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我只聽見他,他叫‘套套’……】
許鬆這次依然去信然,他在信然似乎有什麼特殊優待,一進門就收到了酒保的熱情接待。
要說現在還是大白天的,這種娛樂場所應該不是營業時間,信然恰恰相反,裡面的人不少,還挺熱鬧的。
“老樣子?”酒保拿着乾淨的布巾擦拭杯子,見許鬆坐在了高腳凳上,用十分熟稔的語氣問了一句。
許鬆點點頭,“不加冰。”剛剛吃完早飯,肚子裡還有一股熱乎勁,並不想把這熱乎勁散掉。
酒保熟練地到了小半杯酒放在許鬆面前,又問旁邊的陶陽榮,“這位先生要來點什麼?”
還沒在凳子上坐穩的陶陽榮可不想讓人察覺出他是來監視自家大BOSS,不過他對信然確實不瞭解,只得說一句,“和他一樣。”
酒保看了陶陽榮一眼,又對許鬆笑了一下,許鬆回覆他一聲輕哼,聽上去倒不像是惱怒的樣子。
陶陽榮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暗語,接過酒保遞過來的杯子對他笑笑,沒說話。
酒保一愣,沒想到陶陽榮會這麼回覆他,當即又轉頭對着許鬆豎起一個大拇指,咂咂嘴,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鬆知道酒保肯定是理解錯了,至於到底想成了什麼樣子他也不關心,反正也不準備解釋,端着杯子慢慢轉着。
暗自觀察到周圍環境,隨時注意大BOSS的動向,陶陽榮根本沒有功夫細細品嚐酒的味道。
上次來的時候,陶陽榮就覺得這不像是一個娛樂場所,這次來感覺更爲奇怪。
許鬆喜歡男人,陶陽榮是早就知道的,可看此時許鬆的樣子,並不像是被臺上那些賣騷弄舞的男孩子吸引的樣子,陶陽榮心道,難不成這些不是許鬆喜歡的類型,所以許鬆纔不多看?
喧鬧的空間里正放着勁爆的音樂,臺上一羣看不出具體年齡的男孩子努力扭動着自己的身體,若說這還不是在邀請人,陶陽榮可是不信,許鬆不正常不代表臺下的人和他一樣不正常,沒看圍着哪臺子已經有好幾圈的人伸長手臂,只爲能夠觸摸一下臺上的人。
陶陽榮不想再看下去,這裡不管是音樂、酒水、氛圍,都不是他喜歡的,而且一直對着故意擺弄身子在臺上表演的人,就是他心裡沒有這個想法,也不能保證自己的身體也沒有這個欲-望。
陶陽榮藉着低頭喝酒的功夫看了旁邊的許鬆一眼,實在想不通爲什麼自家大BOSS對着這個地方情有獨鍾,也不知道爲何許鬆的口味又會發生什麼變化。
陶陽榮琢磨着,要是許鬆一直這麼安安靜靜地坐着也沒什麼,全當是同情即將踏入婚姻墳墓的大BOSS,讓他過過眼癮也行。
可惜陶陽榮的想法還沒持續兩分鐘,就被現實無情地打破了。
音樂還沒結束,就從臺上衝下來一人,直接穿過擁擠的人羣,奔着許鬆而來,一下子撲到許鬆的懷裡,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手。
陶陽榮生怕自家大BOSS被人突然襲擊,正想出手將人從許鬆身上拽下來,沒想到下一刻就聽許鬆說了一句,“小可今天怎麼上臺了?累不累,要喝點什麼嗎?”
聽聽,這說話的語氣,這關心的內容,根本不像是金主對包-養的小情-人說的話,更像是親密伴侶之間的甜言蜜語。
不管許鬆是不是隻是用這種足以欺騙人的話來哄小可,至少小可聽了很是受用。從陶陽榮的角度看過去,剛剛從臺上下來,還揣着粗氣的小可將頭埋在許鬆的肩頭上,細聲細語地說道,“大人您好久沒來了,前天來奴家還沒來得及和您說句話的,您就走了。”
剛剛豎起圍牆準備保護自己大BOSS的陶陽榮聽見這話險些把杯子裡的酒就着滿身的雞皮疙瘩一起喝下去。
他怎麼就忘了他家大BOSS是偏愛角色扮演的,看看人家兩個人一個摟一個抱的,真真是應了那句“小別勝新婚”。
陶陽榮不預打擾自家大BOSS的好事,可偏偏上一刻他還答應了許明知要幫忙看着許鬆不讓他做壞事,現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若是有什麼不太好的好的畫面發生,陶陽榮覺得自己好對不起董事長的託付啊。
早知道當初說什麼也不答應許明知,自己的兒子自己管教去,他一個工作中的小助理、小下級是操這個閒心幹什麼。
被陶陽榮在心裡不停唸叨的許明知在不知名的角落裡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陶陽榮欲言又止,眼瞅着自家大BOSS摟着小情-人有去開-房辦事的準備,內心掙扎了兩下,還是攔在兩人前面,在許鬆投過疑問的眼神時,陶陽榮只說了三個字,“董事長……”
許鬆瞬間明瞭,自己身邊這還有一個監視他的人呢,頓時臉上就不好看了。
陶陽榮也知道自己此時這麼做很不厚道,攔住兩人的手臂一點一點向下降,最終被他收回到自己的身邊。
許鬆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摟着小可走了。
陶陽榮連忙追着出去,眼下酒吧裡的人這麼多,他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找不到兩人的身影,推推攘攘不知道踩了多少人的腳,身上又不知道捱了多少拳頭,好不容易衝出去,遠遠地就看見許鬆站在車子旁邊,一臉不耐煩。
陶陽榮跑過去開門,許鬆摟着小情-人坐到了後座上。
“去哪裡?”陶陽榮上車系安全帶的時候問了一句。
“回……”後面的“家”字許鬆還沒說出口就閉了嘴,現在他可是住在陶陽榮的房子裡,對於帶人會去這件事許鬆還是有些在意的。許鬆想了想改了主意,“回公司。”
陶陽榮哪裡知道許鬆心裡有這麼一層顧忌,可他現在寧願許鬆把人帶回家也不願意許鬆把人帶到公司去啊,那不是明擺着想把許明知給氣死嘛。
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掏錢滿足大BOSS的一時之需,省得他在外面惹出不必要的事情來。
陶陽榮也沒說話,開着車去了離公司比較近的一家快捷酒店。陶陽榮心裡還有另一層顧慮,怎麼說也要避開公司,不能讓許鬆做出有損公司形象的問題,即便是做了,也不能被人看見或是報道出來。
到站下車,許鬆看着眼前的酒店名字就覺得肉疼,馬丹,陶陶把他扔在這種地方,是想提醒他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下來,他嫖不起娼嗎?
他還不如之間在信然捏捏小情-人的小手,喝點小酒呢,最少不管他在那裡坐多上時間,都不需要交房費。
許鬆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步轉身又坐回車子裡,指揮着陶陽榮回信然。
陶陽榮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大BOSS,想問一句是不是有東西落在那裡了,回頭一看大BOSS的眼色,冰冷得像是要把自己凍死在車裡,縮縮腦袋不問了。
再返回信然後,陶陽榮被許鬆勒令呆在車裡,不讓他跟着一起進去。
陶陽榮所有的話在看在許鬆摟着小情-人往裡走的時候都嚥到了肚子裡,好像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整整一個下午過去,許鬆都沒從信然裡面出來。陶陽榮沒敢打電話過去問,摸摸餓扁了的肚子,再看看天色,錯過了午飯眼瞅着也要把晚飯再錯過去,陶陽榮決定不能因爲一直守在門口就虧待自己的肚子,董事長便是讓他監視許鬆也沒說要他把命也搭上不是。
正想着附近有什麼可以方便帶走的吃食,陶陽榮一歪頭就瞥見他家大BOSS正被人扶着身子從信然裡面出來。
許鬆的體重不輕,壓在小身板的小可身上有些扛不住,兩個人走兩步晃三步,眼看就要因爲腳下的一個不小心栽倒,被急忙跑過來的陶陽榮扶住了。
陶陽榮將許鬆從小可的手裡接過去,小可立馬鬆了一口氣。
“他,他喝多了……”小可看着陶陽榮將許鬆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認出這是之前給了自己五百大洋的那個人,見陶陽榮沒有要回復他的意思,猶豫着又說了一句,“他說了好多話,好多關於你的話。”
沒邁出幾步路的陶陽榮突然停住,回過頭來問小可,“什麼話?”
小可被他斂聲一句質問嚇得後退了一步,有些結巴着說道,“我聽不懂,我只聽見他,他叫‘套套’……”
一個喝醉酒的人,有小情-人在眼前奮力賣好還不動情,那他嘴裡的“套套”絕對不會是那種橡膠的計生用品,只會是某個人的暱稱。
小可只是試探着問了一句,再看到陶陽榮一下子變幻莫測的臉色時才知道自己猜對了。
陶陽榮沒說話,看了兩眼懷裡有清醒跡象的人,帶着人轉頭返回車子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