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果洞中,計智狐向蔭內莎道:“魔主已有數寶,可行魔疊之功,殊星或許無人可敵。”那魔疊之功即是將數件魔寶疊合使用,**成幾何倍數增長,甚是厲害。蔭內莎大喜,列數自家魔寶,有昆魔石、符咒之酒、心脈圖和魔連石,大可行魔疊之功。蔭內莎大喜,即率衆回至殊星,令計智狐找出衆魔名錄,準備按此暗中串聯,請求結盟,以對抗狒爾量。那名錄上計有:妖級法師、夜行靈魔、魔法顧問組、惡神追隨者、狂想鍊金師、吸血魔、魔寵、巨齒魔象、陰謀庇護者、高階魔獸、怒海鯨人、破產神棍、惡王附庸、大胃王、畸人部落王、嗜血蠻獸、無恥附靈者、專業盜賊王、紅衣劍士、變態長老、御賜獸騎、包角獸、勾鼻巫師、黑紗巫婆、邪神、陰笑魔拐、禽級異能者、獸級異能者、人級異能者、異靈財閥、狂魔一族、摧毀者、巨邪魔、魔界混混、人體超級暴魔、四輪紫色猛獸、傳統戰鬥巨魔等等。
蔭內蝶向蔭內莎道:“這些人天各一方,聚散不定,魔主若是一個個降服他,費多少功夫!”計智狐道:“在下自然讓他衆人聚在一起。”蔭內莎問道:“先找哪些魔頭?”計智狐道:“妖級法師、夜行靈魔、包角獸人、禽級異能者、高階魔獸這幾個最要好,且巢穴又近,就做一塊兒收了。”蔭內蝶道:“他五個魔頭各有所能,各有魔寶,亦能魔法疊加,倘若五個一起來,魔主對付他豈不麻煩?”計智狐疊指笑道:“無憂,且看在下使計。”蔭內莎讚道:“軍師計無不靈。”計智狐遜謝。
計智狐略思,又道:“只有一事,尚欠些計較:魔主相貌已變,恐怕那些人已不認得魔主。”蔭內莎道:“我也正憂此事,本魔最近苦修化容術,總算有點進步。”因誦咒運功,演化成原來的模樣,總算能夠維持一時。計智狐抱拳賀道:“恭喜魔主,恢復了原樣。”蔭內莎道:“本魔也是高興啊。”計智狐道:“魔主今番幹事,必能成功。”蔭內莎卻悵然道:“成功個鬼啊,我那美貌只能維持一時半會!”計智狐道:“在下就隱在魔主身後,作個幫襯。”蔭內莎道:“最好。我若與那些魔頭相會,就行寶駒延宕功,軍師可率衆魔姝在隔間誦咒助力,幫我撐住,不使回覆原形。”計智狐道:“在下定按魔主吩咐。”
蔭內莎便將妖級法師、夜行靈魔、包角獸人、禽級異能者和高階魔獸這幾個請至黑果洞中,對他們道:“我非巫莎,乃蔭內莎。本來擁有昆魔石、符咒之酒,心脈圖、現又得魔連石,誰能敵我?若與我結盟,共謀狒爾量,日後富貴共享。”那妖級法師能吹毛化寶,變化萬端,佔着康山,嘍羅上千。禽級異能者踞靈谷大樹而居,隨從無數。夜行靈魔、高階魔獸和包角獸人俱魔法高深,**霸道,成爲一方諸候。這五個魔頭不信蔭內莎所說,皆道:“昔日蔭內莎向狒爾量叫板,被狒爾量擊敗,倉皇出走藍星,哪還有人?若論巫莎在巫邦也只排個老四,實力不濟,即便獲取魔連石,又有何用。”蔭內莎道:“倘若不信,我教你們都開個眼。”遂令鹿球兒將那幾樣寶貝取出擺列桌上,那五個魔頭眼睛睜得老大,死盯魔寶。包角獸人道:“還真是魔寶!”蔭內莎叉着雙臂,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們。
正得意呢,身體突然絲絲地透過涼風,似乎如燭遇火正在融化變形,又象有萬千蟲子瀰漫抓爬,雖不甚痛癢,卻讓人心中發虛恐慌。蔭內莎暗暗驚道:“紫陽金丹確實霸道!”轉身就跑,躲進密室。那五個魔頭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個情況。高階魔獸大聲問道:“魔主去哪?”絕無迴響。約數分鐘,那蔭內莎又出來,只見紗巾掩面,半露一目。
那五個魔頭訝怪,隨即不辭而去。蔭內莎怒道:“小雞肚腸!狗眼看人低!日後本魔叫你們都後悔到死!”計智狐道:“魔主也不必求他,也不必說自己是誰。先與這些魔頭過過招,若勝了,管保服服貼貼。”蔭內莎道:“先拿哪個開刀?”計智狐略思,道:“夜行靈魔魔法劍厲害,可先與他玩玩。”又道:“魔主魔疊之功後行,看小可先略施計策,便可讓他雞飛狗跳。”遂遣人找來巫櫻,當面細細密囑。
當下五個魔頭從蔭內莎居處出來,那妖級法師道:“今日此人若真是蔭內莎,恐怕有點麻煩。”高階魔獸道:“此人無禮,相會半途,不辭而別,後又以紗巾掩面見我,豈是待客之道?”禽級異能者道:“昔日蔭內莎不告而去,信義盡失,我等何必鳥她?況且她口稱擁有數寶,雖然讓我等過目,自己卻又做那模樣出來,讓我等不及細看,如何能信她?又有何麻煩?”夜行靈魔道:“說的是,一個隱身者能製造麻煩我還不信了。”當下五魔岔路分手,各回巢穴。
卻說這夜行靈魔居住潛山,修煉不下百年,歷久有成,其魔法劍輕靈無比,捷如閃電。手下也有百八十號人,人手一劍,能組成閃電劍陣。最善暗夜偷襲,劍陣到處,神哭鬼號,無人敢輕視於他。
夜行靈魔行至潛山腳下,見一飯店大門敝開,門口酒旗飄飄,那夜行靈魔正走的飢渴,便大步進入店中,找一張臨窗的松木桌坐了,身邊倚了那鑲嵌日月的魔法劍。那老闆娘眉眼鮮麗,綽約多姿,手裡拈個大紅大綠的香扇。她自認得夜行靈魔,趕忙上前打個招呼,便問:“大哥要吃個什麼?”夜行靈魔先不點菜,卻道:“我今日見了個婆娘,人又不美,又無甚鳥事,害我白白行了百多里路程,豈不晦氣!”老闆娘稍展鳳眼輕啓玉脣笑道:“大哥晦氣到我這店中都消了。”夜行靈魔吩咐道:“米飯不要,先來十瓶酒,肉要七八斤。”老闆娘答應一聲,自去廚下安排。
不一會,小二哥端出酒肉,就桌上排下。夜行靈魔抓起酒肉,狼吞虎嚥一回,不覺微有醉意。老闆娘旁邊見了,打着香扇道:“好胃口!”隔座一個大漢便笑道:“十瓶酒,七八斤肉,算得什麼!只夠我塞個牙縫罷了。”夜行靈魔怪他說“只夠我塞個牙縫”,怒道:“你有本事,能吃一頭牛麼?”那大漢道:“你若買了,我就吃。”夜行靈魔道:“你真吃?”那大漢道:“你若是乾脆之人,何不就去買來,問什麼鳥!”衆人見他兩個論口,都圍攏來看。老闆娘只要做大買賣,一旁攛掇道:“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難道賭不起一頭牛?”衆人齊哄起來。夜行靈魔忍不住,取了那柄日月魔法劍,對老闆娘道聲得罪,直奔後院,從裡面插出一頭活牛來,舉得高高的,跑到大漢面前,撇將下來。老闆娘笑得合不攏嘴。夜行靈魔對那漢叫道:“你能吃一頭牛,你吃!你吃!”那大漢不睬他,拔出一把腰刀,便去牛身上最肥的地方割下一塊肉,扔進嘴裡,也不咀嚼,直接吞進肚裡。衆人拍掌道:“壯哉!”
不到一個時辰,那肥牛被大漢割盡吃光了,只餘一副骨架,上面絕無點滴筋肉。衆人又齊聲喝個大采。夜行靈魔問那漢子:“你是誰?家住何處?”漢子道:“大哥又何必問,我便是大胃王。”夜行靈魔道:“莫不是昔日皇家山莊大戰婁崩底的大胃王?”漢子道:“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弟弟。他叫蔡陽,我叫蔡星。”夜行靈魔倒身便拜。蔡星連忙扶起,便問:“先生是誰?”夜行靈魔拔劍向天,只見電光劃過,霹靂一聲,衆人皆掩目護耳。蔡星道:“原來是夜行靈魔,失敬,失敬。”便與他施禮。夜行靈魔道:“在下算得什麼,能日食半牛就是本事了。”蔡星謝道:“教先生破費。”夜行靈魔道:“日食全牛,何處能見,今日正是眼界大開。”
老闆娘一旁道:“昔日大戰皇家山莊那個大胃王我也認得,他曾有數千頭牛馬寄養在芒山屠都查處,後大胃王戰死,那屠都查也不說話,就賴了去,雖然死無對證,我想那大胃王爲除邪魔,英勇戰死,那個傢伙賴賬豈能賴他頭上?”蔡星訝然道:“竟有此事?”老闆娘笑道:“我是騙你的。”夜行靈魔向老闆娘道:“事關人名譽,你不是耍,真的有無此事?”老闆娘叫道:“我若騙你,這干係也擔大了!那屠都查豈不會取我項上人頭?”
夜行靈魔聽罷,對蔡星道:“既然如此,我和你同去芒山討回那些牛馬。”只見老闆娘搖着巴掌道:“去不得!去不得!”夜行靈魔道:“爲何去不得?”老闆娘道:“那屠都查魔法了得,他山上又有三十八洞,洞洞相連,極是難對付。”夜行靈魔道:“原來是這樣。”老闆娘道:“他雖是難對付,若多些人去,也有勝算。”夜行靈魔道:“這個不妨,我與妖級法師、高階魔獸、禽級異能者、包角獸人最要好,若教同去,一個也沒得推託。”蔡星站起來敬禮道:“如此深謝厚誼。”老闆娘又道:“那些人天各一方,到哪裡找去?”夜行靈魔道:“不妨,我與他們方聚剛散,想現下都還在路上,我讓人騎快馬追他們回來便是。”說罷便與蔡星同往山寨中去。老闆娘趕在後面道:“大哥若討得那些牛馬,可惠及小店。”夜行靈魔道:“這個自然。”兩人去了。老闆娘心中暗笑。你道老闆娘是誰?正是巫櫻。夜行靈魔回到山寨中,一刻也不停留,派出四匹快馬,分道尋去。
卻說妖級法師、高階魔獸、禽級異能者、包角獸人半道被截住,都到夜行靈魔山寨中。夜行靈魔設宴招待,酒至半酣,夜行靈魔說出正事,只見妖級法師面色通紅,站起來對夜行靈魔道:“這個於在下身上有些掛礙,那芒山屠都查與在下頗有些生意往來,往常牛馬每年交易不下百頭,現下若與他交惡,日後只怕難以見面。”夜行靈魔道:“助人助人,在於自願,先生有礙,可請自便。”妖級法師隨即辭去。高階魔獸、禽級異能者、包角獸人面上皆有慍色,包角獸人慾上前阻攔,夜行靈魔勸住。
卻說妖級法師在路上走了兩個時辰,前臨大河渡口,一個戴斗笠披蓑衣的老梢公橫着條扁舟在岸邊,妖級法師正要上船,忽聽背後有人大喝道:“妖級法師!你太不仗義!爲了你那鳥生意,朋友都不管了!”妖級法師一看,原來是包角獸人忿怒趕來。妖級法師道:“我與大胃王並非朋友。”包角獸人高聲道:“我等與他是朋友,你怎麼說?難不成你還冷眼旁觀了?”
妖級法師耐着性子道:“各人自願,你又何必相強?”包角獸人道:“我就罵你是冷血動物,你說甚麼?難道不是?”妖級法師怒道:“此人無理!”拔下一撮腥烘烘的黃鬚,兩個指頭拈住,往他面上一吹。只見黃鬚翻卷騰空,瞬間變成了一羣飛蜈蚣,遍體鮮紅,張牙舞爪,向包角獸人頭上撲下來。包角獸人大驚,迅即把數塊堅硬的獸甲激射出去,將一些飛蜈蚣擊落地上,肢斷體裂,瞬間變成了生物垃圾。包角獸人笑道:“不過爾爾!”不料,那些活着的飛蜈蚣即刻改變進攻方式,專往包角獸人的腋窩下和褲襠裡亂鑽,包角獸人獸甲堅硬,最吃虧的便是那些柔軟之處,當下慘叫狂逃。
妖級法師不去趕他,暗忖道:“我勝是勝了,今日與包角獸人一仗,可謂不明不白,我若不當衆人面與他說清,還道我以惡凌善,德行有虧。我當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