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縣已有三年未有縣令上任,小縣衙略顯破舊,白天召南已經派人裡裡外外地打掃了一遍,縣衙後堂也打掃出幾間能住人的房舍,又託人買來起居用品,好好安頓好了虞若和董小婉。
此時後半夜,夜深人靜,一片黑暗,楚千侯隨意掃了一眼自己以後的辦公地點兼住所,點點頭,不錯,最起碼還沒寒酸到殘磚斷壁的地步。
對於住所楚千侯並沒多大要求,只要頭頂有一片瓦遮身足矣,不過,房中必須得以金磚鋪地,金縷蓋身,金碗爲杯,寶石馬桶爲夜壺才行,不躺在金子上他會失眠的,這可是上一世楚千侯養成的生活作息習慣,初入南唐還一直沒改過來。
不過,若是抱着女人睡覺,那種感覺也是可以馬馬虎虎接受的。
楚千侯嘿嘿一笑,藉着略有些昏暗的月光,鼻翼扇動,輕輕一聞,空氣中虞若那抹若有若無的香味,開始纏繞楚千侯的腦中逐漸形成一張清楚的腳印地圖,楚千侯立刻賤兮兮地推開了居左一間小廂房。
聞香識女人那可是楚千侯修煉嗅覺的最高境界,前世楚千侯在RB東京大肆竊偷時,對方出動全市所有的自衛隊封鎖了所有交通要道全市搜捕他,但還是被他楚千侯輕而易舉地逃跑出來,其利用的便是自己強大的嗅覺。
不知道RB人是不是天天泡在女人堆裡不出來,每個人骨頭裡就有一股狐臭味,隔着數百米,楚千侯就聞的一清二楚,根本就用不上衛星和監控儀,只要狐臭味順風撲面而來,那就是小鬼子來了,逆着狐臭味跑準沒錯。
次日天明,在虞若的牀上“將就”了一宿的楚千侯一直睡到了日上三杆才睡醒,直等到腹中飢餓這才爬起來,房間裡空無一人,昨夜抱着睡了一宿的虞若也不在房中。
楚千侯輕甩了甩昨夜被虞若被枕痛右臂,穿好衣服走下牀鋪,鼻尖輕聞,一股淡淡的飯香味從隔壁廂房中傳過來。
如今縣衙之中只有董小婉會做些飯食,楚千侯不用想就猜出隔壁必是董小婉的臥室。
董小婉清晨便爲楚千侯燒好了熱湯,做好了飯菜,見到楚千侯終於睡醒走了進來,輕笑道:“公子昨夜忙了一整夜一定是累了吧,快些吃完早飯洗個熱湯,我看衙門內有召南小哥忙碌着就可以,無需公子動手了。”
楚千侯一心只想着吃飯,也沒聽出董小婉話語中隱含的意思,輕聲答應一聲,看到虞若正坐在飯桌上喝着稀粥也搬來圓椅坐在她的旁邊,接過董小婉一碗稀粥,邊吃邊問道:“昨日召南在縣衙內都是忙的何事?可有人來搗亂?”
董小婉笑道:“公子倒是不用擔心,沒人來搗亂,召南小哥昨日可是威武的很,指揮着十幾個強盜忙這忙那,這才一天時間就把衙門打掃的乾乾淨淨,公子有空得多誇誇他兩句才行呢。”
楚千侯調笑道:“呀,看來小婉很中意召南嘛,要不公子做主意將你許配給召南可好?”
董小婉臉色通紅的哂道:“你,公子說笑了,婉兒可是你未過門的小妾,你怎麼能將婉兒送給人家呢,公子可是答應過婉兒的,今日看公子從小姐的房中走出來,想必昨夜公子定和小姐同房了吧,那總該挑個日子也把婉兒娶進門了吧,公子說好不好?”
提到同房,楚千侯卻是一臉苦澀,同房是同房,可自己什麼也沒幹啊,昨夜與那刺客鬥了半夜早已精疲力盡,還有着虞若半夜睡的跟死豬似的,還偏愛向自己懷裡鑽,結果一晚上時間胳膊被她的腦袋壓的都發麻生疼。
“昨夜婉兒沒有聽到房中沒有任何聲音,公子是不是不行啊?要不要婉兒幫忙啊?”董小婉看楚千侯一臉苦澀,悄聲媚笑衝楚千侯擠擠眼,輕輕地伸出舌頭輕輕掠過脣角一下。
楚千侯瞬間想到了島國電影中的某個片段,差點把還沒嚥下去的稀粥給吐出來,趕忙將臉埋在了粥碗中,不去再跟這個妖精糾纏這種問題。
董小婉看楚千侯的窘樣,咯咯直笑,委身又爲楚千侯倒上一杯茶水,坐在楚千侯的對面,兩隻大眼睛癡癡地望着楚千侯,充滿着化不開的癡意。
自小沒有和女孩子相處過的楚千侯頓時感覺侷促不安,平日雖也是和虞若朝夕相處同吃同睡,但是楚千侯早已把虞若當做了自己女人,而且虞若給他一塊肉絕對不會再瞧楚千侯第二眼的,和她在一起自然沒有侷促感。
反觀董小婉楚千侯可一直沒把這個花船女子當做自己女人,被她癡癡瞧着頓感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楚千侯乾咳幾聲,岔開話題道:“小婉,剛剛忘記問了,你可曾習慣住在此地?”
董小婉點頭笑道:“公子放心,此地挺好的,有公子在,婉兒在哪兒都住得慣。”
“奧,那就好,那就好。”楚千侯喝上一口水連連答應道。
董小婉又給楚千侯斟上一杯清茶,輕聲說道:“公子,婉兒還有一事不明,請公子解答。”
“哦?小婉也有問題問我了,說說看。”楚千侯喝一口杯中茶笑道。
董小婉輕聲道:“依公子年未弱冠之齡便已考取縣令之職,一路行來又與強盜鬥智鬥勇,婉兒認爲公子之才必在大唐首屈一指,但是卻不見公子留下任何墨寶,公子不愛作詩嗎?”
“你喜歡讓我作詩?”被董小婉一問楚千侯微微一勒楚千侯也知這南唐好風雅,女子多偏愛翩翩公子而不喜錚錚武將,以國主李煜爲頭全國盛行晚唐詞曲。
鄉間多詩人書生,你善於寫詩譜曲便多愛姬美妾,但從秦淮河畔的花船上曾經流傳過多少詩人與佳人之間的美好的愛情故事可見一斑,尚文抑武也導致在南唐中,書生詩人的地位比之徵戰沙場的將軍還要高上三分。
受到流行趨勢衝擊的董小婉,也渴望着能遇到一位才華橫溢的書生爲伴,然而與楚千侯自相識到現在卻從未作詩一首,這才免不了問一下。
楚千侯可是真被問住了,楚千侯這縣令的職位可是實打實是買來的,哪裡是考取而來。
至於吟詩作賦,楚千侯壓根就不會啊,雖然元明清世代的古詩他記住不少,這個朝代當衆吟出來也不算剽竊,可是楚千侯的臉皮實在沒有厚到拿着前人的詩冒充自己的文采的地步。
至於留下墨寶,咳咳,喜歡攥着自動筆寫字的楚千侯實在不會拿毛筆寫毛筆字,當衆“潑墨作畫”還可以,欲想寫出公正的字體,只能找人代勞而已。
楚千侯拍拍腦袋,哎呀,自己只顧忙這忙那卻差點忘了自己最大的缺點了,建了衙門得立刻尋一名善於寫字的主簿纔可以,一個堂堂縣令不會寫字,這傳出去豈不讓人貽笑大方。
“哎呀小婉,幸虧你提醒,不然真要露餡了,公子愛死你了。”楚千侯哈哈一笑輕輕捏捏董小婉的鼻頭,不敢在耽擱,急慌慌地跑了出去。
“喂,公子,你還沒吃完呢?”董小婉摸着滾燙的臉頰臉色通紅地喊道。
“先留着,回來再吃。”楚千侯高聲回道。
廂房中,董小婉癡癡地望着楚千侯的背影,眼神飄渺,不覺一絲傷感涌上了心頭:“公子多情,時刻不忘虞若小姐,真是讓人好生羨慕啊,不知我何時何月才能讓公子對我念念不忘呢……”
不知不覺,原本只爲嫁入富豪家中的董小婉逐漸陷入了情愛之中。
而楚千侯卻從未想過真娶董小婉過門,這個完全不像現代人的某種情結很嚴重的男人,直到那個時候才深深後悔,不過那是後話,以後再表。
——————————————走出廂房,召南急慌慌地跑了過來,走到楚千侯面前小聲道:“老大,不好了,昨日攔路搶劫的強盜今日又來我們衙門了,還對我們的兄弟指手畫腳,好似來者不善啊。”
楚千侯擺手笑道:“莫要驚慌,無事,昨日我已聘他爲我們縣衙的班頭,他今日是來縣衙任職的,自己人。”
召南喜道:“這麼好啊,有他在我們就更加高枕無憂了。”
楚千侯轉口問道:“今日昭陵縣中可有什麼異常?比如城門口有沒有多了一顆人頭?”
召南驚奇道:“老大真是神機妙算啊,連城門口今天多了一顆人頭都知道,這也是今天清晨我去買東西聽人說的,誰也不知死者是誰家的親人,也沒有人認領,後來聽說被皇甫炎家中的家丁撿了回去。”
楚千侯猝然停步,問道:“那皇甫炎府中有沒有任何異動?”
召南搖頭道:“沒有,皇甫炎家中一切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異動。”
楚千侯眉頭輕皺,皇甫炎選擇息事寧人這個太不合常理了啊,依照初入城門便羞辱與我接着當夜即派刺客來暗殺這兩件事情來看,這皇甫炎必是一個睚眥必報當天尋仇的小人。
他派出來的刺客被人割下頭顱懸掛在城門口,無疑是赤.裸裸地打他一記耳光,依他性格不可能今日沒有任何異動纔對的,難道我猜錯了皇甫炎的爲人?還是他的異動要發生在晚上?楚千侯心中忽然惴惴不安。
楚千侯並不害怕皇甫炎,卻是擔心皇甫炎會把矛頭指向自己的後堂,若是昨夜的刺客潛入了後堂中,只怕虞若和董小婉連他一招之合都抵擋不住,後果那真是不堪設想。
現在的虞若可是楚千侯的心肝寶貝,特別是昨夜兩人在一張牀上睡了一宿,雖然之間什麼實質性的內容都沒做過,但是在五千年傳統文化根深蒂固的楚千侯來看,同睡一張牀那就代表着虞若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自己的女人那就絕對不能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在江寧府中時客棧老闆打過一記耳光,楚千侯都能揮刀斬下他的一條手臂,而如今,皇甫炎已經威脅到虞若的安全,也許超不過三日,縣衙內的所有的人都會被這皇甫炎一一殺死。
楚千侯把心一橫,眼中殺機頓顯,不行,自己絕對不能再坐以待斃,若是我此次轉世必要殺人,那就先從皇甫炎開始,此人,斷不能留他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