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發前幾天,天罪也給自己弄了一輛馬車,奔來想讓大白狼去拉,被對方的眼神給拒絕了,差點鬧出血案。
跟太尉要了八匹駿馬,一起拉着,完全是帝王的標準,車子自然穩當。
安頓好這些女子,隨後就每天都往那假皮人的馬車裡面跑。
“哎呀,你們這身上的皮都臭了,這裡還能住人?你們鼻子是不是聞不到?”
“哎呀,你們這皮都爛了,冒水了都,這還能看?我看着就噁心,你們沒有眼睛嗎?是不是看不到啊?”
每天他都會去這樣磨嘰。
初時那些假皮人只覺得他太煩人,可是說的多了,他們自己也開始考慮起來。
是啊,衣服穿時間長了都會又髒又舊,這人皮更是容易壞掉。
是時候再搞幾張人皮來換上了。
可沒等他們去殺人,天罪嘟囔的內容又變了。
“哎呀呀,你們這人皮可真醜,縫在一塊跟補丁似得,你們就沒有什麼審美觀念嗎?”
“我靠!不是吧?你們還想弄這一樣的?拜託,做人怎麼能沒有追求?就算是衣服,也總得穿點好看的吧?”
兩個人被他煩的不行,最終怒了,大喝道:“你要我們怎麼辦?!”
天罪撇了撇嘴,卻沒有說什麼。
隔天,他又來了。
這次卻是帶着美食,散發着濃香的熱氣,在他們面前大快朵頤。
“你們看,這是肉。這世間吶,沒有一種吸收養料的方式比這個更美好了,這從古至今吶,萬事萬物都有它被淘汰的時候,唯獨這美食……嘿嘿,則是日益更新,從不淘汰,人們最求美味的腳步可是從來沒有停止過,甚至都沒有放緩過。”
“你們看,這是酒!別看這一杯很小很少,放在這大軍之中,怕是連那太尉大人都會流口水,想喝也喝不到吶,這倒不是爲了養料,而是一種……享受,微微醺感覺世界都在腳下,無所謂高低貴賤,都是就杯中酒蟲……嘿嘿,美!”
這可把兩個假皮人給氣壞了,他們吃不了肉,也喝不了酒,這人類能享受的一切,他們都沒有那個能力。
闇氣世界跟這裡很不同,一切爲了生存,彷彿無間地獄,至於享樂……即便自家主上,這輩子彷彿也沒有享樂過。
所以天罪這樣做不就是在氣人嗎?
又過一天,天罪直接把小劍給帶去了。
大咧咧的把手伸到小劍的懷裡,美美的肆意摩挲着。
“哎呀呀,食色性也,乃是人類最原始也最高的最求。人奮鬥一輩子,還不就是爲了吃香喝辣的,再有個婆娘給暖被窩嗎?這女子的身子吶……嘿嘿,便是冬雪化作春雨,夏河流進秋海,溫溫婉婉一汪清水呀,便是摸上一輩子,怕是也摸不夠,至於其他……嘿嘿,那自是美到沒法跟外人描述,哎呀呀,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懂啊!”
兩個人就以爲天罪是在氣他們。
這些天他們兩個也憋着一股火無處發泄。
等天罪吃完美食調戲完小劍,就回去了。
兩個人卻坐在一起商量了起來。
“嗯,確實應該給這小子一點教訓,他太壞了!”
“就是!總拿我們不可能擁有的東西來氣人,這……這太卑劣了,怪不得主上說要防着他點,這小子壞透了。”
“壞的流膿!”
“壞的掉渣!”
商量一陣,兩人決定趁黑到他那裡,隨便弄個麻袋給套上,狠狠的揍他一頓才能解氣。
但這自然要等機會。
起碼要在那大白狼不注意的時候,而且天罪身邊那幾個明顯修爲很高的女人也不注意的時候,最好……是天罪落了單,哼哼!那報仇的機會就來了!
他們兩個偷偷的關注着天罪的情況。
第二天,天罪就沒有來磨嘰他們。
當天夜裡,他們就發現天罪一個人偷偷的從中軍走出,到了附近一個山崗後面,誰都沒帶。
機會來了!
兩個假皮人一陣狂喜,帶着大皮口袋和棍棒就偷偷跟上去了,準備好好教育教育天罪。
到了後山,兩人躲過斥候的眼線,正好是夜裡,沒有陽光,兩個假皮人也不用害怕陽光的照射。
他們兩個發出一種無聲的怪異的笑,輕手輕腳的就循着天罪離開的方向摸了過去。
那裡,卻是一條小河。
河水在月光下泛起銀色漣漪,天罪蹲在河邊,低着頭不知道在忙活什麼。
還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兩個假皮人又禁不住疑惑起來,好奇起來。
決定先看看他偷偷自己跑出來在幹什麼,再把他套住狠打一頓。
兩人繞了過去,便是清風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來無影去無蹤,顯然兩人的修爲可都不算低。
可到了近前,兩人因爲驚愕而發出來的聲音,卻出賣了他們的蹤跡。
天罪一驚,慌張的將手中的東西蓋上,警惕的問道:“你們……你們怎麼過來了?你們……你們看到了?!”
“看到了……”
兩人幾乎同時說了出來,聲音有些呆滯。
天罪臉色絕望,咬了咬牙,隨後說道:“那個……咱商量一下,這件事能不能不給我說出去?一旦被人知道,怕是我在這世界上就沒有活路了,是個人都會把我當成是惡魔的。”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呆滯的點了點頭。
好一會才問道:“你……你做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天罪做了什麼?
在被他掩蓋的地方,躺着一隻山間的狸貓,一種狡猾嗜血的小動物。
但若只是狸貓的話倒也罷了,狸貓的下半身竟然是……魚尾!
而一旁還有零散的魚的血肉。
更重要的,是這隻狸貓竟然還活着,雖然虛弱,但還活着!
這意味着什麼?就是天罪把一隻魚的尾巴安在了禮貌的下半身上,而它還活着。
那這東西到底應該叫它什麼?魚?還是貓?
天罪在驚慌,被他掩蓋的‘貓魚’更是驚慌,突然一跳,竟然直接掉到了水中,隨後……搖曳着尾巴游走了!
“該死!”
天罪低吼了一聲,就要上前去追。
兩個人卻一下把他攔住,再次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你是不是會什麼妖法?”
天罪停下身來,嘆了口氣道:“被發現就沒有辦法了。”
隨後又問:“你們……真的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哼,你要先告訴我們,你這到底在做什麼!”
天罪嘆息道:“好吧好吧,其實……你們也應該知道,我是一個精通醫術的人。”
一個假皮人點頭道:“沒錯,當初爲了復活主上,宮裡的人染上了闇氣,本來都是活不了的,但大部分卻都被你給救活了。”
天罪繼續道:“是啦,不管是闇氣還是什麼其他的,其實這世間已經很少有我治不了的病了,嘿嘿,說出來你們可能覺得我是在吹噓,但……你們見過我身邊死過一個人嗎?哼,便是馬上就要死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能把他給救活嘍!”
天罪說的倒不是假話。
兩個人疑惑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天罪道:“是這樣的,你們可能不理解,就像是武學修爲在這世間達到最高境界,那……那個人會做什麼吶?無聊啊,寂寞啊,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了,都無敵了。所以纔有高手寂寞這句話。我也是啊!
我醫學的成就已經達到了巔峰,這世間再無一人比我還高強了,所以我也寂寞啊,寂寞如雪啊。
突然吶,有一天我突發奇想,這人若是腿斷了,只要斷的時間很短暫,我就能給接上去,嗯……那是他自己的東西,自然放回去也沒有錯。
但我又想,假如……假如這物件不是屬於同一個人,也可以安到一起嗎?
哎,之前我也上過戰場,也用醫術救了一些士兵,記得有幾次,有的士兵腦袋沒了,身子還在,有的大體完整,但心臟就被貫穿,眼看不活了。
當時我就想啊,死馬當活馬醫吧,怎麼也得試一試。
結果這一試……嘿嘿,你們才怎麼着?”
“發生了什麼?!”
“成了!一個人的心臟放在另一個人的胸口裡面,竟然還可以繼續的跳,竟然……就活過來了!”
“真有此事?!”
“那還能做得了假?再說,騙你們有意義嗎?有意義嗎?真是的,不要再懷疑我的話!咳咳,這個發現那,也就讓我的醫藥水平到達巔峰了,這整個大陸上再無一人是我的對手。
我寂寞啊,所以就容易胡思亂想。
我就又在想,兩個不同的人之間,身體部件竟然可以互相‘挪用’,那麼……如果不是人類與人類吶?如果……嘿嘿。
如果人類的一條手臂換成是兇獸的利爪,是不是會很厲害?!
當然了,人類這我可沒敢做實驗,畢竟天怒人怨,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都會說我是歪門邪道,說我是魔頭,會把我殺了的。
但……
嘿嘿,人類不能嘗試,我還不能去嘗試其他的嗎?
就比如今天這個魚和狸貓,我就想嘗試一下,如果……如果我把魚兒在水中所用到的所有部件,都放在狸貓的身上,那它是不是也能像魚兒一樣在水中游弋?而且它還能保持狸貓的本性,即便離開了水,它依然能如同尋常狸貓一樣在這森林中棲息……”
兩個人趕忙問道:“你成功了?!”
天罪撓着頭嘿嘿笑道:“成功與否……嘿嘿,你們不是看到了嗎?如果不是你們攔着的話,我現在就把那狸貓給抓回來了……好了,事情的原因我已經老實跟你們交代了,你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吧?這種事跟你們闇氣之人的大業可沒有一點關係,你們應該不會關注的纔是吧?對吧?”
兩個人再次互相看了看。
隨後……一聲冷笑。
其中一人說道:“不讓我們說出去?可以,不過……你想不想用人類來做個實驗?”
天罪一驚,警惕的說道:“你們……你們爲什麼這麼問?你們想要幹什麼?”
那假皮人道:“桀桀桀,你不是覺得我們身上的皮又醜又臭嗎?你能不能把人皮和我們……就像這狸貓和魚兒一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