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月到當空中了,凌暄緩緩醒了過來。因爲酒精的緣故,此刻腦袋漲疼的厲害,意識還是有些模糊。自從當年消失匿跡,成爲凌暄後,他還從沒有如此喝醉過。他早就知道酒不是個好東西,自己身份不能暴露,又怎麼會喝醉給別人機會來揭穿自己呢?
而如今,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喝酒,是因爲最大的隱患宋援朝已經死了,就算別人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的目的,那又怎麼樣?如今他是海諾高高在上的凌總裁,手握一切生殺大權,別人巴結還來不及。
凌暄一轉頭,卻看到了趴在牀邊睡着的許一諾,凌暄湊近了看,許一諾似乎睡的不是很安穩,微微蹙眉,櫻桃小嘴抿着,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凌暄手不由撫上一諾的臉頰,我做了這麼多事,終於爲我父母報了仇,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權勢,可是爲什麼我覺得你離我卻越來越遠?
感覺到有人在撫摸,許一諾睜開了雙眼,正對上凌暄居高臨下那複雜的眼神,心裡不由一楞,:“你醒了?頭疼嗎?要不要喝水?”
凌暄卻是一個字也沒回答,左手一撈,將許一諾整個人撈了上來,緊緊拽進懷裡,下巴頂着一諾的頭:“我什麼都不要,只想抱你下。”
不知道爲什麼,許一諾竟然想掙扎,那一刻,她覺得凌暄的懷抱陌生極了。
“諾諾。”凌暄疲憊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爲什麼?”
“什麼?”
“爲什麼疏遠我?”
“我沒有。”
“何必自欺欺人。你我自小相識,我又如何不知道你的變化。”
許一諾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問道:“是你做的嗎?”
只這一句,凌暄臉色頓時變了,眼神竟是有些暴怒,懷着一諾的手忽然一緊,“連你也這樣認爲?”
“最後見過宋老爺子的人,是你。”
“那又如何?”
“他一死,你受益最大。”
“付辛白分析給你聽的?”
許一諾無言以對。如果是以前,她會毫不猶豫選擇相信凌暄,可是謠言紛紛都說是凌暄暗地裡做了老爺子,好獨掌大權,私吞海諾。而付辛白也簡傑他們也是這樣認爲的,畢竟宋老爺子病情好轉,他們也得到了消息,忽然晚上就去世了,能沒問題嗎?
凌暄一把推開許一諾,因爲用力過度,他竟是將一諾推到了牀下,凌暄想去扶她,可是心裡又控制不住的難過和憤怒,“什麼時候你這麼相信付辛白的話了?在你眼裡我就是如此卑鄙和不擇手段嗎?”
許一諾還是無言以對。
房間裡空前絕後的安靜。
當房間裡的安靜沉寂的快要殺死人的時候,凌暄開口了:“你知道我是怎麼改變了身份,成了他女婿嗎?”
沒等許一諾回答,凌暄自顧自的開始講述當年剩下的故事。
緩緩的敘說中,許一諾才明白,自己是多冤枉了凌暄,也是多麼不懂他經歷的苦。
當年石頭死後,凌暄按照那個神秘男子的安排去了澳門,和那神秘男子策劃了一齣戲。在澳門頂級皇家賭場,一身低調的宋援朝出現了。
凌暄故意接近宋援朝,和他同桌賭博,沒多久就贏了不少錢,可宋援朝也明顯欣賞凌暄處事的果斷和冷靜。
就在這時,神秘男子假意安排殺手刺殺宋援朝,千鈞一髮間,凌暄替宋援朝擋了一發子彈,宋援朝安然無事,凌暄卻險些失了生命。
等凌暄病養好的時候,宋援朝提議讓凌暄來海諾上班。出於謹慎和習慣性,宋援朝早就暗地裡將凌暄調查了一番。可惜神秘男子有備而來,早就將凌暄的身份做的滴水不漏,小縣城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好不容易攢了一筆錢,準備去賭場碰碰運氣,來筆橫財作爲第一桶金,卻不想陰差陽錯下救了宋援朝。
凌暄拒絕了宋援朝的邀請,反而提出希望可以憑老爺子的關係,讓他這沒參加過高考的人也可以去讀大學。
宋援朝十分驚訝,沒想到凌暄竟然是這個要求,當下欣然答允,這對於他來說根本不是件事,沒幾天就安排凌暄去宋紫瑜的學校讀大學。
就這樣凌暄接近宋紫瑜,一開始心高氣傲的宋紫瑜自然沒把凌暄放在眼裡,而凌暄也是對宋紫瑜當陌生人。直到在一次辯論賽上,凌暄鋒芒畢露贏得滿堂彩,引起了宋紫瑜注意。可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公主,在凌暄這裡卻是屢次受挫,不僅激起了她的征服慾望,更是一頭紮了進去。
欲擒故縱這手段,凌暄用的可謂是淋漓盡致。後和宋紫瑜確認戀愛關係後,一概冷漠態度,對她噓寒問暖呵護有加,但對別人依舊是冷若冰霜。如此明顯的態度對比,讓宋紫瑜覺得自己在凌暄心裡是唯一,後說服宋援朝,將兩人一起送到英國留學。
畢業後,凌暄拒絕宋援朝的美意,堅持從海諾的實習生做起,硬是靠自己的能力在海諾闖出一片天,一路坐到了市場總監的位置。當然,這和宋援朝背後的提攜分不開。
“諾諾,你知道我爲什麼可以花十幾年的時間,去演這樣一齣戲,去潛伏在他身邊嗎?”
許一諾心裡有個答案,卻又不是很確定。
“因爲他殺了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奶奶。”
許一諾嚇的眼皮直跳,自打她認識凌暄以來,就沒見過他的爸爸媽媽,村裡人都說他爸爸是殺人犯,他媽媽在酒店裡從事那種服務。小時候,每次聽到別人喊凌暄,殺人犯的兒子,許一諾心裡就一陣難受,她也深刻明白凌暄因爲這個稱呼,受了多少白眼和欺辱。
“怎……怎麼會?”親耳聽到凌暄這樣說,許一諾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多多少少可以拿到些證據,而他中風的那個晚上,正是和我的一番談話才氣的中風。我沒有故意刺激他,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