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胃痛,今晚加班,所以更新又晚了。明天也要晚上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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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陳季禾爽快地答應,心裡卻不免有些失落。我說我是流民,我說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我卻告訴你我的名字是陳季禾,難道你就不懷疑麼?
她也是後來才得知,崔瑤的住處,只是前身給她住的,並不是給了她的,而她依舊是那房子的主人。這也便是那些下人見到她不驚訝的原因,因爲她纔是主人。
“離此處不遠,我有一處房產,原是給別人住的,現下他們一家離開此處,我先將你安置在此地。你現在有傷在身,不如好好想下你的謀生之路,做下人太委屈了,還是另謀出路吧。”
在南少瑜看不到的角度,陳季禾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陳季禾的身體在前,南少瑜的身子在後。
南少瑜一個箭步,將他穩穩地抱在懷中。
突然,膝蓋突然疼得厲害,小腿一抽,身子一個傾斜,陳季禾重重地往地上砸去。
身上的擦傷在腰部,這會子疼痛感突然清晰了些,陳季禾皺眉吃痛地摸上了傷口。腿瘸着,身上傷着,置身這繁榮的街市,卻彷彿置身晚秋的荒山,踩踏在滿地的枯葉上,沐浴在漫天的葉雨中,蒼涼孤獨地走着。
不知爲何,南少瑜的心裡亂糟糟的,似乎很是擔憂。他的腿腳如此不便,若是再遇到壞人如何是好。爲何他身上的氣息如此怪異?似熟悉又陌生,似陌生又熟悉?陳季禾,我們曾在哪裡見過麼,是前身見過你麼?
“好,我明白了。”陳季禾一臉失望,轉身一瘸一拐地離去。
“這……我府中下人衆多,真的不缺。”南少瑜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觸動他脆弱的神經。
“真的沒事。”陳季禾亦是一臉堅決,繼而又問道:“姑娘,別看我長得文弱,其實我有的是力氣,我可以做很多事,姑娘收下我吧,在這外頭我真的不知如何謀生!”
“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還說無事?”南少瑜嗔道。
“沒事,沒事。”陳季禾緊張地擺了擺手,答道。是很痛,可還沒至於要去找大夫,過幾天就好了。他如此想。
“你的腿……我帶你去看下大夫吧。”她想說,你的腿沒事吧,我看看你的傷口。
南少瑜盯着他的瘸腿看了幾眼,每次她止步轉回身時,見到的是站得如翠竹般筆直的他。殊不知,他的腿是瘸的!初一那晚見他,他可是能跑能跳的,那麼極有可能是方纔摔下來的時候摔的。她竟然沒問問他是否受傷?此爲她之過。莫名的,又有了些內疚。
外面謀生,危險太大。南少瑜雖然表裡不一,但不會簡單地用暴力使他屈從。
“我,我,我……”陳季禾斷斷續續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撞上木板車時,他的身上有擦傷,摔倒在地時,膝蓋又被撞傷,他略有些艱難地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走近南少瑜,低垂着腦袋說道:“我只是一介男子,不知如何謀生。不知姑娘府上是否需要下人,我願意……願意進府做個小廝以謀生。”
再跟下去,可要跟着她去林府了。這要是被林府的人看了,要如何看待她啊?她的口碑不好,林府上下雖對她的態度好了些,可終究還未改觀。她身後跟着一名男子,還是一名長得俊俏的男子,那些人會如何想?定以爲是她招惹男子,那她要如何在林府立足啊,如何向小夫君交代啊?
呼出一口氣,南少瑜回眸一笑,問道:“可是有事?”
一步,兩步,三步……陳季禾也一步、兩步、三步地跟着。
南少瑜又訕訕一笑,轉身又走開。
陳季禾的脣蠕動幾下,又低下了頭。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做,所以他不知道說些什麼。
“哦,那我先回去了,你也趕緊找個地方住下。”她給他的錢雖然不多,但足以安家了。
陳季禾定了定神,將思緒轉移回來,將莫名的情感皆壓了下去,答道:“沒事,沒事。”
他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有些無可自拔。南少瑜喚了幾遍,見他無反應,臉色略有些蒼白,神色有些複雜,不免有些擔心,忙問道:“你怎麼了?”
“陳季禾,陳季禾!”
這個人給了他傷害,可今生又在此地相遇,這又是爲何,是緣分嗎?
南少瑜!陳季禾聽到這個名字,身子明顯一震,心裡有兩種莫名的情愫相沖,一種喜悅,一種牴觸。這兩種情愫就像是兩個功力不相上下之人打架,時而喜悅處在上風,時而牴觸處在上風。
“陳季禾?好名字,我記住了。”既然你都自報姓名了,那我是否也該表示表示?南少瑜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南少瑜,住在瑾瑜山莊,若你有需要,可來找我,能幫的我會盡力幫忙。”
“我叫陳季禾,耳東陳,四季的季,禾苗的禾。”陳季禾的眼裡閃着一抹莫名的色彩,瀲灩的眸光流轉,似要從她的眸裡看到希望。
“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我有必要知道麼,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罷了。
聞言,少年猛然擡首,問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麼?”
南少瑜嘆了口氣,轉身看向默默跟着的少年,問道:“你怎麼一直跟着我?”
一步,兩步,三步。南少瑜往前走着,後面便有一人緊緊跟着。她停,他也停。他的腳步有些奇怪,有些笨重,踩得有些沉悶。
南少瑜見他發愣,本想拍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隨即認爲不妥,停在空中的手便收了回來。又等了片刻,少年還是微微側着頭,輕撫着錢袋發愣,她便旋身離開。他既已接下,便沒她什麼事了。
少年這次並未拒絕她的幫助,只是默默地接過,望着手中的錢袋發呆。
她摸出了懷中的錢囊,將其放在他的手上,道:“找個地方好好安頓,記住,小心爲上。”
半晌,南少瑜動了動脣,安慰道:“你不該如此想,生命可貴,螻蟻尚且貪生,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現下你已經逃離了魔窟,接下來一定要小心爲上,切莫又被人騙了、抓了。”
同情、憐憫與關切的眸子一變,南少瑜目光流轉,漆黑的瞳眸盡是震驚。死也比做妓子好!不管是誰,與不喜歡之人甚至看着厭惡、噁心之人發生關係,都是一件可怕之事,不願卻不得已重複爲之,更是可怕。她明明能理解,卻又不能理解,他說的話,還是令她深深地震驚了。
“我買了新衣裳,又梳洗了下,我才發現我的模樣……”少年頓了頓,斂眉深思片刻,復又擡眸說道:“誰知被人盯上了,他們用藥迷暈了我,將我身上的財物洗劫一空,還將我賣進川翎館。我不甘心,趁機爬上了屋檐,我不知道逃不逃得了,但是就算死也比在川翎館做妓子好。我不要做妓子,死也不要!”
“你怎會被壞人抓住的,又是如何被賣入川翎館的?”那日沉冤得雪,少年離去後,她便以爲他悲慘的人生總該會有個轉折,那筆錢不多,但總可以活下去。只要能夠尋到謀生的手段,或者碰到一個情投意合又能終成眷屬之人,總不至於再像往日那般悽慘。可是,他怎又遇到壞人了,還被賣入川翎館這種地方?
“是,我是那個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