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姐弟相見

申時的時候,慧娘午睡醒來,轉頭看身旁的巧玉。孩子已經醒了,睜着大大的眼睛不哭不鬧,見媽媽正溫柔的看着自己,巧玉對着慧娘咯咯的笑了起來。

慧娘逗着女兒說,“玉兒真乖!自己醒了也不鬧。”牽了巧玉的一隻小手,擡頭正看見西斜的秋日。幽幽對着太陽說,“也不知道你舅舅什麼時候才能到呀?”

門口傳來淺雨的聲音,“小姐,您醒了嗎?”

“淺雨,進來吧!”

淺雨笑着快步走進來,沒等慧娘問話,自己先就高興的說,“小姐,剛纔掌櫃奶奶來送信兒。說是少爺一行已經到了分號了。等吃過晚飯,就會過來看您!”

“啊!這麼快!太好啦!”慧娘喜出望外,“那嫂子呢?”

“掌櫃奶奶已經回家去了。說是少爺一會兒就要去家裡,她先回去準備了。”

慧娘想了想,從牀上坐起來,笑着說,“淺雨,快幫我梳洗。今日晚飯早些開吧。”淺雨笑着扶着慧娘坐到梳妝檯前,開始給慧娘梳頭。

剛送走黃氏的紫風也回來了。一進門,見小姐在梳頭,安靜的走過去詢問,“小姐,一會兒要穿哪件衣服?”

慧娘不假思索的回答,“就穿新做的那件大紅色的絲綿的吧!”穿的好些,免得讓弟弟擔心自己。

紫風從衣櫃裡取出來放到牀上。又拿來杯溫水,抱起巧玉,用小瓷勺一點點的喂水。不一會兒功夫,就喝了大半杯。

慧娘今日特意梳了雙環髻,穿上大紅的外衣,襯托出了富貴的少婦氣質。正對着穿衣鏡左右前後欣賞的時候,忽然從鏡子裡看到沐晟的笑臉。笑着回頭,沐晟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身後了。淺雨和紫風已經不在屋子裡了。

沐晟笑着先開口,“慧娘,今日爲何這樣刻意妝扮?”

“夫君回來了!”慧娘走過去開始幫沐晟解外衣上的紐子。“我的胞弟致遠從鎮江來了。晚飯後,要來別院拜見你。”

沐晟雙手按住慧孃的手,有些遺憾的說,“那真是不巧!皇叔邀我今晚去他府上喝酒。我回來換件衣服,馬上就走。”

慧娘順勢依偎在沐晟懷裡,有些撒嬌的說,“那我今晚能去隔壁吃晚飯嗎?飯後和致遠敘敘家常?”

沐晟無比溺愛的說,“去吧!去吧!只是你過去那邊,玉兒怎麼辦?”

“我一會兒給玉兒餵了奶再去。留下雪竹和月影陪着,酉時喂些米糊、蛋黃。戌時兩刻之前我一定回來。就在隔壁,有事情她們隨時能過來找我。這樣行嗎?”

沐晟伸手在慧孃的鼻子上颳了一下,笑着說,“你都想好了,還來問我!”慧娘揉着鼻子撒嬌。沐晟招架不住,笑着說,“好!好!去吧!”

慧娘笑着從沐晟的懷裡逃出來,到門口喚來等在門外的淺雨和紫風,一起幫沐晟換了外衣。等沐晟走了,慧娘打發淺雨先去嫂子家知會一聲,一會兒自己去那邊吃晚飯。才又坐在牀沿,解開衣服,給巧玉餵奶。等巧玉吃了奶,躺在牀上玩布偶,才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交代了雪竹和月影一遍。走回牀邊,看着粉嫩的小人把布偶含在嘴裡啃着玩。笑着俯下身,在孩子的臉蛋上使勁的親了一口。才笑着帶上遮面的斗笠,和紫風一起去了那院。

嫂子黃氏和淺雨一直站在門口等着慧娘。見慧娘到了門口,趕緊走下臺階,迎了過去。

“小姐,快進去吧!少爺已經到了!”黃氏牽過慧孃的手,一起走了進去。慧孃的心裡撲騰撲騰的,已經有一年半沒見到致遠了,自己有太多話要和他說。

致遠也得了信兒,從客廳裡快步走出來,兩個人在廳外的臺階下相遇。慧娘一把扯下斗笠,紫風趕緊接過去。致遠看着慧娘,慧娘也看着致遠。致遠瘦了,黑了,也成熟了。安靜的場景持續了一小會兒,慧娘才滿含熱淚的叫了聲,“致遠!”致遠聞聲,看着慧娘,默默的雙膝跪地,也含着哭聲的叫了聲,“姐!”慧娘上前一步,抱住致遠,兩個人哭在一處。等兩個人稍稍平靜了,黃氏上前輕聲勸慧娘,“小姐,不要傷心了。姐弟相見是件大喜事。”

陳守財也趕緊扶起致遠,笑着說,“東家,酒宴已準備好了。不如您和小姐先用飯吧。”

致遠看着慧娘說,“姐,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先用飯吧!”慧娘點點頭。一院子的人簇擁着他們姐弟走到飯廳門口。

因爲有女眷在,陳守財和家裡的小廝都沒跟着進去。陳守財留下兩個小廝,在門口候着,自己去旁屋吃飯去了。嫂子黃氏伺候着致遠和慧娘用飯。因爲還要給巧玉餵奶,慧娘只是給致遠斟了幾杯,自己並未喝酒。

剛用過飯,門口候着的小廝,就趕緊跑去通知陳守財,半路上就碰到了正往這邊走的陳守財。向他說明了情況,陳守財快步走回來,進了餐廳,笑着問道,“東家、小姐,晚飯可用的滿意?”

致遠微笑着說,“用的很好!陳掌櫃和嫂子都辛苦啦!”

陳守財建議道,“東家才和小姐見面,想必有很多話要敘。不知東家想在哪裡歇着?”

慧娘笑着對致遠說,“不如去後面我曾住過的小樓吧。那裡安靜些!”

致遠笑着回答,“好!就依姐!”轉頭對陳守財說,“那就有勞陳掌櫃安排一下吧!”

“自從小姐住過後,小樓每天都會打掃。我這就讓內人給您和小姐帶路。”說着轉身對黃氏說,“好生給東家和小姐帶路。”

黃氏恭敬的回答,低着頭說,“東家、小姐,請跟我來。”等着致遠、慧娘站起身,自己在前面跨出了門檻,半側着身,邊帶路,邊給致遠打着燈籠。淺雨和紫風跟在後面,也打着燈籠給慧娘照着路。

順着通幽的小路,不一會兒就到了小樓前。早有家裡的丫環先進去掌燈。黃氏走到門口,就停住了腳步,恭敬的等着致遠、慧娘和慧娘帶來的兩個丫環走進了樓下。暖閣裡的丫環聽到外面的動靜,恭敬的走出來,給致遠和慧娘行禮。

“起來吧!”致遠淡淡的說。

小丫環站起身,恭敬的挑起門簾。致遠、慧娘和兩個丫環魚貫進了暖閣。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丫環輕輕的放下門簾,走出屋子陪着黃氏回房候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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