瑜。
“是!”陳琳最後看了看一臉堅定的南少瑜,心中忽然放鬆了下來。看少主的模樣,應該是成竹在胸,她沒道理質疑她的能力。
“沒有可是,按我說的做!你也曾是軍人,應該最懂服從命令纔是!”尤其是現下這種危急情況。
“可是……”陳琳還欲勸解。
“好了,陳琳,時間緊迫,你快些帶她們走,莫要讓衍兵看到揚起的塵土。”若是讓衍兵看了,自然就暴露了行蹤。
陳琳的腦袋拐不過彎,眉頭緊鎖,無法理解南少瑜的行爲。少主有了身子,百里大夫腿受傷未愈,蕭渺公子身子也有傷,而張果果空有一身武力卻是頭腦簡單。唉,張果果能保護他們嗎?如果真的需要趕車之人,換成她也好啊。
雖然有些冒險,但並非不可行。
南少瑜卻是莞爾一笑,答道:“對,不與你們一起走,不僅是我,還有君遷和渺渺,當然還有張果果。”指着反手指着自己錯愕得將嘴巴張成一個大圓圈的張果果,南少瑜笑笑,衝她點點頭。
那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衍兵啊!少主的腦袋在想什麼!
“帶着她們?少主的意思是少主不與我們一起走?”聽她如此說,陳琳緊張得心跳慢了半拍。
“我知道了,你帶她們繞道而行。”南少瑜手指劃過所有騎馬的護衛,微皺眉嚴肅道。
“少主,前方有衍兵大約兩百人。”陳琳第一個趕到,在馬上抱拳畢恭畢敬地對南少瑜說道。“她們大抵也發現了我們,只怕很快就會追來。”
很快,前方又漸漸揚起漫天的塵土,馬兒、人兒被淹沒得只剩虛影。
擡眸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兩名男子,蠟黃憔悴之臉掛着或濃或淡的擔憂,尤其是蕭渺,一雙發澀紅色未去的眼睛帶着緊張和害怕。
右手指尖有規律地敲着左手掌心,南少瑜暗自沉思。方纔三十騎風馳電掣而過,前方既爲軍隊,自是敏銳的,只怕她們的行蹤早已暴露。
這條道並非官道,穿山而過,這兩面皆是山林,喬木、灌木叢生,易於隱蔽。只是,馬車想要穿過密林卻是極爲不易。
“把她們叫回來,從旁繞道而行。”南少瑜看了看周邊的地勢和環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