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若思見水幻破了化寶幻術,便去計智狐住處問個究竟。見若思自己找上門來,計智狐暗自得意。計智狐讓座後,若思道出來意。計智狐道:“我想定是大公主所爲,她早已告誡大家不能與孟童談情說愛,如今公主猛送寶物給孟童,大公主自然要管啊。”那若思怒火大起,便要去找水幻理論。計智狐道:“大公主何等霸道,若是當面責問恐怕不妥。”若思道:“我豈懼她!”
若思回去,挺着個身子走到水幻跟前問道:“水幻,是不是你讓孟童的玉變成垃圾了?”水幻道:“是啊,怎麼啦?”若思道:“大公主要壞我的事嗎?”水幻一副忿怒加委屈模樣:“辣塊媽媽的,你這就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你想,那麼多美女送玉給孟童,你又算哪根蔥呢?”若思道:“大公主不要逞!我會做給你看的!”水幻亦怒道:“隨你便!”
黑果洞中,蔭內莎向計智狐問道:“欲再取魔幻石,當用何策?”計智狐道:“陷若思於險境,竹陽、竹柔最心善,必會護着她。”一側蔭內蝶道:“聞魔幻石已被含蓉藏起,未必在竹柔、竹陽那裡。”蔭內莎道:“寧信其中有,不信其無,死馬當成活馬醫。”計智狐道:“我找水幻去。”
到了那處公寓,水幻接入。計智狐使個眼色,水幻屏退左右。計智狐問道:“欲讓竹陽、竹柔使用魔幻石,公主將用何招?”水幻道:“要讓她倆使用魔幻石,必陷若思於險境。”計智狐道:“貧道也是此意,但不知大公主欲陷她何險境?”水幻道:“墓道之中,如何?”
原來離學院三公里處山上有座古代大墓,是木板和馬武磚構成,墓穴下還有長長的地道。那地方時常鬧鬼,夜半三更,女人悲慘的號哭聲隨着山風幽幽傳來,如泣如訴,不絕如縷。藍藍的磷火無聲無息地飄着,忽聚忽散,忽升忽降,路人經此,皆毛髮倒豎。
計智狐聽了水幻的話,搖頭道:“公主們皆懷高深魔法,墓道焉能嚇他。”水幻道:“然則又有何策?”計智狐道:“大公主不知若思幼年故事乎?”水幻道:“不知。”計智狐拍掌道:“公主正是好招:那若思幼年曾誤入郊外森林,被野地亡故者魂靈所嚇,釀成心疾,經年方愈。”水幻問道:“道姑怎麼得知?”計智狐笑道:“我主擁有一方寶物,能窺人幼年故事。”水幻眼睛閃着貪婪之光,問道:“智狐先生見到此物否?”計智狐道:“只是聽說,未曾得見。大公主預知此事,必有益處。”水幻微笑點頭:“道姑時時通報,處處提點,銘感於內。”又問:“若思既有此經歷,墓道還敢去否?”計智狐只是笑。水幻問:“道姑爲何發笑?”計智狐道:“公主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若連墓道都不敢去怎麼敢到藍星上來?”水幻稱是。計智狐心中卻道:“正是有你,若思方有那麼大一個心結!什麼是她不敢做的?”當下辭去。水幻送到門口。計智狐臨行時道:“記住讓竹陽和竹柔都去。”水幻道:“我豈忘之!”
計智狐回報蔭內莎。蔭內莎道:“火芙蓉去探過那墓道,空蕩蕩的什麼沒有,就是個供人蔘觀的地方,如何能讓若思恐懼?”計智狐道:“如此,在下還得裝神弄鬼。”
計智狐又到竹陽、竹柔居處。竹陽迎着,問道:“道姑光臨,有何見教?”計智狐道:“特爲若思而來。貧道聞公主們要去墓道探寶,這若思如何去得!”竹陽問:“她爲何去不得?”計智狐道:“公主不知若思幼年故事乎?”竹陽搖頭道:“不知。”計智狐道:“若思幼年曾誤入郊外森林,被野地魂靈所嚇,釀成心疾,經年方愈。”竹陽問道:“道姑怎麼得知?”計智狐道:“貧道與若思生母黃貴妃有來往,若思受驚時,曾到貧道處求籤保佑。”竹陽道:“原來如此。”計智狐道:“若思個性暴虐,此去只怕有所不測。雖然兩位公主同去,但若思與兩位公主並非一母所生,未必護她。”竹陽不然,道:“不是一母所生,須是一父所生,能不相幫乎?”計智狐道:“公主心善,聞宮中嫡庶之爭不斷,公主若幫若思,會不會招惹是非?”竹陽道:“人命關天,哪管他許多!”計智狐即起身告辭而去。
竹陽對竹柔道:“此人來得蹊蹺,怎知我王宮許多事情?自從咱們與水青公主的魔幻石扯上關係後,身邊便經常發生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此人來莫非又是爲了魔幻石?”竹柔道:“似此如何應對?”竹陽道:“咱們又沒魔幻石,管他來鬧!”竹柔分析道:“他要來鬧,必借某個事由,看那道姑口氣,象是應在若思身上?”竹陽道:“老妹冰雪聰明,我想也是的。”竹柔道:“若思幼年確實遭受不幸,不可使她再受傷害。”竹陽道:“若果真如此,今番咱們也玩他一玩。”竹柔道:“這些事我做不來!”竹陽道:“老妹無邪,怎麼能耍?你只旁觀便是,自有丫環秋珊和醉雙幫我。”竹柔想了想,又道:“這事疑讓若思成了誘餌,還得小心。”舉止言談之間,皆是天使範兒。竹陽道:“老妹放心,我想那孟童既然也去,讓他保護若思便是。”遂喚秋珊和醉雙進來,面授機宜。
竹陽到孟童住處,先打個門,閃在樓梯邊。孟童開門看沒人,摸個頭道:“見鬼了耶?”將門關上。竹陽又敲門,孟童開門又是沒人,正要關門,竹陽從拐角處蹦出。孟童問:“你做甚?”竹陽道:“看你夠不夠機靈!”孟童道:“你考偶做什麼,你又不會有事找偶!”
竹陽便道:“有人要找你去古墓裡尋寶,倘有女妖作怪,你不要睬她。”孟童指她道:“你不就是女妖?”竹陽叫道:“我不是!”孟童道:“你不是雪山那一夥裡的?說到明天偶也不信!”竹陽叫起撞天屈來。孟童又問:“古墓探寶是不是你們的陰謀?”竹陽笑道:“今晚我正要做個局,你別壞了我的好事!”孟童道:“你要我怎地?”竹陽道:“也不要怎地,今晚若思也會去,她膽子小,你只護着她便是。”那賴子開眉展眼道:“要讓偶美女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啊。竹陽嗔道:“你不會死,誰不知道你!“
孟童與孟書靈商議。孟書靈道:“我看那雪山一夥裡,這竹陽、竹柔兩個最實在,不象女妖。既然竹陽這麼說了,孟哥權且就去,一來看看有何新局,二來也見得竹陽的爲人。只是小弟聽說若思性情暴虐,恐怕不要人幫。”孟童道:“臨機而作便是。”
傍晚若思果然來找孟童,見面即道:“水幻毀了那些玉,我想帶你去古墓裡尋寶,就不知你有沒有那個膽。”孟童道:“要是那裡面真的有寶偶就有膽!”一副被美女小覷壓力無限的模樣。心裡道:“書靈脩文淵功,應不至看走眼。偶且聽竹陽一回,看是演哪出葫蘆劇。”
若思道:“你要是敢去,我就跟了你了,緊盯屁股後頭哦。”孟童道:“盯偶屁股後頭做甚?偶又保護不了你!”若思一擰脖梗道:“我不要你保護!本姑娘怕過誰!”孟童道:“你不要激偶,偶就是個菜鳥!”
話音剛落,忽聽背後一人學着若思的腔調道:“什麼叫‘跟了你了,緊盯屁股後面哦’,聽不慣!”原來正是可莉兒。竹陽、竹柔也都來了。若思對可莉兒怒目而視。那賴子暗道:“可莉兒來了是個麻煩!”
竹陽向若思和可莉兒道:“那墓道里一定很恐怖,你們還有心思吵架?”可莉兒道:“你們都一夥的,欺負我一個人嗎。”竹陽也不說什麼,只是笑,其實她一直是把可莉兒當作小妹妹,對她挺包容。但卻惹得若思拋來一堆冷眉冷眼。
不一會,又來了雪月、平真。劉保家和牛林也自告奮勇要去。孟童止道:“你們不要去,幫倒忙!”劉保家、牛林俱道:“知道孟哥怎麼玩的,定讓孟哥滿意!”孟童只得由他。
一夥人聚齊,直奔那座古墓。到了那裡,依次鑽入墓門,在地道中穿行。四周極暗,沒有一絲聲響。打頭的雪月點起魔法火炬照路。
行至中間,火炬突然滅了。可莉兒叫道:“孟童,靠你保護啊。”聲音裡透着恐懼。黑暗中孟童感到有一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個溫香軟玉的身子緊緊地貼上來,一張呵氣如蘭的小嘴觸着他的耳朵,嗲聲道:“得跟我寸步不離啊。”那賴子嘴裡應着,心思卻都在若思身上。
可莉兒兩隻手緊抱孟童胳膊,死死拖着,弄得孟童都邁不開步子了。這賴子假癡佯癲道:“五月五,滿園**關不住,世上好花真不少……”雪月不爽,對可莉兒道:“可莉兒,別摟太緊了,沒聽說你膽子這麼小啊。剛纔你還豪情滿天的呢。”
可莉兒道:“我這不是尋求保護嘛,聽說孟童的護花功能是一流的,我不找他找誰?”孟童就覺得奇怪,這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的,雪月怎麼能看到自己和可莉兒的動作呢?難道進了這古墓穴道中,大家都成了什麼精怪不成?
雪月又點起火炬,朦朦朧朧地看到前面有人影晃動。雪月擦拭下眼睛,道:“不,這兒不可能有其他人存在!”平真道:“好象是個鬼!”聲音裡飽蘊恐懼和驚悚。那若思聽了,便尖叫起來。雪月暗笑。竹陽安慰若思道:“四妹不怕,咱們一整隊人馬進來,又有至陽先生護駕,陽氣十足,哪個陰鬼敢出來?”竹柔也道:“若思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雪月故意道:“若思天生弱質,她最需要人保護!”若思恨她說“天生弱質”,大叫道:“不要來!救我者死!”
話音未落,突見一個影子從陰暗角落飄了出來,雪月忙拿魔法火炬去照他,以爲不過也是個好奇的探墓者。帶着煙氣的光亮照見一個頭發稀疏面無血色的男子,眼睛骨碌碌轉動但是一點神氣也沒有。“魂靈!”雪月大叫一聲,啪地一聲把火炬給扔了,頓時紅黃黑綠紫五色火星四濺,火炬急速地在地上亂轉,片刻就消失無蹤了。孟童眼尖,早已看見男子眼窩和舌頭上都有蛆蟲蠕動,這魂靈眼見得要蛻變成地獄劣魔了。
竹陽滿臉不爽,把孟童叫到一邊悄悄耳語:“你怎麼搞的,叫你保護若思!”孟童沒來得及說話,因爲他覺得有個人拖着自己的胳膊直往地上墜,使他不得不彎下了腰。
這時竹柔又點起一個火炬。亮光照見蹲在地上那個人正是可莉兒,只見她面部緊皺,兩眼微閉,結巴道:“孟,孟哥,我好怕呀。”臉上卻在偷笑。竹陽暗道:“這人裝怯!”
孟童見了,又生憐愛,心想:“偶在蒙陰山上,同時救得五個美女,這裡不過兩個人又算什麼?故伎重演罷了。”彎下腰不由分說握住可莉兒的胳膊便走,不料她卻越發裝了,身子朝後倒去,孟童稍一鬆勁,她竟然坐到了地上。
劉保家把嘴湊孟童耳邊道:“關鍵時候,得幫一把,那纔是爺們吶。”牛林也笑着直慫孟童去救可莉兒。孟童叫苦道:“怎麼來了這兩個!”
雪月走向孟童,挽起他的臂彎道:“來呀,咱們繼續探寶,這後勤的工作讓別人幹去。”可莉兒猛地從地上蹦了起來,啪一聲打掉雪月的手,偎到了孟童懷裡,剛纔還嚇得靈魂出竅,這會又妒性十足了。
那魂靈又出現了,而且變成了兩個。雪月肩膀碰一下孟童,問道:“咱們還探不探寶?”孟童道:“出了這麼大的狀況,還探個球啊,撤吧,偶得送若思回家呢。”雪月笑得詭異:“還情真意切嘛,看來你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啊,見了美女就象火燒屁股似的。”孟童道:“給本人作畢業鑑定啊,一言以括之,定義準確,佩服佩服。”說罷提起可莉兒就走:“偶得救美,救美第一。”可莉兒提在半空,格格地笑,玉音清起:“孟童,看不出,你很會護花嘛,男人的優秀品質啊。”孟童提着可莉兒徑直向若思走去。
雪月追着問道:“就不找玉了?”孟童不睬,只顧去救若思。雪月勸道:“若思她就是個虐公主,何必管她?是不是受人之託?”孟童道:“偶只要帶她回去,哪想那麼多!”雪月道:“她若是個狐精你還救她?”孟童道:“那麼多廢話做甚?等她成了狐精再說!”雪月心裡道:“都說此人護生,果然不錯!一言一行,都不愧至陽之謂!”因也挽住孟童的臂彎,身子貼了上去,呵氣如蘭地說道:“孟童,我也怕鬼呢,也要你帶我回去!”邊說一雙風流眼邊頻頻睃着孟童。這雪月原也是很魅惑人的。那賴子應道:“好,好,都送你們回去!”
孟童正要抱起若思,突然有個人從橫裡撞出,恰好擋着去路,正是水幻。孟童問道:“怎麼是你?”水幻道:“就許你們探寶?”酥胸一挺,將路封得死死的。孟童騰出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往旁邊搡了搡,示意讓路,水幻不僅不讓,還用纖纖玉指在胳膊上撣了撣,臉上分明有點鬼馬錶情:“喂喂,男女授受不清啊,本姑娘可是有**禁區觀念喲。”孟童笑道:“原來如此,好一個現代淑女嘛,偶佩服佩服。”水幻將嘴一撇,嗔道:“去你的,不準叫我淑女。”孟童大感奇怪:“你不就是全真淑女嘛,爲什麼不讓叫?這倒是奇了怪了。”水幻也難得嬌嗔一回:“別人都能叫,就你不能叫。”孟童大感意外,兼有受寵之喜。嚴肅美人的偶而嬌嗔確實有股別開生面的味道。感慨之下稍稍發怔,可莉兒兩腳着地,猛拽他:“天要打雷了,快走!”孟童腳下趔趄,身不由己而去。
說話之間,那魂靈撲向若思,呲牙裂嘴,那條血紅舌頭只在若思臉上吊着晃來晃去,隔不得寸餘。若思又是一陣尖叫,癱在地上。竹陽一咬牙,蹦到孟童身邊,壓着嗓門道:“還不抱若思快走!”那魂靈正是計智狐變的,當下急使定身術,讓那若思俯伏難起,一如釘在地上似的。竹陽見了道:“不好!他使定身術!”竹柔叫道:“快讓孟童救她!”
竹陽緊急掏出塊石頭,對準那魂靈行咒。水幻看在眼裡,暗中推一推身邊的平真。平真早已變成個蒙面人,躍起就奪魔幻石。竹陽佯作不備,石頭被搶了去。竹陽大叫:“失了法寶,叫我怎麼向寶主交代!”那蒙面人轉身道:“真有法寶?”竹陽道:“不是法寶,你快還我!”蒙面人陰笑道:“你說不是我就偏要!”竹陽哭天號地起來。見蒙面人跑遠,往地上啐一口道:“法寶拿回去仔細瞧!”孟童跳起來道:“這演的哪一齣!”便蹲下身子,使個託峰**,將若思輕輕抱起,一手提可莉兒,一手托住若思,臂彎上還掛着雪月,一路飆去。那若思口中猶道:“不要救我!”
蒙面人平真揣着石頭急奔墓道口,心裡道:“謝天謝地,魔幻石總算爲我主擁有了。”忽見門口人影閃動,平真笑道:“大公主想事周到,已派人接應。”因問:“是誰?”兩個黑衣人應道:“是大公主派我倆接應保護。”說罷跑上來,一前一後夾住平真。平真道:“魔幻石已到手,咱們快回去。”話音未落,那兩人按住平真,從她懷裡強行奪去了石頭,道聲:“對不起啊。”身形一變,如蝙蝠一般飛竄而去。平真追之不及。
平真空手而歸。水幻問道:“那兩人會是誰?”平真道:“不是那道姑是誰!她先佈局讓咱們去取,她自己卻趁亂奪之!”水幻大怒:“道姑戲我!”竹陽在暗處聽了,差點沒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