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時間過得很快。
小劍想了一陣,才問道:“少君,你若是要賺錢,爲何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只要把桌子上這些東西賣出去不就有錢了嗎?”
天罪啞然失笑,伸出手揉了揉小劍的腦袋說道:“我何嘗不想啊?可惜……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小劍你覺得咱家的美酒如何?”
小劍道:“堪稱絕世,而且別人也沒有。”
天罪笑道:“若是口味或者感覺,它確實算得上強大,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它再好,也無非是個奢侈品,可有可無,不能滿足溫飽也不能增加修爲,說白了就是一件玩物,富貴人家才能享受的東西。那若是這美酒很多很多,只要有人買,我們就能賣給他,你說這酒還有價值嗎?”
“唔……小劍不明白。”
“呵呵,其實咱們這酒最珍貴的地方,不是它的美味,而是它的稀少,這纔是它的核心價值,若是把這點給破了,那一切都荒廢了。就像你身邊的這個牡丹姐姐,她是凝香樓的頭牌,也是都城裡的名人,你覺得她的核心價值在哪?”
小劍想了一下說道:“琴舞雙絕?”
天罪呵呵笑着搖了搖頭,又說道:“彈奏比她好的大有人在,舞技比她好的也有很多,她之所以成就如今的地位,靠着的……也是其他人無法模仿的,還是她的美豔。若是二十年後再看,牡丹姑娘美豔不在,她還能擁有如此地位嗎?”
小劍眼睛一亮說道:“哦,我明白了!”
天罪繼續道:“不能說其他不重要,但核心就是核心,其他所有的一切只能是如虎添翼錦上添花,但離開那個中心,便什麼都不是了,所以我們不管是賺錢還是持家,都需要先找到核心,在此之上想辦法,纔可事半功倍,也可避免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鬧劇。”
遠在皇宮之中的陛下也清楚的聽到了這些話,一陣沉思後,可把他給着急壞了,他真想直接跑到天罪面前去問一句,他所謂的‘核心’是不是能放在所有的事物之上,那治國吶?治國可不可以用到!
兩人聊着天,其他人的都埋頭不敢說話,小口吃着肉小口喝着酒,仔細品味天罪話中的意思,突然都發覺有所得。
又過一陣,一頂豪華的嬌子停在凝香樓的門前,從上面走下來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輕搖摺扇在花娘的帶領下緩緩走了上來。方一進望月閣便說道:“哪位想要見在下?”
天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隨後點了點頭道:“恩,還行,倒是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是本候想要見你,還有,地契賣身契都帶來了嗎?”
文質彬彬的書生猛地一愣,疑惑問道:“侯爺您怎麼知道在下帶了這些東西?”
天罪笑道:“怎麼知道?就像你們知道本候已經有了購買這裡的意圖,本候當然也知道你們會直接帶來本候想買的東西,這樣也好,省了好些麻煩。”
書生頓了一下,隨後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小侯爺果然不同凡響,那麼……現在可否商量一下價格?”
天罪擺手道:“你開價吧,本候接着就是。”
書生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地契房契,這裡所有人員的賣身契及工本,還有官府打點的各種文書,總共算小侯爺一萬靈石可好?”
天罪點頭道:“恩,價格足夠優惠,本候還以爲你們會要個十萬,沒想到只要一萬,很好很好。”
書生笑道:“那現在可否交接?”
天罪突然又搖頭道:“不好意思,本候沒那麼多錢。”
一句話差點沒把書生給噎死,愣了一下之後顫聲說道:“侯爺……侯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您……您不會是要那我們尋開心的吧?”
天罪頭一歪,很認真的看着書生,看了好半響才說道:“本候生性慵懶,沒有功夫跟你這扯皮,說吧,你們家主子應該還讓你帶了一些話吧?”
書生又是一愣,隨後苦笑道:“侯爺果然……是侯爺!當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您。家主說了,若是侯爺可幫家主辦一件事的話……那家主可將此凝香樓拱手相讓!”
天罪呵呵一笑,再次搖頭道:“辦事?不幹!”
“呃……”
這下不光是書生,連天罪的那些手下都愕然了,根本不知道自家的主子到底是要幹什麼,要錢……沒有,要辦事……又不給辦,那……還要買樓?用啥買啊?!
書生尷尬道:“侯爺……侯爺絕對是在跟在下開玩笑吶,呵呵……”
天罪慵懶道:“開玩笑?沒有啊!本候沒有進這個凝香樓之前,還是想出點血花點錢的,但進來之後本候就決定,一塊晶石都不花了。”
書生皮笑肉不笑道:“莫非……莫非侯爺是想搶?在下家主……也並非任意揉捏的主啊。”
天罪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道:“少說廢話,場面話更是不用說,你只要回去稟報你們家主,說只要他把這凝香樓送與本候,本候就念着他的好,如此就可以了,你或者直接把那些什麼什麼的契給本候,或者跑回去一趟問問,然後再給本候,都是一個樣的。”
書生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他還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來了之後竟然會見到侯爺的這種嘴臉,這不是……瘋了吧?口手套白狼?一句‘念着好’就要換這麼大的青樓?這不是……扯淡嘛?話說陛下都沒有這樣白白要臣子家業的道理吧!
所以他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天罪卻不耐煩了,皺了皺眉頭道:“還傻站着幹什麼?要麼把契約交出來,要麼趕緊回去問你們家主,本候說了不要耽擱本候時間!”
書生臉頰一陣顫抖,咬了咬牙,沉聲說道:“在下不敢妄自做主,還要去請示家主,還請小侯爺耐心等待一會。”
“嗯嗯嗯,快去快回。”
說完就不再理他,由着那書生怒氣衝衝的離開了這裡。
全場人都費解壞了,這絕逼是明搶啊!他哪裡來的自信吶?陛下的寵愛?也沒有這樣的啊!但誰都不敢問。
唯獨小劍好奇問道:“少君,爲什麼你認爲他們會把凝香樓白給你啊?”
不光是他們疑惑,就連遠在皇宮的陛下也在疑惑,是啊,爲毛啊?憑啥啊?你跟人說一句,那麼大的青樓就歸你了?若是真能行的話,那朕還至於那麼窮?沒錢了到處找人要就好了!
可誰知……天罪還十分不忿的說道:“誰說是白給啊?不是說了要念着他們的好嗎?哎……費勁啊。”
“唔……”小劍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還是不明白。
天罪翻了翻白眼道:“哎,好吧好吧,本候就跟你說說這裡面的道理。爲什麼本候的一句承諾就會換來這麼大的產業,其實……本候損失的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多得多啊!”
天罪坐直身子,然後又躺到小劍的大腿上,翹着二郎腿說道:“凝香樓是一個很大的產業不假,而且地理位置極好,尋常官宦都無法開的起來,所以凝香樓的背後主子必定是當朝大官。而相府爲了自己的收益,也在附近開了一家店,而且用了一些看起來比較卑鄙的方法來惡性競爭,這意味着什麼?這就意味着當今相爺的地位要高於這個凝香樓的主子,但卻高不了太多,若是高的多了,相爺完全可以把這裡直接搶了或者收了,他一個下屬敢不給不賣?”
小劍嘟着嘴道:“好像真的不敢吶……”
天罪笑道:“這就是了,兩者關係一上一下,卻又很接近,這就有說法了!凝香樓主人畢竟要比相爺地位低,所以他並沒有跟相爺對着幹的意思,明明受到各種卑鄙手段的排擠,卻連一個屁都不放,任由凝香樓自生自滅。可同樣是這樣,他卻也不把凝香樓拱手相讓,賣相爺一個人情,這就證明……嘿嘿,凝香樓主人跟相爺在朝野上不是一個陣營的,他實在是拉不下臉來做這種拱手相讓的事!嘿嘿,多麼的巧合?便如一盤死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乾耗着!”
所有人都是一驚,因爲他們馬上就感受到那種凝香樓主人糾結萬分的心情來了,確實……挺讓人上火的。
天罪繼續道:“可這樣終究不是辦法,如果凝香樓被徹底擠兌關門了,那凝香樓主人還是要丟一次臉,呵呵,小劍你千萬不要小瞧了臉面這種東西,爲了它那些士大夫們寧可不要命!再來說這凝香樓,它值錢,但現如今卻是‘死物’,凝香樓主人早已經沒辦法從這裡得到收益了,要賣?呵呵,誰敢買?!誰是瞎子不成?看不出相爺要在旁邊發財,哪個敢跳出來斷他相爺的財路?別說賣,怕是送人都送不出去,眼看着自己的面子就要沒有了,在這時……救世主出現了!”
小劍巧笑着問道:“少君說的救世主,不會就是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