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興凡知道的也不多,他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我了,我也沒弄清究竟是爲什麼。
之前穆叔雖然反對,可穆沉言還是堅持跟我在一塊兒的,畢竟他是穆氏的總裁,也是穆氏最大的股東,他在東宜市可以橫着走,完全沒有必要懼怕。可現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我想找他問清楚,可打他電話就是不接,害得我心急如焚。
穆叔跟穆沉言很像,兩個人的手段都不簡單,而且穆叔那麼大年紀了,活的比穆沉言久,見過的世面肯定也比他多,我害怕穆沉言會在他手上吃虧。
最後沒辦法,我逼着胡興凡帶我離開醫院,去他公司找他。
胡興凡開始是不答應的,但架不住我威逼利誘,還是偷偷帶着我出了院。
我腿上還打着石膏,行動不便,他找了個輪椅推着我,把我弄上了車。
胡興凡開車帶我的到了穆沉言的公司,但是很不幸,他並不在公司。秘書辦的有些員工我還是眼熟的,她們見我這幅狼狽的模樣,不經竊竊私語。
我也懶得搭理這些人,問了秘書辦的主任穆沉言究竟去哪兒了,她爲人比較謙和,告訴我今天穆沉言就沒來公司,可能在家裡。
我不知道穆沉言現在住在哪裡,也是她給的我地址。
胡興凡又開車送我過去,他路上一直嘀咕,說我煩,身體都這樣了,還不死心的出來找他,是魔怔了。
我說:“要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得爲現在的後果負責。”
“是蘇曼找人打的你,不是我,跟我無關。而且,還是我救了你,有你這麼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嗎?”
我輕笑了一聲,“蘇曼原本已經離開東宜市,是你找回來的吧。她的餐廳,也是你幫忙開的吧,還有她的臉,你也幫了不少的忙。你敢說這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
他啞口無言了,安靜的開車,不再多說一句。
穆沉言住的地方離他的公司並不遠,開車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胡興凡推着我的輪椅,一直摁門鈴,過了有兩三分鐘,纔有人過來開門。
穆沉言穿了一身家居服,看見我門兩個,臉色立刻黑了下來。他要關門,胡興凡攔住了他,“唉唉,等一下。溫酒要見你,找你半天了。”
“不見。”他果斷拒絕了,不留任何的情面。
我心裡不好受,但想到他也許此刻正一個人承受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壓力,又平靜了下來。
“穆沉言,我有話問你。”
他眉頭緊蹙,“你現在是個病人,應該好好待在醫院裡,而不是私自出院。”
“那還不是因爲你,我沒有辦法,纔會私自出來的。”我氣憤的說。
穆沉言冷着臉色,毒胡興凡說:“你怎麼照顧她的?她胡鬧,你也跟着胡鬧,趕緊回醫院去。”
“呸,穆沉言你真是不要臉!溫酒都說了,全是因爲你,她纔會這麼做的!你還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你他媽就不算個男人!”胡興凡的拳頭控制不住的往他的臉上砸去。
穆沉言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他似乎沒想跟胡興凡動手,所以沒有還擊,可胡興凡卻不依不饒,又推了穆沉言一把,“虧得溫酒還那麼擔心,就算自己的身體沒恢復好,也還是想着來見你,你卻這麼對她?”他撲上去,想要揍穆沉言。
穆沉言的臉色完全黑了下來,抓住了胡興凡的胳膊,咬着牙警告道:“你最好注意下自己的定位,我跟溫酒之間的事情,還用不着你來管。”
胡興凡說:“你們已經分手了,而且溫酒是我喜歡的女人,怎麼就不能管了?溫酒那麼用心的愛你,她哪裡做的不好,你要跟她分手,傷她的心?還是說,因爲溫酒的母親,那些恩怨,你還有放下,想要再報復她?”
關於我的母親,那感覺是很久遠的事情了。穆沉言曾爲了報復,利用我害死了我媽。那些事情,他不提我幾乎都要忘了。他這麼一說,我猛然慌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看向了穆沉言,是這樣嗎?他還是想報復我嗎?這麼用心險惡的嗎?
穆沉言不耐煩的說:“胡興凡,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給我滾蛋,我的事,我會跟溫酒說清楚的。”
“呸,小爺今天還就不想走了,我要在這裡等溫酒。”胡興凡氣呼呼的坐在了門口的階梯上。
我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問穆沉言,也不好讓胡興凡知道,我說:“胡興凡,你先走吧。謝謝你今天幫我,一會兒我讓穆沉言送我回去醫院就行了。”
“你……”戶型房氣的說不出話來,他不甘心,但最後還是走了。
接着穆沉言推着輪椅,把我推到了客廳裡,他說:“溫酒,你真是太胡鬧了,這才手術沒幾天,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要是能出事就好了,我要是死了,就用不着再飽受思念你的痛苦了,那樣也挺好的。”
他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我,輕輕握住了我的手,“酒寶,你怎麼這麼傻?我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卻偏偏跟我作對。”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又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你重新注意到我。”
他輕嘆了一口氣,我看着他的臉,真是瘦了不止一點。這段時間以來,他是否也思念着我呢。
“穆沉言,我問你,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因爲穆叔?他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給了你什麼樣的壓力,讓你迫不得已離開我?”
他似乎很驚訝我說這些話,沉默了幾秒鐘,他說:“還是瞞不住你,穆信榮他確實沒做什麼好事。是我對他手軟了,才釀成了今天這個下場。當初,就不應該留着他。”
“他做了什麼?”
穆沉言緊抿着脣,英俊的五官糾結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才說:“酒寶,你是我的女人。你以前經歷過太多的傷痛了,我不想再讓你跟我承擔這一切,所以才提出分手的。
“你還記得那天穆信榮帶着穆思君去你的花店麼,給你帶了蛋糕的那天。”
我點頭,“記得,記得很清楚。”
“那個蛋糕……是不能吃的,有毒。雖然那段時間我們分居了,但我還是有派人保護你的,那天我得到消息穆信榮去了之後,就趕了過去。幸好你沒有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話讓我震驚。那個蛋糕是君君送給我的,當時被穆沉言拿走了,我還怨了好一會兒,連一個小蛋糕還要跟我搶,他又不是買不到。沒想到……
“我拿走了那個蛋糕,讓秘書去扔了,沒想到被一隻流浪狗給吃了,那狗當場就死了。”
他的嗓音有些低,神色嚴肅。我突然後怕起來,怪不得當時我要分給君君吃的時候,穆信榮說她不能吃。現在我也慶幸,幸好當時我沒吃。
“後來呢?你就要跟我分手?穆沉言,你知不知道,比起這些,我更害怕就是失去你。沒有你的時候,我一直會想,我活着是爲了什麼。但有了你,我知道我是爲你而活的。”
“我不也是一樣。”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頓了頓又接着道,“可是穆信榮,他知道我所有的軟肋。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我媽。”
“你媽?不是已經過世了麼?”
“是的。可是穆信榮喪心病狂,他刨了我媽的墳,把她的骨灰盒拿走了,用這個威脅我,讓我把公司給他。”穆沉言的眼神裡充滿了憎恨。
我更震驚了,穆信榮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怎麼這麼狠心,連過世的人都不放過?
我難以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呆呆的望着他,緊緊握着我的手,說:“酒寶,你知道我一向自信。可在關於你的事情,我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確定自己能否護你周全,所以才迫不得已做出這樣的決定。”
“可是穆沉言,你有沒有想過我的選擇?就算跟你在一起每天都生活在危險當中,我也願意。這比起現在,要舒服多了。”
我有些怨他,竟什麼都不告訴我,默默的一個人承受,還企圖想把我推出去。
“你不該跟我承受這一切。”
我搖頭,“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以前受過太多的苦了。可是,那些都不算什麼。我愛你,我願意跟你承受這一切,這就足夠了。”
他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以爲他會答應的,可是最後他卻說:“我送你回醫院,身體要緊。”
我很失望,還想再說什麼,可他不給我任何的機會,拿了車鑰匙推着輪椅就往外走。
“穆沉言!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你這裡來的?你就這樣對我?”我怒了,他淡淡的回答,“我跟你有過多的接觸,會讓穆信榮有機可乘。所以溫酒,我們得沉得住氣。”
不能跟在他一起,我真是一刻都受不了,我想站起來,想跟他說個明白,可腿上打了石膏,我動都不好動,急的不知道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