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康在夜色下,送走了張美珠,心裡充滿了無限遐想。
帶着美好的遐想,饒了一段路程,從東邊馬路上返回了縣委大院。
他從陳老師門前路過時,發現他的辦公室亮着燈,他想進去和陳老師說說話,可是又覺得不妥。他怕自己進去打擾了老師的工作,就繼續往自己宿舍走去。
也許是陳老師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就開門出來,看到朱友康從外面回來了,就招呼朱友康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對朱友康說:“友康,你來得正好,剛纔城關派出所打電話過來,說一羣人把一位昏倒在大街上的的老漢送到醫院去了,救了一條性命。真是一件大好事。
你去採訪一下吧!我手頭材料太多,顧不上了。”
“現在嗎?陳老師。”朱友康問。
“對,你馬上就去。現在這些人都還在,抓緊去吧!”陳老師又補充道:“帶上筆和本子。”
“好的,老師,我這就去!”朱友康回到自己屋裡,屁股也沒有顧上挨一下凳子,帶上筆本就急匆匆走出縣委大院。
第三天下午,朱友康一走進教室,就發現一羣人擠到一起在看着什麼。
有人見朱友康來了,就把他圍起來,追問報紙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同學們圍在一起,是在看朱友康寫的這篇通訊報道。
“張老漢病倒在街上……(原來的題目是:弘揚正氣助人爲樂。這個題目是編輯修改後的)
9月15日下午六點多鐘,正在蓬州縣振興市場南頭出攤的個體戶白玉明,突然發現一位六十對歲的老人騎自行車摔倒在他對面的十幾米處。
他跑過去扶老人時發現,老人已經神志不清,手腳痙攣,病情十分危險。
白玉明剛要扶起患者,迎面跑來一位中年人跑過來首先抱起了患者。
‘快,送醫院去!’又一位年輕人邊說邊跑去找車。
車來了,幾位素不相識的羣衆,又輕輕地把患者擡到車上,送往醫院。
秋分已經,寒露將至,正是換季的時節。
他們不怕耽擱自己的生意,把患者送到醫院後,慷慨解囊,替患者付了住院費。然後,有的護理患者,有的和城關派出所聯繫,查找患者家屬。
派出所的同志,根據患者自行車上的鋼印號碼,在密密麻麻的登記本上,終於發現了一個叫張建勳的名字,是龍吉縣雙堡村人。
深夜十點多,蓬州縣公安局領導又通過雙幫縣公安局雙斧鄉聯繫,回答是查無此人。
蓬州縣公安局又派人連夜驅車奔赴雙堡村,經多方查問,發現了一個叫張建功的老漢,到蓬州縣城趕集未歸,全家人正在着急呢!
經仔細覈對,這個過去曾經用過建勳名字的張老漢正是患者。
當患者家屬連夜趕到蓬州縣人民醫院,看到幾位同志仍在病人身邊時,眼裡涌出了感激的淚水。
後來,經派出所同志幫助才知道,他們是白家屯的白玉明,西關街的汪東方,南丘村的劉小喜,後寺溝的冀二民,和東街村的王二炮。”
這篇文章的署名是朱友康,這篇新聞報道刊登9月17日的新州日報第四版,旁邊還加了編者的話。
文章篇幅不長,但是,在社會上產生了非常好的影響。
後來,朱友康發現,不僅文學創作重要,新聞稿件也很重要,它在弘揚社會正能量,樹立文明新風等方面,也有不可或缺的重大影響。
從此,朱友康的新聞稿件又多了起來,並且一發而不可收。不僅新州日報,其它報刊也有發表。
時隔不到半個月,朱友康書寫的,反映家鄉南丘村農民朱喜茂,實行生產責任制以來,爲生產小組修理水泵,維修電機,安裝澆地機器設備等,大公無私行爲的報道——《南丘村裡的“老黃牛”》,10月12日再次登上新州日報。
南丘村社員都知道了朱友康寫作水平高,有了事就主動找上門來,要求朱友康及時宣傳報道。
有一天,朱友康正在上課,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鄉,專門騎自行車從南丘村老家來找他。向他反映了一件好人好事。
這是一件拾金不昧的事。
老鄉介紹說,他到50多裡外的雙堡村去收購酸棗,不慎在該村一家商店買東西時,把一個手提包丟在了櫃檯上。
等到了家把酸棗卸下來之後,哪也找不到他的黑色手提包了。
心裡想,糟了,手提包裡面的846塊錢,一塊太行牌手錶和一臺電子計算器,總計價值千餘元,肯定是打了水漂。
可是,他仔細回憶之後發現,不會丟在半路上,很可能是在雙堡村商店買東西時,丟在那裡櫃檯上了。
於是,他飯也沒有顧上吃一口,騎上自行車就返回找去。
到了那家商店的時候,那家店主正在向報社和電視臺寫招領啓事。
他到來之後,店主與他覈實了手提包裡的實物和現金後,確認失主就是他,當即完璧歸趙,失而復得。
當他的鄉親拿出200元,非要酬謝店主時,店主說啥也不要,他說:“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這是俺應該做的!”
他鄉親覺得店主不錯,就來找朱友康寫一篇文章,把店主表揚一番。朱友康愉快地答應下來。
於是,這件事以《是俺應該做的》題目,出現在10月25日新州日報第四版。朱友康寫作的題目是《蘇小舍拾金不昧風格高尚,失主贈送光榮匾深表謝意》,編輯做了修改。
他的老鄉二次找到朱友康,對朱友康十分佩服,非要朱友康吃飯。
朱友康除了投稿報紙刊物,他還把反映家鄉變化,崇尚文明新風,身邊的好人好事,都進行了及時報道。
蓬州縣廣播站楊記者對朱友康大加讚賞,僅一個月時間,編輯採用了朱友康的短小報告20多篇。
比如:9月12日,與師範學校學生會宣傳部長合寫了《加強思想政治教育開闢第二課堂》;
9月15日,《一項有意義的活動——記教育局組織外語班集中收看外語教學實錄活動》;
9月19日,《爲了一位素不相識的患者》;
9月20日,《葦箔之鄉——記南丘村葦箔大戶朱大旗》;
9月24日,《“紅領巾”修補農田路,莊稼豎起大拇指》等等。
朱友康的名字不僅南丘村叫得響,在蓬州師範學校裡,在蓬州小社會裡也是有名掛號的人物。
令朱友康想不到的是,教他們外語的兩位女性老師,一位竟然是他的同學,另一位比他還要低一屆。
這兩位外語老師都是外語師範中專畢業的,外語相對比較專業一些。教育局決定委託他們負責外語教學和管理。
朱友康的外語,儘管學得不是很理想,但是,在這裡他的生活過得非常充實。
唯一的遺憾是,總也跳不出教育這個圈。
上一次教育局的招聘,他再次失之交臂,傷心透頂。
他在思考着一個主要的社會課題,自己的筆桿子這麼優秀,發表文章這麼多,爲什麼一直沒有進步的機會,而新州市體育中專畢業的同學們都混的那麼好?
馬俊卿進了組織部,劉新亮進了公安局,秦思進了宣傳部,劉桂進了體育局,就連高豔軍也都進了蓬州縣第一學府——蓬州中學的高豔軍。
而他現在又回到了學生時代,成了並且成了同學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