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小野不是,不然,這隻鸚鵡也未免太沒用了!
哈哈,如果一個人的靈魂穿到一隻小動物身上會怎樣呢?
------題外話------
奚楠!顧棉身子一震,面色突然一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陌曰。奚楠,不可能的,或許是同名同姓罷了,她怎會做出如此罪惡滔天的事來?更何況,她現下應該在王都,怎會在信安郡?不會的,絕對不是她!
“顧姐姐,我遇到了君遷哥哥,他說項夫人說兇手極有可能是一名叫奚楠的女子,說她曾經對項公子犯下滔天的罪行。”
“都什麼時候了,陳公子還這麼貪玩!”秋兒扁了扁嘴,對陳季禾甚是不滿。
“我一回來,便見陳公子往牆上撞,好在被我攔住,傷得不重。”
旁邊的案几上放着一塊剛剛擦乾的墨綠色石頭,林陌曰的心一提,可也猜到了幾分。陳公子一定是貪玩,又將石頭放入水中,頭疼起來,又亂撞了。
“發生什麼事了?”林陌曰緊張地走到牀前。妻君這邊纔出事,陳公子這又是怎麼了?
陳季禾昏睡在牀,一張臉蒼白得很。
牀邊,一名大夫正在給陳季禾包紮額頭上的傷口。
一推門,顧棉焦急地在牀前踱來踱去。
果然,小野衝出房門,往陳季禾的房間飛去。
“顧姐姐呢?”小野雖然不會回答,卻是極有靈性的小鳥,說不定還會帶着他去尋找顧棉。
一推開房門,小野撲騰着翅膀在房內盤旋,看到林陌曰便歡快地叫了起來。
“陌陌,陌陌。”
林陌曰一回客棧,便往顧棉的房間跑去。已經兩天不曾見到顧棉了,連小野也不見了。
楓林客棧。
“我去項府,墨主君剛醒來,身子虛得很,我要看着。他或許見過這個奚楠,一定要找他來指認兇手!”
“君遷哥哥,客棧不是那個方向!”林陌曰在後方喊道。
說畢,百里君遷深呼吸了一口,又往項府方向跑去。
“奚楠,是奚楠!”百里君遷想起項燕所說,“項夫人曾說奚楠對項北公子犯下滔天罪行!陌兒,你若看到顧姑娘,告訴她帶着狐狸面具極有可能是奚楠!”
林陌曰搖了搖頭。“還不知,只知可能是一個帶着狐狸面具的女子,她曾經對項公子做了不好之事。顧姐姐已經去找了,顧姐姐她已經找了兩天了,也不知找到了沒有?”末了,林陌曰又有些擔憂,畢竟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就算她站在面前,也不能辨認出來啊。
“陌兒,你知道兇手是誰了?”聽聞陌兒說馬上要抓到兇手,百里君遷立即問道。
想了想,項管家帶着人打道回府。既然夫人說了,還是先回去爲好。
項管家面色平靜,心裡卻是驚了一驚。難怪這些下人突然跑過來,說夫人命她們來阻止她,卻又說不出緣由。
“項管家,夫人說,兇手可能另有其人。”百里君遷面向項管家,說道。
“都證據確鑿了,還說要找真兇,這是你們拖延之策,你們一定在打壞主意!哼,我家公子不能白死,兇手不能逍遙法外!”公子,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她無兒無女,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死了,怎能不怒,怎能不爲他討回公道!
“項公子之死真的不是我家妻君乾的,我們馬上就要抓到兇手了!項管家,請你回去告訴項夫人,給我們點時間!”
聞言,百里君遷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掉落了下來。南少瑜沒死,她還活着。
“君遷哥哥,項管家帶着重金想要收買廷尉史,好在御史大夫秦恩在,他不敢貿然進去賄賂。他在府外徘徊,被我發現了。”
“嗯。”因爲跑得太久,百里君遷呼吸笨重,身上被汗水溼透,額頭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滾落。
“君遷哥哥。”一見百里君遷,林陌曰便驚訝地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來。“君遷哥哥,你回來了?”
“發生何事?”他緊張地問道。南少瑜究竟有沒有事?他想問。
百里君遷停止奔跑,在他們中間停了下來。
他們互瞪了多久,怕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了。
廷尉府外。林陌曰帶着秋兒、兩名護衛與項府管家、項府僕從互瞪。雙方的眼裡都是濃濃的仇恨,似要將對方吞噬了一般。
從項府到廷尉府,很遠。百里君遷跑了很久,一刻也不敢耽誤,就算氣喘吁吁、精疲力盡也不敢休息。
項燕沒有再阻攔,她看到裡百里君遷眼裡的憤怒與要離去的堅決。這憤怒,稍不慎便會轉變成仇恨。
“我去廷尉府,去看看南少瑜死了沒有?”他的心裡很慌,擔心南少瑜真的死了,她若死了,陌兒怎麼辦?陌兒尚未成年,就要喪妻,日後怎麼辦?
“你去哪!”項燕命人攔住了他。
“夫人!”百里君遷看了看紅腫的雙眼,看到她眼底的憤怒與仇恨,知道多說無益。一轉身,便往院子外跑去。
“我管不着了!殺害我兒的兇手,必須得死,多活一日也不行!”項燕忽然發瘋了一下,隨後又平靜了些許,繼而瞪着百里君遷,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是,阿玉告訴我兇手或許是其他人,一個曾對北兒犯下滔天罪行之人,奚楠!就算不是她殺的北兒,此仇也不共戴天!南少瑜衣裳不整出現在北兒的房裡,我纔不信她與此事無關!說不定她和那個奚楠是一夥的,傷害北兒之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項夫人,你好糊塗啊!”陰天暗日,沉悶難受,百里君遷突然窒息了一下,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南少瑜不是兇手不說,若是被人發現買通廷尉史殺人,夫人,您也難逃一死,而且還會連累管家啊!”
“我讓管家帶着大量錢銀,準備買通廷尉史殺了南少瑜。”項燕含淚說道。
“發生何事?”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看着急忙遠去的僕從,百里君遷總覺得要出事。
“快,快去廷尉府,阻止管家。”
就在他再轉回身時,項燕抱着渾身無力哭得差點暈倒的墨玉走了出來。她滿臉淚痕,神情凝重,慌里慌張地喚了僕從來。
百里君遷心緒不寧,想要進去勸慰,被門外的侍從攔住,無奈之下,轉身,準備伺機而動,直接衝進去。
屋外所有的僕從見狀,也是悲痛難忍,卻不敢進入屋子扶起二人。夫人和主君說了,沒有吩咐,誰也不準進入屋子。
項燕抱着墨玉,亦與他哭成一團,久之,二人雙雙跌坐在地。
墨玉屏退下人,與項燕在屋內不知講些什麼,講着講着,愈發悲痛,看着項北的屍身痛哭流涕,最後哭倒在項燕身上。 WWW _ttκan _CΟ
搓着手,有些擔心墨玉的身體。他才醒來,情緒如此不穩,着實令他擔心。
百里君遷只好在門外踱步,時而看向屋內。
僕從們見是主君醒了,又到了公子的屋子,忙讓了開來,一旁的小廝將他攙扶了進去。又見百里君遷,想起了夫人的話,不敢再讓他進去。
墨玉踉踉蹌蹌,卻還強撐着快步向項北的院子走去。百里君遷一路跟隨,一路攙扶,直到了項北的屋子。
“快,快,快帶我去看看我苦命的北兒。”眼裡氤氳着水霧,片刻之後,眼淚便從眼角滾落了出來。
百里君遷被他突然醒來嚇了一跳,見他想起來卻又倒了下去,忙將他扶了起來。
“北兒!”墨玉忽然睜開了眼睛,瞪着牀頂,氣得雙脣發抖!強撐着身子坐起,腦袋一陣眩暈,又倒了下去,隨後又瞪着大眼滿臉的悲痛。
眼皮之下,墨玉的眼珠動了動,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他的眼角、嘴角抽了抽,臉上暈上了憤怒之色。
墨玉沉睡,百里君遷也知道他不會答話,久之,便自言自語起來。“方纔君遷去看了項公子,項公子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氣味,若君遷猜測無誤,應當是衍國巫門強迫男子行歡之藥,此藥不僅不能讓男子感到歡愉,反而讓人清晰地感到痛苦。究竟是何人如此殘忍,要如此對待項公子?項公子平日裡爲人和善,怎會招惹如此兇殘之人?”
“墨主君,我相信項公子並非南少瑜所殺,如果南少瑜含冤致死,那項公子真的要死不瞑目了。墨主君,相信您也不希望項公子死不瞑目吧。”
百里君遷的心裡甚是難受,不知是對項北的遭遇痛心,還是對墨玉遲遲不能醒來的哀慟。項北身上的傷痕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中,他第一次感受到害怕,感到恐懼,感到手足無措,甚至對方纔的行爲感到後悔,若他不去,便不會見到如此觸目驚心的傷痕。
墨玉仍是一動不動地躺着,唯有臉上的痛苦告訴別人,他還活着。
隨後,百里君遷被人帶到了墨玉房中。
“還不快將百里大夫請出去!”項燕難掩怒火,指着百里君遷對僕從們喝道。“你們給我看緊點,不准他再進入公子的屋子,不准她再靠近公子!”
項燕的厲吼仿若衝破雲霄,將屋外的僕從驚動,紛紛圍了過來。
“出去,給我出去!”
一聲厲吼,震得百里君遷整個身子發顫。他心虛地轉過頭,看着一臉怒意的項燕,一手慌張地將棺木中的被子拉好。
“百里君遷,你在做什麼!”
百里君遷想要別過頭去,雖然同爲男子,也總覺得自己如此看他,是在褻瀆他。
他的下身紅腫不堪,隱隱約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氣味。
從上到下,他身上、手臂上盡是觸目驚心的傷痕。究竟是何人,爲何要如此殘忍,不僅殺了他,還要虐待他?
百里君遷在棺木前默哀了片刻,見屋內無人,慢慢地掀開了項北身上的被子,拉開了他的衣帶。
項北安靜地躺在一口千年烏木棺材中,身上蓋一牀乾淨的被子。除了眼睛被項燕合上,臉上、身上的傷口還未清理過。除了來驗屍的仵作,項燕不準任何人來碰他,她在等待,等待墨玉醒來,好一起送愛兒離開。
風雲突變的夏日,漫天烏雲,詭譎十分。空氣中瀰漫着熱氣、溼氣,悶得人有些難受,有些喘不過來。
整個項府沉浸在一片悲痛中,放眼過去皆是縞素。
項燕默許百里君遷四處走動,也從未明言不可以進入項北的屋子,只要他不離開項府。
走進院中,走入項北的屋子,一路無人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