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賀蘭好兒郎㈦

賀蘭之巔。

前大金國汾陽郡公郭寶玉的墳塋四周,蒼松如槍,如哨兵一樣聳立不語。背陰的密林中的白雪片片,即使是盛夏這賀蘭山中也有積雪。

郭侃一身素衣半跪在墳前,親手將每一棵茅草拔除,他做得很仔細很認真,彷彿生怕驚醒了沉睡在墳塋之下的祖父。他在回憶自己的印象中的祖父的形象,可是他記不起來,因爲當時他的年紀太小。

擺上祭品,燃上三柱香,郭侃恭敬地跪在墳前,又認真地叩了三個響頭。他年輕的額上沾上了一些塵土與草屑,而他的臉上掛着深深地悲傷與遺憾。

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

“敢問國主,我的爺爺逝前可有什麼遺言嗎?”郭侃問站在一旁的趙誠道。

“你祖父臨去前,十分遺憾,遺憾沒有親人在身旁,只有我這個外姓人陪伴他走過最後一段時日。”趙誠道,“他說他唯一的遺憾是他沒能再見你這個孫子一面,心有不甘,希望將來你能在他的墳前陪伴幾日。古人云,父母在不遠游。若是父母亡故,當兒子的應當辭官守孝三年。”

“三年?”郭侃大吃了一驚。

“是啊,三年太長了。我當時跟你祖父說,那史元帥是國之重臣,手握重兵,就是木華黎國王在世時也不得不多有仰仗,你那孫子郭侃既然在史元帥家中撫養,頗得史天澤喜歡,將來若是藉此得一萬戶侯,也是順理成章的。到那時候,有功名利祿和榮華富貴等着他,哪有功夫守着你的墳塋?”

“我爺爺後來怎麼說?”郭侃追問道。

“你爺爺聽了我的勸阻,半天沒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流淚,大喊我的孫兒我的孫兒之類的。我好說歹說,才讓他平靜下來。我知道,他嘴裡雖然不再說了,但心中還是很希望你能爲他守孝三年的,只是他不想影響你的前程,所以才忍痛不提。”趙誠追憶着,看上去十分悲傷。他這話半真半假。

“既然我父親與叔叔都無法親自前來,那麼就讓我這個孫兒來代替他們,也是天經地義地事情。”郭侃重重地點了點頭,又一次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個響頭。望着自己祖父的墓碑沉聲說道,“爺爺,不孝孫兒來晚了,未能與您見最後一面。孫兒恨不能日夜立於您的身前左右,聆聽您的教誨,讓孫兒早日成材。今天蒙賀蘭國王提醒,不孝孫兒幡然醒悟。願爲您盡孝三年,每旬來此燒些紙錢,照顧您的墓地,願您在九泉之下安心,保佑孫兒平平安安。”

再一次重重地磕頭。

趙誠有些感動,僅憑自己的一句別有用心的話,這位年青人就相信了,這其中恐怕是親情纔是真正讓郭侃放棄回中原地原因吧?三年並不太長,但對於郭侃這樣的年青人來說,卻是大好男兒爭游上進的大好時光。

賀蘭南山之巔。矗立着成片的建築,那是西夏王朝元昊所建的避暑離宮,連綿數十里,臺閣高十餘丈。這些故殿連同山中地寺廟錯落星散地分佈,依山勢建在臺地之上,如今卻已經殘破不堪,宮闕萬間都作了土,殘亙斷瓦散落在茅草叢中。繁華已如過眼雲煙,而後人長留感嘆與追憶。

“仲和,節哀吧。”趙誠安慰道。“你現居的那處宅子就贈給你,那裡緊挨着我的居處,你我也好朝夕相處。”

“多謝國主費心!”郭侃抹了把眼淚,稱謝道。

熊羆食血肉,狐狸尋芳草。鹿獐樹深逃。山羊見而出。泉源獸奔繞。溪澗虎狼飲。

夏日裡,海東青在高空中盤旋着。時不時發出清脆的歡叫聲,數百匹駿馬向着賀蘭山奔馳。賀蘭國王帶着一羣年輕的兒郎去打獵。這並不是一個打獵的好季節,趙誠帶着人來狩獵,完全是因爲葉三郎與郭侃兩人的比試,就看誰能獵到最難捕捉地猛獸。

“張士達,西壁輝!”趙誠喝道。

“屬下在!”兩人走上前等待命令。

“給你們兩人各一個百人隊,以南山之巔爲中心,你們二人分別從東西兩邊驅趕野獸,我會再命人從南北合圍,好讓葉三郎與郭侃兩人一顯身手。”趙誠命令道。

“是!”張士達與西壁輝兩人接了命令,各自點集一百人拍馬疾馳而去。

趙誠回頭衝着葉三郎與郭侃兩人道:“現在就看你們了,這五百里賀蘭山中,虎、豹、熊、狼、鹿等,應有盡有。每人一匹馬、一把弓,三十支箭和一把刀,全憑真本事。日落時都回來,讓我看看你們都捕到了什麼獵物。”

“是!”郭侃與葉三郎兩人望了望,一比高下之心雄起,俱都應命。

張士達與西壁輝兩人各自帶着百人,從東西兩方,敲鑼打鼓,呼喊着號子,另一邊,徐不放指揮着數百人從南北壓了過來。密林中的野獸驚慌失措,掉頭往山上奔去。山中林木衆多,山高澗深,郭侃與葉三郎兩人都放棄了坐騎,步行進入山中,眨眼間就從衆人的視線中消失。

這項比賽對郭侃來講有些不公平,那葉三郎是“山中人”,打獵是家常便飯,是謀生手段,也是本能。趙誠很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郭侃表現會怎麼樣。山嶺中傳來此起彼伏的虎狼嚎叫聲,那巨大的聲音在山谷間迴盪久久。趙誠這時擔心起他們倆人的安全,大概是因爲他們在山林中的射殺,野獸紛紛向山下奔跑,趙誠等人不停地射殺着從密林中逃出來的鹿、黃羊、狼等,收穫倒是不小。

“罪過、罪過!”趙誠暗忖,這野生動物要是絕了種可別將責任罩在自己頭上。

日落時分,郭侃與葉三郎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趙誠的面前。前者一臉輕鬆,後者滿頭大汗。葉三郎滿頭大汗那是因爲他扛着一隻大約二百來斤的斑斕猛虎,在衆人目瞪口呆中,他得意地將虎屍扔在地上,坐在地上拿過水袋就往肚子裡灌。剛灌飽了水。葉三郎就繪聲繪色地說自那猛虎如何如何厲害,卻被自己如何如何射殺,彷彿那猛虎就差會飛了。

“你地呢?”趙誠問兩手空空的郭侃道。

“回國主,我爬到山上,看到一隱秘處的所在。有溪澗從山上奔騰而下,下面是個小水泊,那裡有許多野豬、野山羊和鹿羣出沒。我料想那個水泊應該是野獸常喝水的地方。我聽說野獸在山林中行進總會有慣常的小道,獵人都有自己地絕招,葉兄弟與我比試,我當然比不上葉兄弟觀察野獸蛛絲馬跡的本事。所以,我就應該想其他捷徑之法。在這個水源之地應該會有猛獸出現,所以我就在水源必經之處,用刀挖了七個陷阱,守株待兔也。我從早晨幹到下午,佩刀不好使,有些累了,所以我就爬到一棵樹上休息一下。沒想到卻睡着了。”郭侃有些羞愧地說道。

“你不會除了挖陷阱,什麼事也沒做吧?”徐不放瞪着他道。

“大概是野獸看我實在是辛苦,所以就沒讓我失望。”郭侃又道,“我去我挖的陷阱處檢視了一番,發現裡面有一隻猛虎,三隻豹子,還有其它野獸若干。”

“你莫不是吹牛吧!你有何憑證。”葉三郎屁股像是着火了,從地上跳了起來。他打死也不相信,自己辛苦了一整天,會不如這個一輩子也沒見到過幾只猛虎的小白臉。

郭侃早知他會如此問。像是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摸出一個包袱,與其說是包袱不說是他身上的一件汗衣,那是他挖陷阱太累脫下來地,裡面正包着一條虎尾,三條豹尾,不多不少。

“我的力氣沒葉兄弟大,扛不回來,所以我就取巧,割了尾巴回來。國主並沒有說非要扛着獵物回來。”郭侃臉上有些得意。

這不可能是假地,正好讓郭侃從地上撿到十二條野獸的尾巴。葉三郎如喪考妣。這種事情他以前也做過,他只想着親手射殺猛虎,最好是與猛虎狹路相逢展開肉搏戰,方能顯出自己的勇猛,沒想到這一次卻栽到了這小白臉地手上。卻也是不得不認輸。

葉三郎是蕃人。在山上但有捕獲,是不會撒手不管地。因爲那意味着糧食、衣、鹽與鐵器等等可用來交換地物品。這也是本能。

“我輸了,你比我厲害。”葉三郎承認道,並還猶自嘴硬,“不過,你這是用計,運用比我好,並非讓人太信服。”

郭侃道:“葉兄弟不必放在心上,這不過是一件遊戲,當不得真。我只不過運氣好一些,發現了野獸必去地隱秘之地罷了。”

“仲和說的是,你用的是計,三郎用的是技。計與技,都是真本領,是計策多一點還是技藝多一點本身並無好壞,關鍵是看你如何取捨。三郎年少勇猛,喜歡知難而上,拼命硬幹,當然是我賀蘭大好男兒,就是某日被稱爲賀蘭第一勇士,那也不太令人奇怪。仲如卻是智慧之人,假似時日,必是沙場之上的智將。”趙誠總結性發言,將兩人都誇了一通。

“賀蘭第一勇士?”葉三郎瞪着天空,臉上傻傻地笑。

“你若是想當真正的第一勇士,還需加把勁。”趙誠道,“有勇無謀,那不過只能爲將,卻不能爲帥。能率萬夫,不如能領萬將。”

“那如何才能領萬將呢?”葉三郎很好學,或者說“領萬將”實在很拉風。

“仲和,你以爲如何?”趙誠有意問郭侃。

郭侃想了想道:“侃以爲,若爲帥,先爲將,若爲將,先爲卒,循序漸進。爲卒者,只要有無名小卒地本事,然後纔可爲官佐;輔佐將領,參謀軍事,纔可爲將首,上達帥意,下體軍心,最後方可爲帥才。”

趙誠大喜。稱讚道:“仲和將來會是個帥才。”

“國主謬讚。”郭侃謙虛道。

趙誠又轉頭對圍坐在身邊的年輕人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秀才爲學,也講究迎難而上,方能求得其中真義。人人都想出人頭地,諸位如果想做大官大偉業,就應該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這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但是諸位要知道,一口不能吃個大胖子。諸位被我從各地選到這裡來,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官場,我會給你們機會去爭取大偉業,不過若是想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的。諸位如晨之旭日,冉冉向上,又如峭壁之雛鷹,總會有展翅高飛時。諸位還需以赤誠之心,奮發向上,做朝陽,做雛鷹!放眼天下。何其寬廣也,天下皆諸位狩獵之所,功名與利祿皆是獵物。爾等是想成一富家翁,還是要萬戶侯,全憑自己。”

趙誠喜歡跟年輕人在一起,從心理年齡上講他跟鐵穆應該很有共同語言,不過鐵穆那人實在無趣,總是跟趙誠聊如何打仗,聊得多了,趙誠也感到厭煩。跟葉三郎、張士達這樣的年輕人們在一起。他總覺得很振奮,因爲通過他們一張張年輕的臉,他似乎看到了未來。

而趙誠在這些年輕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強烈地親和力,不吝賞賜和諄諄教誨,同分食一隻烤鹿身上的肉,休息時環坐在一起,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瞭解了一個可靠地值得信賴的上位者。適當時候,趙誠又展現出自己的權威和不可違抗,通常情況下葉三郎就成了他敲山震虎的最佳對象。

“請國主吩咐,我等謹遵國主之命!”張士達從地上站了起來。恭敬地單膝跪下。

“士達,坐下聽吧。”趙誠吩咐道,“今年春天時,河西諸郡常有大隊的強盜出沒,讓商隊損失慘重。估計損失折以銀錠計。大約值一萬錠之多。諸位知道,我給我賀蘭百姓免稅三年。所以我上交蒙古地賦稅只能依靠商稅。現在強盜層出不窮,而我賀蘭西北皆鄰大漠,堵不勝堵,守不勝守,讓我不得不採取果斷措施,故而我在涼州以南的湟水河谷,還有北方沙漠中黑水城設立兩個屯田點,一邊耕牧,一邊練鄉勇。”

“國主不會是用鄉勇來對付強盜,斷掉強盜可能的後路吧?亦或是威懾賊人?”西壁輝問道。

“正是如此,我賀蘭百姓個個都有騎射功夫,只是缺少分兵合擊與令行禁止之律。何進在黑水城,鐵穆在湟水之畔,他們是我新認命的經略使,以蕭不離、陳不棄分別副之。屯田之所,施軍管,行軍法,各一萬戶。每十人爲一什,爲首之職稱什長;每百人爲一營,爲首官稱都尉;每一千人爲一團,爲首稱校尉;每一萬人爲一軍,爲首暫由經略使充之。每一團及以上諸部首長左右又設錄事參軍一名,管名冊、文書、激勵及記功,設軍法參軍一名,主軍紀,設戶曹參軍一名,主糧草、仗器、營建、救傷事宜,三位參軍平時各司其職,有參謀軍務之權,也可代替主官指揮。在團以上又另設副首長一名,協助主官治下,官階在參軍與主官之間。”趙誠道。

趙誠這個編制是個大雜匯,既有蒙古軍的十進制,又借用了漢代地校尉稱號,而宋軍的營爲五百人(一般直接稱“指揮”),甚至還借用了宋地方州府的錄事參軍、司法參軍與戶曹參軍,更是突出了自己屯田事宜的“民事”性質,參軍或參軍事,本參謀軍務之稱,在宋朝卻是民政的性質,管地方司法、刑獄等民政。不過,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擔心,因爲蒙古本就是軍民合一,以十進制對百姓進行管理,在中原也是如此,也軍民不分,帶兵者掌握生殺大權,結果是擅殺亂法之事屢見不鮮,而官府府庫中根本就沒有一點財帛,還談不上官府治理。

“我等願爲一小卒,爲國主殺賊。”張士達道。

“你這話怕言不由衷吧?國主剛說過,要想做大官,就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虛僞!”葉三郎拿張士達開心。張士達這話當然不是他本意,誰不想做大官呢?張士達被葉三郎嗆得漲紅了臉。

趙誠微微一笑:“你們都是我選出來地,個人勇武自不必說,又都識文斷字,這要比僅知勇猛要好得多。所以我派你們去各團擔任參軍,這個職位能讓你們熟悉屯務,從一門外漢變成能獨當一面地好兒郎。若要真與州縣文官相比,階級僅比知州低一些。爾等可還滿意?”

衆人都面有喜色,而郭侃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葉三郎突然道:“若是有足夠銀錢可拿,我倒是甘當一馬伕。”

他這麼說一半是因爲他在這些人當中,識字當然是最少地,衆人被葉三郎這石破天驚之語,給愣住了,旋即爆發出鬨然大笑來,那葉三郎卻振振有詞:

“我們明珠族人有一就說一,實話實說還有錯?你們笑什麼笑?我葉三郎就是當馬伕,也是馬伕中地第一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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