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尋伸手在傅孟軒身上比劃着,她的頭上冒出一縷縷白煙,鼻尖上也滲出汗珠,臉色越來越蒼白……
傅孟軒身上的力氣慢慢迴歸,他用力挪開兩步,皺眉對火庶饒說道:“管管她,你怎麼就這麼站在旁邊看着!”
火庶饒這才發現葉千尋的臉色慘白得像紙一樣。
他趕緊蹲下身,握住她冰涼的手,葉千尋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連累得火庶饒也覺得腳下虛浮,好一陣暈眩,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將真氣送進她體內,過了半晌,她才迷離地睜開眼睛,看到火庶饒,臉色一沉,瞥見傅孟軒,大吃一驚。
火庶饒舔了舔嘴脣,是墨韻回來了,他第一次因爲醒來的是她而有些鬱悶……
墨韻沒有搭理火庶饒,跑到傅孟軒身邊,緊張地問:“你怎麼了?”
傅孟軒困惑地瞥了她一眼,他還想問她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呢!他以爲她知道。
火庶饒不願意傅孟軒知道墨韻和葉千尋的秘密,將墨韻拉到一邊,草草對她說:“傅孟軒受了重傷,我們先把他帶回宮去,你有氣回頭再跟我發,初曉已經要急瘋了。”
墨韻沉默半晌,淡淡地說:“我們先把他帶回宮再說。”
待得回到皇宮,墨韻已經累得幾乎虛脫,火庶饒也是疲憊不堪,看到林初曉幾欲抓狂的表情,他覺得更加疲憊。
墨韻不忍多看,只在房間裡呆了片刻,便退了出來……
她呆呆坐在院子裡,仰望頭頂的星空,心彷彿被某種無形的鎖束縛,那種心痛的感覺,如影隨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墨韻遲疑地回過頭,看到火庶饒疲累的眼神,他在她身邊坐下,將頭靠到她肩上,輕輕閉上眼睛。
“傅孟軒怎麼樣了?”墨韻試探地問。
“還好,死不了,可是那瘋丫頭把肖明晨給徹底得罪了,天知道以後這爛攤子怎麼收拾!”
墨韻不解地揚了揚眉毛,剛想問是怎麼回事,火庶饒已經低頭壓上了她的脣,炙熱的脣壓抑着太多情緒,彷彿幾欲決堤的洪水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墨韻心中一軟,放棄了掙扎,任由他一點一滴地侵蝕她的理智。
“墨韻,別再離開我,我看到初曉今日的樣子,忽然有句話想跟你說……”
“什麼?”
“你很重要,在我心裡,你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墨韻心中一暖,伸手摟住火庶饒的腰,他難得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脆弱感性的一面,就像她難得在他面前露出這麼溫柔的一面……
他輕輕將她抱起來,放到牀上,沒有霸道,沒有侵略,只有絲絲溫情,他沒有刻意地遷就她,但許多情緒,便在不知不覺間剋制住了,表現出來的,便只有輕柔的溫存,一如她此刻柔軟的心情。
第二日天亮的時候,墨韻一睜開眼睛,便看到躺在身邊的火庶饒,長長的睫毛覆蓋着他的眼瞼,如嬰兒般沉睡,墨韻勾起嘴角,想到昨日的激情如火,忍不住有些臉紅,轉過身不敢再去看他的臉。
“醒了?”身後探出一隻堅實的手臂,將她擁進懷裡。
“我想再睡會兒。”墨韻佯裝惺忪,指望着火庶饒自覺地起牀去幹他自己的事,她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清晰的吻痕。
“過來睡。”火庶饒卻並不準備就此放過墨韻,長臂一伸,將她拉得轉過身來,讓她把腦袋抵在他胸口:“你可以把頭埋得更低一點。”
“什麼?”墨韻詫異。
“鴕鳥政策,不就是頭扎進土堆,尾巴翹得老高麼?”火庶饒呵呵一笑。
墨韻皺起眉頭,這麼網絡化的用語,火庶饒絕對說不出來,會想出這樣說辭的,只可能是……
眼瞅着墨韻又開始沉默,火庶饒揉了揉她的長髮:“我的話都白說了嗎!我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是隨便說說的。那一日我確實是覺得葉千尋挺可憐,所以安慰了她兩句,但這又怎樣?難道就是我對你三心二意了?初曉也不是我親妹妹,怎麼就不見你吃她的醋!”
墨韻繼續沉默,火庶饒有些煩躁地說:“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現在又要問了,葉千尋呢?你能不能把她叫醒,我有事情找她!她用不可叛逆咒把我們兩個的命和那個扎米達的命鎖在一起了,沈南顯然是要對付扎米達的,這件事情會很麻煩,我更怕鬼界知道她要做的那些事之後,會犧牲掉扎米達來毀掉我們!”
墨韻秀眉緊鎖:“她爲什麼要把我們的命和那個扎米達連到一起?”
火庶饒聳聳肩膀:“沒辦法,當時兇險只能出此下策,否則我們已經死了。可接下來,我們卻得好好商量一下該怎麼辦,自己的命捏在別人手上,總歸是要出事的!”
墨韻審視地看着火庶饒,見他一臉沉思,一心一意地在考慮應對之道,不由得生出兩分對自己的鄙視,她從前最討厭那些小心眼的女人,沒想到自己今日華麗麗地跨入她們的行列!
她閉上眼睛,努力把葉千尋叫起來,但葉千尋沒有半點反應,最後墨韻只好放棄,嘆了口氣說:“她應該是消耗得太大,又暈過去了,我估計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火庶饒見她不再糾結,心情大好,笑道:“那我們就等等,只要她不做什麼,鬼界的反應也沒這麼快,我們從長計議,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身子調養好,你是不是很累?”
墨韻點點頭,看火庶饒的臉色也不大好,忍不住問道:“你也不舒服?”
火庶饒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現在他們的命是連在一起的,葉千尋暈了,墨韻得跟着遭殃,然後連累到火庶饒。葉千尋說過,不可叛逆咒只有一個心甘情願爲之犧牲的人才能破解,他和墨韻都被鎖在了裡面,他絕不會讓墨韻去當這個犧牲的人,那麼這麼犧牲品,該從哪裡找……
傅孟軒和扎米達的一戰,暈了一個多月,葉千尋昏迷的時間比她還要久,知道了真相的墨韻每日都會試圖讓葉千尋清醒過來,但葉千尋卻始終沒有醒。
因爲連命的關係,火庶饒最近相當老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墨韻比他更虛弱,大部分時間都躺在牀上,吃各種補品養身子。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墨韻窩在牀上喝了一口火庶饒端來的蟲草全鴨湯,幽幽嘆着氣。
“我也不知道她會傷得這麼重。”火庶饒無奈地說,“我真不該把她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