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這次也是故意謀殺?”我一個激靈,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太可怕了。
穆沉言點頭,“是的,並且要嫁禍給我們。”
我害怕的整顆心都揪到了一起,“是誰做的?奚紀安嗎?”
“應該是。”他低聲答道,“不過在沒證據之前,話也不能亂說。”
“我知道。”我應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人都沉默着。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多鐘,我沒有任何的睡意,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讓我措手不及。我還沒想出來應對之策,怎麼睡都睡不着。
如果是奚紀安,那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是爲了報復嗎?爲什麼要讓穆信榮在我們的公司天臺墜樓,是因爲知道了他被我利用的事情,所以憤怒了嗎?
“如果真是他,那他之前想要你幫忙,挽救他的公司,應該也不需要了吧?”我抱住了身旁同樣沒睡意的穆沉言。
他道:“是的,不需要我了。可見,這次變故很大,一定是有事影響到了他。”
“是因爲我之前欺騙他,利用他和穆信榮互相牽制,被他給知道了麼?”
“應該是。”穆沉言抱緊了我,“之前他讓奚維雯打電話過來,就是來試探的。”
我舔了舔脣,“都怪我,不該跟這兩個老狐狸斗的,現在好了,要出事了。”
“不怪你。”他在我耳邊說,嗓音溫柔,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廓裡,“當時你也是沒辦法,如果不這樣做,恐怕會有更多的麻煩。”
他安慰我,我心裡感到溫暖,輕輕的“嗯”了一聲。
“睡吧,睡着了就會忘記所有煩心的事情。”他吻了下我的臉頰,輕輕哄我入睡。
在他懷裡,我覺得安心很多,一覺睡到了早上九點多。
雖然說穆沉言沒有去警局接受調查,但還是有媒體報道了穆信榮墜樓的事件,媒體對之進行渲染,在網絡上還是引起了不少的討論的。
有人哀悼死者,有人在好奇人是怎麼死的,也有人關注着穆沉言。有人把穆沉言是穆信榮養子的這件事情,重新拿出來說了,不少人都想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
以我對穆沉言的瞭解,穆信榮走了,他的情緒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波動,畢竟他那麼恨穆信榮。
但穆沉言作爲穆信榮的養子,兩個人同樣姓穆,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去警局接受調查。
這天晚上,兩名警察來了家裡。
當時我和穆沉言剛吃過晚飯,正在沙發上看電視,難得的閒暇,我黏在他身上不願下來。
門鈴響了之後,我讓保姆去開門,她告訴我來的是兩名警察。他們亮出了工作證件,要求我們跟他走一趟。
穆沉言道:“有什麼問題,就在這裡問吧。”
“穆先生,請您跟我們去警局一趟,我可以更方便調查。”警察的臉色嚴肅,穆沉言坐着不動,他又道,“請您配合我們工作。”
他還是沒動,警察笑道,“您是有多害怕警局這個地方?還是說,穆先生您心虛了?”
“我有什麼可心虛的?”穆沉言不悅的眯起了眸子,“我可以跟你去警局,但我不希望有任何媒體報道此事。”
警察考慮了一會兒,“好。穆先生在東宜市是成功的商人,給東宜市的經濟發展也出過不少力,所以可以答應你。”
穆沉言這才答應,緩緩站了起來。
“請穆太太也跟我們走一趟。”警察突然看向了我,讓我一陣緊張。
“這件事,跟她又有什麼關係?”穆沉言皺起了眉頭。
警察笑道,“別太緊張,我們只是例行詢問,不會做什麼的,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本來還想,穆沉言一個人去我都不放心,現在能跟他一起去,我倒是願意的。
警察想讓我們坐他的警車,但是穆沉言不願意,我們自己開車過去的。可到了警局之後,我們卻分別進了審訊室,沒在一塊兒。
審訊室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擡頭看了一眼,這裡邊安裝了監控,那頭一定有人在看我,這讓我有些不自在,莫名的感覺很緊張。
過了一會兒功夫,有一名女警走進來,給我倒了杯熱水,“別緊張,坐。”
我坐在椅子上,整個身子都緊繃着。
緊接着,又有一名男警走進來,帶了個筆記本電腦進來。
“好了,開始吧。”女警在我對面坐下來,“你和穆信榮關係怎麼樣?”
“不太好。”我實話實說,有些東西沒必要隱瞞,越是隱瞞越會引起麻煩,“他經常爲難我和穆沉言,而且,穆沉言的媽媽也是因爲他死了,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很差。”
“那也就是說,你和他關係不好,大部分原因是因爲你先生穆沉言?”
“是的。”
我們對話的時候,另一名警察一直在用電腦記錄下來,啪啪的打字聲音,讓我更加緊張。
“那事發前二十分鐘,你在哪裡?”
“我在家睡覺,和我先生一起。”
“還有其他人證或者物證嗎?”
漸漸的,我也冷靜下來了,仔細答道:“我家裡有保姆,當時接到電話,我們出門的時候把她叫醒了,她知道的。”
女警沉默了片刻,又問,“那也就是說,在那之前,她是一直在自己房間裡睡覺,並沒有辦法給你們作證的是嗎?”
她這麼一問,我的心一沉,這個問題太刁鑽了,但是沒辦法。在警察面前,我也不敢撒謊,說:“可以這麼說吧。當時我們都在睡覺。”
“好,那穆信榮有沒有仇人,你知道麼?”
“我不知道。”我搖頭,仔細一想,又道,“要說仇人,那也可能是我和穆沉言。只不過,我們不可能那麼傻。”
女警笑了下,“奚紀安呢?他和奚紀安關係怎麼樣?”
我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隱瞞,說:“這個我不清楚,不過關係應該不會好。畢竟,他們之間那麼多恩恩怨怨。”
“根據法醫的初步鑑定,穆信榮的左手小拇指不見了,但根據他以往的照片來看,他以前是個健全的人。這件事,你知道麼?”
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訴警察,要是說了,會不會引火燒身。
我考慮好久,才搖頭,“我不清楚他的手指是怎麼沒的,但之前幾次見面,他的左手小拇指,確實是沒有的。”
“你就不好奇麼?”
“我好奇,但是有什麼用?他又不會告訴我的。”
一邊的警察正在緊張的做着記錄,過了一會兒,女警又問,“保安半夜離崗,有經過你或者你先生的允許嗎?”
“沒有。”
“可是,保安說,他經過了你們的允許。”
“那不可能!”我吃驚,立即否認了,“當時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還有警察在呢,保安不在,後來我聯繫他,他過來現場,自己親口說的,說他老婆給他打電話,家裡孩子發燒了,纔會擅自離崗的,我和穆沉言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說着說着就覺得憤怒,明明當時說的不是這樣,爲什麼又改口了?爲什麼要給我和穆沉言添麻煩?那些人,究竟是什麼居心?真的要害死我和穆沉言嗎?
“穆太太,請你別太激動,我只是例行詢問。”
“他在撒謊,我能不激動嗎?”我真的沒有想過,那保安還能翻口供的,這不是害我和穆沉言麼?
女警道:“是真是假,我們會調查的,你冷靜點。”
我是真的冷靜不下來,就怕哪裡又出了岔子,後面她又問了好些個問題,只不過我回答的很不耐煩。
談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兩名警察終於離開。
雖然他們走了,但是我還不能走,我一個人坐在審訊室裡,裡邊開了空調,我覺得有些冷,瑟瑟發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在想,此刻穆沉言是不是也是在接受盤問?他們都問了些什麼問題?他那麼高傲的人,被人這麼審問,心裡一定很不爽吧。
我憂心忡忡的等了大概二十分鐘,看見剛剛那個女警又來了,我以爲她是來通知我可以走的,沒想到開始了新一輪的盤問。
“你們怎麼這麼多問題?很多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害怕,我很快就沒有了耐心,但那兩名警察卻依然不疾不徐的問我問題,他們說我現在不回答也可以,明天接着過來。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說:“你們問吧。”
這次他們問了很多細節的問題,比如穆信榮的婚姻狀況,還有他的女兒穆思君,我只能如實回答。
警察得知穆信榮再婚娶的女人是我媽媽的時候,還是比較吃驚的,因爲他們並沒有查到此事。
我說:“當時很多事情,我也沒有想到,我其實跟你們一樣吃驚。”
接受了將近兩個小時的盤問,他們終於放過我,告訴我穆沉言已經走了,可能在等我。
出了警局,果然發現穆沉言在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