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君遷不僅停了下來,更是抓住林陌曰的手往後退了幾步。他沒有帶藥箱,廚房又偏遠,憑力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陌兒,萬一出了事,他怎麼和舅母交代?
突然,百里君遷止住了腳步,林陌曰一個不察,直接撞了上去。摸了摸撞得生疼的鼻子,林陌曰問道:“君遷哥哥,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林陌曰打了個哈欠,疲憊地點點頭,疲軟着身子跟着百里君遷往屋外走去。
“陌兒,走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總算所有的藥皆已煎好,廚房裡的男子皆已漸漸端着藥湯而去。百里君遷敲了敲疲憊的雙肩,微微一個扭頭,便見林陌曰已經累得直不起腰。
她的餘光又瞥向陳季禾,劉海遮擋下的眉眼,綻放一抹邪光。來了一個美男子,現在居然又來了一個美男子,而且是絕色美男子。看來,真是豔福不淺啊!
“謝謝。”阿叄破天荒地躬身答謝,只是微微起身之時,她的臉上帶上一抹詭笑。廚房,好啊,小男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南少瑜又善意地提醒道。這種病,應該多休息纔是。
“我們是你們寨主的客人。”南少瑜答道。她沒見多阿叄,不知這就是阿叄。她的嘴角長有皰疹,只當她是病患。“藥,大夫已經拿去煎了,姑娘先回房等着吧。”
阿叄的眼裡的**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陳季禾瞬間捕捉到了。這種人,就如川翎館的嫖客,不懷好意。自然的,他的心裡多了抹厭惡。
陳季禾一轉身,阿叄便嚥了咽口水。世間竟有長得如此美貌的男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實屬人間難得一見。阿叄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將所有不該有的心思暫時收了起來。
她只知道,老大帶了四女一男來到寨中,其中男的是大夫,她已經見過。現在怎麼又突然多了一個男的?
阿叄出了屋子,只見院中除了南少瑜和陳季禾兩個陌生人,便湊了過來。“你們是?”
“哦,也好,現下亂得很,還是等離開吧。”
“其實也沒什麼,等離開山寨,再告訴你吧。”忐忑了許久,他終究還是未能說出自己是誰。
“其實是什麼?”南少瑜豎起了耳朵。
“我,我,我其實是……”他想說,又不敢說,心裡甚是矛盾。前世,明明是她的錯,爲何現在卻是他低聲下氣,生怕她不高興呢?
“我記得你啊,你是陳公子啊。”南少瑜不解所以,她沒忘記啊,一直記得他叫陳季禾,是她在川翎館救下的少年。
陳季禾聞言,倏地清醒過來,擡眸問道:“南少瑜,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不久,南少瑜轉身,便見陳季禾眼神迷離地看着她,不知他在想些什麼。“陳公子,你在想什麼?”
她真的是那個南少瑜嗎,若是,我要如何面對她?他總是覺得已經放下,覺得應該早日問清楚,可真的有機會問時,又不知如何開口。
南少瑜看着百里君遷和林陌曰的遠去的背影,而陳季禾則是看着她的背影發呆。
這院中,突然只剩下南少瑜與陳季禾二人。
“嗯。”林陌曰誠懇地點點頭,還未及答應,便抓住他的手臂,推着他跟着寨中人走。
“你也要去?”百里君遷轉過身,疑惑地問道。
“君遷哥哥,我與你一起去煎藥。”配好藥,百里君遷便要隨人前往廚房煎藥,林陌曰伸展了下身子,舒緩不適,便要跟着去。若是以往,他是不會想着去的,可是現下,他想多學些東西。
而此時,阿叄徹底甦醒,伸展了身子,一雙眸子惡狠狠的,如同毒蛇的陰鷙。
因爲顧棉的迴歸,歐爽爽等人將她帶到大廳敘舊。
百里君遷拿出一張張已開好的藥方,仔細地配藥。南少瑜擔心他的安危,帶着陳季禾與林陌曰在旁協助。
“老大,藥材到了!”後面的女子氣喘吁吁地將藥材推到院中,向歐爽爽稟告。
陳季禾失望地搖搖頭,他倒也想記起這具身體的記憶,可是偏偏記不起來。
“你孃親?”南少瑜錯愕地看着他,急切地問道:“你記得了?”難道這一刺激,他竟然恢復記憶了?
這是錯覺,這是錯覺,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呢?他與南少瑜的糾葛還沒扯清呢。
然而這記憶,一眨眼,便又記不清了。
陳季禾身子一震,抱住腦袋的手放了下來。驚詫地看着顧棉,他不知自己爲何會有如此想法?朦朧的記憶中,好像曾經與她有過一面之緣,那時的他帶着黑色帷帽,剛好步入王都,而她好像幫他打跑了壞人。
“怎麼冷靜,怎麼冷靜,顧姐姐是山賊,孃親怎麼可能讓我……”嫁給她?
林陌曰拉了拉陳季禾,說道:“陳公子,冷靜點。”
只是情緒如此激動,是否有些過分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陳季禾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抱着腦袋,晃着腦袋。
“抱歉,我確實是。”顧棉對上陳季禾的怒眼,平靜地答道。
“顧姐姐怎會是山賊首領?”陳季禾一個箭步衝上來,質問道。怎麼可能,那個善良的顧棉,給他衣物蔽體的顧棉,對他甚是和藹的顧棉,怎會是山賊首領?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想終日呆在此處,故而外出遊歷去了,怕你不準,纔不辭而別。”顧棉笑道。
“顧先生,當初爲何不辭而別?”歐爽爽問道。顧先生是個讀書人,怎麼可以不告而別呢?
“顧先生。”歐爽爽甚是激動,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栽了出去。好在反應夠快,瞬間站穩了,走到顧棉身前,緊緊抓住她的雙肩,又深情地喚了一聲“顧先生”。
顧棉取下面具,靜靜地等着歐爽爽。
而歐丁丁一見歐爽爽,立馬跑了過來,指着顧棉,說道:“孃親,是顧姐姐。”
“這是歐寨主的長子取的,我也不知道爲何如此取名,日後有機會你自己問問吧。”一下馬,南少瑜便拉着林陌曰與衆人一同進入寨中。
他差點跳了起來。子曰山寨!“子曰”二字能與山寨聯繫起來嗎,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不是有辱斯文麼!
不多時,衆人趕到子曰山寨。林陌曰指着牌匾,疑惑道:“咦,居然叫子曰山寨?爲什麼要叫子曰山寨?”
林陌曰坐在她的身後,手臂緊緊箍住南少瑜的腰身,將整個身子和臉貼在她的身上。這感覺好好,他的腦袋不禁在她的背上蹭了蹭。
南少瑜牽了一匹馬給百里君遷後,跨上馬背,又伸手將林陌曰拉了上去。
心裡暗暗想着,他也要學習騎術。
君遷哥哥也厲害,他也會騎馬,醫術又精湛,哪裡像他,只會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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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扭頭,看着南少瑜讚許的目光,心裡有些吃味。妻君她好像比較喜歡勇敢的男孩子,就像是陳公子這樣的。陳公子他好厲害,竟然還會騎馬!
“陳公子!”林陌曰大喚,擔憂地看着他的策馬而去。他的膽子可真大,不僅敢跟着來救人,現下竟然敢一個人跟着山匪走,也不怕出意外?
陳季禾暗暗想了片刻,突然緊緊抓住馬繮,揮動鞭子,跟着歐爽爽等人而去。
“老大,藥材和糧食。”此前被派送下去購買藥材的幾人看着兩輛推車,在後方大喊道。老大急起來,連藥材和糧食都不要了!
歐爽爽等人,被解除束縛後,只給了南少瑜一記眼刀子,隨後便與她的人往山寨奔跑而去。
“冷靜,冷靜,我們現在就去山寨,到了問清楚了不就是了。”見陳季禾甚是激動,南少瑜忙勸慰道。
尤其是陳季禾,當即便駁道:“顧姐姐怎會是山寨的頭領,這不可能!”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皆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