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經滾燙沸騰,這是金圭死玉鈴釋放出來的熱量,鈴鐺察覺到巨大危機,開始自動護主。
起碼,我是這麼認爲的。
是的,我的手在越來越快消失的猩紅幻影上,終於綻放出了可怕的頻率,發出“嗡嗡”的顫抖聲。
就在這時,虎子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望着一個方向。
我大驚,急忙擡頭望去,這才發現一個極其可怕的東西,正在瞬移的衝來。
那東西,或許不應該叫人,是無數個七折疊出來的怪胎,它應該是血肉之軀,但是身體褶皺不堪,碎肉橫生,不斷重疊,不斷壓縮,又不斷膨脹,總之,讓人無限絕望。
它來的實在太快了,哪怕我後背上的小囡囡一次次的怒吼,一次次的咆哮,那個怪東西依舊橫衝直撞的衝上來,眨眼間就來到了我們面前。
我的身體在顫抖,我只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那個無限七折疊的怪胎,張開獠牙巨嘴,要把我們吞噬……
我突然手一鬆。
一鬆?
怎麼會一鬆?
在接着,我又一次聽到了聲震天地的雞叫聲,還看到一個身着大紅袍,頭戴青銅面具的女子,騎着一隻巨大公雞,從我的面前一閃而逝,空氣中還瀰漫着她離去後的體香。還有可怕怪物的憤怒大吼。
一切如雲煙,又悄然散了。
“噗通……”的接連幾聲大響,我們幾個就像是滾葫蘆一樣,從可怕的地獄回到了人間。
等我急忙擡頭一看,我徹底驚呆了。
牀,產婦的牀,就在我的頭頂上方不遠處,距離只有不到一米。
房間裡靜悄悄的,牀上,還有着呂麗離開時壓過的痕跡。
剛剛是幻覺?
我揉揉眼睛,覺得一定是錯覺了,張天穎騎大公雞把我們救了?
幻覺,一定是幻覺。
可是眼前的一切該怎麼解釋?
對了,我們被鬼嬰咬了!
想到這我一個激靈,急忙向大腿看去,接着我驚呆了。
大腿完好無損。
等等,小囡囡?
我急忙向身後望,可惜我沒本事把腦袋旋轉一百八十度,更氣人的是,我的身體被虎子死死的壓住,虎子上面還有呂麗,呂麗上面還有徐慧。
等等,胸口爲什麼這麼疼?
“啊……”我發出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這叫聲實在太銷魂,也太正點,終於把虎子嚇醒。
虎子慌忙的站起身,把他後背上的呂麗跟徐慧摔得挺慘,倆人被這麼一折騰,也終於醒了。
此刻,我大字型躺在地上,虎子站在牀邊,徐慧在我左邊,頭正好跌到我胯下,另外一變的呂麗的手,又恰好壓在我胯下的另一邊。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像兩個女人在幫我吹拉彈唱,而虎子正盪漾的看着。
我的尖叫聲很大,讓房門被悄悄推開了,一個看起來很清秀的小護士,偷偷看到了這一幕,當時臊紅臉,嘴裡狠狠的呸了一聲,扭身走了。
我淚流滿面,這要是真的該多好,可惜特麼是個誤會,還什麼都沒得到,虧死我了。
徐慧慌忙的坐起,呂麗也忙不迭的收手,她捂着腦袋,痛苦的呻吟着,剩下我們仨大眼瞪小眼,誰都無法解釋到底是黃粱一夢,還是真的發生了很恐怖的事情。
“這事,你應該最清楚吧?”我看着徐慧氣鼓鼓道。
一肚子火啊鄉親們,這個豬隊友真是坑人不淺,要不是張天穎跟小囡囡救場,我們恐怕就嗝屁了。
徐慧捂頭道“我不記得了,頭好疼,第二人格使我們多人格最重要的一個,她要是出問題,我們都活不了,我怕她……”
得,白忙一場。
我無語的看了她好幾眼,這纔對虎子擠眉弄眼道“看看我身後。”
虎子撓撓頭,不明白我要他看什麼,他兩步就來到我身後,看了一眼就嘖嘖有聲道“這個紋身是誰給你做的?還挺漂亮?”
“紋身?什麼紋身?”我愣了,急忙問他。
虎子一笑,扯過病房桌子上的一個小鏡子,就照給我看。
我的後背裸露着,衣服都融化消失了,皮膚上出現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紋身,小女孩就像是活了,在鏡子里正衝我擠眉弄眼的做着鬼臉。
這是小囡囡?她怎麼了?
難道被我壓扁了?
我舔舔乾裂的嘴脣,心裡有點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我就聽產房外突然傳來一聲極爲淒厲的慘叫,聲音實在太恐怖了,讓我也顧不上研究後背,急忙站起身,而這個時候,虎子跟徐慧已經推門走了出去。
呂芳聽到尖叫聲,就是一陣顫抖,臉色白得嚇人。
她把頭縮得很深,就像是要把頭縮入身體裡,她的身體劇烈的搖晃,打着擺子。
這是一種恐懼到極致的體現,我知道,現在哪怕再有一絲的風吹草動,呂麗就會徹底崩潰。
我怎麼可能看着她瘋,但是一般的安慰也沒什麼用,於是我皺眉道“我能幫你什麼忙?”
“能、能……求求你救救她!”呂麗忙不迭的回答,她看着我,就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
“她是誰?怎麼救?”我一愣,急忙問她。
她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救救她,求求你了,我都快瘋了。”
呂麗說着,又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恰好在這時,虎子跟徐慧又回來了,虎子陰沉着臉,徐慧一臉的若有所思。
難怪徐慧說她的第三人格很平凡,從她醒來的表現看,確實就是普通女孩子水準,難道我當初在別墅救人的時候,她正好是第三人格?
我正胡思亂想着,就聽虎子氣憤道“這醫院太不像話了,隔壁有個大姐剛剛明明慘叫那麼大聲,醫院就說沒事,說那個大姐中午就出院了。”
“中午?現在是什麼時間?”聞言我急忙問虎子。
虎子也吃了一驚,拿出褲袋裡的手機一看,接着一臉呆滯。
我也急忙拿出我的手機,這才發現時間顯示爲下午的四點一刻。而日期,已經過去了兩天。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們一夢就消失了三天?
我現在突然有些明白,呂麗說一切都記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確實,現在你讓我回憶這三天到底幹了什麼?我壓根說不清,因爲我只記得兩三個小時的事情,從進入產房開始,你分不清哪部分是幻覺,哪部分又是真的。
這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