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十想:“原來不止自己這麼想啊!”口中卻只能安慰道:“婆婆,我已經聽廉大哥仔細說了幾遍了,小哥也親眼見到紫春哥落水的,那天那麼大的風浪,恐怕紫春哥是難活命的了。”
說到最後一句,章十十哽咽起來,自己哪裡不願意這是一個虛假的消息啊,她已經反覆向廉葵求證了好幾次,哪還有什麼疑問啊。
只是蘇家小,從那天在碼頭見了一面之後就無影無蹤,想再找他詢問一下細節都找不到人。
柏家娘子絕望地又閉上眼睛,章十十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無言地坐着陪着她一起流淚。
到了午飯時分,奚婆婆走進屋來,問柏家娘子想吃點什麼,她去幫着做。
章十十也才醒過神來,見柏家娘子只是搖頭,便勸說到:“婆婆,還是多多少少要吃點東西進去,不然身體垮了怎麼辦?”
柏家娘子聽了章十十的話,突然一下睜開雙眼,啞着嗓子罵起來:“吃東西?你怎麼還吃得進去?你未婚的夫婿已經去世,你不傷心難受,倒還整天想着吃!”
奚婆婆和章十十未料柏家娘子會突然冒出這樣的話,不由面面相覷,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章十十因自己一進門就只顧着陪柏家娘子一起傷心,也沒有想到去詢問一下柏家娘子的身體情況,此刻一聽奚婆婆的問話,恍悟自己怎麼糊塗了,應該先關心一下婆婆的身體情況,所以急忙勸柏家娘子趕快吃點東西。
孰料柏家娘子一反平時的溫柔和氣、輕言細語的樣子,豎起眉毛,嘶啞着嗓子,劈頭蓋臉就斥責起章十十來。
柏家娘子一反剛纔那種哭得有氣無力的樣子,一把抓掉額頭上覆着的帕子,把被子一掀,坐了起來,兩隻哭得紅腫的眼睛裡冒着火,惡狠狠地盯着章十十:“我想起來了,都是你這個喪門星沖剋了我的紫春,要不然他也不會出事!”
奚婆婆在旁邊聽着柏家娘子的話覺得不對頭,忙開口打斷她的話:“柏娘子,你也是讀書人家的人,這話可不能亂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一個人的生死那是老天註定好了的,跟旁人可沒有關係。”
柏家娘子紅着眼,根本不聽奚婆婆的話,只顧對着章十十發泄:“自從我家紫春與你定了親,你看你爹死了,你娘癱了,現在我的紫春也沒了,不是你害了他是誰?”
章十十聽着柏家娘子這些莫名其妙的指責,一下子懵了,張了張嘴,吐不出一個字來,心中又氣又急,只會一個勁淌眼淚,抖着身子縮向一邊,半句分辯的話也說不出來。
奚婆婆歲數大了些,知道這柏家娘子突失獨子,心理上難以接受,急需找個發泄心裡怨氣的出口,外人她也沒有藉口去指責,來探望她的章十十不巧正正成爲柏家娘子的出氣筒。
奚婆婆站在章十十身邊,聽到這裡急忙用手拐了章十十一下,衝章十十使了個眼色,然後對柏家娘子說:“柏娘子,你可不是失心瘋了吧,怎麼胡言亂語了起來?不是說你說了這句話你家紫春就回得來了,你說了這些倒是發泄了怨氣,可這話如果叫外面的人聽見了,十十以後出去怎麼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