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下

聽着吳氏的哭聲,錢三丫不免覺得心冷,同時好像又鬆了一口氣。她以後做任何事大概都不用顧及着她這個親孃了。

“老五,老四拿繩子來,把這丫頭捆起來。”錢老太殷勤的指揮着,完全不是剛纔尋死覓活的樣子。

錢三丫想要掙扎,但是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比不上兩個成年男子。便放棄了想着待會兒再找逃跑的機會。看着錢三丫一臉乖順的樣子。吳老太以爲他已經是認命了。吳家一家也覺得解決了天大的危機。不免紛紛鬆了一口氣,又開始忙活起來,準備晚飯。

錢三丫。被關到吳家的柴房裡,手腳都被捆住,嘴巴里還塞了一條帕子。想來是吳家,怕醜事敗露。不敢讓錢三丫大聲嚷嚷。畢竟像賣外孫女這種缺德事,讓別人知道了脊樑骨都得被戳斷。

錢三丫躺在柴火堆裡想着逃跑的計策。有憤怒,有寒心,心裡卻獨獨沒有失望的感覺。或許是她曾面臨多次絕望的處境。讓她有了隨時隨地面對突如其來的災難的心理準備。爲了保持體力,錢三丫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外面已經完全天黑。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吵醒了錢三丫。

似乎是來討債的人到了吳家。錢三丫聽到外面幾個模糊的聲音。“還錢…………沒錢…………抵人…………。”還沒等聽清楚全部的聲音。

哐噹一聲,有人一腳踹開了,關着錢三丫屋子的門。

錢三丫擡起頭,眼睛微微眯着。看着眼前的一羣人。踹開門的那個人突然發聲“五哥 五哥他們說的丫頭在這兒。”人羣中讓出一條路,張五走上前來。

錢三丫看到張五眼神裡不禁有一絲驚喜,掙扎的想發聲讓對方救自己。雖然火把的光很微弱,但是張五也認出了,被綁的人就是錢三丫。張五的心裡閃過一絲玩味。走上前 挑起錢三丫的下巴對着整張臉看了看。又有意無意的掃了掃錢三丫的身子。

發出一聲嗤笑回頭看着吳家人說“就這?你們就想拿這來抵二十兩銀子。”

吳家人被問的一愣,田老太忙說。“這可是黃花大閨女,咋不能抵二十兩銀子?”

聽了吳老太的話,張五又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般的笑話。直接輕蔑的對吳家人說。“你們這是在耍我們吧?這麼醜的女人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還黑不溜秋的。就算是倒貼錢給別人,別人還不一定買。你們是嫁不出這個丫頭,拿她來耍我們吧。”

與張五同行的打手們,不禁紛紛失笑。心裡想,這吳家可是惹到五爺了。雖然眼前的姑娘長的不貌美天仙。但也沒有醜到像五哥形容那般。雖然身子瘦弱了些,但五官端正,眉目清秀,養一段時間,賣是能賣得出價錢的。看來五哥是不想放過吳家人了。

其中一個打手幫腔道“就是,就是老子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醜的女人,你們吳家是要耍我們嗎?兄弟們給我搜,把吳家所有值錢的東西就拿出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管不了”

隨行的一幫人變到吳家的各個房間裡開始搜索起來。不到一刻鐘,吳家所有的錢財都說了出來。其中一個打手二狗拿出一個木匣子罵道“你們吳家真的是窮到什麼地步了?一個房子裡面只能搜出幾文錢。窮的連飯都吃不起,還去玩什麼賭博。”

張五被這一番話給逗笑了。但下一瞬眼裡閃過一絲鋒利。“沒錢,拿人抵不就可以了嗎?你看我家這幾個小孫子多招人疼。送去那宮裡當了小太監,可不是一頂一的好事兒”。

吳家人聽了此番話大駭,吳老太當即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作孽哦,作孽哦……要斷子絕孫嘍。”吳老太想用自己可憐的面目喚醒張武的憐憫之心。可惜哭了小半個鐘的功夫,張五臉上卻沒有一點意動的感覺,便收了聲。

吳老頭也知事態不好,面容沉重的對吳老太說。“你去把咱家地契拿來!”

吳老頭一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吳家衆人紛紛露出焦急的表情。

“爹不行啊,那是地呀,那是我們的根啊。”吳老大大聲反駁。

吳老二和吳老三也紛紛應是,吳老四和吳老五在旁邊裝鵪鶉,雖然地很重要,但是不給地他們就要被賣了,去給別人當奴才。賭坊還不會給他們賣到什麼好地方。只可能一輩子像畜生一樣做活。

吳老太兩眼淚汪汪的,取了地契來,像是不捨。

二狗一把抓住地契“五哥,你看。”

張五瞟了瞟,“二十兩銀子換兩畝良田夠了,剩的就還給吳家,下次我們纔好再來要債。”

聽到張五這句囂張至極的話,吳老頭差點沒被氣死,美家衆人憤憤的盯着錢老四和錢老五。他們可不敢盯着張五,只能恨錢老四和錢老五出去賭博,害他們失了兩畝良田的家產。

錢三丫。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裡一樂,真的是善惡終有報,自作自受。但也是張五救了她,於是掙扎的想向張五說句話。

張五拿開堵住她嘴的帕子,割斷了捆住他身上的繩子。錢三丫活動活動了筋骨。便直接對張五說“你又救了我,下次我會救你的。”下次不會讓你爹殺死你,我會提前給你通風報信。

張五直接說“就你?救我?那我可好好等着了,到時候你可別賴賬啊。不然我跑去把你家房子給點了。”

看着眼前男人無恥的樣子。錢三丫不覺有點氣悶,但是張五對她來說也算是個好人了。便直接透露個信息。“你小心點你爹。”

錢三丫的話並沒有引起張五的注意。畢竟那個慫蛋已經被張五整的不敢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錢三丫,心裡看他不在意也懶得跟他爭辯,只想到了時候便通知他算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這件事讓錢家知道吧”錢三丫說。

“嗯~”張五好奇了一下,看了看錢氏。瞬間又明白了些什麼。“放心放心,包你滿意。”

隨即遣了人,在其耳旁耳語幾句,便將那人走了。

拿到了地契,張五一行人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柳下村。這時的吳氏,才跑過去攙扶着她娘。“你給我滾開,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自己不頂用,生個女兒也不頂用,滾,離開吳家”。吳氏被吳老太一把推倒。

吳氏委屈的眼淚要掉不掉。看着自己娘趕自己。心裡有點怨懟。討債的人看不上三丫是她的錯嗎?同時又狠狠的看着錢三丫,感覺她沒出息,讓自己不受自己孃的待見。錢三丫回敬吳氏的是一道冰冷的目光。

吳氏被三丫的眼光嚇到。好似三丫的眼睛已經看透了她的一切。但還來不及讓他細想。吳老太已經拿着笤帚趕她出去。

深更半夜,錢三丫和吳氏,被拒在吳家的門外。一個覺得委屈,一個覺得解脫。

回城的路和來時完全相反,錢三丫走得極快,完全沒有顧及吳氏的感覺。三更半夜一個人走夜路煞是有點恐怖。吳氏在後面喚了好幾句三丫。可錢三丫,完全沒有應她的意思。

吳氏剛剛對錢三丫僅有的一點愧疚心。也消失殆盡。可能是被吳老太的怒罵和對錢三丫的怨懟。吳氏直接說出了心裡話“我可是你娘,打了你,賣了你,又怎麼了?要不是你沒出息,我能大半夜被你姥姥趕出門嗎?”

聽了吳氏的話。錢三丫。停下了腳步,回頭對吳氏冷冷的笑了笑。看到那個詭異的笑容,吳氏心裡一陣發毛。不敢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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