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笙哥不是誰。
他是我的堂哥,聞遇笙。
可我不覺得有必要和他解釋什麼。
那些隱隱透着我不甚美好,甚至帶着污點過去,我都不想讓陸言知道。
所以我對着他的眼睛,笑了笑,“那麼,你口中的阿菁又是誰?”
“聞靜,你這是找死!”陸言的面色一下子就黑了。
我知道,我這是觸碰到他的雷區了。
在我那麼多激怒他的行爲裡,沒有一個會比這女人的名字更讓他炸毛。
哎,我是多失敗啊?
我轉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每個人都有過去。你不想提,我也有不想說的。”
“呵,那你過去可真夠多的!一個孫文華不止,還有個遇笙哥!”
聽見孫文華的名字,我就渾身一僵。
說穿了,他無非還是介意着我的過去。而對過去,我無話可說。
我眺望窗外的風景,好奇陸言趁我睡着時,到底把車子開到了哪裡。
結果發現,我們竟然停在了陸家的別墅門口。
“怎麼到這裡了?”
“老爺子想見見你。我推脫了幾次。今天推不掉。你就進去坐坐,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用我說。”陸言沒有溫度的聲音,伴隨着開門聲響起。
我聽了,心不由有些七上八下。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陸家,但當時還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對方也是客客氣氣的。可現在,我不僅僅是陸言的妻子,在他們眼裡更是陸心晴的媽媽。
一想到我離過婚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我就不敢想象,現在的自己再來陸家,陸家的人會是什麼態度。
我跟着他走下車,關上車門後走向車尾,遲疑半天,問,“即使對你的家人,也要說謊心晴是我的女兒?”
陸言凝望我,然後一邊打開車後備箱,一邊反問我,“你說呢?”
我看着他俯身從後備箱裡拿出的一盒名貴茶葉,兩瓶名酒,主動接過他的茶葉。
他把東西交給我後,車後備箱的門隨即自動關上。
陸言看着我,深邃的視線直達我內心的深處,他說,“當初沈佳慧不過是我對外媒體的障眼法。陸心晴不是她的女兒,除了我侄女,我家裡人都知道。這些年也一直很好奇她的生母是誰。”
“然後呢?”我眼睫不安的眨了眨。
“我家裡人對孩子的來歷也是諸多猜測。我媽甚至說過,無論孩子的母親是誰,不論家世長相,不挑學歷性格,只要不是……”陸言說到這裡,頓了頓,然後自嘲一笑,“總之,你不用緊張。你不在他們的黑名單裡。甚至因爲你的出現,很多人的心病都能治好。”
陸言說的話,非常模棱兩可。但我結合記者招待會上那天聽到的謠言,此刻再聽他這番說辭,似乎也說得通了。
或許在陸家,也有人不少懷疑陸心晴可能是陸言嫂子出國後生的。
陸言的嫂子會和他大哥離婚,或許也和陸言有着一定聯繫。
所以他娶我,除了報復我之外,也是想安陸家人的心吧。
畢竟我和他那一夜後,正好懷孕,孩子也不知去向,完美地解釋了陸心晴的來歷。
甚至因爲我當時還沒離婚。我和他是婚外生子,他沒辦法娶我,只能找沈佳慧聯合演戲。
這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可他費盡心機地讓我成爲陸心晴的母親,真會是因爲陸心晴的媽媽是他前任嫂子嗎?
我心裡有所懷疑,嘴上卻不敢問,只低頭跟着他身後走。
突然,我的手機突然在包裡響了起來。
我看了眼陸言,他點了下頭,我才半轉過身去接起電話,“媽?”
“小靜,你大姑家,你已經很久沒去拜訪過了吧?前些天,你大姑還提起你呢。你抽空去看看她。你堂哥走了後,她一個人在海城。你可不能和她離了心。”
媽媽口中說的大姑就是我堂哥的媽媽。
堂哥當初也是因爲我,得罪了有錢有勢的林家,才被弄的在海城讀不了書,不得不去外地求學。
這份人情,我欠的太深。所以,我經常會去探望他們一家。只是自從嫁給陸言,要帶孩子,我就很少走動了。
今天媽媽電話倒是提醒了我,
我直接說,“媽,我知道了。我會抽空去看看他們的。”
隨後我和我媽又說了幾句,便用手指按了掛斷按鍵。
我往別墅的大門門口又走了幾步,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陸言一直沒有進屋,似乎在等我。
我張了張口,想和他說過幾天,我可能要晚一點回家,在我大姑家做客吃飯,讓他早一點回家,或是帶陸心晴出去吃飯。
結果我和他四目相對時,終究沒對他說什麼。
他從不以我丈夫自居,我的家事總歸是我自己的私事。說給他聽,也只會被他輕笑視之。
我和他進了陸家的客廳,只見陸老爺子已經用過晚飯,坐在客廳裡喝茶看電視。
看見我們來,連忙放下茶杯,“你們可算回來了。天天聽陸言說忙忙忙的。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旁邊的陸夫人卻笑得特別燦爛,“小靜,你們吃過飯了嗎?要沒吃,我讓廚房的人給你熱幾個菜?”
我微笑,禮貌又有些靦腆地跟他們打招呼,“不用了。我們來之前吃過。”
老爺子滿意的點頭,看我手上拿的兩盒茶葉,對我擺了擺手,“又不是外人,這麼客氣做什麼?我們老陸家可沒這麼多的瞎客氣,窮講究!”
我不自在的抿了下脣,微笑。
陸言把東西遞給匆匆走過來的保姆,後就十分溫柔地牽過我的手,拉着我在客廳裡坐下。
在衆人面前,我們演恩愛夫妻演多了,但這麼十指緊扣,還是頭一次。
我能察覺到,陸家人看見我們相扣的手指時,目光裡的欣慰和放心。
陸言的父親是心臟病去世的,陸夫人一直都沒改嫁,十分恪守兒媳婦的本分,在陸家照顧陸老爺子。
此刻,我們四個人在客廳裡聊天話家常的時候,陸言一直很自然的牽着我的小手。
我沒出息極了,整個手心裡都汗噠噠的,因爲緊張。
我悄悄抽了抽手,卻被陸言攥的更緊。
我擡眸看他,只見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靜,但手卻始終沒有放開我半分。
不知道誰起了個頭,陸夫人突然和我說,“我這輩子,就兩個兒子。大兒子幾年前出了事情,傷了身體,又離了婚。只添了個孫女在我膝下承歡。結果小兒子的婚姻也沒維持多久,一年不到就離婚了。哎……別人都說我們陸家富貴,羨慕我這個老婆子。可我都這把年紀了,對錢哪裡還看的那麼重。
現在阿言娶了你,我這心啊總算放下來了。可我總還喘着一口氣,就等你們什麼時候遞好消息,給我生個大胖孫了。”
這話讓我一陣尷尬,不知如何接話。
孩子。
那也要陸言他肯要吧。
他爲了保存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特殊性,都不惜結紮了……
我低着頭。拿餘光瞥了眼陸言。
他的面色波瀾不驚,剛要開說什麼,門鈴聲就響了。
陸家保姆去開門。
“應該是陸行回來了。”陸老爺子說的時候,特別看了一眼我。
我面上淡定,心裡的好奇卻被吊的老高。
當初,就是陸行撞了我前任公公,我纔會陰差陽錯地認識陸言。可惜,上次來陸家的時候,只看見他的女兒,並沒有看見他本人。
據說也是因爲他五年前突然墜馬,變成殘廢纔會很少出門見人,一直躲在臥室裡。
此時,大門咿呀打開。
我的目光也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