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乖落入周沉芳之手後,它就變得像是一個泥人一般,而周沉芳則像個大孩子,不住對小乖這裡摸摸,那裡親親,搞得它不住地“呱呱”直叫,向我求救。哈哈,我才懶得理它呢,誰叫它聽諸葛紹的話,幫助外人來整我。這是它應得的懲罰。
和無心他們聊了一下天之後,我就回到周沉芳的車上了。
周沉芳一面玩弄着小乖,一面也跟着進到車裡面來。我忽然想起她那個護花使者,於是問她道:“沉芳,剛纔救你的那個人是誰?蠻酷的嘛。”
周沉芳道:“酷?‘酷’是什麼東西?”
呵呵,又用未來詞彙了,真不知道怎麼解釋。我只能胡謅道:“酷就是你看某人的時候,他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看,就像小乖現在一樣,好像很拽的樣子。”
周沉芳又問:“姐姐,請恕沉芳學識淺薄,‘拽’字又是什麼意思?”
我暈,不知不覺間,我又用到了未來的詞彙了,看來我在未來呆太久了,深受未來的“毒害”。我乾脆不跟她解釋了,我道:“你不須知道,你說說那個孫什麼翔的人的來歷,爲什麼他救你卻不救我?”
周沉芳聽了臉不禁一紅,忙道:“誤會,是誤會,他救了到沉芳純屬巧合。”
呵呵,臉紅了,他們兩人間肯定有戲。
她忽然悟到什麼,立即還口道:“呵呵,姐姐你不說沉芳倒忘記了,朱大哥去英雄救美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姐姐先前無力站直,回來時卻能跳能走了呢?”
我道:“我遇見鬼了。”
周沉芳本是想取笑於我的,卻沒想得到這樣的結果,忍不住“啊”地一聲,旋又以爲我在騙她,便道:“沉芳纔不信哩,大白天哪來的鬼呢,一定是見了朱大哥這個大頭鬼了吧。”說着邪邪笑了起來,似有什麼邪惡計劃。
我嘆氣道:“你不信算了。”忽地腋下有一雙手侵入,頓時癢得我呵呵笑了起來,周沉芳用她的一雙手在我腋下一面撓癢一面笑道:“說,快說……”
我差點給她撓得笑暈了,我真沒想到我還有這個弱點……我哪能讓她得逞,反手也朝她撓去,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於是,周沉芳的車內充滿了我們的笑聲,而車外的幾位“武林高手”聽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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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我們便臨近了南宋(對我這個見過未來“世面”的人而言是南宋),宋朝經數次的戰亂,被金人逼至不得不由東京汴梁(今開封)改京至浙西的臨安。
入得臨安城之時,已是天黑,因爲入城之前,諸葛紹早命阿凡通報臨安府尹賈涉,賈涉通報皇上之後,立即打開臨安城的中門迎接。
臨安城街道行人往來不斷,倒十分熱鬧,怎麼也看不出在亂世當中,就這個,就能與襄陽有得比。只是它仍是歷史沒襄陽般久遠,故而氣勢仍不能與襄陽相比,而與汴京、中都等地就更不必說了。
周沉芳指着臨安的各處,用帶有點生氣的口氣對我道:“沉芳周遊列國,臨安是沉芳見過的最小家子氣的京城。”咦,真是奇怪了,好端端地,她生什麼氣?
我奇道:“何以見得?”
周沉芳如數家珍般向我道:“先從最遠的西遼開始說吧。西遼如今雖然也和吐蕃一樣,變亂四起,而且各部族相互傾軋,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西遼各城的發展,特別是距天池最近的阿里馬和益離二城,二城定是承了天池的靈氣,從整體佈局上亂中有序,靈活多變。而其都城虎思斡耳朵,更是集二者的大成。其又因旁有垂河及伊塞克湖,更顯其靈氣,一點看不出其周圍到處有滾滾黃沙。”
聽她說至此,我不禁有人神往了。還真想到西遼去看一看,不過一想到那裡有個見了就煩的哈赤魯,還是免了吧。
周沉芳不知我在想什麼,只繼續道:“可是,這個臨安雖然在西湖附近,卻一點西湖的靈氣都未沾上,整座城池死氣沉沉的,不知他趙家選京之前有否找過風水師呢。算了,不說她了。下來再說吐蕃國,現在吐蕃國可真是亂成一團了。他們大部分部族也如蒙古一般是遊牧民族,故而城池不建則已,建城則必定是久經風沙考驗的。基本上每一個部族都有自己的城池。他們佈局的共同點是:高大、峻偉、雄奇。非但如此,城內的建築無一不是精品,最具代表的建築便是漢時松贊干布爲文成公主所建的布達拉宮,幾可說是吐蕃建築的精華之作,天下無雙。”
布達拉宮我是知道的,但沒想到周沉芳對布達拉宮的高價如此之高。
周沉芳露出一臉神往的神色道:“可惜沉芳還未能去,沉芳遲早要去的,邏些城,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呢?”
我問道:“邏些城?”
周沉芳道:“哦,忘記告訴姐姐了,布達拉宮位於吐蕃的邏些城西北角的布達拉山上。聽人傳言它不但得到布達拉山厚雪的映襯,前面還有河有湖,真似人間仙境哩。”
我這才聽出來,她所謂的“邏些城”其實就是未來所說的“拉薩”,看來兩個時代的譯音都是不同的。
當週沉芳沉浸在幻想當中時,我推醒她,問道:“下一個城呢?”
周沉芳醒過來後對我道:“不好意思,姐姐,沉芳失態了。下來就說西夏的中興府(今銀川市)了,雖然西夏全境大部分是黃沙,然而中興府周圍卻是個平原,人稱‘銀川平原’。銀川平原素有‘塞上江南’之稱,是古老的灌溉農業區。農業的發展,造就了那裡地靈人傑,故而城池也建築得十分完善。縱觀中興府,民家似圍棋局分佈,大街如種菜田縱橫。不過令沉芳遺憾的是,由於西夏皇族羨慕中土文化,故而建城時大多仿中土大城的痕跡。這一點由中興府這名字便可看出一二,中原的長安是大興府,其取中興府,意爲小長安,由此可見一斑。”
看來讀萬卷書真不如行萬里路,周沉芳真算得上是見識廣博了。
周沉芳道:“下來再說蒙古吧,蒙古雖是個逐水草而生的部落式國家,然其也有若干值得稱道的城池,首屈一指的便是其都城大斡耳朵,大斡耳朵建於怯綠連河(今克魯倫河)旁,周圍羣山繚繞,城中建築不但得大山大河的雄偉,還順承了大草原那令人折服的龐大氣勢,令人有‘一見心神住,從此不願離’的感覺。沉芳上次便是在大斡耳朵呆了近一個月,至今仍爲其雄偉所震憾。”
不是真的吧,吹得那麼活靈活現的。
周沉芳最終還是繼續道:“大理國都城大理地處雲南,大理有春城之美譽,故而其城春意盎然,景觀之美已不在建築之下。且大理段氏經百餘載的苦心經營,使得大理真的配得上這‘春城’二字,其美可想而知了。這個沉芳不用多言。高麗都城開京也是沉芳十分欣賞的都城之一,她雖然沒有蒙古大斡耳朵的雄偉峻奇,可是,相反地卻比大斡耳朵多了幾分細膩曲折,整個城池既紛亂繁雜,又亂中有序,井井有條。主要的還是因其民族特徵的緣故,這使建築輪廓鮮明,讓人心喜。聽說東瀛扶桑還有更加獨特的建築,那處也是沉芳今生立誓必去之所。”
我笑道:“講了這麼久,沉芳還沒講到中原的古城哩,說說看啊。”
周沉芳道:“先說說金國的吧,唉,其實金國的城池大多是從宋國手中搶去的,應也算是中原的吧。中原之內,沉芳看得上的也就這麼幾個,中都(今北京),東京開封府,東都洛陽,以及長安。中土唯這幾個府城的建築能將蒙古的大斡耳朵比下去。中土之人對此四城的建設無一不是大開大闔且又細膩有序。任何一個城都不是臨安能比的。”
我出生在襄陽,要問一下她對襄陽如何看。我道:“沉芳對襄陽府又如何看呢?”
周沉芳聽了不屑道:“對於別人而言,襄陽也算是個大手筆了,只是沉芳不喜歡。”
我奇道:“爲什麼?”
周沉芳道:“襄陽是兵家必爭之地,故而建城也是作爲軍事用途,襄陽雖是一座堅城,然沉芳不喜歡戰爭,故而‘恨烏及屋’,也跟着不喜歡襄陽了。不過襄陽再不是,也總比臨安好一點。哼,臨安,沉芳不屑再評說。”
呵呵,這個女子還真有性格,我要是男子,說不定真給她迷得不分東西南北呢。
這時車門敲了幾下,然後就有一個腦袋不等我們回答就開門探進來。那是諸葛紹那個可惡的傢伙!他露出他那可惡的笑容然後對周沉芳道:“沉芳就算沒得皇上親自出來迎接也不必如此生氣吧,至少皇上已派我親自來接了。”
周沉芳臉色微變,然後道:“沉芳纔沒那麼小家子氣!哼,朱大哥,難怪趙姐姐不喜歡你了,原來你是這麼愛偷聽人說話的人。哼哼,而且現在還偷聽我們兩個女子說話,進來時又未經我們許可,就算是沉芳見了也不喜歡了。”
諸葛紹竟然臉不紅心不跳,他嘻笑道:“首先,我聽到你們說話的聲音是因爲你們聲音太大,沉芳你心中好似十分地氣憤呢,否則你怎麼會講話大聲至要全臨安城都聽見了。我就在車旁,想聽不到都難哩。還有,我未進過你們的車內哦,我只是頭在門邊而已,何進之有?注意看好了。”說着笑嘻嘻地縮回他的頭,在門邊消失了。
周沉芳給他氣得差點要追過去掐死他。她恨恨地道:“姐姐,這種人,少與他接近爲妙。”
我苦笑道:“你現在才知麼?”
我正待要說一些諸葛紹的壞話之時,忽聞一個蒼老而沉悶的聲音向我們車內道:“老夫史彌遠特來迎接沉芳小姐,請小姐恕老夫未能遠迎之罪。”
而周沉芳更是臉色不悅,她哼了一聲,輕聲在我耳邊道:“不親來接我還罷了,他竟然還派彌遠來!史彌遠何許人也?婦孺皆知的當朝第一奸相也。”
看來這位周沉芳小姐果真不是一般的有性格,首先架子大便是其“性格”之一了,不然怎麼想到要皇帝親自來接?但想來也不怪,她在“國外”一定極得其他國主的恩寵,不然怎麼會形成如此“性格”?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就要見到南宋三大奸臣之一的史彌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