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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白家老爺子住院的消息,許鬆再不願意也得親自跑到醫院探望一番,即使他認爲白修平住院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惜誰讓許明知還說讓他去見什麼豪門貴女,這兩者一聯繫起來,許鬆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會是白露說要和他見面吧。
那這不是相親,是等着被打臉的節奏啊,還是用手掌在臉頰上做出扇耳光這種真實的動作。
許鬆着實不想去。
許明知給許鬆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左右,讓他先去醫院看望一下白老爺子,三點半的時候再去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和那個豪門貴女見面。
許鬆在心裡說,用着這麼麻煩嗎,直接在醫院裡見一面不就得了。
中午的時候許鬆特意沒吃午飯,他想餓着肚子的話最少沒有力氣和人生氣了,省得下午再一衝動做出什麼不好收拾的事情來。
許鬆在辦公室忙活了一箇中午,下午剛到上班時間就把陶陽榮叫進來,遞給他一張紙,說道,“看看有問題沒有,沒問題簽字吧。”
陶陽榮低頭看了最上面的“合租條約”四個大字,還沒鬧明白這合租兩個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再往下一看陶陽榮就笑了,整了半天是他家大BOSS對伙食不滿意,要用文字的方式約束提供早晚飯的陶陽榮,早飯要有營養,晚飯要三菜一湯什麼的。
估計是許鬆對陶陽榮連續兩天敷衍早飯的行爲不滿,才提出這個想法。想想也是,昨天是冷麪包和牛奶,今天早上直接成了殘羹剩飯,許鬆有不滿也是應該的。
陶陽榮沒什麼意見,既然他接受了許鬆提供的高薪,理應回饋許鬆對這起這麼薪水的伙食。
不過,“我是房東,合租這兩個字不合適。”陶陽榮見許鬆要反駁,又接着說道,“我可以簽字,但也提前說明,如果有不可抗拒的事情,不排除叫外賣的可能性。”
許鬆沒想那麼多,反正他不想中午餓肚子之後,晚上還要餓肚子。當下點了頭,拿筆讓陶陽榮趕緊簽字。
陶陽榮接過筆來,又說了一句,“既然總經理有這種想法,那我們在後面留出足夠的空間,以後有類似的條約再往上添加如何?”
“以後?”以後還能有什麼條約可以添加的,許鬆一時也沒想到,反正不是壞事,有條約約束着兩個人在一個屋檐下也好相處。“可以。”
陶陽榮在右下角的位置簽字,並特意註明了自己是房東,下面又加租客兩個字,後面留出給許鬆簽字的空隙。
許鬆接過來看過之後嘴角抽了抽,也沒反對,果斷簽了自己的名字,又給陶陽榮遞回去,“你拿好了,回去之後貼在牆上,以後就按照這個執行。”
得,這傢伙以後還準備上綱上線了。
“總經理還有別的事情嗎?”陶陽榮收好“合租條約”問道。
“嗯,下午三點之前提醒我要去市二院,白老爺子住院了,你看看帶什麼禮物過去合適。”許鬆又吩咐了一句。
陶陽榮記下此事,一看現在都快兩點了,準備什麼禮物都來不及,只能從路過的花店買個花籃什麼的。
陶陽榮又想起什麼,說道,“韓副總那邊的助理說,韓副總今晚回來,如果您有時間的話,韓副總希望您去一趟機場。”
“他就是懶,懶得自己開車。”許鬆嘟囔了一句,陶陽榮不好接話。
“我沒空,還不知道今天下午那個相親宴幾點結束,讓他別等我,自己打的回去。”
許鬆說的倒也是事實,陶陽榮沒再勸,記下這事,一會給韓非穆的助理回電話。
退出許鬆辦公室的同時,陶陽榮也在心裡給他家大BOSS點了好幾根蠟燭,像他這種明知道自己是同性戀的,還被逼着去相親,連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這才讓人心疼。
許鬆對上自己的老爹都不敢用暴-力對決,只敢躲着不讓自己受傷太重,對上級別更高的白修平,那是連亮爪子的機會都沒有。
也是挺悲慘的。
陶陽榮默默從網絡地圖上找到一家離醫院比較近的花店,先訂好了花籃,等一會過去順路拿走。
選擇付款方式的時候,陶陽榮再次爲他家大BOSS的錢包默哀,選擇用自己的銀行賬戶付了款,不過等十號那天工資發下來的時候,估計他家大BOSS這個月的薪水有一大半要還給陶陽榮。
陶陽榮在心裡給自己發了一朵小紅花,他都沒對他家大BOSS實行高-利-貸政策,許鬆就知足吧。
許鬆怎麼也沒想到昨天還好好的白修平今天住院之後直接進了ICU重症加強護理病房,以白修平九十來歲的年紀,有個體弱什麼的也很正常,可也不用嚴重到各項生命指標都要連續進行嚴密檢測的地步吧,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總不會是因爲昨晚一場無疾而終的相親宴把老爺子給氣着了,突發心臟病?
許鬆只想到這一種可能性,心下對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爲有些後悔。怎麼說白修平都是一位老人,許鬆昨天的話是沒錯,但說話時的語氣可不怎麼好,要是白修平進醫院確實和他有關係的話,他也要負一定的責任。
帶來的花籃放在了門口,白家人沒讓許鬆進去,白修平的兒子白宜年還在往杭市這邊趕,接待他的只有一直跟在白老爺子身邊的一個管家。
管家對許鬆說道,“我替老爺子感謝您來探望他,不過因爲老爺子喜靜,還希望您不用對外說起老爺子住院的事情。”
許鬆點點頭表示理解。白家這幾年很少出現在報刊雜誌上,與白修平這種態度不無關係。
管家又說道,“小姐因爲傷心過度先行離開了,但是老爺子一直掛念他,身邊也沒有可靠的人前去照顧,如果許少爺有時間的話,希望您能去看一下小姐,也讓老爺子放心。”
果然是白露。還真是豪門貴女。
許鬆再不樂意,管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拒絕,只說找到白露後會給管家消息。
又看了一眼病房裡躺在牀上的白修平,許鬆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大坑裡,而且還是他主動跳進去的。
從醫院出來後,跟在許鬆身後的陶陽榮立馬遞上一個地址,並說道,“剛剛管家先生給我的。”
許鬆一看就明白了,都在這等着呢,這個地址明明就是之前許明知打電話和他說的那個地址。雖然不知道白老爺子和自家老爹打的什麼不可告人的算盤,不過許鬆兩頭都答應了這事,此時也沒有反悔的可能性。
“走吧。”許鬆沒接那張紙條,坐在車後座上,直接吩咐陶陽榮到地方去。
咖啡廳離着醫院不遠,過個轉角就到了。
可能是白老爺子認爲咖啡店有助於年輕人交流,特意沒選在旁邊一家看上去透着古樸味道的茶水店。
許鬆有種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非要去和那個白露小姐討論一下三觀問題的感覺。
下車前許鬆對陶陽榮說道,“如果半個小時之後我還沒有出來,記得進去給我收屍。”
陶陽榮:“……”大BOSS你怎麼知道你這是去送死的……
許鬆確實覺得自己是去送死的,一進咖啡店的大門就覺察出好幾雙眼睛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門口稍微站了一會,沒有人過來迎接他,而且就是站在吧檯後面的幾個服務員看到他了,都沒有要打招呼示意的意思。
這不尋常。
一家店的服務員可能不會主動迎接客人,但也不會在明明看見有人進來的時候還一點反應都沒有,更別說他們一直盯着許鬆看,恨不得將他身上衣服的每個細節都看清楚。
咖啡店裡人很少,除了中間靠窗的位置上坐着昨晚剛剛見過的白露小姐之外,再沒有別的客人。
許鬆認識到自己的處境之後,反到笑了。他沒有衝着白露小姐走過去,先去吧檯對後面的服務員說了一句,“麻煩給我一杯熱水。”
對着他的服務員愣了三秒鐘才彎腰拿杯子到了一杯熱水放到托盤上。
許鬆端着托盤來到白露的對面坐下,主動打招呼道,“白小姐我們又見面了,雖然我能感覺得到你並不歡迎我。”
“許先生真是客氣了。”白露今天一改昨天那副一點教養都沒有的樣子,反而和顏悅色地和他客氣了一句。
這讓許鬆有些拿不準她的意思,若是她還和昨天一樣對他指着鼻子罵的話,許鬆是絕對站在制高點上的,現在白露換了一個面具出現在他面前,讓許鬆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許鬆還在想着怎麼應付突然轉性的白露,只聽她又說道,“‘歡迎’這個詞對許鬆先生說來真是玷污了它的褒義,若不是你來得太慢,在咖啡剛上來還是滾燙的時候,我就想倒在許鬆先生的腦袋上呢。”
原來他遲到了還有這個好處啊。
許鬆看白露的眼神變得冰冷,他就說白露怎麼會突然轉性,她根本就是沒有底線,轉哪門子的性,說起話來照樣一點口德都沒有。
許鬆懶得和她計較了,相親宴到這個地步還是適可而止的好,雙方都看不上對方,他適時地退一步表達清楚退出好了,再繼續下去只會讓兩家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