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後,長琴三人真的去狩獵,在這種時候,娛樂一下子才能身心輕鬆。
監視二世的衛兵,很快便傳來消息。關於二世服下解藥以後發生的離奇事件,守衛說得繪聲繪色,整件事充滿着神秘密氣息,簡單就跟神話故事一般。長琴沒有漏聽,只是越聽,就越是確信埃及諸神跟這一切的關係不淺。早前也只是猜測,他原先還懷有一絲僥倖,希望是自己多疑了。
“唉……”
一聲嘆息,讓賽里斯和諾布回過神來。
“長琴?”
“既然的毒已經解了,那就安排他們離開吧。諾布,這事麻煩你了。”
這正合諾布心意,他立即親自前去瞧瞧那些人還需要怎麼樣侍候,儘快打發掉。
打獵才進行到一半,諾布又忙碌去了,落下長琴和賽里斯。只是長琴以爲,乾旱之神特意安排這一齣戲,真能這麼輕易就打發掉二世嗎?他擔心的是,即使沒事,也要鬧也些枝節來。
“他沒事,就好了。”
長琴正沉思,冷不防就聽見賽里斯這一句話,回頭瞧一眼,竟然還瞧出一絲醋意,他不覺傻眼。以前他認爲吃醋是不理智的行爲,很醜陋,後來他自個在吳榮那裡差點醃成酸菜,才理解吃醋的人其實很痛苦。可賽里斯吃的是二世的醋,那就有點可恨了。
“是呢,他沒事就好。”長琴故意說這麼一句,見賽里斯的表情微黯,倔強地抿緊脣不說話,他不覺失笑,心情大好:“如果可以立即掃走,那就更好。”
賽里斯猛地擡首,眨了眨眼睛,也笑了。
後來他們倆終究還是沒有獵到大獨特,直至天色暗下來,只好回去。用晚餐的時候諾布又來了,彙報對二世處理方案。
聽說二世一行人在沙漠內行走也就十來天,遭遇風沙以後就發現了綠洲。然而,要穿越沙漠卻至少需要一個多月,無可置疑,那一行人是有神明眷顧了。既然在沙漠裡,賽特該脫不了關係。
這般想着,長琴勾脣嗤笑,滿滿的嘲弄。只是現在想太多也沒用,總不能因此就束手縛腳:“不管他們是怎麼來的,送走就是。”
諾布輕頷首:“的確,我計劃讓他們休息十天,再安排送他們回去。”
“就這麼辦吧。”
“李,最近夜裡你就不要出去了。”諾布稍稍思量,又說:“你這裡,我多派點人手守着,平時要到哪裡,也帶多點人吧。”
長琴失笑:“得了,我暫時不夜遊。你也擔心得太多了,把我襯得像個白癡似的。”
諾布見長琴不以爲然,他實在不敢苟同:“那是你不瞭解,你有時候挺白癡的。”
話落,賽里斯就在旁邊偷笑,長琴感覺脣角在抽搐,要不是氣氛不對,他真想跟諾布打一架,挽爲名聲。他琴皮笑肉不笑地反諷:“被白癡罵白癡,特別打擊人。”
“嘖,就知道你嘴裡不饒人。”諾布白了長琴一眼,又地賽里斯說:“我要走了,讓賽里斯送我一趟。”
賽里斯沒有立即答應,反而默然注視李長琴,像在詢問意見。
長琴挑眉,他和賽里斯最近幾乎形影不離,諾布這樣要求,恐怕是有悄悄話要說。雖然好奇,不過他總不能完全控制他人,連一點私人空間也不給予。
“你去吧。”長琴微微扯起脣角,笑說:“如果聽到有趣的事,再轉告我吧,省得花時間聽諾布廢話。”
“你這傢伙,真是小氣到極點了。”諾布啐了一記,他才說一句話,就遭到回損兩句,好不鬱悶。怨懟地瞪上長琴一眼,諾布才領着賽里斯出去,走出一段距離就止住腳步,只是話到嘴邊又吞回去,眼神帶幾分嚴肅與猶豫。
“諾布叔,沒有必要猶豫。”賽里斯淡笑:“我都能聽。”
諾布聽罷,重重搓亂賽里斯一黑髮,橫眉努目:“臭小子,你都能聽,又不想想我是不是都能說。”
賽里斯五指梳着亂髮,戲謔:“叔叔,要到我房間裡喝點酒,賞着月光,思考一番再說?”
諾布又一陣齜牙咧嘴,賽里斯這小子一旦調皮,就讓他牙齒癢癢:“你這小子,把李長琴那張毒嘴學完了。”
諾布雙手掐着賽里斯的臉一陣拉扯,賽里斯是沒想到有此一舉,當下愣住了。
難得扳回一城,諾布心花朵朵開,笑得燦爛,原本難開口的說話,現在一溜嘴,就玩笑般說了:“我是找你商量暗殺二世的事。”
賽里斯正搓着發痛的臉頰,當下就被唬住了,久久不能言語。原以爲是玩笑,可他從諾布臉上看到了認真。這就是真正要說的悄悄話。
諾布也不等賽里斯表態,自顧自地說着:“其實,那個王子吃了解藥,是真的比之前清醒了。”
“哦?”賽里斯感覺話裡有文章,應了一聲,待繼續聽下去。
果然,諾布嗤笑一聲,繼續說:“他要求見李,說要道歉。可是你沒有看見他當時的神態,我不認爲他是真心悔過。而且他還有中毒的理由,那種自尊自大的王子最懂得給自己開脫。說是要道歉,我看他也沒有幾分真心。要是真的將他放回埃及,擺平動亂以後,他肯定還會找麻煩。”
賽里斯沉默,不予置評。
諾布繼續說,他眼中有戾氣,臉色也陰沉,特意壓低的聲音,特別堅定。他說:“我想,讓他回去倒不如暗中解決掉,反正埃及正亂成一團,沒有人會注意沙漠中失蹤的王子是怎麼死的。”
聽了這殺人大計,賽里斯依舊沉默,只是眉間輕蹙,像陷入苦思。
諾布以爲他擔心,樂觀地說:“別擔心,即使殺了他,長琴也不會說什麼。而且我跟你說,也就是知會一聲,都是我做的,與你們無關。”
“諾布叔,你瞭解長琴嗎?”
突然天外來的一問,跟話題根本不靠譜,可諾布見賽里斯認真,也順着回答:“啊?算是瞭解吧。”
聽罷,賽里斯臉上笑中帶着無奈:“那你認爲這一次,長琴爲什麼要幫二世?”
“因爲那些神明指使……啊!你是說,因爲有神明,所以不能動那個王子嗎?”
“我不確定。”賽里斯輕嘆,諾布手上燈火搖曳:“但是你別忘記我是怎樣死而復生的,如果神明會救我,也就有可能救他。不然,神明爲什麼特意給他解藥?現在我們要殺他,的確不難。可是一旦失敗,以他的個性,立即就會將我們之間的恩怨全部抵消,更加肆無忌憚。”
“啊?!”諾布細想,也真是這麼一回事,驚訝之餘仍不甘心:“那我們什麼都不能做?他就這樣繼續逍遙自在?我看他現在就肆無忌憚。”
“他會,如果他還有理智,他會介意。”賽里斯突然哼笑,像想到有趣的事:“自小我就知道他跟希泰美拉不一樣,他有那麼一點惻隱心,管也管不住。就像他以前曾經向長琴告密,而救了我。有時候即使很氣我,握着拳頭,還會猶豫要不要打。”
“是這樣嗎?你別替他說好話。”
賽里斯蹙眉:“我爲什麼替他說話?我只是告訴你,他的弱點。”
“這真是弱點嗎?”
“真的。”賽里斯哼笑:“諾布叔,以二世的性格,他絕對會難受。就像他知道,只要把長琴從我身邊帶開,就會令我難受一樣。我也知道他現在最難受,不要讓他見長琴,也不要傷他,送走就好。”
諾布是不明白,曾經被折磨得那麼慘,理應恨不得就將仇人剝皮抽筋,哪有什麼都不做,就算報復了?能解恨嗎?只是他再不理解,現在也不是他說了算。最重要是那兩個人認爲行,那就這樣吧。
“好,我知道了,我會放心思到別的地方。”
雖然殺人大計被否決,諾布心裡不舒爽,但他也不再糾纏,因爲還有另一件事:“其實,我還有一件事。”
賽里斯見諾布神色詭異,那樣一個豪邁的大叔,竟然吱吾着,眼神閃縮,欲語還休,他更加困惑。怎麼也猜不出結果來,他只好求教:“是什麼事呢?”
諾布啊了一聲,彷彿剛纔從神遊中回魂,乾笑過後,還是有點猶豫:“其實我也不太相信她所說的。”
“她?”
“是奈菲爾塔利。”
“她也來了!?”
難怪賽里斯驚奇,奈菲爾塔利原應在孟斐斯等他們前去迎接,怎麼可能跟二世一同來到綠洲?
“嗯,而且她另外要求跟李秘密會面。”
“爲什麼?!”
諾布又一次沉默了,盯着賽里斯的眼神顯十分詭異:“賽里斯,你曾經死了,又活過來,是哦?”
賽里斯心裡焦急,不想跟諾布玩這種猜謎遊戲,立即催促:“直接告訴我吧,諾布叔。”
“她說,她能夠治好你的眼睛。”
“……”
“我想,你能夠死而復生,眼睛能好,也不奇怪是吧?但是我在讓李知道以前,我覺得還是要問問你的意見。”
“不!別告訴他,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就答應。”賽里斯幾乎立即就拒絕,他知道長琴很在意被擢瞎的這隻眼睛,他不能讓那個一旦衝動起來,就不知節制,特別愛胡來的人冒險。心意既定,賽里斯臉上表情決絕:“什麼都別說,先讓我見她。”
“啊?”
“無論她有什麼意圖,眼睛我不要,她也別想接近長琴。”
賽里斯這麼認真,諾布就沒輒,他勸道:“你見她幹什麼?既然不是什麼好事,就避過吧,別見她了。我也擔心你。”
知道諾布的真心,賽里斯感激,但他更是心意已決:“不,我要知道她想用我的眼睛換取什麼。讓我見她。”
“可是……”
“趁長琴放行,現在就去。”
“啊?!”諾布根本想不到會是這樣,他還想勸。但賽里斯一旦下了決心,行動力是絕對強悍的,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就被賽里斯押着辦事去。
兩個人不動聲色地出去,諾布將奈菲爾塔利帶來,讓他們見面。
綠洲裡已經戒嚴,除去偶爾巡過的守衛,夜色中一片寂寥,徒留月光不甘寂寞,灑滿大地。銀華描繪景物朦朧的輪廓,依稀見到樹影婆娑起舞,微光錯動。
賽里斯在樹蔭下等,見到踏着月色而來的奈菲爾塔利,竟然漂亮得像披着銀紗的女神。
反之奈菲爾塔利也在打量賽里斯,眼前漂亮的獨眼少年,有着溫柔的微笑。月夜彷彿爲他而設,銀澤披灑大地,是讓危險變得蒙朧的夜晚。
兩個人見了面,暗裡打量,臉上卻堆滿禮貌與客氣。
“是賽里斯嗎?”奈菲爾塔利輕聲詢問,以確認心中所想。
賽里斯身笑頷首:“我是。未能與王子一同到孟斐斯迎接閣下,還請原諒。”
“……”奈菲爾塔利輕笑:“時勢所趨,你不需要自責。”
這一問一答,賽里斯感覺奈菲爾塔利不好應付,也不想浪費時間跟她玩爾虞我詐的遊戲。他直接點中心:“據說閣下有辦法治癒我的眼睛,所以我直接前來見面,希望不會讓閣下感到唐突。”
奈菲爾塔利依然從容淡定,月色下,她那一泓秋水般的眼眸睞向賽里斯,輕嘆:“如果我說,我只知道醫治眼睛的方法,卻必須要神使本人才能做到,你會相信嗎?”
“……”賽里斯點頭:“我相信,那麼我也謝絕閣下的好意。”
奈菲爾塔利不語,凝視着賽里斯。
在她的目光注視下,賽里斯奈然自若,畢竟從容淡定這一方面,他也不輸人:“眼睛瞎了,也是命運所趨,我已經接受現實,閣下就不用替我操心。那麼,夜深露深重,請回去休養,畢竟回程時需要穿越沙漠,現在得認真休養生息。”
話落,賽里斯轉身要走。
奈菲爾塔利卻突然提高聲量,喊道:“只要神使願意回底比斯幫忙平定動亂,我就會將醫治眼睛的方法告知。”
賽里斯霍地回身,從容的表象有點把持不住,他眉間緊蹙,眼神充滿惱意:“不可能!爲什麼我們要爲了一隻眼睛,冒着失去更多的危險回底比斯?”
“因爲你們散播謠言,讓動亂惡化。”
奈菲爾塔利仍未說話,陰暗處響起熟悉的聲音。
賽里斯猛地轉眸瞪向與他的死敵,一直護在暗處的諾布也出來,手中長劍直指不應該出現的人。
二世走出陰影,挺拔身軀暴露在蒼白月色下,傲慢神態依舊,盛氣凌人的氣魄是一分也不少。他看着賽里斯,除了憎惡,還有一點耐人尋味的探究:“你還活着?”
“不勞你掛心,活得挺好。”賽里斯扯起脣角,皮笑肉不笑,平靜地回了一句:“夜深,王子身上的毒素才解,應該好好休息。”
二世眉頭緊了緊,被這帶刺的話刺了,心裡不舒袒。他的毒解了,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中毒期間的事情完全沒有模糊,一一清晰活躍於他腦中。所做的每一個愚蠢的事情,所下的每一個荒唐的決定,中毒的確是他自我安慰的最佳藉口。可是現在經賽里斯這樣瘋刺,卻讓他覺得,如果真因爲這樣而安心,就是愚蠢至極。
可是他不要輸,特別是輸給賽里斯。
目光落在賽里斯臉上,二世也扯着僞笑,嘲弄:“你少了一隻眼睛,就瞧不清楚我現在有多精神嗎?賽里斯,離開埃及以後,你連一個像樣的眼罩也買不成了?不過這個醜東西,也正好配你。”
“王子,莫動氣。”奈菲爾塔利輕聲勸止,眉間深鎖,她滿帶歉意的目光投向對面二人。然而卻見那兩個人不但沒有生氣,還一臉怪詭,很可疑。
咔嚓一聲輕響,陰影處有人扳折了一小節樹枝,捏在手裡,恰恰從樹幹後露出。
“王子果然獨具慧眼,我做的醜東西,的確只能配他。”
吶,俺就說說爲啥要爲‘婚’字發愁吧。話說家中有二位妹妹和一位弟弟,年齡是階梯式遞減,家庭是古板兼專制。某爲長女……經常被唸叨,你不嫁你妹不能嫁……ORZ……愁都被唸叨出來了,蒼天吶!扔我一棵公的椰棗樹吧(心聲:不合心的我會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