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決戰野狐嶺㈥

窩闊臺高舉着九腳白旌旗,怒視着趙誠。

他的身上已經被兵器割破,幾處傷口正在流血,很快就在裸露的皮膚上變幹發黑。辮子已經被散開,鬆鬆散散在額前飄動着。一片胸甲還掛在胸前,因爲胸口劇烈起伏而晃盪着。窩闊臺挺着胸,盡力保持着他一如既往的神聖不可侵犯的尊嚴。他的腳下是無數的屍體,那生命還未涼透,這當中既有蒙古軍也有賀蘭軍的戰死者,他們倒在地上,或俯或仰,沒有什麼區別。

他的周圍卻是無數的賀蘭軍士,他們舉着刀箭,也是怒目而視,只是他們的眼神中卻是無盡的快意。

“爲什麼?你告訴我這是爲了什麼?”窩闊臺冷冷地問道。

“察罕曾經這樣問過我,然後他就喪命了。鐵木哥也曾這麼問我,當然他也剛剛喪命不久。”趙誠站到窩闊臺的面前,有恃無恐,“我就奇怪了,想做普天下的真正的王,需要理由嗎?”

“難道察罕也是你這個叛徒害死的?”窩闊臺驚道。他旋即自嘲道:“我現在知道這個已經沒有必要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漢家種宋平早就歸附了你吧?”

“你不能怨我,這是你父親鐵木真自己找的。當初宋平依附你們,爲你們捨生忘死,在西域訛答剌城下,他不過是攻城暫受小挫,你父親因爲花剌子模人的嘲笑就遷怒於宋將軍,想斬了他。”趙誠道。“成吉思汗好殺,可我很少見到他會殺自己地部下。尤其是宋將軍並未犯什麼錯。所以,在骨子裡你們蒙古人只會將外族人看作自己的財產,想殺就殺,我不願做奴隸,我要做我自己。”

“哼,你就爲這個?”窩闊臺不屑,“枉我父汗對你看重。封你爲王。可是你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在我蒙古燒殺搶掠,血流得還不夠多嗎?”

窩闊臺突然想起自己父親臨終前,曾交待地一件密事,那長生天曾降下旨意,要讓自己父親成爲草原之主,眼前之人成爲一國之主。難道此“一國之主”,乃是一個真正的國王。或者是皇帝,而不是一個虛有其表的國王?難道自己今天落到這個地步,是長生天對自己父親曲解其中真義的懲罰嗎?

若是換作平時,窩闊臺是不會這麼想的。他一直認爲長生天只保佑蒙古人強大昌盛,將自己和自己族人所遇到的災難,看作是神靈的懲罰,一切歸於神靈地力量,彷彿這樣想,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我應當承認,成吉思汗生前對我還算不錯。除去通天巫想除去我那一節。不過,成吉思汗不殺我。那是因爲我總是笑臉相迎,我每天都在設法討他歡心,想着法子給他奉上無數金錢、牛羊,以消彌他的戒心。我是一個天天在撒謊的人,可是他封我爲王那又怎樣,他還不是處處設防?更何況,我一個人享得高官厚祿。卻不敢忘記天下蒼生的苦難。金國人、夏國人、宋國人、高麗人。還有草原上和西域諸族人,他們所受的折磨都應該得到補償。”趙誠道。

“哈哈。我今天聽到了一個大笑話。”窩闊臺狂笑道,“你這番話聽上去,好像長生天之下,就你一個人有好心腸,就你一個人忍辱負重。你殺我百姓,戮我草原,你身上的每一處都沾滿了骯髒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教。身爲蒙古人地可汗,若是不敢放眼天下,將鐵騎踏破每一處太陽可以照得到的地方,爲自己的百姓與子孫去爭取數不清的財產,那就不配有孛兒只斤這個高貴的姓氏。”

“正是因爲如此,我趙誠是不可能做你們蒙古人封的國王,你也不可以讓我真心服從你;正因爲如此,我與你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這是無法用言語來化解我們之間的利害之處。”趙誠道,“所以,與其等着你舉起屠刀砍下我的脖子,還不如我先下手,用刀箭來解決一

“哼,你今天殺了我,還有成千上萬的蒙古蒼狼替我復仇。”窩闊臺道,“在中原,速不臺還有三萬精兵,你以爲你能對付得了,我蒙古滅國無數,西域還有雄兵百萬。哈哈,我只恨自己看不到你如喪家之犬跪地求饒模樣的那一天!”

“我知道貴由逃走了,他一定是去和速不臺會合。這正好給速不臺報個信,否則速不臺天天暴跳如雷,以爲每天夜裡騷擾他營盤地是金國人。金國人哪裡還有像樣的騎兵?他若是知道他地可汗已經成爲死人,拖雷也要與你作伴,他的族人躲在森林中整天向長生天祈禱乞命,他和他的手下那些本屬於拖雷的人馬還有沒有作戰的意志?”趙誠道,“我還想問問你,你若是死了,蒙古將會有誰會成爲新的可汗?貴由嗎?俘虜告訴我拖雷喝了一杯據說十分靈驗的聖水,我想蒙哥與忽必烈一定會記住你這位長輩對他們一家地恩情。至於西域嘛,那些突厥人聽說他們地驕子,勇敢善戰的帖木兒-滅裡將軍效忠於我,不知會如何想?當花剌子模人或者康裡族人知道他們曾經地太后禿兒罕已經被我從蒙古草原營救出來,他們會如何想?當波斯人、大食人、西遼人知道曾經主政河中府七年之久對他們有過恩惠的桃花石總督公開叛蒙會如何想?當那些被你強擄來修建宮殿的西域工匠回到自己的家鄉,宣揚我的恩德與勇敢,他們的親人與族人會如何想?你還不要忘了,當金國皇帝知道蒙古人已經自顧不暇了,他會如何做?還有忽叛忽降三心二意的高麗人,同時你也不要忘了遼東蒲鮮萬奴這個土皇帝。”

趙誠一連串的發問。窩闊臺聽得是心驚肉跳。他愣愣地看着像是自說自話地趙誠,自信心與自尊心被趙誠無情地擊碎了。趙誠面帶微笑的臉顧他看來分明是一張極其可憎極其醜惡地魔鬼的臉。

窩闊臺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指着趙誠,訥訥地說道:“你……你……好心思啊!”

“這只是天下大勢,我還應該向你指出兩點,禿馬惕人已經歸附了我,若是騰汲思海附近的林中百姓知道了。他們也許會給你們蒙古人背後捅上一刀。”趙誠頓了頓,“還有中原的那些漢軍,我想從今天起,你們蒙古未來的可汗不再會輕易地信任任何一位漢軍首領。因爲他一看到手握重兵的漢軍萬戶,就會想起了反叛的我。你們蒙古國地疆域實在是太大了,是建立在沙灘之上的帝國,人們只是驚懼你們一時的武力。你們既摧毀了他們的國家,又不給他們做人的自尊。你們若是隻在草原上稱王稱霸,我趙誠也不敢不敬。”

趙誠的每一句話如刀子一般插入窩闊臺的心窩。窩闊臺蒼白地臉上顯出了血紅色,他的血氣在往上涌,頭暈目眩。趙誠很得意,窩闊臺難看的臉色讓他感到十分的快意,他肆無忌憚地嘲笑着,這恐怕是他在蒙古人面前第一次這麼釋懷過,他將自己那僞裝的面具徹底地拋棄了,從此他不再是那個名叫不兒罕的年輕人。而是名叫趙誠的漢家梟雄。

窩闊臺心亂如麻,如果說他在此之前對趙誠只有仇恨。那麼現在他只有無盡的悔恨。趙誠的智謀讓他方寸大亂,他本來只是抱怨趙誠抓住了一個好時機,趁自己人手不足突襲,不太光明正大,哪裡想到趙誠竟想到了這麼多對蒙古不利的地方。窩闊臺抱着必死之心,以爲自己地子孫和臣民可以很輕易地爲自己復仇,現在看來。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窩闊臺的心又在滴血。因爲他發現自己地蒙古子孫當中,還找不出一個能與趙誠相提並論的人物。他發覺自己還是太低估了對手。他手中的九腳白旌旗仍在高高飄揚,窩闊臺透過這面戰旗,看到的卻是鮮血與苦難,他在心中將所有最“美好”的詞彙獻給了趙誠。

窩闊臺不再言語,他將九腳白旌旗插在地上,將自己的辮子理好,又整了整袍子,準備接受命運的挑選。他不想在臨死之前,還讓這個卑鄙陰暗地人物瞧不起,他要以蒙古可汗地尊貴身份含笑而死。

“你想要全屍還是……”趙誠問道。

窩闊臺打斷了他的話:“不必了,見血纔是最痛快地死法!你若是戰敗了,我可不會問你要什麼死法,五馬分屍是少不了的。”

“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真豪傑。”趙誠道。

窩闊臺懶得理他,他旁若無人地從死人堆中找出一隻盛酒的羊皮囊,擰開塞子,擡頭就往口裡灌。他是豪飲之輩,就是死他也要喝個痛快,只可惜這酒囊裡只剩下一點殘酒。

“拿酒來!”趙誠衝左右喝道。

有護衛取來烈酒。趙誠將酒遞到窩闊臺的面前:“這是我中興府新出的烈酒,名曰燒刀子酒,自是性烈似火。你既然想喝酒,這種事情我還是很願意效勞的。”

窩闊臺聞言,一把抓過,仰頭就往嘴裡灌,高呼:“果然是烈酒,痛快!”

大概是因爲酒性太烈,他的面色緋紅,赤紅的眼角出現兩行淺淺的水跡。舉目望去,漫山遍野,到處都是他最忠誠的部下,窩闊臺指着蒼天狂笑,嘲笑神靈的醜陋與薄情寡意,在他的謾罵聲中,數十隻箭矢飛奔而來,他的笑聲嘎然而止。

在他最後的意識中,卻已經忘了趙誠的存在,和趙誠所有的“罪惡”,他也不記得曾經的榮耀、財富、權力與金戈鐵馬,他只憶起父親的期許,兄弟少年時代的情誼,還有對美麗家鄉的無窮懷念。可是,一切都已經如過眼雲煙,窩闊臺死不瞑目。

一代梟雄窩闊臺永遠地倒下了,連同他身邊的九腳白旌旗,成爲趙誠走向中原之路的祭品。

趙誠將窩闊臺的雙眼閉合上,無論他對窩闊臺的觀感如何,窩闊臺仍然是作爲一名梟雄含笑而死的。他命人將闊端、闊出兩人的遺體找來,在野狐嶺替他們父子三人修了座墳墓---無論生前如何顯赫,死後不過是一黃土罷了。

賀蘭軍將士舔着傷口,醫官們忙上忙下,儘可能地多救活幾個,然而畢竟能力有限,有人痛嚎而死,更多的卻是未看到最終的勝利就永遠地倒下了。蕭不離部的一位中年醫官,瘋狂地在戰後尋找着某位年輕的士卒,可他只找到一具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的遺體。

“就地休整三日,命凌去非回軍,全權負責此事。向中興府傳達我的命令,命王敬誠徵集民壯,將我的每一位陣亡勇士們的遺體送回去安葬,妥善安置。”趙誠命令道,“此役蕭不離部居功至偉,各部計功、厚賞!”

此事自有參軍與書記官們着手去辦,他們評功不看人名與官階,只看結果,既有軍官參與,也有當事人自證與旁觀者旁證,一切都是公開經得起士卒們評說。那些戰死之人的功勞無人敢貪了,也自會有軍中社團袍澤負責到底。

勝利了,趙誠雖然對未來的信心倍增,但此時的他卻高興不起來。六月的關外,雖也是烈日當空照,讓人覺得刺眼,在趙誠的眼中卻是赤紅色的。

突然後方傳來一聲高呼:“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是蒙古人!不兒罕,饒命吶、饒命吶!”

軍士將那位躲藏在屍山中的俘虜給拖到趙誠的面前。

那人倉惶地跪倒在趙誠的面前,額頭碰地,磕了九個響頭:“不兒罕……哦不,陛下,我是劉仲祿啊,看在過去的情份上,你就饒我一條賤命吧!”

此人正是劉仲祿,二十年前他本是金國在燕京城的一小官,鐵木真克燕京後,他靠一手能製得好鳴鏑而被鐵木真留在身邊。此人倒沒出過什麼壞主意,對人人都是笑臉相迎,這是他與趙誠唯一相同的地方,兩人都有相似的生存法寶。只不過前者是真心實意,後者僞善至極。鐵木真死後,窩闊臺上臺,劉仲祿淪爲馬伕,替窩闊臺餵馬,一年不如一年。

劉仲祿稱趙誠“陛下”,拍着趙誠馬屁,這恐怕是天下第一人了。他老了,臉上的皺紋如同河流縱橫的丘壑,跪在地上哆嗦着,眼神如同被獵人圍攻中的小鹿一般驚恐。

“我可不是什麼陛下,我要做皇帝,那也不會是因爲別人恭維的緣故而成了皇帝的。我只做我所能做的。”趙誠冷冷地說道,“恭維的人多了,並非是一件好事。”

“國主稱帝也是早晚的事情,小人只當是提前恭賀。”劉仲祿習慣性地拍着馬屁,一時還不適應面前之人的角色。

趙誠心生厭惡:“你往日也沒做過什麼壞事,我不會殺了你。看在你以前沒有爲難過我的份上,我給你一筆錢財,你去燕京城安家落戶吧。別再讓我看見你,你也好自爲之做個安分守己的尋常人吧!”

“小人願去中興府落戶!”劉仲祿連忙求道。他認爲中興府應當是當今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隨你!”趙誠不再搭理他,徑直去撫慰軍士。

劉仲祿看了看趙誠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一堆沾着血跡的黃土,也是感慨萬端。他如喪家之狗,到處尋找着可供安身立命之所,小心地伺候着高高在上的君王。堂堂天下,哪裡纔有安寧,哪裡纔是真正的樂土呢?

天地不言,唯有塞外六月熾熱的烈風掠過,將失去大地束縛的茅草衝上九天雲霄,眨眼間就消失不見。那一黃土前面立着一塊孤零零的木碑,上面用鮮血寫着幾個大字:

賀蘭國王滅蒙古可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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