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小院就聽見廂房裡傳出陣陣的笑聲,成都心情頓時輕快了起來,幾步來到了門口。房間裡棉兒正靠在牀頭看着馬明懷裡抱着的孩子,初塵和嬤嬤在一旁伺候。馬明見成都進來起身叫了一句姐夫就要把孩子往他的懷裡送,宇文成都嚇了一跳,伸開兩手就要端着,棉兒此時看見他窘迫的樣子,笑的一頭栽倒在了棉被裡。初塵和嬤嬤在一旁捂着嘴確是不敢笑出來,憋的臉都紅了。
馬明此時轉身把孩子交給了初塵,然後擺弄着成都僵硬的手臂說道:“姐夫,你這樣不行啊,這嬰兒身體軟,要這樣,這樣,對了,用手臂託着她的屁股,然後另外一隻手扶着外面。”邊說邊把孩子抱回來,放到了他剛剛擺成的將軍雕塑的懷裡。宇文成都雖然姿勢是知道了,但是感覺這個孩子又軟又輕,根本無處着力,只好僵硬的維持着這個姿勢站在地中間。
棉兒笑夠了,揮手讓馬明他們先出去,然後伸手拉着成都的外衣讓他坐到牀上,他這樣的杵在地上實在是怕他手抽筋。
成都坐在牀邊還是挺胸擡頭,一副坐如鐘的架勢,棉兒要伸手接過孩子,他卻躲開了說道:“你身體早上還很虛弱,怎麼坐起來了,快先躺下。”棉兒白了他一眼說:“我沒事了,老躺着渾身痠疼,要不你把孩子放到牀上吧,我看着都累的慌。”
成都低頭看着懷裡的小東西,此刻她吃飽了*正瞪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突然小鼻子一皺大了一個哈欠,成都臉上滿是驚喜,不敢置信的看看孩子又看着棉兒說:“她打哈欠了,棉兒,你看到沒有。”李棉此時靜靜的靠在牀邊,看着窗外午後的陽光在成都的身上鍍上一層金邊,他的眉角和脣邊掛着發自內心的微笑,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閃出一抹晶瑩。
成都吾自看着孩子見棉兒不回答,擡起頭卻發現她眼眶紅了,一皺眉頭問道:“棉兒,又不舒服了?讓你不要起來,總是不聽話。”棉兒閉眼忍下眼中的淚水開心的說道:“成都,活着真好,可以每天看見你,真好。”
成都心中一蕩:“棉兒,不管是活着還是到陰曹地府我都會陪着你。”隨後自己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說:“你看,我說這些幹嘛,今日皇上給女兒賜名明月,還封了郡主。”說着想從衣袖了掏出宇文化及給的夜明珠但是卻不敢騰手,只好讓棉兒自己摸索。
棉兒藉機會上下其手了半天,才從袖子裡掏出了那個錦盒,打開一看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流光溢彩,璀璨奪目,果然是個好寶貝。成都有些驕傲的說道:“這個是父親送給明月的,他說現在不方便來探望,等女兒滿月了再抱給他看。”李棉唸叨了幾遍宇文明月還算順口,又想起袁天罡給的玉佩上正好也有一個明字,便欣然接受了。
轉過天來,宇文成都把李圖畫的地形圖交給朱雀衛,讓他們按圖查找,哪知道傳回的消息竟然是軍營已經遷走了,而且不光是龍山山陰的這個軍營,晉陽周邊幾個疑似駐紮過軍隊的地方都已經人去樓空。宇文成都心中暗想,這個李淵果然是有嫌疑,皇上剛剛駕臨便秘密的遷走軍營,定是做賊心虛。他沒有馬上稟報而是讓朱雀衛繼續的擴大搜索範圍,加起來幾萬人的軍營,想藏是藏不住的,等抓到確鑿的證據便可以將李氏連根拔起。
轉眼之間過了十幾天,這一日成都正在屋子裡給棉兒洗頭,雖然棉兒成天跟他嘮叨做月子可以洗澡,可以這個可以那個,但是成都堅持只聽嬤嬤的。最後棉兒只好威脅說必須讓她洗頭要不然就跑屋子外面吹風,成都才勉強答應了這一個要求。
棉兒悠哉的躺在牀上,翹着二郎腿,頭伸出牀邊被成都穩穩的託在手裡,滿頭的青絲在水中如水草一般飄蕩,穿過成都修長有力的手指劃出道道漣漪。棉兒拿起一顆用溫水泡過的葡萄放在口裡,又拿起一顆仰頭要送到成都的嘴裡去,成都兩隻手都被佔着只好無奈的伸嘴接住然後含糊的道:“不許亂動,馬上洗好了。”
棉兒滿意的應了一聲,突然一笑說:“成都,都說皇上會享受,我想他一定也沒享受過被大將軍伺候的滋味,誒呀,真是替他遺憾。”成都把她的頭髮抹乾挽了一下用巾布包起來說:“誰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絕對不會饒他。”
“哼,疼自己的老婆還怕別人知道啊,死要面子。”成都把棉兒扶起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在家裡現在還有面子嗎?”棉兒嘻嘻一笑把臉貼在成都的臉上說:“我的臉皮多,來給你幾層。”兩個人正在屋裡嬉笑,就聽馬明在門口稟報:“將軍,朱雀衛有情報送到。”
“拿進來吧。”馬明拿着一封信進來,平時只要涉及到公務馬明都是稱呼成都將軍的。成都接過信拆開來看了一下內容,棉兒俯身上去也看了一眼,是一張地圖,成都快速的把地圖疊了起來說:“我軍營還有公務,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了。”棉兒點點頭有些失落的看着成都出門去了。
馬明這時湊到棉兒跟前說:“姐姐,最近我都沒有在王府看見軍校尉,連李元霸都不知道他去那裡了。”棉兒疑惑的說:“難道是李世民讓他出差了?”“什麼叫出差?”馬明奇怪的問。
棉兒白了他一眼也不回答接着說:“李世民知道你是我的義弟還肯讓你出入王府嗎?” “他到是沒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而已。還說真巧,結義的姐弟居然還是同姓,不知道還以爲是親姐弟哪。”
棉兒眼珠一轉心想這李世民陰陽怪氣的肯定是猜到馬明是我派來的臥底了,但是他既然不拆穿,那我就厚着臉皮裝下去好了,反正我的秘密他都知道,也沒什麼好再被他威脅的了。就是不知道建軍假裝失憶的事情有沒有被李世民發現,從哪次見他已經有十幾天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
深夜,棉兒一個人靠在牀邊,手裡又拿着打火機來回的開關,屋子裡迴盪着清脆的金屬聲和火苗呼呼的燃燒聲,成都晚上不回來,小月兒也隨奶孃睡了,棉兒一個人望着攢動的火苗,眼前不禁浮現出建軍哪天痛苦的眼神,忽然屋子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再這樣玩很快就打火機就沒氣了。”棉兒猛的一回頭,正看見黃建軍一身的黑衣抱着肩膀斜靠在後窗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