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實的在家等他的消息,沒想到這天卻有太監來傳旨說皇后召見,我有意跟成都打個招呼,可是太監說娘娘急召我只好跟跟小弟使了個眼色就匆匆進宮去了。
來到皇后的寢宮,蕭後還是那一副慵懶的樣子,她遣退了宮女拉着我說:“妹妹,上次是姐姐唐突了,姐姐其實十分敬佩你這樣爲捍衛感情敢於赴死的人。我雖貴爲皇后卻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一生隨波主流罷了。”
我見她突然這樣說心裡起疑,我和她也就是個洗澡的交情,怎麼會跟我說這麼交心的話。我便敷衍道:“姐姐乃六宮之主,集萬千寵愛皇上又視姐姐如珍寶,還有什麼遺憾的哪。”
她神情一暗說:“再怎麼尊貴也不過是君王的玩物,男人的附庸,怎比妹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我連忙說:“姐姐說笑了,我哪有喜歡的人。”
蕭後聞聽嘻嘻的笑:“妹妹若是沒有喜歡的人,爲何整日去那又臭又髒的軍營裡行走啊。”
我分辨說:“先皇御賜的讓我統領軍,伊馨也是遵守本分而已。”
蕭後看着我笑而不語,弄的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解釋。 她突然話鋒一轉說:“妹妹,今天晚上皇上會設宴召見西域使節,爲顯我皇室風範不知妹妹可否在宴會上獻舞一曲。”
我一聽這可爲難了,忙說:“伊馨我自小在山野長大不會跳舞。”
蕭後聞聽也是一愣,可能在她看來歌舞都是平常和走路睡覺一樣的基本技能吧。
“那舞劍可會?”
我心想我只會作解剖而已,這個好像也不太適合表演吧,便搖頭。
“那唱歌哪?”她又問。我想了想:“唱歌還勉強可以吧。”
“那就唱歌好了。”蕭後一拍手,我看着她,怎麼感覺她比我還興奮,真是個愛熱鬧的人。她問我唱什麼歌,我想了一下今天正好十五又要配合千年以前的氣氛,不能太現代,也只有那首歌了。
蕭後找來了樂師和舞姬從早上一直忙活到黃昏才排練的讓她滿意了,又被她指揮着宮女給我換衣服梳頭髮。我的頭髮現在雖然已經到了肩膀可以勉強梳起來了,但是卻沒有古代人那麼長髮齊腰。蕭後找來一個頭發烏黑的宮女剪掉了大半當髮辮接在我的髮髻下面,那個小宮女傷心的都快哭了卻也不敢出聲。
堪堪的準備好了,可憐我一天連口飯都沒吃上,宮女端上來一碗湯我還沒喝幾口就聽說宴會開始了,便被擁着去了大殿。
我們一行人來到殿外,一個主事的太監連忙過來請安說:“啓稟郡主,今天秋高氣爽明月當空,皇上吩咐在殿外飲宴,一會郡主就在對面的高臺上表演即可。”
我順着他指引一看,原來在殿外的空地上有一個5米高的臺子,成圓形,正對着衆人飲宴的宴桌,確實是個適合表演的場地。
楊廣敬酒飲宴開始,各種歌舞輪流登場,我在下面看着感覺就像是個歌舞晚會一樣,古人的表演也很精彩,真是大開眼界。
酒過三巡只聽一個太監細聲高唱:“有請伊馨郡主獻舞。”我便和衆舞姬一起來到了高臺之上。樂師奏起前奏,舞妓把我圍在中間,我只要邊唱邊做幾個動作就可以了。
蕭後給我選了一件潔白的寬袖舞裙,周身纏繞着淡藍色的薄紗,頭上梳了一個高挽的雲髻,整個人顯得高挑出塵。我不得不佩服她打扮人的本事,這傾城尤物果然不是隻長的漂亮就行的。
舞妓散開,我揮了兩下衣袖準備開始唱歌。只見臺下楊廣頭帶冕冠和蕭後坐在正中,左首邊坐的人都是奇裝異服,想必是西域的使節;右手邊坐着一衆王公大臣,宇文成都一身金甲也在席間,甚是扎眼。
我衝他眨眨眼,誰知道他竟然皺着眉頭臉色陰沉的看着我,我心裡不快,這是什麼表情,嫌棄我不如玉兒表演的劍舞好嗎。
我一賭氣偏偏要笑給你看,說着我加了一個轉身回眸一笑和着音樂唱了起來,正是那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抵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大殿外空曠一片,聲音迴盪起來空悠清冷,正和着詩裡的意境。一陣秋風送爽,升起淡淡的薄霧,讓人彷彿置身仙境。
我唱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自己也已經沉醉其中,此時忘記了臺下的衆人,眼中只有天邊的明月和臺下他的臉龐,我把寬袖衝他的方向一甩唱完最後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眼裡竟然禁不住閃出了淚光。
宇文成都也揚頭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我讀不懂的複雜內容。
一曲終了,竟然一片寂靜,片刻之後才聽一個西域的使者高聲叫好,不停的嚷嚷仙女仙女。楊廣也點頭稱讚:“好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