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圍了那麼多人?”宋天平身後跟着幾個兵丁,見狀問道。
要說京城這地界,幾班人馬駐守,平常也不會有什麼亂子,倒也用不着他帶着人出來時時巡視,只不過現在年節下,時不時出來盯着瞧瞧,爲的是避免出些亂子。
他這差事,最忌諱的就是人多鬧事,眼見前方圍着好麼些人,不免有些敏感。
“大人在此稍候,屬下這就去察看一二。”身邊利索的站出一人來,利索的說道。
“咱們一起過去瞧瞧吧!”宋天平不緊不慢道,初初瞧着人多,仔細看了幾眼,也不像是出亂子,畢竟人雖多,卻來往有序,甚至看着還有人在排隊,就知道不是什麼大事了。
但總歸是要看一眼,究竟所爲何事,所以帶着人馬趕了過去。
走近一看,就發現那一地的鞭炮屑,足見放了那許多的鞭炮。
“原來是新鋪子開張,也夠大手筆的,瞧這一地的鞭炮,估計沒少花錢,這鋪子的東家,準是個有錢的主。”身後一黑臉汗子,砸砸嘴說道。
宋天平聽着,不以爲意,能在京城開鋪子的,手下沒幾個錢,還真不能成事,不由擡頭看了一眼那鋪子的牌匾:“趙記糕點鋪!”
宋天平讀書不多,但也是正經上過學的人,詩詞文章上就算不通,但寫字上面卻也認真學過的,這也是很多世家子弟的一個現象,就算滿腦子草包,但一手字還是能見人的。
瞧着這幾個字,寫得大開大合,頗爲不凡,一看這字,就感覺寫字之人,頗有文采,不由怔怔的盯着看了好一陣。
要說這字,並非出自趙鬆梅之手,她的字雖然寫得還算不錯,但總歸是個女子,怎麼寫都不夠大氣,這牌匾卻是趙鬆材寫的,讀書那麼多年,一個小小的牌匾,又豈能難住他,都不用醞釀情緒,直接一揮而就。
“看來東家是姓趙啊!咦,大人你瞧,那丫頭瞧着有點眼熟!”那黑臉漢子讀書不多,字也看不出個好歹來,自然不感興趣,卻是隻盯着鋪子裡忙活的人在看,只看着看着,就見到眼熟的人了,仔細看了兩眼,便想起來了。
“大人,這不就是,上次那院子裡的那幾個麼。”要說這幾個人,他還真是印象深刻,猶其是對那小姐丫頭主僕倆個。
需知這世上,女子弱勢,從來就是受男人保護的,而這兩個,給他的印象卻不是這樣,這絕對是兩個強悍的娘們,想他堂堂一爺們,在人手上竟沒佔到便宜,甚至還差點吃虧。
不讓他記憶深刻都不行,實在是這兩女人太過另類了,將門世家的女人,都比不上她們,那漢子猶自憤憤的想道。
宋天平聽他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擡眼望過去,就正巧瞧見趙鬆梅從裡間走出來的身影,揚起一張笑臉,正招呼來往客人。
“原來這鋪子是她開的啊!”宋天平捏了捏下巴。
要說對趙鬆梅等人,宋天平之前因爲下屬疑心,逃犯之事了了之後,也就讓人去查了一下。
他倒不是覺得她看着像壞人,而是驚訝於她那伸手還有氣度,原本他還懷疑她是出自哪個將門之家,這般私自來京,怕是有些不妥,所以纔會讓人查探。
可查過之後,才知道,原來一切全是誤會,人家根本不是什麼將門之家,反而是書香之家,其兄在國子監進學,有望來年春闈,金榜提名呢。
要說那書香家的姑娘,不都是斯斯文文的麼,怎麼會生出個這麼兇悍的姑娘來。
宋天平瞧着這姑娘笑臉迎人的模樣,倒看不出半點之前張牙舞爪的模樣,腳下不自覺的就往前走去。
“大人,那娘們不好惹,咱們還是別去找不自在了。”身後那漢子,伸手一攔,雖說自家大人是官身,可無原無故的,也不能隨便欺負人,再則,那丫頭之前也是見識過的,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宋天平被他這麼一攔,立馬頓住了腳步,不明白自個爲什麼就忍不住往前走了,但一想,自個也不是來找麻煩的,心虛做什麼。
“瞧着這麼多人買,想那糕點做得不錯,我也去買些來。”宋天淡然說了一句,人就擡步往前走了。
呃!留下一衆人等面面相覷:“誒,大人什麼時候愛吃糕點了?”那漢子用手肘撞了撞身邊一人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你不也一樣天天跟在大人身邊麼?”鐵錘也很是想不通,自家少爺又不喜歡吃,怎麼突然想起買糕點。
“嘿嘿,我瞧大人八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嗯嗯!”說着擡起下巴,向前方揚了揚。
鐵錘見他這動作,立馬轉頭看去,就見自家大少爺,正同鋪子裡那小娘子說着話,模樣兒很是怪異。
要說宋天平往常難得有個順心的時候,成日裡都是冷着一副臉,像如今這般,一臉溫和,還帶着點淡淡笑意,還真是少見得很,以至於向來少根筋的鐵錘都覺得怪異非常。
“你那話,什麼意思?”鐵垂小聲問道。
“自己長眼睛不會看啊,問我做什麼,我要是胡說八道,大人還不得收拾我。”那漢子撇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
鐵錘也轉開頭去,不理會他,覺得這人確實最愛胡說八道,大人收拾他正該。
且說宋天平一直近,趙鬆梅就看見他,並且認出了他,她的記性向來就好,且來京城中,還是見過的第一個出色人物,又是在那樣的情形下,所以見之難忘啊!
“這位公子需要些什麼?”趙鬆梅裝作不認識,喚了一聲公子。
宋天平見狀,不由啞然失笑,卻也沒說別的,只指着那些糕點道:“你這鋪子新開張,我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好吃,你挑着鋪子裡最拿手的,幫我包幾樣吧!”
我覺得樣樣都挺拿手,是不是要全包了,趙鬆梅心說,但顧及着人家的身份,也不能如此放肆。
挑着幾樣不錯的,給包了好幾包,問道:“公子你看,這些夠不夠?”
“嗯,差不多了,若是味道不錯,下次還來光顧你的生意。”宋天平勾了勾嘴角,心情是難得的愉快。
還記得先生曾說過,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好像還挺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