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爺,我回來了!”趙鬆梅從馬車裡跳出來,便衝着屋內大喊道。
趙松樹看着她這動作,連忙伸手去扶,卻落了個空,着實嚇了一跳,見她跌下來,沒有什麼事,才放心,只唬着臉訓道:“你這丫頭,都到家了着什麼急,也不怕摔着。”
“那裡就摔着了,二哥你也別當我是個瓷娃娃,回到家裡了,你還敢兇我,小心我跟阿爺告狀。”說着衝他做個鬼臉,人就往屋內跑去。
“阿爺,阿爺,我回來了!”趙鬆梅一路小跑着,一路叫喊,趙家這諾大的宅子裡,就只聽到她一個人的聲音。
“哎呦,大小姐回來了,給大小姐請安!”於媽媽聽着聲音,忙忙的從院裡迎出來,一臉溫和慈愛的笑模樣,看着很是親切。
“噯,我回來了,回來了!”趙鬆梅笑嘻嘻的一路招呼過去。
“哈哈,是小梅子回來了,我就說,早上枝頭喜鵲喳喳叫,我還當家裡是有什麼喜事呢,原來是咱們小梅子回來了,這可不就是一喜事麼!”趙鐵柱哈哈大笑着迎出來。
“聽着你老這聲如洪鐘的笑聲,我就知道了,敢情我出門這麼久,你都沒怎麼想我啊!”趙鬆梅聽他拿她說笑,她也反說回去,口舌上面,她也是不吃虧的。
“我怎麼就沒想你了,你瞧你一回來,我不就樂成這樣了。”趙鐵柱很喜歡跟她鬧着玩,這小丫頭有朝氣着呢。
“呵,人家都說,想一個人,那是茶不思,飯不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瞧,你老這模樣,有半點像想我的樣子嗎?嘖嘖!”趙鬆梅嘖嘖有聲的跟他說笑道。
“哈哈哈!”趙鐵柱一聽她這話,頓時又暴發出一陣轟然大笑聲來,笑了好一陣才用手指着她道:“你說那個,我知道,那是戲文裡面,小娘子想他相公纔是那模樣,誒,我說,你這是跑去聽戲了吧,小丫頭聽這些可不好啊!”
“呵呵!”趙鬆梅笑笑,頓時沒話說了,她確實跑去聽戲文了,而且聽的還是那些大家閨秀不能聽的,這個她還真說不過去,只得乾笑兩聲。
“你這丫頭,在外面看着還好些,一回到家來,就露原形了吧,不好好走路,胡亂跑什麼,也不怕摔着。”趙松樹跟在她身後進了門來,瞪着眼訓道。
趙鬆梅回瞪他。
趙松樹卻是沒理會,對着趙鐵柱拱手作揖到底:“阿爺,孫兒回來了!”
“二郎啊,這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好像又長高了,好好,小子就是要長些個頭纔好,不管打架能不能打贏,只個頭往那兒一站,就足夠唬人了。”趙鐵柱瞧着眼前的孫子,眉開眼笑的說道。
就憑他們家現在在村裡的地位,誰還敢跟他打架啊,趙鬆梅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看向趙松樹,剛剛還訓斥她呢,這會兒就輪到他被品頭論足了。
“是長了些個頭,去年的衣服,今年穿着就短了,說起來,這也多虧阿爺教咱們練功夫,不然也不能長得這樣結實的,這有功夫在身就是好呢,走南闖北的,也不怕被人欺負了去。”趙松樹露出溫文的笑模樣,十分有興致的,跟趙鐵柱胡侃道。
趙鬆梅聽着他這樣說,不由撇了撇嘴,他出遠門可不是一個人,身邊少說也會帶上十來個壯漢,遇上一般的宵小,隨便幾個人都能解決了,真要輪到他出手,那就不是一般的小事了,這麼說,也不過是爲了逗阿爺高興罷了,看不出哈,在外面人人都要稱一聲趙二爺,回到家來,還是個孝順孫子,跟她爭起寵來。
“哈,沒錯沒錯,自己有本事在身,走南闖北,去哪兒都不怕,不過,你這功夫還是沒練到家,這次回家來,準備住幾天呢,咱們爺倆好好練練,我也瞧瞧,你如今這伸手如何,雖然天賦不比老三,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吧!”趙鐵柱呵呵笑道,他這本子最得意的,就是練了一身功夫,雖說現在年紀大了,體力不濟,完全發揮不出年輕時的一二成力來,但他曾經的這一身本事,卻足以讓他一生都覺得榮耀。
說起練功夫,兄妹幾個,趙松樹是練得最少的,說起他是哥哥,真要是拼起命來,他不一定是趙鬆梅的對手。
果然,趙鐵柱這麼一說,他這臉色就變了一變,練功夫沒有衡心,不下一番苦力,是難有大成的,趙鬆梅也算是吃了一番苦頭,纔有今日的伸手。
而趙松樹,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但他因爲常年在外經商,難勉就有些懈怠,如今身體都快成形,這功夫練起來,就越發艱難,冒冒然的練一次下來,那真是能讓他脫層皮。
看趙松樹硬着頭皮道:“近日有些空閒,能在家多待幾日,孫兒久不在家,也是該多陪陪阿爺,那咱們,就練練!?”他也是有些不確定,自個是不是真能堅持下來。
“哈哈哈!”趙鬆梅暢快的大笑出聲,剛剛還訓她呢,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她幸災樂禍,完全沒有顧忌的大笑道。
趙松樹自然知道她在笑什麼,只淡淡掃她一眼,臉色有些深沉。
“你這丫頭,笑什麼啊,這麼樂呵,也是個大姑娘了,要文靜些。”趙鐵柱看她高興,自個也覺得開懷,只姑娘家,要的是貞靜纔對吧,啊?
“我回到家,看到阿爺,這不可高興了,你老不也說,喜歡看到我高高興興的模樣麼?”略停頓一下,又擺出一副正經模樣道:“咱們今兒高興,先樂呵一回,文靜麼,也行,咱們明兒再開始!”說着,又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趙鐵柱聽她這麼說,好像也覺得挺有理的,他向來不是一個愛掃興的人,贊同的點了點頭,不再說這個,只要小梅子願意學些女兒家的規矩就成,存在一些小問題,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小丫頭,還真會糊弄人,難不成他們不在家的時候,她就成天這麼糊弄阿爺的?
還說什麼明兒再文靜之類的話,真要是個文靜之人,什麼時候都是文文靜靜的好吧,可不是靠學的,也不是靠裝的,那是性子使然,是天性。
如今這算什麼,當着他的面來糊弄阿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