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瀾馴悄悄地望了巨蟒一眼,不禁暗道:“這如何是好?巨蟒知道我們就藏在這裡,靜靜地等着我們出現,不知道它要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獨孤水月也悄悄地望了巨蟒一眼,用腹語以“傳音入密”的絕技對陳瀾馴說道:“陳公子,這是一條至少活了千年的蛇精,狡猾無比,而且全身含着劇毒。”
陳瀾馴不見她開口說話,卻聽見一個細微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他看了看獨孤水月,似乎在問她:“現在我們怎麼辦呢?”
獨孤水月似乎明白他的眼神,說道:“看來只有等蛇精走了,我們才能現身,但不知這條蛇精要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一般能成爲蛇精的蛇,都是沒有毒性的,可是這條蛇全身發出斑斕的光芒,頭呈三角錐形,卻是條毒蛇,真的太可怕了。”
陳瀾馴不能開口說話,便只有聽獨孤水月說着,獨孤水月從他的懷裡輕輕爬了起來,說道:“這條蛇精全身發光,可見它的體內帶着靜電……”
陳瀾馴一聽到“靜電”兩個字,眼睛一亮,忍不住將嘴靠近她的耳邊,悄聲對她說道:“水月妹妹,你是不是想要消滅它?”
獨孤水月看了他一眼,也悄聲說道:“正是!”
陳瀾馴說道:“這條蛇精全身帶着靜電,我們得想個法子,讓它身上的靜電將它電死……可是……”
獨孤水月說道:“可是我們找不到這樣的辦法。”
陳瀾馴說道:“那怎麼辦呢?這蛇精藏着暗河裡,就算天上電閃雷鳴,也拿它無法。況且,這蛇精似乎很通人性,知道我們沒有走遠,便索性躺在水裡等着我們出現。”
獨孤水月說道:“如此我們便與它來個持久戰,看它能熬到什麼時候。”
陳瀾馴一聽這個主意不錯,便說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但就算它離開了我們,暗河裡什麼也看不見,它要是藏在什麼地方,我們怎麼辦呢?”
獨孤水月說道:“先與它來個持久戰,然後在說。”
於是,兩人便一動不動地藏在巨石後面,暗河裡的巨蟒卻也一動不動地躺在水中,雙方就這樣僵持着一直過了好幾個時辰。
陳瀾馴心裡暗暗叫苦:“這如何是好?”看了看旁邊的獨孤水月,她也和自己一樣,心裡暗暗叫苦着。
暗河裡潺潺的流水聲,就像是地獄的索命鬼在搖着手中的魔鈴,似乎隨時都要來索取陳瀾馴和獨孤水月的性命。
想不到巨蟒也知道“敵不動、我不動”和“以逸待勞”的道理,它靜靜地躺在暗河中,一雙金紅色的眼珠看起來就像夜空中的明珠,倘若這兩顆金紅色的眼珠不是因爲長在它的頭上,便是兩個價值不菲的明珠。
又是幾個時辰過後,陳瀾馴和獨孤水月見蛇精還沒有離開,兩人越等越害怕,不知道這蛇精要怎麼才肯離開他們。
陳瀾馴悄聲說道:“它不主動攻擊我們,我們卻也不敢主動去攻擊它,如此等待下去,要等到何時呢?”
獨孤水月想了想,說道:“現在是春季,也許它此刻正在冬眠也說不一定。”
陳瀾馴看了蛇精一眼,說道:“看樣子的確像是在冬眠,但暗河裡無比的溫暖,它又怎麼會還沒有甦醒呢?”
獨孤水月說道:“這條該死的蛇精真是害苦我們了。”
陳瀾馴苦笑道:“看來我們低估它打持久戰的能力了。這一戰,我們只怕要輸在它手裡了。”
獨孤水月看了看手中的殘日劍,說道:“不如我們用日月無光劍法來與它大戰一場,也許我們會勝過它也說不一定。就算一時勝不了它,它身子太大,在這裡不會那麼靈活,我們要想逃生,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陳瀾馴從小膽子就比較大,此刻聽獨孤水月如此一說,便笑道:“好吧,我們好歹也要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勝它!”
於是,兩人手持日月神劍,雙雙從巨石後面飛掠出來,在半空使出一招“日月飛奔”,破月劍和殘日劍幻起一片劍影,從陳瀾馴和獨孤水月手中脫手而飛,分別向蛇精的雙眼刺去!
巨蟒見兩人終於現身,大喜之下,怒吼一聲,將頭高高仰起,張開大嘴,一下子向兩人撲來。
破月劍和殘日劍“哧哧”兩聲,一下子從蛇精的雙目刺了進去。
蛇精劇痛之下,整個身子在暗河裡翻來覆去,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然後張開的大嘴用力一吸,便將陳瀾馴和獨孤水月吸進了口中。
陳瀾馴大吃一驚,見自己和獨孤水月一下子進了蛇精的口中,來不及多想,立刻運足內力,雙掌對着蛇精的牙齒一推!
“轟隆”一聲巨響,蛇精的毒牙被陳瀾馴的雙掌一下子震碎!
獨孤水月早已嚇得動彈不得,陳瀾馴死死將她抱住,兩人便在蛇精嘴裡滾來滾去,想要從它的嘴裡逃出來。
蛇精雙目劇烈地疼痛着,眼裡流出兩股血水,它更加大怒,將嘴對着正上方,腹中猛一吸氣,陳瀾馴和獨孤水月便進了它的腹部。
陳瀾馴只覺得自己和獨孤水月被一層厚厚的蛇肉包裹着,蛇肉的彈性很好,陳瀾馴便覺得周身都被彈簧壓着似的。
他看了看獨孤水月,獨孤水月已經被嚇得昏了過去。
兩人在蛇的肚子裡,動彈不得,蛇精由於眼睛的劇痛,竟然在暗河裡翻江倒海,劇烈地翻滾着,陳瀾馴和獨孤水月隨着蛇身不停地在裡面旋轉着,沒過多久,兩人被蛇精如此折騰着都昏迷了。
蛇精雙目的劇痛慢慢減緩下來,它的情緒開始穩定,便不停地做吞噬收腹運動,將陳瀾馴和獨孤水月慢慢地吞進了腹部深處,就要到了消化的地方。
破月劍和殘日劍刺入蛇精的雙目後,繼續往裡面行走,這兩柄劍早已經通了人性,知道主人有難,便從蛇精的大腦裡一直往身子下方前進。
蛇精的身子又開始劇烈地疼痛,它不停地翻滾着,一時之間,暗河裡地動山搖,蛇精眼裡冒出的血水就像兩股急流,將整個暗河裡的水染紅了。
陳瀾馴在迷迷糊糊中感到呼吸十分困難,抱着獨孤水月的身子,見獨孤水月還在昏迷着,他心裡突然想到兩人此刻正在蛇精的肚子裡,蛇精的身子一鬆一緊、一收一縮地直壓得他全身無比的痠痛。他終於想起了破月劍和殘日劍,不由得運起體內的元陽真氣,想將破月劍先吸引過來。
果然,陳瀾馴體內的元陽真氣緩緩地從頭頂冒出,向蛇精的口中衝去。而這時,破月劍正好從口中鑽進來,與元陽真氣一接觸,破月劍便一下子從蛇精的口中鑽進了腹部,然後到了陳瀾馴的手中。
陳瀾馴得到破月劍,心裡一陣驚喜,拿着劍在蛇精腹部一陣亂砍亂刺,蛇精更加劇痛,翻滾得更加厲害了。
這時,獨孤水月終於甦醒,見自己被陳瀾馴抱得緊緊的,她知道兩人此時正在蛇精體內,只得任由陳瀾馴抱着自己。
陳瀾馴見她甦醒,突然對她說道:“水月妹妹,你終於清醒過來了,這太好了。快用你的元陰真氣把殘日劍吸引過來,我們便可以消滅這條巨蟒啦!”
獨孤水月點了點頭,立刻使出元陰真氣,殘日劍被這股元陰真氣一下子吸了進來,到了獨孤水月的手中。
陳瀾馴大喜道:“水月妹妹,現在正是我們施展日月無光劍法的時候,我們把這條蛇精消滅了吧!”
獨孤水月點了點頭,說道:“好!”
兩人背靠着背,同時使出一招“壺天日月”,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蛇精的身體立刻被破月劍和殘日劍的劍氣刺出一個窟窿!
蛇精痛到極點,一陣翻騰過後,竟然以極快的速度在暗河裡穿行起來。陳瀾馴和獨孤水月就像坐在一種專門潛水的機器上似的,在暗河裡穿行着。
兩人心裡異常的高興,雖然不知道蛇精要將他們帶到什麼地方去,但此刻躺在蛇精那軟綿綿的體內,兩人都感到無比的舒服。
蛇精奮力地向前遊着,速度快得就像一支箭,不知不覺間,在暗河裡行了幾十裡,終於出了暗河,隨着巨浪從一個洞口裡冒了出來。
陳瀾馴和獨孤水月只覺得身體一陣失重,兩人驚喜之下,興奮得說不出話來。
蛇精出了暗河以後,似乎離開了河裡,游到了陸地上。蛇身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和與水摩擦的聲音本就不一樣,獨孤水月一聽聲音,便說道:“陳公子,我們終於出了暗河,到了陸地上。”
陳瀾馴說道:“這條巨蟒還沒有死,還在奮力狂奔,不知道要把我們帶到何處去。水月妹妹,我們趕快想辦法從蛇身裡脫身出去吧!”
獨孤水月說道:“好!我們一起來用那一招‘破月殘日’,解決這條害人的蛇精吧!”
兩人心神相通,默唸“破月殘日”的口訣,兩柄神劍發出兩道不同顏色的劍光,劍光閃過,兩柄劍一下子幻化成了千萬柄劍,瞬間在蛇身的體內爆炸開來!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蛇身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炸開來,震得陳瀾馴和獨孤水月一起飛上了半空,兩人剛落地,漫天碎片碎屑像大雨般落了下來。
千年蛇精在這一瞬間面目全非,變成了一陣“肉雨”,落在地上時,堆積起一層厚厚的肉醬。蛇精的鱗片此時終於全部散開,像天女散花般落在地上,晶瑩剔透。
陳瀾馴看着滿地的鱗片和肉屑,說道:“想不到這一招‘破月殘日’如此厲害,千年蛇精一瞬間便成了肉醬,早知如此,我們最先的時候用這一招就好了。”
獨孤水月忍不住輕笑道:“如果我們用這一招早就把蛇精殺死了,誰帶我們走出暗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