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等,就這麼不緊不慢的趕路,雖說馬車的速度慢,倒底還是馬車,比起牛車來,速度還是要快上不少的。
一大早就開始上路,到未時時分,也就到了鎮上了,幾個騎馬的倒還精神得很,只馬車裡,趙鬆梅已經搖晃得昏昏欲睡了。
“小五,咱們在鎮上歇歇腳,吃點東西再走!”趙松樹在馬車外問道。
“行,那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坐吧!”坐了半天車,人也沒什麼胃口,所以路上帶的乾糧,也不過意思意思的啃了兩口。
“去醉仙樓如何,許久未見孫掌櫃,一會兒過去跟他說說話。”趙松樹提議道。
“嗯,聽二哥的。”醉仙樓與趙家有生意來往,孫掌櫃那人她也見過,人長得有些胖,卻是滿臉的和氣,逢人就笑,又很是會說話。
說定了,一行人就直奔醉仙樓而去。
且說那花媒婆,也是快成精的人物了,同孫氏一番商量後,就時常留意着鎮上的動靜,還別說,她這運氣,還真讓她給碰上了。
她做媒婆這行幾十年,走鄉竄戶的,別的本事沒有,認識的人卻是極多的,且十分留意着那些未婚的姑娘小子。
要說這一週邊的少年少女,但凡生得齊整些的,她都以如數家珍,說個八九不離十,更何況那些稍微出衆些的,有些名氣的人物,她更是熟記於心。
這不,趙松樹才從縣城回來,腳才踏進鎮上的地界兒走進了醉仙樓,她就知道了,趕緊的給孫氏遞了信過去。
孫氏得了信,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但她一個婦人出門,頗有些不妥,當機立斷的,就讓劉掌櫃出頭,帶着劉秀兒往醉仙樓去,無論如何也要讓趙松樹看上她閨女一眼。
劉掌櫃聽着這話,真是驚疑不定,他好好的閨女,又不是嫁不出去,何至於這樣,若讓人傳出去,說什麼看不上他閨女的話,那以後還怎麼嫁人。
“怎麼會看不上咱們秀兒,你也睜大眼睛瞧瞧,咱們秀兒生得這樣好,性子又這麼溫婉,那個少年郎見了不會心動的,你那些顧慮就太多餘了。”孫氏唬着臉,對劉掌櫃的推脫很是不滿,心想着,她也就是個女人,若是生成男的,自個就帶着女兒去了,還有他什麼事。
劉掌櫃當然不會覺得女兒不好,他也跟孫氏一般,也認爲女兒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只是覺得這樣行事,有失體統。
但孫氏仍是有話說:“我這不也是爲了秀兒想麼,咱們秀兒自然是要找個最優秀的少年,人家拒絕那是沒發現她的好,等他發現了,那就非咱們秀兒不娶了。”說着說着,孫氏竟帶起滿臉喜氣來,彷彿那優秀的少年,已經帶着聘禮上門求親來一般。
劉掌櫃磨不過,只得聽了孫氏的話,帶着刻意打扮過的劉秀兒,直奔醉仙樓而去。
這醉仙樓的生意,近幾年是越做越好,這孫掌櫃先是賣着趙家的滷肉招攬生意,後來又獨佔了那頭一份的辣椒,憑着那一時的轟動,讓他這醉仙樓名氣大漲,甚至連縣城都有客人,特意來吃他這酒樓的菜,着實讓他風光無限,只近兩年,那辣椒的熱度慢慢淡了下去,但醉仙樓的名氣,依然存在。
“孫掌櫃,生意興隆啊!”趙松樹進得門來,因過了飯點,門口也沒有小二迎客,直接走進門去,就見到坐在櫃檯後的孫掌櫃。
孫掌櫃也沒留神,聽着有人說話,忙飛快的隨口接道:“託福,託福!”待站起身走出兩步,這才發現,原來還是老熟人。
“趙二公子,真是稀客啊稀客!你今兒怎麼有空來了?”孫掌櫃着實有些吃驚,這趙家可謂是他看着發家的,相當初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如今卻算是個人物了,他都不能輕易得罪。
不過趙松樹生意做大了,這人真的是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兒怎麼來他這兒了,着實讓人詫異。
“孫掌櫃,孫哥哥,你可別打趣小子啊!”趙松樹一臉笑意的說道,想當初,他不過十歲出頭,孫掌櫃就跟他稱兄道弟的,認真說起來,他們這交情也不淺,可見是他過於忙碌,這交情就生疏下來了。
“哈哈哈,我的錯,我的錯,趙老弟!屋裡請屋裡請,這是,才從縣城回來吧!”趙松樹一身風塵僕僕,孫掌櫃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正是,送我妹妹回來,我也準備在家裡歇兩天。”趙松樹略顯疲憊的說道。
“喲,是了,小丫頭這也有許久不見了。”孫掌櫃這會兒也瞧見身後的趙鬆梅了,笑着跟她打招呼。
“孫掌櫃,許久未見,一向可好!”趙鬆梅屈了屈身。
“好,好着呢!”孫掌櫃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想是心情不錯,卻也不忘關心道:“瞧你這一身的疲態,可是累着了吧,進包間裡歇會兒,我讓老劉親自下廚,做幾個拿手好菜來!”
“那就謝謝孫掌櫃了!”趙鬆梅由衷道,對這個一臉歡喜模樣招呼她的人,她也是很有好感的。
“客氣,客氣了啊!”孫掌櫃安頓好他們,打着哈哈的去安排了。
不過片刻,就有小二捧了茶上來,連帶着幾碟小菜,外加點心,想是刻意準備的。
待小二退去,趙鬆梅捻了塊點心放進嘴裡,不由笑道:“也怪不得醉仙樓的生意做得如此好,只看孫掌櫃這人,就是個很會來事的。”
趙松樹聽她這麼說,不由輕笑一聲:“現在纔看出來啊,不嫌晚了些?”孫掌櫃真要是一般人,當初能對着十歲出頭的他稱兄弟?
“有什麼晚不晚的,我一個姑娘家,難道還要跟他有交情麼,倒是二哥,與孫掌櫃向來不錯,不過你說啊,這孫掌櫃這樣本事的人,怎麼也不去縣城開家鋪子,縣城大,人多,有錢人更多,酒樓生意更好做纔是?”趙鬆梅有些不解的問道,最主要的是,這麼有本事的人,不是更想往高處發展嗎?
“這個我也沒問過,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吧,他要真有心往縣城發展,我也願意幫把手的,不過我瞧他,好旬沒有要動的意思。”趙松樹兩口將茶水喝完,又倒了一杯。
“嘶,二哥,你這牛飲的毛病,真得改改了啊”被人看到了,豈不笑話。
“改什麼改,我也只在你面前才這樣,有外人在時我不也挺斯文嘛!”趙松樹衝她眨眨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