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浪漫?】
從私家菜館出來的時候,陶陽榮又喝多了,不過這次他是高興的,事情有了眉目,不自覺地和原濱多喝了兩杯。酒不醉人人自醉,陶陽榮看着原濱一百七十多斤的身體,一時間也覺得順眼多了。
原濱和他站在路邊打車,這塊的車不是很多,兩人等了五六分鐘還沒見到一輛空車。
“當年畢業之後,你們都出國讀書,就我一個人留了下來。”原濱也喝了不少,這會和陶陽榮感嘆起往事來,“當時我覺得自己比你們都‘務實’,老老實實工作每個月混個三四千工資,幾年下來也能有點閒錢。可等兩三年之後你們從國外金閃閃銀晃晃地回來了,我又覺得自己沒本事,我比你們早工作好幾年,可待遇還不如你們出去鍍了一層不鏽鋼的好。再後來我就看開了,每個人啊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誰也別羨慕誰,你看現在,不照樣有人羨慕我嘛。”
他的一句話讓陶陽榮也是感慨良多,想當年他也是腦袋一熱就跟着一大幫人出去了,別人奔前程的奔前程,泡妞的泡妞,唯獨他一個人渾渾噩噩過了一年多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又在國外待了五六年的時間纔回國。
倒不是國內國外哪個好哪個不好的問題,真在外面待久了,會有一種不自覺地想要回來看一眼的衝動,然而一旦回來之後就再也不想走了。
其實陶陽榮就是在回國的飛機上遇到的許鬆,許鬆那個時候正被許明知從歐洲壓着回國,憋着一肚子火沒出發,於是看睡在他旁邊的陶陽榮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後來許鬆就不停地不小心碰到陶陽榮胳膊什麼的,終於在他不懈的努力下,陶陽榮醒了。
許鬆立馬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着那邊的許明知,又被許明知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再去看陶陽榮。
陶陽榮覺得好笑,機艙內很安靜,兩人不方便說話,拿了起飛前發的報紙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等下飛機的時候,陶陽榮已經覺得要和許鬆大幹一場了,不是身體上的對決,而是跟着許鬆去公司上班。
陶陽榮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的,在回國的路上就解決了自己的工作問題,這總比頂着炎炎夏日穿着西服再外面跑着去面試的強。
陶陽榮已經想不起當初他和許鬆在飛機都聊了什麼,好像什麼方面都有涉及,兩人都是好幾年沒回過國,有些漢字還忘記了,又像是小學生一樣在上面標註上相對應的英文。陶陽榮回想起來覺得有些好笑,現在在公司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哪裡還有閒工夫去做這種浪漫的事情。
等會,浪漫?
陶陽榮被腦海中突然出現的一個詞激得瞬間清醒了七八分,他爲什麼會覺得當初互不相識的兩人在飛機上這次偶然的相遇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是他喝多了之後產生的幻覺嗎?
可又爲什麼現在再回想起來,仍然覺得浪漫也是可以接受的呢?
尤其還是在當時許明知也在場的情況下。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輛出租車,陶陽榮讓給原濱先上去,原濱上車後放下車窗,說道:“兄弟有事記得打電話,在這裡老哥罩着你。”
陶陽榮知道他這是喝多了,給司機師傅多塞了一點錢,讓他幫忙照看一下原濱,又說原濱酒品很好,不會吐在車上。
司機師傅這才放心地開車載着原濱走了。
陶陽榮又在路邊等了一會,好幾分鐘也沒等到車,陶陽榮乾脆自己用雙腿往市中心向走,什麼時候遇到車了再上車。
他想給許鬆打個電話,拿起手機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終是又把手機收了回去。
想起許鬆的手機用的壁紙是自己的頭像,陶陽榮一時手癢,也把手機上的壁紙換了,換成了年前在哥本哈根的那個溜冰場上,許鬆摔倒在地的照片。
陶陽榮看着自己的手機屏幕笑着想,不知道許鬆看到這麼一張壁紙之後會糾結成什麼樣子,肯定是張牙舞爪地威脅陶陽榮趕緊把照片換掉。
他纔不換呢。
陶陽榮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午。
接連兩天開會都沒有討論出結果,陶陽榮頂着重重壓力繼續開第三天的會議。不過這次他心裡有底了,雖然面上不顯現出來,還是裝作一張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樣子,不過時不時擡起的腳尖出賣了他。
好在會議桌上衆人忙着研究已經看了好多天的文件,沒有人注意到桌子下面的事情。
事情當然是從上週章家父子給陶陽榮使絆子開始,章宏儒打着給公司謀出路的旗號宴請陳副局長,可偏偏陶陽榮在半道離席。至於後面怎麼發展,還不是章宏儒自己瞎編出來的,他想要什麼結果就說什麼,差點淚灑會議室,痛斥陶陽榮錯過大好機會,給公司帶來巨大損失。
“章董事太激動了,我看還是找個醫生來給章董事檢查一□體的比較好。萬一身體有什麼隱患,突然爆發出來,公司離着醫院比較遠,想送急診室都來不及啊。”陶陽榮翻着手裡的文件,頗是一副擔心章宏儒身體的模樣。
“你!”章宏儒被陶陽榮一句話氣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陶陽榮這是詛咒他早點死翹翹的意思嗎?
“老年人年紀大了,難免會諱疾忌醫,做晚輩的要多多勸道,別心疼錢,公司給報銷。”陶陽榮又轉頭對會議室某個角落裡面的章燁磊說道。
陶陽榮一句話把章宏儒和章燁磊父子兩個人都說了進去,頭一句說章宏儒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早就應該退位讓賢,可章宏儒不過五十出頭的年紀,正是覺得渾身都有一股說不出的幹勁的時候,哪裡會說放權就放權。
再說他要是不貪戀權利,又怎麼會在華潤被翔飛收購之後,還要死皮賴臉地佔着百分之一的股份,寧可讓自己天天生悶氣也不願意把這份股份交出去。
而陶陽榮的後半句話則是把章燁磊也罵了進去,直接說章燁磊不孝,捨不得花錢給父親看病。
章燁磊本不想在會議室就私人問題和陶陽榮發生爭執,不過陶陽榮的舉動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是當着兒子的面罵老子,章燁磊要是不站出來說話,那更是不孝。
進退兩難之際,章燁磊很是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在衆人都把目光投向他這邊的時候,這才裝作是很生氣的樣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憋紅着臉對陶陽榮說了一句,“家父年紀大了,說話不太注意,還請總裁多多諒解。”
陶陽榮擡頭看了一眼章宏儒,見他還是那副被氣得顫顫巍巍的樣子,心裡爽了不少。
真說起來,陶陽榮和華潤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恩怨,只從陶陽榮自己的角度來說,他真的沒有必要將章家父子兩人如此排擠。
可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公司,他不過是個打工的,他的頂頭上司就是許鬆。
陶陽榮面上不顯,對章宏儒還裝出一副我很同情你,我很關心你的樣子,又對着章宏儒勸道了兩句,在章宏儒要指着他的鼻子罵之前,陶陽榮突然將矛頭指向章燁磊,說道:“我記得今天是公司內部高層會議,章燁磊經理坐在這裡是代表哪位高層出席的?”
“……”章宏儒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又被自己憋了回去,只要他一開口就是說明章燁磊是代表他的意思。
章宏儒仗着自己有公司的股份,還能賴在會議室裡,可章燁磊是一點資格都沒有,他既沒有公司股份,本身職位又低,要不是前兩天一直跟在章宏儒的身後,會議室這個大門他都進不去。
前兩天陶陽榮是沒有心思整治他們,可今天不一樣,章家父子兩人勢必要有一個人走出這個會議室。
最終還是章燁磊妥協了,收拾桌上的文件,留下一聲冷哼,將地板跺得重重的,摔門而去。
陶陽榮不以爲意,連章宏儒的臉色都懶得去看。若章燁磊真的有真才實學,陶陽榮並不介意他在公司幹下去,幹得好提升職位也不無不可,可偏偏章燁磊是個草包,這一點在前兩天陶陽榮主持召開的會議上顯露無疑,讓陶陽榮再沒有對他容忍的機會。
會議終於正常進行,有了章燁磊的前車之鑑,會議室中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不過礙於陶陽榮的低氣壓沒人敢說什麼。
陶陽榮這麼做雖說打壓了一部分人的氣勢,不過也從另一個方面表示,公司對員工一視同仁,在什麼職位做什麼事,敢耍小心思的直接轟出去。
會議的最後陶陽榮宣佈,週四他將帶人去杭市取取經。
在內蒙建廠的事情雖說已經算是定下來了,可陶陽榮心裡還是不太放心,想回杭市打聽打聽具體情況。
再者就是,他不放心許鬆一個在在杭市過天天叫外賣的日子,總要回去看看他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
重要的話要說三遍,
《金主您躺好,我來!》:僞,兄弟。真,女王受x忠犬攻。
《拉燈108式》:主角逼我燉肉腫麼辦?
早上好,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