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與奈菲爾塔利詳談,長琴將她邀請到住處,輕輕鬆鬆地擺上一些果品,身邊只留賽里斯和諾布,就這樣展開談話。
“今天我心情不太好,就不拐彎抹角了,你能夠治好賽里斯的眼睛對嗎?最好老實回答,要知道綠洲是我的地盤,你們現在通通在我手裡。”長琴慎重地探着身,行爲卻甚爲山寨。
包括賽里斯在內的三人全驚住了,諾布還打了個跌,奈菲爾塔利也瞪圓眼睛。
諾布撫着額,嘴裡唸唸有詞:“我靠,這個流氓……”
賽里斯對受到威脅的奈菲爾塔利投以抱歉的笑臉,乾脆走到長琴身旁,單膝跪下,輕拍他的手背:“冷靜點。”
長琴蹙眉,不太高興地抱臂,靠到椅背上,翹起的腿更是不耐地抖個不住。
繼續流氓……
賽里斯淡淡一笑,長琴瞧見了,彆扭地撇開視線。他明白這是代表妥協,處理好這邊,再看向奈菲爾塔利。他是萬分不願意繼續話題,可是今天必須要有個交代,才能讓長琴滿意。
“關於治癒眼睛的交易,我們希望能夠仔細瞭解再做決定,希望閣下能夠理解。”
奈菲爾塔利回過神來,臉上又帶着微笑,態度親切,儀態端莊高雅。她環視這三個男人,感覺比起粗壯的侍衛與任性的神使,精明的賽里斯更利於談話,於是輕點頭:“大家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因爲我並未正式成爲王子妃。”
沒有人反對,奈菲爾塔利接着說:“我會前去幫助王子,會前來綠洲,全因爲得到伊希斯女神的指示。”
“伊希斯?!”
三人面面相覷,這位女神曾經讓賽里斯死而復生,現在又爲綠洲帶來拉美西斯?二世,真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
將驚訝的表情盡收眼中,奈菲爾塔利接着說:“我聽到神諭,女神指示我將能夠治癒賽里斯左眼的咒語帶來,以此做爲交易,將埃及的命運導回正軌。”
“命運?”
“埃及的法老,不應該易於他人之手。神明正在維護法老的權力,但神明並不能直接界入凡人戰爭,只能由我等執行。”
“她當初不治好賽里斯的眼睛,原來是有這種打算嗎?”輕喃着,長琴又冷哼一聲:“我又怎麼確定你是不是在說謊?”
“如果神使答應幫助平定動亂,那麼我可以立即將治癒眼睛的方法獻上。”
“立即?你不怕我反悔嗎?”
“因爲女神還有後話。”
“後話?”長琴眉間蹙緊,他不太想聽這後話。
“女神表示,如果神使不遵守承諾,將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怎麼聽都是威脅,竟然能從那樣的女神口中說出,威攝力更是十足。
三人一下子沉默了,奈菲爾塔利輕說勸導:“雖然我對神諭並不完全理解,只是我一直深信法王的王權不應該被推翻。近年來埃及王室內諸多事端,周邊各國更是虎視眈眈,好不容易逐漸安定,現今又因爲小人貪念而即將毀於一旦。現今平息內亂,爲的不是某人,而是爲了所有埃及子民,希望神使能夠明白。”
這一翻慷慨激昂的陳詞從一名少女口中說出,的確讓人欽佩,只是李長琴並沒有當救世主的自覺,他從來不偉大。
“奈菲爾塔利,女神若要強迫我爲埃及捐軀,容易得很。但她既然給我選擇的餘地,也就是說我的決定與埃及存亡沒有太大關係。”
“……但是伊希斯女神讓我前來。”
“哼,雖然不清楚他們安了什麼心,但肯定不是好事。”長琴說着,表情越發厭惡。那些高人一等的神明,一再地將他當成棋子擺佈,他極厭煩被耍弄。只是此次交易關係到賽里斯,他就不能輕突。神明愛拐彎抹角,所以事情也不能單看表面,女神的真意究竟是什麼?
長琴正沉思,賽里斯乘機發問:“請問,奈菲爾塔利小姐在孟斐斯的時候,是否認識一位名叫尼撒的先知?”
經這一提,諾布和長琴都想起尼撒所說的禮物。雖然隨便問一位孟斐斯的貴族小姐,有點翹幸心理,但也的確適合。
奈菲爾塔利輕嘆,眉目裡有一絲無奈:“原我是想待正事結束以後再處理的。”
聽她這麼說,還真是另有文章。
長琴先放下思考,問道:“他是不是有東西要交給我?”
“是的。”回罷,奈菲爾塔利從隨身小袋裡取出印有尼撒印鑑的燒土板塊:“就是這個。”
“裡面應該包了信,打開看看。”諾布湊過來,滿心好奇地催促着。
賽里斯也點頭:“或許他的信件會給你提示。”
長琴也好奇裡頭有什麼,立即就敲碎泥板,看看是什麼。
結果被燒硬的泥土裡面有摺疊着獸皮,還裡着一件硬物。一一折開來,竟然是一張大地圖,還有一個造形別緻的金耳環。他們都認得,因爲這是尼撒經常戴在耳上的一雙。
“這是幹什麼?”長琴摸摸耳垂:“我又沒有打耳洞。”
賽里斯脣角輕抽,嘆了一聲:“或許是做爲某種信物,先看看他的信裡寫什麼。”
長琴點頭,卻拿着信走到另一邊去看,決心不讓賽里斯和諾布看。
“這個地圖又是怎麼回事?”諾布乾脆瞧那地圖,大大的地圖有很多標記,上頭所寫的字他看不懂。
賽里斯仔細看了一遍,替他解釋:“這是西奈以東幾國的簡略地圖,標記處除了標有地名,還有類似姓氏的提示。”
“這是什麼意思?”諾布喃喃着,摸不清頭腦。
賽里斯拿起金耳環掂了掂,喃喃:“意思就是這個耳環能發揮功用的地方。”
“啊?”諾布還是不明白。
這時候長琴已經看完信,回來就拿小刀將獸皮信件割成兩份,一份自己揣着,另一份交給賽里斯:“賽里斯,收好它們,日後可能會有用。”
賽里斯瞧了一眼,手上這一份是詳細的地址清單,集齊地圖與信物,就是尼撒的禮物。狡兔三窟,尼撒竟然能將據點分佈到各國各地,如此的廣泛,可見本事不小。
只是,他比較在意長琴藏起來的信,究竟寫着什麼。
李長琴卻不準備解釋,直接走到奈菲爾塔利身前,他微笑着說:“我決定了,就答應你的交易。你教我治好賽里斯的眼睛,我幫你們。”
奈菲爾塔利立即喜上眉梢,以感激的神情說:“埃及的人民會感謝你。”
“哼,我不想要誰謝我,而且你得有心理準備,我和那個王子合不來。你如果不想看到我們鬥個你死我亡,最好說服他少惹我。”
“這……”
“只要他不找我麻煩,就可以。治癒的事,今天也太晚了,明天我會讓諾布請你過來。就這樣。”打斷她的話後,長琴擺明不想繼續話題,再見也不說一聲,就要走。
賽里斯這纔回過神來,立即喊到:“我不答應。”
腳步頓住,長琴蹙眉,回望賽里斯的眼神十分嚴肅:“我決定了。”
“我不答應,既然是我的眼睛,應該由我決定。”賽里斯態度也很堅定,他怎麼也不要爲了區區一隻眼睛,而讓長琴犯險。
李長琴爲難的神色也只一現,沒讓任何人抓住,他問:“賽里斯,你要反抗我嗎?”他知道賽里斯的弱點,賽里斯這孩子最重視他,只要從這方面施加壓力,必定能夠達到目的。
果然,賽里斯聽後,神情出現一絲痛苦,似乎在做思想掙扎。
然而後果卻出乎長琴意料,今天的賽里斯也很堅決:“如果你要因爲我而犧牲,那我就不聽你的。”
“你!”李長琴惱了:“不治也得治,你敢反抗,我就把你捆起來治好。”
“你要真是這樣做,那我親手將它刺瞎。”
“那我就再治!”
“我再刺。”
“你刺多少回,我就治多少回!”
“那麼你治多少回,我就刺多少回!”
“賽里斯!你這混賬東西!反了!”
“你比我還要混賬!都活多少歲了!還這麼意氣用事!”
“什麼?!你這臭小子,才十四歲,都還比我矮呢!牛什麼!”
賽里斯退後一步,咬脣,回擊:“你不也是!都三十一了,還長這模樣,再過一年我就比你成熟!”
長琴也被堵得退了一步,瞠目:“靠,你這小子哪裡學來的刁鑽,平時的乖巧都裝出來的嗎?!你這裝模作樣的臭小鬼”
“都是從你身上學來的,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呃……誰叫你好的不學,儘管學壞的!”
“我還沒有學全,至少沒有你任性。”
“什麼?!你這是什麼話?!敢說我任性?!”
“你敢說自己不任性?你還專橫!獨斷!自作聰明!”
“你!”長琴咬牙切齒地說:“你別想用激將法,無論你說什麼,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賽里斯眯起眼睛,手指不覺絞成一團,難掩心頭激動:“沒有激將法,只是教訓你!你遇到事卻不跟我們商量,還說什麼自己人,就知道獨自莽撞行事,一點也不顧及關心你的人是如何感受。”今天真是把他迫到絕境了,直覺告訴他,李長琴隱瞞了一些重要事情,例如那封信的內容,可能因此而遭遇危險。越是這般想,他越是無法平靜。如果再像當天那樣,不知不覺地目送深愛的人離開,看着身影漸遠,滿心期待卻迎來噩耗。想到已經死去活來一次,長琴卻不吸取教訓,他就無法抑止怒火。更怕事情真會主變得更糟糕,這個人又要受傷害。
賽里斯的一番話讓李長琴啞口無言,這的確說中了他的心思,雖然是如此的嚴厲,可是他卻能夠感受到深切的關懷,只是……這一次他真的不能退讓,至少不是現在。
這時候,無言的兩個人像鬥牛般對瞪,粗喘着大氣,的確罵得很用力。
諾布被弄得暈頭轉向,他沒想到這兩個人,平時一個服貼,另一個張揚,是那麼的契合,可一旦鬥起來,竟然能夠這樣轟轟烈烈。他嘴笨,跟本不知道該如何勸架,提了幾句,卻都被罵聲掩過。
奈菲爾塔利也看了半天,她從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平靜,然後明白了。這兩個人到最後,都沒有真正的惡言相向,罵來罵去,都是因爲關心。她細細一想,乘回合休息時間,插進去一句:“如果重複治癒,會對神使的身體會造成極大傷害。”
“啊?!”
這下罵的人,勸的人,全都瞪着她看。
奈菲爾塔利輕嘆,繼續說:“根據伊希斯女神的解說,似乎是因爲神使身上擁有特殊的神力,所以才能夠運用神的咒語,只不過,這樣做就會削減自身的神力。如果不斷重複運用,後果不堪設想。”
話落,室內剩下一片空寂,彷彿無人般。
賽里斯懷疑,可是卻無法駁回,世上的確沒有白吃的午餐。
李長琴也記起來,他之所以擁有不死體質而且能操控動物,那是因爲夜昕以靈魂修補他殘缺的身體而形成的。當初夜昕幫他,結果坐了好一陣子的輪椅,不過當初他的身體是壞得不能用了,而賽里斯只有眼睛。到了現在,也管不着有什麼代價。他立即環手抱胸,以勝利的姿態睨視賽里斯:“你還要不要刺瞎自己的眼睛?嗯?”
賽里斯脣角輕微抖動,最後抿緊脣,負氣般大步離開了。
等他離開,李長琴的得意就無影無蹤。頹然嘆息,他捂着額角,也不看另兩人:“諾布,你送奈菲爾塔利回去,我頭痛。”
扔下他們,長琴隨賽里斯後頭出去了,走到房門前,瞧見賽里斯背朝着這邊睡下,氣得不輕的模樣。看了一會,也轉身離開。
他沒有去哪兒,走到外頭,起了一小堆火,就將尼撒給他的信燒掉。
其實信件內容很簡單,不過一段文字,不過他決不能讓賽里斯看到。
[這是最後的勸告,請立即獨自離開埃及,不能帶走埃及任何東西。憑着耳飾,你會得到我的家臣盛情款待。]
獸皮在火炎中發出臭味,漸漸燒成灰燼,字跡和內容隨着輕煙消散。
長琴挑眉:“謝謝你的好意,我會好好運用。”
他並不是不相信尼撒,正因爲相信,所以結合今天種種以後,他有一個可怕的設想。必須要得到確認。
獨自走到湖邊,長琴瞧見四周無人,就朝着湖中喊:“阿努比斯,出來,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在監視我,給我出來。”
這般喊了幾聲,阿努比斯沒有出來,倒是從湖中浮出另一個人——賽特。他的笑容依舊那麼爽朗,依舊那麼虛僞。
“怎麼不問我?阿努比斯嘴笨又古板,你問他,他也回答不了你。”
長琴沒有意外,淡然地回以微笑:“比起笑裡藏刀的人,他比較好懂。”
賽特挑眉,乾脆坐到樹丫上,託思着聳聳肩:“你繼續。”
長琴無視他,繼續喊阿努比斯,不多久,樹影下一陣輕響,阿努比斯兩隻眼珠子在黑暗中瑩着綠光,果真來了。
長琴見了他,也不廢話:“我知道你們有規定,不能給我透露太多,那我今天猜中的,你給個肯定,總行了吧?”
阿努比斯沒有立即回答,反而瞧了賽特一眼。
賽特挑眉,回答得技巧:“如果我有意見,就會提出。”
[所以不提出就代表不反對,正義女神瑪特會見證一切。]
“好好,我知道啦,真是不好應付。”
賽特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隻白皙的女性手掌,一瓣潔白柔軟的羽毛託於掌上。
是用作公正審判的羽毛。
長琴看得出神,邪神,死神,正義女神都來了,還真是空前的盛勢。只是他除了鬱悶,也沒有別的心情,因爲他要問的,是自己不想面對的。
[問吧。]
得到許可,長琴沉吟片刻,開始發問:“伊希斯女神提出的交易,其實重點不在我,而是在於賽里斯,對嗎?”
未等阿努比斯確認,塞特就有意見:“你應該問得更仔細,這樣太過含糊,他如果回答你,就是犯規喲。”
聽罷,長琴眯起眼睛,補充:“如果我答應交易,我就會和賽里斯回去底比斯參與平定動亂,但是如果我不答應,賽里斯也會被你們弄回去繼續參與平定動亂,是嗎?因爲由始至終在歷史中佔有一席位,影響全局的人物,是那些活在歷史中的人,而不是我這個半路殺進去的人,對嗎?”
這一回,賽特滿意地點頭了。
阿努比斯也點頭。
然而他們的點頭,卻讓長琴的心涼了半截。他竟然忘記了歷史法則,未來人又怎麼可能改變過去?由始至終,他能做的只有見證歷史。詛咒是因爲牽涉到神力,所以他參與的是神明之間的遊戲。神明雙方透過人類玩弄這場遊戲,而他的對手始終只有那些神。
也就是說,賽里斯死而復生,只是未到死期。但應該要發生的,誰也阻止不了。問題是,他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賽里斯受苦呢?
“只要我不影響大局,從旁協助也不成問題,對嗎?”
阿努比斯見賽特沒有阻止,便答:“只要不是存心擾亂,我們都會修正錯誤。”
修正,例如將死去的賽里斯復活。
問題越發明朗,現在不清晰的,只有一件事。
“賽里斯就是七年後的祭品,對嗎?”
“這麼關鍵的問題,如果回答了你,就是犯規咯。”賽特輕笑着阻攔。
阿努比斯也就不回答了。
還差一點就可以確認,長琴瞪了賽特一眼。只是寧可信其有,如果賽里斯真是祭品,那麼,到頭來,他是被神明狠狠地耍了一頓。嗤笑一聲,長琴盯着賽特:“有一個先知多次警告我不要跟王室中任何人產生感情,以前我不當一回事,現在想想,其實是你故意將我放前十四年,故意讓我接觸王室的人,故意讓我沒有辦法抽身的,對嗎?”
賽特表情無辜:“沒有人強迫你,但是如果你一直冷靜地玩這個遊戲,那就太沒趣了。”
無需多講了,答案是肯定的。
雖然這像是在推搪責任,但長琴也無法完全反駁,地點和時間的確是對方定的,但故事發展卻是他自己造成的。太笨了,不過再笨,也已經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那……就這樣吧。”
長琴轉身離開,已經沒有必要繼續跟這些可惡的神對話了。
阿努比斯突然說話:[李長琴,不要妄想與神明對峙,你的能力不足以與衆神抗衡。]
也就這一句,嚴厲的女聲立即喝止:“阿努比斯,你準備犯規?”
賽特在旁邊插嘴,鬧着:“哈哈,看女神多爲你着想,在提醒你呢。阿努比斯,要乖一點。”
神的笑鬧,長琴完全無法融入,但他卻不甘心就這樣被動。心裡轉了一回,他有一個大膽的假設,乘機就說:“哼,你們也太過囂張了吧?雖然我沒有能力把你們怎麼樣,但我身邊有人卻能夠做到,你們現在不過是憑着詛咒把我扯進來,還有七年,若你們把我逼急了,捱過這七年,我就把你們的埃及鬧翻天!”
這是故意放的狠話,可是沉默卻是最好的印證。
果然有時限,那他也有籌碼在手。
“李長琴,難道你不明白改變歷史的嚴重性嗎?”正義女神的聲音裡充滿批判。
“那就不要讓它改變。”話落,長琴不再多話,轉身離開這黑漆漆的湖邊。
走着走着,不遠處又出現意外的影子,只一眼,那端莊的女人讓人難以忘懷,不是伊希斯還能是誰來着?長琴驚訝之餘,卻更多的嘲弄。
平時叫天不應叫地不聞,今天就一個個都出來了,真是怪哉。
“女神有何吩咐?”長琴對神明沒有敬意,以戲謔的口吻問道。
伊希斯沒有發怒,悲憫的神色更濃,話也很溫和:“我明白戀人的執着,但是李長琴,你已經給予賽里斯足夠的幸福。原本,他這一生唯一擁兄弟情,但你改變了這一切,已經可以了。不要繼續深陷,結束吧。”
長琴凝視着她,半晌以後好像考慮得夠久了,才說:“其實這一番話,你應該在七年前就說,今天已經沒有意義。”從來沒有人提醒他,而他也沒有察覺,所以一切就這樣發展。走錯了,又已經走得太遠,沒有力氣回頭了。
那就繼續錯下去吧。
“其實,那道交易,你是想試探我的,對嗎?如果我不答應交易,就是對賽里斯還能放手,反之則……我已經答應了交易。放心吧,這場遊戲我會陪你們玩下去。”
從女神身側走過去,身後輕嘆息伴隨輕風散去,長琴也想嘆。
揣着鬱悶的心情,長琴開始思考怎樣跟賽里斯和好,又怎麼樣恰當地解釋今天的事情。他想陪伴賽里斯走下去,無論眼前有什麼障礙,有他陪着,總比孤軍作戰好。
一直沉思,踏着夜色走回住處,哪知道迎面走來讓他更驚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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